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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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道理，但你真心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希望她所有的時間、注意和心思全放在你一人身上，難道你對楚意涵沒有這種覺？”林進安無奈地嘆道。

“或許吧！可現在我的境況，讓我無法奢想去擁有你此刻的覺。對我來説，你還是非常幸運及非常幸福，畢竟商芷欣愛你是毋庸置疑；而她如此全心全意地照顧非凡，我相信應是出於愛屋及烏的心態。今天她若將所有心思全放在你身上，你還會愛上她嗎？”宋書航語重心長地剖析。

“我想你並未聽清楚我説的意思，我只是希望…唉！別談這些，那下午的約會，你打算如何進行？”材進安微皺眉地問道。他的心態暫且擱置一旁，今天還是以宋書航為重。畢竟，追求近四個月，今天居然才是第一次約會！包可憐的還是四人約會，委實令人同情。話説回來，究竟是宋書航追求不得其法，還是楚意涵的確麻煩？無論如何，若不助宋書航一臂之力，他恐怕真會和自己恩斷義絕。

“由她決定。”宋書航苦笑着回答。

“什麼！？由她決定？書航，不是我説你，你也未免太遜了吧！”林進安一挑眉，相當不以為然地批評。第一次約會，居然由女方主控，這宋書航真是愈混愈回去了！由此可見，未來兩人的相處情形將會由誰主導。

“我遜？那是你沒追求過像她那樣的女孩。她實在太難取悦，而我就是摸不着她的心意，否則哪會連着四個月都一點進展也無。”宋書航鬱卒地抗議兼聲明。一向情場得意的林進安，哪會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是嗎？那我倒很好奇，你是用什麼方法才讓她點頭答應今天下午的約會？”一個疑問猛然竄進林進安的腦海。宋書航連着四個月的追求均毫無進展，今天這突如其來的第一次約會，其方法想必是個高招。嗯！或許他該討教一番才是。

“唉！別提了。”宋書航委靡不振地搖搖手。一想起這約會的產生，他就備汗顏。方法？哈！這四個月來，他是絞盡腦汁兼無所不用其極，任何稀奇古怪、千變萬化的追求花招均一一使出，無奈佳人的心就像鐵石所打造似的，絲毫起不了啥作用。若非某人的推波助瀾，這第一次的約會，還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喲！

“此話怎講？難道這約會另有隱情？”林進安費解地打量着一臉更加鬱卒的宋書航。這和之前神采飛揚的他，簡直有着天地之別！看來，這約會的確有問題。

“這…唉！算了，反正這四個月來，丟臉也不差這一回。我就實話實説，其實這場約會能促成，全得歸功於嫂子的幫忙。我是不清楚嫂子究竟跟她説了什麼，但她願意和我約會，不論是兩個人或四個人，我都已經夠開心的。”宋書航無奈地嘆一口氣。

“芷欣？今天…難道…”林進安一徵，驀然一個記憶浮現腦海。他慌忙打開屜，拿出私人隨身手機，迅速查閲。待看清手札上所記關於商芷欣的基本資料時，林進安的臉遽然一沉。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宋書航困惑地問道。林進安急遽轉變的臉，凝重得令他無法忽視。

“沒事，只是突然覺得自己很失敗。”林進安苦笑着自我嘲諷，他竟然連自己心愛之人的生都給遺忘！包無法原諒的是，他居然還在埋怨小傢伙搶走了商芷欣對他的注意。他不但失敗，還自私得一塌糊塗，他真是太差勁了！

“失敗？”宋書航如同丈二金剛，一點也摸不着頭緒地問道。失敗？一個事業如中天又情場得意的人，居然會認為自己很失敗！試想他若失敗，那他又該怎麼辦？難不成真要撞豆腐自盡？

“今天是芷欣的生。”林進安沮喪地説明。

“什麼？你是説…今天是嫂子的生？這…難怪！難怪楚意涵不但答應，還一定要你們兩位作陪。唉！也難怪你會認為自己很失敗，原來是如此。”宋書航這才明白地叫道。

“現在發現還來得及，我得趕緊彌補這個錯誤才行。對了，你還不快去為下午的約會作準備，好歹這是你跟楚意涵的第一次約會。”林進安振作起神提醒道。此時此刻，他也無法助宋書航一臂之力，因為他自己犯的錯誤已夠令他傷腦筋了。再説，自己的愛情終究還是得靠自己的努力才有成就，而他…卻一直未曾努力過。今晚他決定做個努力的人…為了他的愛情。

“説的也是，那我先回辦公室了。”一語驚醒夢中人，宋書航慌忙往大門步去；畢竟先有一個成功的約會，之後方可能有接二連三的約會。這第一次的約會，他一定要讓它成功，否則這後果實不敢想象。

“等等！”林進安急忙叫住轉頭就走的宋書航。説真格的，他還真是不懂，談起公事的宋書航是如此地沉穩冷靜、明鋭利，可談起愛情，為何卻是這般急躁衝動？

“還有什麼事？”宋書航微蹙盾地停下腳步。

“別忘了你欠芷欣一個天大的人情。”林進安淡笑着提醒宋書航。他老婆不惜用自己的生來替宋書航牽紅線，所以這分恩情説什麼他都得幫她討回來。

“你放心！嫂子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不需要你來提醒我。”宋書航一挑眉地説明完，又邁開腳步走出總裁室大門。

“ok，那就先祝福你了。”林進安邊説邊拿起電話撥號，待電話接通，他率先説道:“金伯，是我，我有些話要代你…”滿意地望着宋書航送楚意涵回家，商芷欣開心地側轉過頭，卻上一整個下午到此刻均用着含情脈脈的眸光温柔地注視着她的林進安，那眸光令她心兒狂跳。事實上，這個約會能這麼順利地落幕，她仍有點難以置信；因為她從頭到尾本就是心不在焉，畢竟林進安不容錯辨的深情注視，是她從未見過與親身受過的。今天…她相信自己的外貌依然和往常一樣毫無分別，但林進安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當然，被心愛的人用這種愛戀的眼光看着，心中的喜悦實非筆墨所能形容，但雀躍之中，她又有一絲惶恐與不安。總而言之，今天的他讓她無所適從，所以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打道回府，最起碼回林家，她才有歸屬。再説這三個月，每晚哄林非凡入睡已成了她的習慣；雖説她已代金伯，但心裏總覺得少了什麼似的。

“進安，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快回去吧！”一思及此，商芷欣不擔憂地催促着仍毫無去意的林進安。帳單買了，今晚的男女主角也已相偕離去，他們的任務總算圓滿達成。雖説這庭園餐廳的景觀人，且月兒皎潔明亮得格外引她的目光，但一想到小傢伙極可能尚未入睡，她就坐立不安，哪還有閒情雅緻來月下談情！

“回去？”林進安故作不解地瞅着商芷欣。唉！她此刻的想法統統表現在臉上。若非早有所覺悟，只怕他又要鬱卒氣悶了。

“是呀！非凡一人獨自在家，我實在不放心。”商芷欣焦急地據實以告。這三個月相處下來，她和林非凡可説已比親生兒子遠親哪！

“你放心，他已經睡了。再説，我還有話要告訴你，所以暫時還不能回去。”林進安緩緩搖頭。好不容易捱到宋書航和楚意涵離去，回去？這怎麼行？今夜他可準備了一大堆節目呀！

“話不能邊走邊説嗎？”商芷欣不解地問林進安異常的沉重神情，令她的心亦莫名地跟着沉重起來。

“當然不行！那氣氛完全不一樣，我可説不出口。”林進安馬上聲明。事實上，直到約會前，他才赫然發覺自己從未對她説過那三個字，這對曾身為花花公子的他無疑是一大侮辱。但話説回來，他之前所往的女友，壓沒一個需要用到那三個字。畢竟她們和他往的目的，不是為了想從他身上得到一點好處，就是純粹玩玩，所以那三個字本沒機會派上用場，而他更不會隨隨便便就輕易説出那三個字。當然，長時間沒説那三個字，若無一點羅曼蒂克的氣氛，他還真難以啓齒。

“氣氛？”商芷欣一怔。説話還需要什麼氣氛？又不是説iloveyou！咦？難道…是這句話嗎？林進安終於肯定了她的努力嗎？霎時，高正欣突覺腦中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正常地思考與運作；而林非凡…不好意思，請先站到一邊涼快去。

“首先，我先祝你二十二歲生快樂。喏，這是送你的生禮物，我希望你能拆開它。”林進安略清一清喉嚨，從西裝上衣的口袋中拿出一個包裝美的小盒子，並將之遞至商芷欣面前。看來，還是速速表明心意的好，否則他還真怕自己會説不出口。

“你知道我今天生？我以為…”商芷欣驚訝得無法言語，眼淚則難以剋制地一滴一滴了出來。原以為除她的家人和好友之外，已無人知道她今天生；而對林進安，她更是不敢期待他會曉得，結果…天啊！此刻她覺得自己又更愛更愛他了。但，為何她會這麼幸運地嫁給他？老天真是太厚待她了！

“別哭，今天是你生，我希望你永遠開開心心，沒有任何煩惱；而且，我希望能讓你幸福。”輕輕拭去商芷欣臉頰上的淚水，林進安輕聲低語着許下承諾。

“我不哭…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我真的很幸福，真的，我説的是真的…”商芷欣動地猛點頭，並不斷重複着她的覺。她真是何德何能？非但如願嫁給了她心愛的男人，而他對待她的態度，亦是好得沒話説。雖未曾聽他對她説那三個字，但她豈能太貪心？眼前一切已夠令她滿足。當然，她會更加努力，總有一天，她的願望會實現也説不定；畢竟他記得她的生，就足以表示她在他心中並非毫無地位。

“把禮物拆開好嗎？”林進安微笑着輕拍商芷欣的手臂。事實上，他想做的，是將她給緊緊攬入懷中，可大庭廣眾下，他還是稍微忍耐一下。反正他和商芷欣有一輩子的時間做那愛做的事，所以…不急，況且他還有那三個字還沒向她説呢！

“禮物…喔！好。”林進安的輕拍若一劑鎮定劑，瞬間就平穩了她動的情緒。望向擺放在桌上的美小盒子，直覺就已猜測到禮物可能是某物；但令她費解的是…他送這禮物，且又急着要她拆開，其含意究竟是什麼？畢竟她和他已是夫。可他既然希望她馬上拆開禮物，她當然很樂意去完成他的希望。於是商芷欣拿起禮物，俐落地打開包裝紙及盒蓋…一顆璀璨的三克拉鑽戒，正光采奪目地閃耀着光輝。雖已明白這禮物是一枚戒指，但乍見之初，她的心仍像遭受重大撞擊般，屏息靜氣地停駐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