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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困獸之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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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永猛的單掌拍出,剛好是沙麗的小腹,觸及殷紅,想起這正是他的剋星,連忙縮手避了開去。

沙麗卻搭肩提背,將他又拋了回來,哈回回接在手中,又用變化莫測的手法拋了回去,這父女倆把一個強永猛當做球似的拋來拋去,強永猛幹脆縮頭縮臂,將頭手腳藏在衣服的掩蓋下,不去理會,由着他們來回拋擲。

看起來強永猛似乎已失去抵抗能力,可是哈回回和沙麗卻焦急萬分,他們父女倆靠着純的摔跤手法,搶得一個快字,才暫時制住強永猛,卻無法奈何他。

就這樣拋擲了一陣,哈回回漸吃力道:“燕賢侄,你可得快想辦法,我們的花樣也要窮了,假如不能傷及他,可是無法支持多久。”燕青皺皺眉頭道:“如果我有辦法早就施行了,強永猛的一身氣功如同堅甲,能夠給他威脅的只有張兄弟,再者就是李大俠的劍氣與東門夫人的銀簪,只可惜他們三人都受了傷損,無能為力。”管翩翩道:“我來吧!拼我全身的功力用於一擊,即使不能要他的命,至少也能再給他一點重創。”燕青道:“可是仙子本身所受的創害更重。”管翩翩道:“有什麼辦法呢?我想今天要殺死他是沒可能了,最大的可能是殘他另一手臂,然後就放他逃生去吧!反正我們以後已控制了絕對的優勢,等自新恢復體力,隨時可能收拾得了他。”藥師道:“翩娘你辦得到嗎?”管翩翩道:“如果他在自由行動時,可能不太容易,所幸現在的行動權控制在我們手中,勉力尚可一試。”哈回回道:“也只好這麼辦了,仙子需要什麼機會?”管翩翩道:“最好讓他背對着我,讓我在他背面下手,成功的機會又大點。”哈回回道:“好吧!仙子到沙麗的身邊去,我換個方式把他拋過來,沙麗自然能配合仙子的行動,使他不但背對着仙子,而且沒還手餘地。”管翩翩道:“這更好了!”説着話,手下卻沒有停、,等強永猛又被拋向哈回回那去的時候,管翩翩已經來到沙麗的身邊。

哈回回用回語向沙麗叫了一聲,吩咐她怎麼做,然後將強永猛拋了過來,誰知道強永猛早已做了準備,眼見快落到沙麗手中時,他的身子突然一沉,沙麗剛吊住他的衣服,被他的巨力一扯,受勁不住,再也無力將他承住,推送到管翩翩可以出擊的地位,而且被他一帶,倆人滾成一團。

管翩翩雖然及時攻出一掌,但強永猛將背一躬,回身硬接了下來,管翩翩被震得坐跌在地上。

強永猛也滾到地上,但他的一隻手勾住沙麗脖子,滾身起立後,將沙麗反護在自己身前,獰笑着道:“你們把我當做死人了?”眾人大驚失,卻又無可奈何。

這時受傷的人,只要能動的都撐了起來,連張自新都拼着最後一點氣力,奮拳擎臂,待作一擊,可是為了沙麗,投鼠忌器,不敢再動。

強永猛又獰笑道:“燕青,我佩服你,我一身功力無敵於天下,居然被你連番用巧計消耗得僅堪自保;但你別得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要走了,以後還是會來找你們的,大家另換個子一決生死吧!”張自新道:“你放下沙麗,我們放你走。”強永猛冷笑道:“以後我不再倚仗金百足蟲了,這個小妖女對我構不成威脅,我自然會放她的,但現在可不行,我要她送我到安全的距離後再放她。”張自新見強永猛擄住沙麗做人質,不由急道:“你放下她,我們絕對放你走。”強永猛冷笑道:“我可不信你們的話,大家站着別動,等我走到五十丈以外,我自然會放過她。”管翩翩從地上一躍而起,大聲叫道:“別放他,哈大俠,我相信他的功力又減退了一部分,也許比我強點,但絕不會比我們兩個加起來強多少!”哈回回不信地道:“是嗎?他很狡猾,會不會裝的呢?”管翩翩道:“我相信不會,剛才一掌我試得出,平常他可以毫無準備地受我一擊,剛才他已經運氣使勁,而且我受到的震盪也很微弱,我們可以勝過他!”哈回回望向燕青。

燕青也點點頭道:“管姨的判斷大致不錯,強永猛居然挾制沙麗以求自保,可見他已到了窮途末路,連一點志氣都消磨盡了!”強永猛的臉變得非常難看,但也忍住了,繼續緩緩退去。

燕青接道:“不過我也主張放他過去。”哈回回道:“是為了沙麗嗎?”燕青搖頭道:“不是。”哈回回道:“那是為什麼?”燕青道:“強永猛反覆無常,即使人們放過他,他也不見得肯放過沙麗,因為他已卑鄙到近乎無恥程度,沒什麼信義可言了。”哈回回點點頭道:“是的,我也為他到悲哀,一個絕世梟雄,竟落到這步田地,實是可悲的事,但也證明他會轉變得更危險,更沒人!”燕青道:“不會的,他的豪氣已經喪失了,今後充其量只能成為一個暗中傷人的武林敗類,再也不可能成為一個舉世注目的梟雄了,他還會繼續害人,只能一個個地殺,再也不可能做那種殺人盈萬,血千里的大禍患了!”藥師道:“這個誰能保證?”燕青肅然道:“我能保證,歷史上有許多獨夫暴君,雖然都沒有善終,但沒有一個是貪生怕死的,也沒有一個是向敵人屈服投降的,因為他們是有一股戾氣支持着,今之戰,我們雖不能殺死強永猛,但也獲得了絕對的成功,因為我們已經克服了他的戾氣,摧毀了他的鬥志,這個人再也沒有多大的作為了。”藥師慎重地道:“燕青,這不是開玩笑的事,你不能用空的理論來做保證!”燕青道:“強永猛先前是一頭瘋虎,雖在柙中,猶不失雄威,所以他才危險,所以我們要不計一切犧牲來對付他,可是現在他已可憐得像一隻喪家之狗,一尾漏網的魚,一心只想逃命,對這樣一個人,值得我們拼命嗎?”哈回回沉片刻,終於點頭道:“強永猛,你走吧!放不放沙麗都沒關係,殺不殺沙麗也隨便你,燕青説得對,齊天教祖強永猛已死了,現在你只是個鼠輩,儘管你還是叫強永猛,卻不是我們所擔心的那個人。”強永猛被他們説得滿臉鐵青,目中兇光,但是他看着眾人的神情,竟沒有一個人對他到畏懼的!

燕青還夷然地道:“你走吧!你的眼光中已經顯示你對自己失去信心了,你的兇狠只是膽怯的偽裝,你現在心裏想的不是如何逞死一搏,而是懷疑我們是否肯放你走,對你這樣一個人我們還會在乎嗎?”強永猛手臂一鬆,放開沙麗,背過身去,頹然而去。

沙麗叫道:“喂!你站住!”強永猛不理她,仍是埋頭前行,沙麗竟追上去。

張自新忙叫道:“沙麗,你要幹什麼?”沙麗怒聲道:“你們都可放過他,就是我不能。”説着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頭,強永猛一搖肩將她摔開道:“滾開,小丫頭,我饒你一命,已經是你的運氣了!”沙麗叫道:“放!你敢説饒我,我還不饒你呢!”衝前又是一拳,卻擊在強永猛的斷臂之處,雖然勁道不足,卻痛得他厲聲大吼,因為他一身氣功無敵,就是這個地方運不到,而且還要運氣住脈絡,使氣血不,毫無抗受外擊的能力。

一陣劇痛之下,強永猛回身一抄,抄住沙麗的處,厲聲吼道:“小鬼丫頭,你真的要找死?”眾人連忙趕了過去,正待援救,沙麗卻雙手齊揚,擊中強永猛的眼睛,強永猛負痛一縱丈許,仍將沙麗帶了起來,飄落到另一塊空地,眾人又趕了過去,強永猛叫道:“你們別過來,我倒要問問她。”眾人看見強永猛的眼角橫着兩支亮晶晶的東西,正是東門雲孃的奪命銀簪,被強永猛撈去折成兩截後,拋在地下的。

不知什麼時候被沙麗拾了起來,又不知何以竟刺進強永猛的雙目,這兩下刺的部位很絕,剛好在眼脈經絡上,因為簪身不,強永猛又運氣住,所以沒血。

藥師道:“強永猛,你別傷害沙麗,我就替你拔出來。”強永猛冷笑道:“拔出來又怎麼樣?”藥師道:“現在拔出來,你還能微微看見一點光亮,假如過久了,你就永遠失明瞭!”強永猛冷笑道:“我寧可永遠失明,也不要承你的情。”藥師道:“那也隨便你,我只是奇怪,以沙麗的手勁,怎麼也還能傷害到你,難道你真差勁到這個程度嗎?”強永猛沉默片刻才道:“我不怕告訴你,設若我看見了,她絕對傷不了我,可是那時我本沒看見。”藥師道:“你怎麼會看不見呢?”強永猛道:“因為我當時…”説了這幾個字,他忽而住口不言。

藥師道:“當時怎麼樣?”強永猛頓了頓才道:“因為當時我眼中充滿了淚水,糊了我的視線,我一生中只過兩次淚,一次是徐中行死的時候,第二次就是剛才。”眾人都不默然。

強永猛苦笑一下,又道:“徐中行死時,我的淚是動而,仍然保持住警覺,只是剛才我是為自己而傷心,傷心我竟沒有出息到這個程度,燕青的最後那番話説得很對,當時我心中確是充滿了恐懼,一種對死的恐懼。

強某英雄一世,居然會恐懼,對一羣武功不如我的人恐懼,我是該傷心,這雙眼睛也該瞎了,因為它暴我的缺點,即使沙麗不刺瞎我,我也會瞎它。”語音中含着一股森森的寒意,使得眾人都抖了一下,連他手中的沙麗也顫抖起來。

強永猛的語氣忽而轉為柔和道:“你別怕,雖然你刺傷了我的眼睛,我反而佩服你的勇氣,當你出手的時候,你怕不怕死?”沙麗道:“當然怕,我並不想死。”強永猛笑笑道:“你既然怕死,卻又拼死對我下手,這是為了什麼呢?難道你算準我不會殺你?”沙麗道:“不,我並沒有這麼想,我出手時,已經準備被你殺死了,本沒考慮到我還能活着。”強永猛道:“這就是我不懂的地方,難道你怕我以後會再找你們的麻煩,武功到了我這種境界,聽風知影,觸氣辨形,有沒有眼睛都是一樣的,何況我沒有了眼睛,也就剔除了身上惟一的弱點,只有更厲害。”沙麗道:“我不考慮這麼多,我刺瞎你的眼睛,只為了你這雙眼睛看過的身體,我最純潔的身體。”強永猛道:“這就怪了,每一個人都看到了,何況撕裂你衣服的是燕青,你難道要刺瞎每一個人的眼睛嗎?”沙麗道:“不,所有人中,只有你一個是敵人。”強永猛道:“女孩子的身體是寶貴的,除了父母丈夫之外,不能再示於任何人前,並不限於仇敵。”沙麗道:“這是你們漢人的觀念,我是大漠的子民,大漠的女兒對朋友可以分享一切,別説是看一眼,好客的男子還可以把子送給最好的朋友以示敬意,惟獨對敵人,卻不能有一絲失貞的錯誤。”強永猛道:“就為了這荒唐的習俗,你拼死來侵襲,我的眼睛瞎得冤枉,如果你賠上一命死得更冤枉。”燕青道:“你錯了,這是他們的信念,因為這個信念,才能產生超凡的勇氣,大漠子民個個都是勇士,正因為他們有着這種堅定無比的信念。”強永猛頓了頓道:“那麼我…”燕青道:“你失去了勇氣,也是因為你缺乏信念。”強永猛將沙麗一拋,大笑道:“謝謝你的指點,我總算找回自己了,今天我並非失敗於武功,而是眾叛親離,使我喪失了鬥志,那才是最可怕的事。

最遲不過兩年,我當重組齊天教,那將是一個最完密的組織,你們等着吧!我一定要你們臣服於我之下。”説完他縱身急躍,衝破屋頂。

哈回回和管翩翩跟着追出去,但已失去了他的蹤影,哈回回還要追,管翩翩卻道:“追不到了,這個地方他比我們,何況他臨去那一衝,可以看出他的武功仍在我們之上,即使追到他,又能拿他怎麼樣?”二人頹然回到殿中。

藥師與燕青忙着打開藥囊,為受傷的人施救,除了金龍佛薩達與拂雲叟已告不治外,且喜都是內傷,只要經過調養,都可慢慢復原。

沙麗披着東門雲娘下的一件外衣,忙着給張自新推拿順氣。

二人回來後,大家的臉都很沉重,因為強永猛還是走了,禍患並沒消除。

藥師道:“燕青,你不該多話的,假如乘着他意氣消沉之際,大家一起上手,很可能就殺死他了,現在好了,大家等於白忙一場。”燕青嘆道:“師父,弟子實在沒別的辦法了,還幸虧把他走了,假如他真要拼命力戰,我們這些人誰又是敵手呢?假如他喪心病狂,專對重傷的人下手,那後果更不堪設想,至少現在還保存了大部分的實力。”燕青的話不無道理,何況強永猛已走了,追趕無及,即使追上了,也拿他沒辦法,且喜沙麗最後一擊,將這惡徒的雙眼刺瞎了。

失去了眼睛雖然不易減損他的功力,但是卻有一個好處,至少強永猛不能很順利地主動來找麻煩了。

羣俠頓成殘局,雖然齊天教的勢力再度撲滅,而且還瓦解了官方暗伏在江湖的危機,消滅了白少夫,可以算得是相當成功。

但強永猛元兇未殲,危機仍在,朝廷方面可能因白少夫之死,轉而對江湖人直接敵對,禍患也將更多,何況大家多少都帶點傷,還死了個拂雲叟,藏邊四佛,一死三傷,這勝利的代價也是夠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