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細述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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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青青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笑道:“你身為一派宗主,對一個後輩出手,居然全無禮讓之心,我真替你到慚愧,早知道如此,我即使不殺你那個寶貝徒弟,也得給她身上帶點傷。”朱梅惱羞成怒,大叫道:“臭丫頭,你不過贏了我徒弟,有什麼可神氣的。”楊青青冷冷地道:“能夠追隨你來到此地,那一定是你最得意的徒弟,我能打敗她已經足夠了!”朱梅怒叫道:“你贏了我,崑崙派才認輸。”楊青青冷冷道:“你早就在張兄弟的手下認輸了,説了要下山滾蛋的,卻又厚着臉皮留下來。”朱梅被她搶白一頓,又羞又氣,但究竟自持身份,不好意思發作,只得忍了下來,憤然説道:“好!小鬼丫頭,算你會説話,今天我不找你算賬,下次讓我碰上,一定要你好看!”楊青青偏過臉,不去理會他。
她走到燕青跟前,問道:“燕大哥,你的傷嚴重嗎?”燕青搖搖頭,苦笑了一下。
傷處雖有血跡滲出,卻並不多,燕青取出一塊手帕在傷口就算了,然後道:“朱梅,今天我捱了你一劍,你也記住了,遲早我會找你報這一劍的。”朱梅不理他,將那少女扶了起來,關切地審視一下她全身上下,見她除了頭髮被割了一些之外,連皮都沒受傷,乃輕輕一嘆道:“月華,平時你目空四海,不肯用心練劍,今天可吃虧了。”那少女低低地哭泣起來,伏在他的懷中。
朱梅撫摸着她的頭,十分憐惜地道:“傻孩子,別哭,勝負是常事,經過失敗的打擊,你才知道發奮。”那少女抬起頭來,淚眼婆娑地朝楊青青道:“今天我認栽,不過我杜月華絕不承認輸給你,至遲不超過三個月,我一定要找你再鬥一次。”楊青青傲然不理她。
她大叫道:“楊青青,你聽見了沒有?”楊青青淡淡地道:“聽見了,你叫杜月華。”杜月華道:“三個月內,我要像今天一樣地擊敗你。”楊青青冷冷地道:“以後再説吧,我連今天都混不過去,不敢答應以後的事。”朱梅道:“我保證今天一定放過你,三個月後,不是你到崑崙來,就是我們上汝州去找你。”楊青青淡淡地道:“你的保證有什麼用,別人難道也會聽你的嗎?”朱梅立刻道:“我絕對敢保證,你現在想下山都行。”楊青青道:“五大門派走了崆峒,還留下四家在此,你只能代表崆峒説話,其他三家會聽你的嗎?”松月真人立刻道:“朱掌門人的決定我們自然會遵守,這點請放心,不過燕青檀越與張自新,可不在此列。”楊青青略作思忖道:“他們兩人必須留下嗎?”松月真人道:“不錯,看情形你們必有所為而來,貧道想這絕不是你們的意思,因此楊小姐回去,把你們背後的人找來理論好了,他們必須留下做人質。”楊青青道:“我們的背後沒有人。”朱梅道:“誰會相信?”楊青青道:“我們此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用意,只是道聽途説,對此間的事略有所聞,前來看個究竟而已,留他們做人質有什麼用?”松月道人淡淡地説道:“張自新已經説是專為探聽此地的秘密而來,楊小姐又何必還要賴呢?”楊青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我沒有賴,我只是説此來系出自我們的本意,背後並沒有人。”朱梅哈哈笑道:“那就把教張自新武功的那些人找來好了!”楊青青道:“教張兄弟武功的幾個人都是江湖上息隱已久的武林前輩,也許他們不會出來多管閒事。”朱梅冷笑道:“有這個愛管閒事的小傢伙已經夠了,他一個人居然敢向五大門派挑戰,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厲害人物,教出這狂徒來!”楊青青聽他語氣中很倨傲,不也生氣道:“那幾位前輩雖不大管閒事了,但如果你們傷了張兄弟,一定不會甘休。”朱梅大笑道:“我們等着好了!”楊青青怒視着他,冷冷地道:“你別以為五大門派的勢力雄厚,那幾位前輩可沒把你們看在眼裏。”朱梅怒道:“五大門派並沒賣狂自驕,但我們自信還不怕任何人找麻煩,否則我們也不敢在二十年內,每年半月,將此地列為地了。”燕青沉聲道:“你別把話説得太過,除非你們不要臉來個羣打羣毆,否則你們就別想留得住張兄弟。”幾個人忙於説話,將張自新與松木手的事情忘記了。
經燕青這一提起,連忙移目看去,才發現張自新已經由下風轉為優勢,一柄劍將松木得節節後退,離他們越來越遠了。
朱梅忙問道:“道長怎樣了?”松木的劍法仍未散亂,但應付已經相當吃力。
他着氣道:“這小夥子的劍法很門,初時並不怎麼樣,越打越兇,貧道已盡所長,卻一點也奈何他不得。”眾人都是一驚。
只有楊青青和燕青聽得心中暗喜。
他們知道張自新的唯心劍式全仗經驗,以求進境,這套劍式的變化萬千,攻守俱臻完美之境,無論什麼招,都有化解之道,關鍵在於能否及時施用而已。
是故對手越強,改進錯誤的機會也越多。
只怕對手出招太兇,在他未能領悟錯誤以前就被殺死了。
松木真人造詣深,心地又較為仁慈,幾次殺手都沒有用足,使張自新可以從容修正自己的錯誤。
像這種對手,對張自新求取進益的好處太大了。
因此燕青忙道:“張兄弟,你可以停手了!”張自新很聽話,一劍將松木退,立刻住手,松木自然不好意思再纏鬥下去,止劍着氣道:“勝負未定,燕檀越為何叫停了?”燕青道:“道長一人的勝負,是否能代表武當全派…”松木一時無法回答,用眼望向松月。
松月真人覺得問題很嚴重,沉思了片刻才説道:“那自然不能,武當的技擊功夫,並不止劍術一項。”燕青道:“所以我才叫住張兄弟,如果貴派每一項武功都派一個代表參加,光是應付武當一家就會累死了,這種比法似乎不太公平吧?”朱梅道:“我們不是在比武。”燕青淡淡地道:“張兄弟卻只有一個人,向五大門派遞出了挑戰書,自然該有權提出這些要求吧!”朱梅道:“他憑什麼?”燕青道:“折敗崆峒祁海棠的資格。”朱梅剛要開口。
靈虛上人道:“朱掌門人!先問問他有什麼要求吧?”燕青道:“這是個很合理的要求。”靈虛上人道:“請説!”燕青道:“我們一共才三個人,我已受傷落敗,楊小姐置身事外,只有張兄弟一人,他無法跟你們五大門派高手一一過招。”朱梅道:“沒這份本事就別口出狂言。”燕青鄙夷地看他一眼道:“如果你們打算這種賴皮戰法,乾脆就別談了,一哄而上,將我們殺死豈不輕鬆?”朱梅被他頂得沒話説。
靈虛上人道:“燕施主你説究竟要怎麼樣?”燕青道:“崆峒已經認輸,只剩你們四家,每家派一個代表接戰,作決定的一搏!這要求合理嗎?”朱梅道:“不合理。”燕青道:“為什麼?”朱梅冷冷地道:“我們是一個門派,鑽研的武功項目很多很雜,豈能在一兩項上面就決定勝負了?”燕青道:“人數有限制,項目可不限制,在手的時候,只要有機會,任何功夫都可以使用的。”朱梅哼了一聲道:“未必每個人都能通各技,我們都是一個專攻一門的。”燕青笑道:“各位掌門人該不會只長一門吧?”朱梅道:“什麼?你要我們四家的掌門人跟他去手?”燕青道:“如果沒有別的代表,只好委屈各位了,反正張兄弟已經勝過一家掌門人,提這個要求並不過分。”靈虛上人道:“不過分。”燕青笑道:“那就好。”靈虛上人道:“施主還有別的要求嗎?”燕青道:“有的。”靈虛上人道:“施主請説吧!”燕青道:“不管各位準備施展哪一門武學,必須在比兵器時併合施展,如果一項項分開來比,張兄弟太吃虧了!”朱梅道:“我反對這一點,崑崙的許多功夫都是徒手施展的,為了怕他吃虧,我們就得受拘束嗎?”燕青道:“我沒有限制你們,只是説張兄弟始終以兵器應戰,如果你們的武功能勝於兵器,徒手應戰也行,但你們只能失敗一次。”朱梅怒道:“這是誰規定的?”燕青傲然道:“是我,這個條件是很公平,如果比賽單項,張兄弟就憑一項摔跤功夫,你們誰是他的敵手?”眾人面面相覷,無言可答。
張自新的摔跤功夫他們都見識過了,那的確是莫入能及。
燕青見他們不開口,更為得意了,大聲道:“張兄弟並沒有用他的專長來向你們挑戰,這已經很公平了,如果你們再推三阻四,自己也該到慚愧!”朱梅怒聲道:“好!老夫首先領教!”燕青道:“慢來!”朱梅道:“你還想幹什麼?”燕青笑道:“先説好是拼命還是比鬥?”朱梅道:“你-嗦完了沒有?”燕青道:“這不是-嗦,是慎重,如果是比鬥,大家點到為止,戰法自然不同,如果是拼命,有許多同歸於盡的招式就得限制使用…”朱梅道:“老夫乃一派之主,跟這小子拼命未免太看得起他了,他有什麼絕藝儘可放手施展,老夫死了認命,如果他被老夫殺死了,老夫就賠上一命,這下你滿意了吧?”張自新道:“不必!大家生死由命好了!”燕青笑道:“兄弟,這一點你不必爭了,武功之道,三成天賦,三成努力,一分運氣。
你只有運氣與天賦兩項可以一比,其他都差遠了,朱前輩的話聽起來是讓你,實際上卻是個空頭人情。
你想殺死他是絕不可能的,他如果能殺死你,就能在手下略留分寸饒過你,人家是絕對有把握的,你做不到,還爭個什麼?”張自新道:“正因為我做不到,才必須爭個明白,我不想將自己沒把握的事去要求別人,也不想佔這種便宜。”朱梅正在爭執幾句,燕青笑道:“前輩別爭了,如果你能獲勝,生殺由你,如果勝不了,爭也是白費。”張自新道:“這不算白費,爭到這一點,他有許多同歸於盡的殺手,就可以不受限制施展了!”朱梅傲然大笑道:“小子!在崑崙的武功中沒有同歸於盡的招式,不是殺人就是被殺,只有下三的江湖人才會使用這種手段。”楊青青笑道:“剛才令高足使劍以後,用空手進招,不知是否前輩所傳的招式?”杜月華剛才情急拼命,對楊青青的雙劍視若無睹,硬撲上去進招,等於是給朱梅這番豪語攔頭一。
朱梅聽得滿臉通紅。
杜月華更是低下了頭。
倒是燕青笑笑説道:“杜小姐受藝時尚淺,到了朱前輩這種火候,自然就不會有那種事情了。”楊青青道:“我曉得,我只是告訴他説話保留一點,別打自己嘴巴。”朱梅抬頭道:“楊小姐説得對,崑崙一共來了三個人,岑非死了,小徒落敗,崑崙實無驕傲可言,老夫更不該賣狂,張自新,咱們各憑本事在手下決定生死吧!”燕青低聲對楊青青説道:“你是怎麼了,張兄弟還只是個小孩子而已,讓他佔點便宜也是應該的。”楊青青笑道:“你不瞭解他的脾氣,如果不把話説清楚,他以為自己佔了便宜,又不肯要人家相讓,動手時反而會受約束。
你希望他能得勝,最好還是在場面上動他的豪情,鼓揚他的高昂鬥志,否則你就是害了他。”燕青低頭沉思起來,片刻,他才抬起頭來道:“我差點上了朱梅的當,這老傢伙沒安着好心呢!”朱梅亮出了劍正想叫張自新出手,聞言怒道:“混賬東西,你説什麼?”燕青道:“張兄弟是個天生豪傑英雄,你故示大方,實際卻是想叫他行動受拘束,使他不好意思對你施殺手。”朱梅怒道:“放,老夫豈是這種人?”燕青微笑道:“岑非被他氣死後,你曾經説他是仁者無敵,足見你對他了解頗深,他這種心,豈肯接受你的相讓,你不是明明有陰謀嗎?”朱梅氣得渾身顫抖,連一句話都説不出來,只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道:“姓燕的小子,等我收拾了張自新,再跟你算這筆賬。”燕青毫不在乎地道:“沒關係,有多少賬我都認了,只是叫張兄弟知道你的為人,不再為你的假仁假義所惑,我被你殺死也是值得的。”朱梅沉聲道:“張自新,你出招吧!兩種話都是我説的,被燕小子硬栽我一下,我無法自辯,反正在動手的時候,你把我當個老混蛋好了,手下不必留情!”楊青青低聲責怪燕青道:“你是怎麼了,朱梅不會那麼卑鄙的。”燕青也低聲道:“我知道。”楊青青不解地道:“可是你為什麼硬咬了他一口?發了他的殺機,不但對你沒好處,對張兄弟更沒好處。”燕青道:“你錯了!這對張兄弟可大有好處,他心中對朱老頭還留着一分敬意,可能會影響到他出手,現在我毀謗了朱老頭一下,張兄弟在手時,就不會再受到內心的拘束,而全力攻擊了!”楊青青道:“可是你等一下如何應付呢?”燕青道:“我是鬥不過朱老兒的,只是希望張兄弟能勝過他,朱老兒自然沒臉再找我麻煩,否則我們倆人都沒好子過。”這番話他故意説得很大聲,讓張自新聽見,以加深他必勝的雄心。
張自新卻十分平靜,朝朱梅舉劍作禮道:“掌門人,在晚得罪了!”一劍劃出,朱梅格開後,立刻回劍進攻,劍勢十分凌厲。
可是張自新剛經一番試鬥之後,對唯心劍式的運用又增加了一成了解,信手揮架,順勢變招反削,不僅從容自然,而且妙異常。
朱梅的劍猛勢急,張自新的守勢穩,攻勢準。
兩人一來一往,窮極變化,卻只能打成個平手,誰也無法搶得先機多攻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