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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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他還是一如往常的温柔，她心想倪嘉霈應該沒跟他説什麼，要不然他不會那麼鎮定，她這才稍微安心一點點。

她坐正身子，故作鎮定地問道:“你剛剛説倪嘉羣談戀愛了，跟誰啊？”

“對哦，剛剛講到這件事，被你那麼一撞，我的心也被撞掉了一半。”褚識堯笑了笑，“嘉霈説嘉羣有喜歡的人，而且他很神秘，代嘉霈不準告訴我是誰，等他告白成功之後才能公告天下。”韓茗琤不自覺鬆了一口氣，她也不希望這件事是由別人來告訴褚識堯。

“識堯，我…”

“你還記不記得這條路？我們第一次碰面就是在這裏。”他突然興奮地説。

“嗯，我記得。”她點點頭，“咦，你看，是那個發傳單的老婆婆。”依舊是這條馬路，依舊是紅燈，也依舊是那位發傳單的老婆婆，但不一樣的是，當初與他爭執的女孩，現在已經坐在他身邊，變成他最心愛的人了。

老婆婆頂着大太陽，揮汗如雨地走到他們的車旁。

韓茗琤一看到她，馬上催促褚識堯把車窗降下來。

見她如此堅持，他只好聽命動作，她則笑盈盈地伸長了手，接過老婆婆手上的宣傳單，還跟她説了聲謝謝。

“我很納悶。”褚識堯在關上車窗、再次向前行駛時，丟出了這句話。

“納悶什麼？”韓茗琤邊翻看着宣傳單，邊問。

“不是我不同情老婆婆，但她在大馬路上發宣傳單不是很危險嗎？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到底是誰的責任？如果我們大家都不拿，不就可以減少意外了？”

“如果我們都不拿，那她就要多曬兩秒鐘的太陽、多淋兩秒鐘的雨，我覺得這只是舉手之勞，她的年紀那麼大了，幫幫她又何妨？”韓茗琤甜甜地笑了，“而且我很喜歡拿傳單，甚至還收集了滿滿一大箱，知道哪裏有新開的餐廳、哪裏有好吃的便當、哪裏有優惠的常用品，我覺得很啊。”雖然他不完全同意她的説法，但她説的也沒錯。

“或許在馬路上發傳單是危險了點，但我就是忍不住想拿，況且你看看這些傳單，看過之後心情會變很好耶，那麼美麗的預售屋，如果我可以住進去，不知道有多好。”

“我買的房子比你看到的更大、更漂亮，而且整棟都是你的，你想怎麼佈置都可以。”聞言，韓茗琤不有些害羞的低下頭。

褚識堯握住了她的手，温柔的摩挲着。

“我覺得有時還真的不能不相信緣分，其實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已經被你引了，你還記得你當初説過，你常常走這條路，叫我下次見到你，記得叫你一聲，為了這句話，我還打算以後都要繞路來這裏，就因為想見你一面、叫你一聲。”

“傻瓜。”她微紅着臉嬌嗔道，心裏卻是甜的。

“後來錄影那天再見到你，我真的好開心，我知道丘比特已經聽到我的願望，所以特別帶我到你家，替我了一箭。”

“是嗎？”韓茗琤低頭微笑，“那…丘比特可能早就了那一箭，因為在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決定，每天都要到神采報到，這樣才有機會再遇見你。”

“茗琤，天啊，我好愛你。”與韓茗琤十指緊扣，他覺得自己好幸福，但不知怎地，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那張海報…那張傷害了她的海報，怎麼辦？他該怎麼告訴她？她到底有沒有看到那張海報？她是不是很難過，有沒有哭？

“喂，你在想什麼？”

“在想你。”

“討厭！”她嬌羞地別過頭去。

深了一口氣，褚識堯還是忍住了心中的秘密，等待下一個可以開口的機會。

“對了，我好不容易審完那些畫稿，接下來就要開始畫我自己的新稿嘍。”韓茗琤又轉回頭看向他，微微一笑。

“意思是説，你要閉關，然後有好幾個禮拜都不能陪我了，是嗎？”他不由得陷入落寞的哀愁，“你不會那麼殘忍吧？”

“你想太多了啦，我畫我的稿，你上你的班，不過該見面、該約會的時間，我一分鐘都不會放過啊！我會這麼説，只是想告訴你我該補新貨了。”一雙黑眸骨碌碌地轉了轉，衝着他賊賊地笑。

“補什麼新貨？”

“我要畫新稿，要找新的靈呀。”韓茗琤抿着嘴笑。

“你的意思是，你要買新的…呃，世紀唯美漫片嗎？”

“答對嘍！”

“那你的另外一個意思是…要我陪你去買？”

“又答對嘍！”看她一副認真的模樣，褚識堯連忙搖頭。

“不行，我可以載你去，但你自己進去挑片，我在車上等。”

“你剛剛才説好愛我，我看你本就是哄我的。”韓茗琤失望的回道。

“將法沒用，這跟我愛你是兩回事，不可以混為一談。”

“不管，明明就是同一件事！哎，我好可憐哦，男朋友都不疼我。”

“哀兵政策也沒用，我真的不方便陪你一起去挑。”褚識堯狠下了心。

“好，沒關係。”她撇過頭去，有些忿忿地道，“剛才的話我收回，我畫我的稿，你上你的班，見面、約會的時間縮短，各做各的事。”

“茗琤，你擺明又在爭了，真是個愛找碴的壞丫頭！你明知道我現在一刻也離不開你，你竟然用這麼狠的招來對付我，你恃寵而驕哦。”

“那你陪人家去挑片子嘛，你不是説你最疼我的嗎？”韓茗琤覺得出來他的態度已有所軟化，馬上又粘到他身邊，使出最有用的一招——撒嬌。

“好吧好吧，陪就陪，我啊，敗在你手上了。”搖搖頭，他徹底認輸。

沒多久，兩人來到夜市的光盤專賣店，站在櫃枱後方的店員一看到韓茗琤，立刻熱絡地跟她打招呼。

“我説小朱呀，最近有沒有什麼超漫的影片啊？”韓茗琤知道問小朱最快。

小朱有些埋怨地説:“早就幫你留了好幾支片，你現在才想到要來拿啊？你快點畫新稿吧，我女朋友等你的漫畫等很久了耶。”話一説完，他又看了褚識堯一眼，“啦喲，男朋友嘍？”

“是啊是啊，他叫褚識堯，很帥吧。”韓茗琤有些半炫耀地笑着。

褚識堯尷尬地站在一旁，看來韓茗琤真的是這間店的常客，連店員小朱都瞭解她的畫稿習慣。

老實説，他覺得自己真是太心軟了，整間店的客人那麼多，就他一個人穿得最正式，其他人現在一定都在心裏偷笑他吧。

他實在是拿這個小女人沒辦法，她老愛挑他穿得西裝筆的時候出餿主意，上次去吃路邊攤，這次更誇張，居然來買*片。

一個沒注意，韓茗琤已經逛到最後面去了，就在他心裏猶豫是要跟着她，還是先到外頭等她時，就見小朱拿出一張封面相當骨的dvd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跟你説，這支片子很贊，我自己收藏的，看在你是茗琤男朋友的分上，我私人贊助你，你拿回去看，不讚的話，你可以回來扁我。”小朱這麼熱情推薦，他很為難到底該不該拿，不過在看到那“恐怖”的封面後，他還是笑笑地婉拒了，“呃，我想我還是不要拿好了，説實在的，我比較能接受含蓄一點的片子。”

“含蓄一點的嗎？放心，我有！”小朱給他一個掛保證的微笑，然後踮高了腳尖，伸長脖子，大聲地對着裏面吼，“阿泰，你幫我把那支『保守女教師』拿出來，我要送給褚識堯先生。”ohmygod…褚識堯差點沒昏倒，他真的很想拿個黑塑膠袋把自己的頭給套起來，這個小子怎麼可以那麼大聲嚷嚷，還把他的全名給喊出來，現在全世界都聽到他褚識堯要看“保守女教師”這下子他又再度出名了。

噗哺一聲，韓茗琤已經忍不住，蹲在地上狂笑了。

店裏的客人原本都把眼光放在褚識堯身上，一看到她笑成那樣，竟然也都很有默契地笑成一團。

褚識堯難為情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想立刻把韓茗琤架回車上，趕快逃離現場。

“來了來了——”阿泰手裏高舉着片子，在小朱的示意下，迅速地衝向褚識堯，“褚先生，這是『保守女教師』，它是你的嘍！”尷尬地接過片子，褚識堯也忍不住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