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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沒找個妞兒鼓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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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亮後來跟徐青説,你知道這兩年你為什麼不順嗎?徐青説,不知道,你説説看。

吳亮説,就是張天水那一盆潑的,你知道不?你會倒一輩子黴的。徐青説,有可能,他媽的張天水,我當時應該打那個狗的!王八蛋!

吳亮就笑,説,現在罵有什麼用?當場為什麼不幹那個老傢伙,你是看上張天水帶來的那個小‮婦情‬了,我告訴你徐青,我後來去那個樓上看了,那樓上有廁所,那盆是故意留着潑你的。

徐青就沉默不語了,他想運氣不好可能就是因為被張天水那盆潑壞了。徐青認真地想一想,可不就是自從捱了那盆騷潑之後什麼錢也沒進過。他媽的,張天水,你好毒!徐青心裏罵道,有朝一我會把你和你的那個小騷x扔到大糞坑裏淹死。

徐青後來沒能報張天水的潑之仇。因為在他帶着人馬闖江湖的時候,張天水已經帶着他的小騷‮婦情‬回內地去了,電影集團垮了,所有人都做鳥獸散了。

徐青向林嘯借錢的時候,林嘯剛從內地了六十萬元貸款,門上掛着漢華公司的招牌,天天談項目,整天學着做老闆的樣兒。貸款是他弟弟李東做的擔保,現在李東也到海南來,兄弟聯手做事,應該説前景是比較看好的,林嘯很有信心。

徐青給林嘯打電話,説有要緊事談,林嘯就信了,吩咐李東做好飯,然後匆匆出門,準備到吳亮那裏去見徐青。林嘯到街上的時候。颱風颳得正緊,疾風帶着雨珠在臉上生疼,街上行人極少,捨不得花錢坐出租車的人在風雨中慌張冒失地往前走。

椰子樹瘋狂地搖擺,像鬥雞的尾巴。雨傘一般在這時候是沒有用處的,風裹着雨珠兒在空中肆,讓人無法確定它打來的方向,傘在這洋的天氣裏容易被風吹得翻卷起來,像怒放的鮮花一樣要不就從人手裏捲到天上去。

海南人如果在這樣的天氣裏必須要上街的活,都穿雨披子,雨披子既防風又防雨。林嘯站在街口上,但沒有一輛出租車經過,風雨在他的周圍翻卷,發出哨子一般的聲音,他的衣服很快被打濕了一片,在他準備躲到樓檐下去的時候,街對面一棵小葉椿樹轟隆一聲被風吹翻了,風夾着落叫,呼嘯而去,有幾個行人立刻像醉漢一樣跌跌撞撞地躲到了街邊上。

林嘯有些後悔,他不願在這個時候出門,但又怕徐青真的有什麼急事,於是在躲過一陣疾風之後,他又站在街口上攔出租車,等他坐進一輛出租車的時候,衣服大部分已經被打濕了。

林嘯到招待所,吳亮不在,只有徐青關門閉户地躲在屋裏煙,滿屋都是劣質香煙的味道。林嘯在沙發上坐下,徐青趕緊拿一罐芒果汁給他,一臉的熱情和誠實,這倒使林嘯到有點不自然了。

林嘯説,什麼事嗎?風風火火地打電話讓我趕過來,我在忙着呢。再説這樣的天氣本就出不了門。

徐青説,沒事就不能找你過來聊聊?真是的,現在的人都怎麼了?還沒怎麼樣呢,氣就了,真要成了億萬富翁還了得嗎?林嘯就笑了,説,真要成了億萬富翁,我就僱人把你騸了,讓世界上少個壞種。

徐青知道林嘯的意思是笑他沉於酒,要在以往這是自以為榮的事,可現在不行了,囊空如洗,玩笑開起來就有些尷尬,笑起來也有些苦澀,何況走到這一步與他的不良嗜好是頗有關係的。

但,徐青知道這病怕是一輩子改不了了。林嘯説,吳亮呢?好久沒見他了。徐青説,餓狗顛達唄,海南你還不知道,就是四處招搖撞騙,還能幹什麼?找錢唄。林嘯説。你呢?沒幹什麼大事?徐青就嘿嘿地笑了。笑得很不自然,説,歇着呢,把錢都給我賺了,別人賺什麼?

林嘯説,沒找個妞兒鼓搗。就一個人乾坐着?也是新鮮。徐青出一支寶島煙遞給林嘯,説,你別看這煙不值錢,美國人都,實際上不錯。

林嘯點着煙了一口,説,煙這東西沒侷限,有錢好的,沒錢賴的,反正都是燒掉,沒多大區別,我常這寶島煙。徐青問,你買股票了沒有?林嘯説,你讓我來就是説這事?徐青説,瞎聊唄,不過,要真有資金的話,買股票還真能賺大錢。

林嘯説,這麼大的事我哪能不知道呢,只是不太懂行,所以不敢冒然下手,怎麼着?這事你興趣?

徐青苦笑説,我興趣有什麼用,這得需要錢,我要有錢還坐在這小黑屋子裏?我早跑到股票市場去了,不賺一把才怪。

林嘯説,你有這把握?徐青説,世上沒有誰敢説對什麼有把握,學嘛,股票這東西在中國剛實行,國家提倡和扶持,只會興不會衰,過了這個時期可就沒把握了,深圳的事你聽説過沒有?

林嘯説,你給我説説這方面的事我聽得還真不多。徐青説,深圳有一對小夫,也是從內地調過去的,在政府部門當小科長,股票剛發行的時候,沒人敢買,政府就發動幹部黨員帶頭買,這對小夫迫於無奈,就把僅有的三千塊積蓄拿出來買了股票,過了半年,也就前些天吧。

股票價格瘋長,他們那股票算了算價值高達三十萬元,一賣,發了。林嘯當然知道股票有暴利,只是海南第一批發行的股票他沒有趕上,現在聽徐青這麼説,突然就興趣了,問徐青,你有沒有興趣?我們每人豁上十萬試試深淺?

徐青眨着一雙小眼珠子盯着林嘯看,好像不認識他似的。最後哈哈一笑,説,我那點錢存的死期還有一年,現在不能取,我現在手頭緊得很正想着跟你借錢花呢。

林嘯看他很正經的樣子,問,借多少?他不願意回絕徐青,他知道一個大男人張口借錢是一件非常無奈的事。徐青説,你要是方便,多少都行,接個短,過些天馬上還你,他知道多了不好説,不疼不癢的,不傷面子。

林嘯從皮夾裏數了一千塊錢給徐青,説,你先花着,以後再説,我也是沒辦法。徐青很,説,這已經很不好意思了,要不是哥兒們,我還真開不了口。

林嘯發慨説,你説也真怪了,我們這幫人整天在一起混,就是一件掙錢的事做不成,大家認識都好幾年了,你聽説過誰合夥幹成了一件事沒有?全是跑單幫。

徐青頗有同,説,我也正想説呢,哥兒們在一起做事別的不説,踏實,可就是不成,光練嘴皮子,要不就摸麻將。説着就遺憾地搖頭。正閒扯,吳亮紅光滿面地回來了,進門就説,這兩天真他媽舒服,涼涼快快的。

這颱風是真好,怪不得於小輝前些子説快刮颱風了,這不就颳了嗎。林嘯説,我們是舒服啊,你不知道老百姓遭多大罪呢?吳亮説,這説的也是,沿海一帶的災害就是颱風,尤其是海南,每年都搞一下子,海南的老百姓苦哇!

徐青説,天災是一個,人禍比天災更可怕,這地方官太多了,是個玩藝兒就欺負人,一個科長可以橫得鼻孔朝天,好像中國的官就他大。林嘯説,別扯這些事,禍從口出,歷來如此。這不是我們做得了主的事,掙餞才是真的。

徐青就改了口説,聽説了沒有?於小輝在跟老婆鬧離婚,我看夏荷人不錯,於小輝肯定是泡上別的妞兒了,要甩了原配另起爐灶。

林嘯不相信,説,於小輝不可能幹這種事。他家庭觀念強着呢,哪對夫沒有吵嘴鬧彆扭的時候,還不是那麼回事。

吳亮指責徐青説,你別聽沒眼兒的人胡説八道,於小輝正經着呢。徐青無奈地搖搖頭説,其實離不離婚都不值得大驚小怪,在海南這事多了。

林嘯問吳亮,你老兄怎麼樣?早就聽説你要回去跟那個小風寡婦拜堂成親呢?怎麼老沒動靜,紅包我可準備好了。吳亮不好意思,説,這陣子忙,忙着乾點事,討老婆着什麼急?人在那兒擺着呢,和尚又背不走。

林嘯説,嘿,你現在又説話輕鬆了,是不是大買賣幹到火候上了,走不開?説出來聽聽,哥兒們也摻和摻和。

吳亮説,説哪兒去了,有大事還瞞着你?噢,對了,我最近發了篇小説,《豬道》,給哥兒們侃侃,你可是大編輯。説着從桌上拿起一本《青年文學》遞給林嘯。吳亮這句話恰恰捅了林嘯的心尖,甜酸苦辣,諸般滋味湧上心頭。

他哈哈一笑,説我算什麼大編輯?你別搞錯了,哥兒們正是才疏學淺才被你們湖南佬從雜誌社趕出來了,我一不會拿了名家的東西來改頭換面,二不會溜鬚拍馬,三不會招搖撞騙,我哪裏算個有文化的?你這不是專撿哥兒們的傷疤痢揭嗎。

吳亮知道林嘯的苦楚,安他説,哥兒們這就是你想得太多了。古往今來,文學這玩藝哪能當飯吃?那個破文聯整個兒是一座討飯花子的破廟。與其在那兒受欺還不如出來混呢,還真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