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白種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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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澗説。早就來了怎麼不點菜?坐在這傻等。要瓶酒先喝着嘛。於小輝説,還是你來點菜好些,我沒有這兒吃過,不知道這兒的萊哪道最拿手。
祁澗説,都一樣,隨便點怎麼樣?於小輝説,那當然,主要是聊聊。祁澗就拿過菜單,隨便點了幾道菜,要了一紮生啤,兩個人一邊喝酒一邊瞎侃。
祁澗説,你聽説了沒有,海南來了不少俄羅斯妞,皮膚真他媽白。於小輝説,那有什麼稀奇,白種人嘛,現在世界都成地球村了,為了掙錢,哪兒不能去?
祁澗説,你還記得《戰地漫曲》不?真好。於小輝不知道他是指的是那部電影拍得好,還是指那裏面的女人好。
於小輝説,我看你討個俄羅斯妞做老婆算了,我聽人家説這事能行。祁澗哈哈一笑。然後一本正經地説。要真找一個俄羅斯妞不難。但在哪兒生活呢?中國還是俄羅斯?於小輝説,只要能找到合適的,哪兒都行,去俄羅斯又不是叛國,克格也不會把你當成間諜,你怕什麼?
祁澗很內行地説,這你就不懂了,別看蘇聯解體了,現在説俄羅斯,盧布貶值,經濟崩潰。數不清的漂亮妞到世界各地打工,甚至做小姐,但幾乎家家在郊外有度假別墅,有伏爾加轎車,跟貴族似的,這你信不信?於小輝説,我信。祁澗説,那麼好,你説我娶個俄羅斯妞怎麼辦?到蘇聯去?
就我這副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就會寫幾個漢字,我去做什麼?讓人家養着我嗎?那是外國,別説是異族,連人種都不一樣,那倒門女婿不好當。
祁澗咕咚咕咚灌了一杯啤酒接着説要是在中國吧,可我現在連套住房都沒有,讓洋妞跟我住那間又黑又矮的小平房?這可能嗎?於小輝設身處地想覺得還真是這麼回事,就説。單位不是答應分給你一套房嗎?
祁澗很無奈的樣子説,算了,不提這事兒了,我以前來海南的時候,他們答應我的條件現在全泡湯了哪比你呀,好歹了一小套住房。
於小輝不願讓祁澗煩惱,説,不提這個,喝酒,一家一本難唸的經,你不知道嗎?在海南你得學會忍,你不是明白的人嗎。
祁澗苦兮兮地笑,説,對,喝酒,酒能解千愁。説着就把一大杯啤酒咕嘟咕嘟地幹了。這頓飯兩個人酒喝得不少,飯卻吃得索然無味,胃口總是有限的。祁澗付錢,然後他們到吳亮那裏去。
進了招待所,老遠就看到吳亮房間的門開着。祁澗就喊,吳亮!吳亮!二樓的走廊上同時探出兩顆腦袋來,另一個人是宋雲飛,見了祁澗和於小輝,兩個人都高興得滿臉堆笑。
於小輝和祁澗剛一進屋,吳亮就把麻將桌支起來了,一塊骯髒不堪的破毯子包着麻將,嘭的一聲丟在桌面上,就像一個纏在襁褓裏的死嬰。
吳亮説,他媽的,有一個月沒摸了,手發癢。他撿了個自以為比較舒適吉利的方位坐下來。祁澗於小輝和宋雲飛也圍着桌子坐下,但吳亮突然問宋雲飛,那事有着落了沒有?
宋雲飛説,我不是一直在等電話嗎。吳亮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等電話在麻將桌上等?這桌子上除了白皮紅中,有電話嗎?哪有不分輕重緩急的。
宋雲飛死皮賴臉地笑笑,覺得掙錢的事果然比摸麻將重要,於是很無奈地走了。祁澗對此到莫名其妙,他一走,少了一條腿。這麻將還摸不摸了?吳亮説,光摸麻將怎麼行?該辦的事不辦,老是貪着玩。
又不是小孩子,幾十萬塊錢的事,開玩笑呢!於小輝問,真的還是假的?吳亮説,辦成了就是真的,辦不成就是假的,老闆掙大錢,我們掙小錢。
祁澗説,好傢伙,幾十萬塊的買賣還是小錢?你別把我嚇着了。吳亮出一口煙薰火燒的牙嘿嘿地笑,説不清是得意還是自嘲。
於小輝見吳亮情緒好,就想知道治陽委的結果怎麼樣了,問他,哎,那事有效果沒有?吳亮不忌諱,説,每天都去,效果不錯,放進去很舒服,裏面像一隻綿軟的小手那樣給你撫,一會兒就起來了,很有效果。
祁澗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説,這是怎麼了?幾個月沒見,都説黑話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於小輝怕説多了不好,就説,三缺一,這麻將是摸不成了,吳亮你小子,非得把宋雲飛支走了。
吳亮説,小手馬上就來,別説是星期六,他每天晚上都來。祁澗問,小手是誰?於小輝説,就是老徐唄,徐青的新外號就叫小手。於小輝不明白吳亮跟着徐青鬼混才得了陽委,怎麼現在還攪在一起?可能是臭味相投,他想。
徐青還沒有來,祁澗無聊,就講他在雲南的事。他説有一次他去割膠。那片膠林離住地很遠,他帶了一把大砍刀,就像《紅娘子軍》里老四拿的那把。
他起得很早,天上還有好多星星,快到膠林的時候,聽到山窪的竹林裏啪啪地響,開始認為是風。
後來覺得不對,他就拿着砍刀過去了。朦朦朧朧地他看到一頭狗熊在那裏打竹子,就跟武俠小説裏的人練鐵砂掌一樣,碗口的竹子啪的一下就給它攔拍斷了。
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上,渾身發抖,不是駭怕,而是想着有可能吃上一頓熊了,那時。
他們一年當中很少能吃到一頓,一想到就心裏發慌。他悄悄繞到熊後面,拼着吃的勁,掄起砍刀對着熊頭就劈下去了,那刀很鋒利。
胳膊的小樹都能一刀斬斷了,但砍刀落在熊頭上的時候,他覺就像砍在汽車輪胎上一樣,忽地一下被彈起來了。那頭熊轉過身來齜牙咧嘴地衝着他咆哮,他掄直砍刀對着它猛砍,就覺得一股股熱乎乎的體噴到他的臉上他知道那是熊血。
他只管一刀一刀地往下砍,那頭熊嗷嗷地吼,聲音很淒厲最後終於被他砍死了,熊腦袋被砍成了個血葫蘆。
他在林子裏斬了一藤條,拴了熊脖子就朝山下拉,但他死活也拖不動它,走過去細看,才發現狗熊的腿是被一隻大鐵夾夾住的,獵人把鐵夾子用鐵絲牢牢地拴在四周的竹子上,他頓時醒悟過來,被剛才的事嚇癱了,假如狗熊不中了鐵夾子,躺在地上腦袋變成血葫蘆的肯定是他,而不是狗熊。
他當時癱在草地上,幾乎連氣的勁都沒有了。熬到天亮,才把那鐵夾從熊腿上卸下來,拖了狗熊回住地去。
那頭狗熊他們煮了兩大鍋,大家圍在一起吃得滿嘴油,誰都沒到一絲一毫的腥味,只覺得是有生以來最美的一餐。後來,獵人找下山來了,跟他們要熊膽和熊皮。他們本不知道熊膽是什麼玩藝兒,早不知甩到什麼地方去了。
獵人只把熊皮和熊掌拿走了。祁澗最後説,南方的熊掌上沒什麼東西,北方的熊常年在雪地裏走,熊掌才值錢。
祁澗説了一段驚心動魄的故事,大家都不説話了,每個人都到很熱,電扇畢竟不如空調舒服。徐青進門的時候。三個人額頭上都在冒汗。祁澗説,你可來了,三缺一,早就等着你。
徐青進門之後的第一件事是衣服,渾身上下扒得光,只留下一條三角褲衩。我他媽的,真舒服。他説,我建議你們都了。像我這佯。徐青的肚皮像懷了雙胞眙。而胳膊腿卻如同麻桿兒一般瘦,這形象使於小輝和祁澗都到驚訝和不可思議。祁澗説。我的天,蜘蛛,你們看他像不像個蜘蛛。於小輝説,要是皮膚黑一點就像非洲難民了?你怎麼會這麼怪模怪樣的,穿着衣服一點也看不出來。
吳亮終於忍不住,説,哪有不穿衣服的,要是進來個女人怎麼辦?徐青既不管別人怎麼看他,也不管別人説什麼,大咧咧地一股坐下了,一礅礅地壘麻將,説,這就開幹,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
於小輝坐在徐青的對面,座北朝南,與金鸞殿的方位相同,他選這個位子是想圖個吉利,不致於輸得一塌糊塗,他有時候信。
於小輝可能天生就不是打麻將的料,他偶爾打一次,但仍然是輸,他甚至不知道徐青和吳亮給許多張麻將牌起子綽號,比如北風叫褲衩,紅中叫錘子,東風叫男人,筒叫大餅,四筒叫板凳,六筒叫青蛙,七筒叫手槍,一萬叫扁擔,三條叫女人,七條叫王八等等。
於小輝就是拿着這些有綽號的牌,一次一次地放炮,一把一把地掏錢的。按規定誰放炮誰掏錢,自摸家家拿,所以用不着懷疑牌場上作鬼,何況都是朋友。
雖然都是朋友,但總是有輸的,現在於小輝就輸了。於小輝不是輸光了才下場的,有一個人找吳亮,於小輝就讓他上場。
他媽的,打不過這幫孫子們,於小輝説,你上吧,我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