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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要走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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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説古鎮的於小輝家也被反貪局抄了,從於小輝家的幾個泡菜罈子裏抄出幾百元現金,那票兒一疊疊都長了綠黴,還散發出泡酸菜的味道。

還説於小輝怕這回反腐敗整得兇自己貓兒抓磁巴不了爪爪嚇得在牢裏用褲帶在鐵窗上自殺了,屍體被送到青山火葬場火化了,骨灰盒都擱在他家裏。

過兩天親朋好友就要舉行追悼會了。這傳聞迅速擴散在天全古鎮四鄉。怡民茶館的柯老爺子問夏文明:“説你那二女婿於小輝死球了。有這事麼?”夏文明説:“這些人在掉起牙巴亂説,這不是水裏打胡球亂鼓泡麼?我女婿活得很旺象的,他一頓要吃一隻雞,他能死麼?!”幾天後,於小輝回到了古鎮,很特意偕夏荷坐了一輛三輪車,很風光又很自信的從南柵子到北柵子,從東街到西街瀟灑地走了一回。

他和夏荷臉上都掛着笑,那笑聲郎朗,但那笑總有那麼幾絲兒苦澀的味兒。他們見人就打招呼。嗨呀,李表叔張老表發久沒見了身體還是這般硬朗呀?打了招呼就停了車,於小輝下來敬一支高檔“嬌子”煙,夏荷下去點上火,然後一聲“李表叔張老表有空到屋來耍喲”就繼續遛達下去,古鎮人心裏清楚,這是於小輝在闢謠。這樣傳了幾天後於小輝的的謠言在古鎮就平息下去。

面對古鎮紛紛揚揚地謠言,劉香麗表現得想當冷靜,柯慶陽問她説:“香麗,你也算古鎮上消息靈通人士,你説於小輝被反貪局抓過麼?你曾經對我説過的,於小輝有行賄問題,遲早要被反貪局抓進去的。”劉香麗説:“有沒有問題我們凡夫俗子這份心幹嗎?反正是方的説不圓,是長的説不短。他於小輝被反貪局請去這也是事實,無風不起呀。”柯慶陽説:“若於小輝真有經濟問題,那夏荷以後就慘了,剛風風光光的辦了婚事,就會哭兮兮的當活寡婦了。”

“慘不慘這也是各人的命。”劉香麗説:“她夏荷本以為嫁了於小輝就撿了個金寶卵,就有了顆大樹子,誰知道她遇上的才是個禍鴕子呢。”柯慶陽説:“香麗,我們是倆口子,你能不能告訴我,於小輝這件事,你有沒有起沒起打貓心腸?連夏葉兒都説,是你去縣裏反貪局揭發於小輝的。”劉香麗聽了渾身一震顫。古鎮有人傳於小輝被反貪局“請”了去,是劉香麗揭發的。劉香麗和於小輝鬼混了一年多,最後姓於的娶了夏荷,她牛沒吃着就在鼓上報了仇。

古鎮這傳聞也算無風不起。她和於小輝混久了,知道於小輝的貓兒手腳,當於小輝離開她而又去追夏葉兒時,她就恨他。

她找於小輝,可於小輝不是説忙就是不理她。總之,於小輝時時躲着她。她一氣之下,找古鎮打字的電腦室打了一張於小輝承攬工程行賄頭頭腦腦的匿名信寄給了反貪局。

反貪局許久沒有消息,這封匿名信彷彿石沉大海。從天池山莊下來,劉香麗和柯慶陽分道揚鏢。

柯慶陽回了古鎮,她去了縣城,她想探探有關於小輝的下文,揭發時她被滿腔仇恨地情緒煽動,牙一咬,頭一熱就揭發了。

頭腦一冷靜她才到有些不妥。於小輝有錢,受他賄的都是縣鎮兩級一些有名望的官員,萬一他們相互包庇再加上於小輝用錢打點潤滑一下,她劉香麗會貓兒抓餈粑不到爪爪。

反貪局的人説,只要揭發的是事實你就不用怕,有法律為你伸壯膽,你若要收回,我們懷疑你有誣告嫌疑,也要坐牢的。

劉香麗心一橫説算了算了,收不收回都有風險,那就不收回來吧。這些,劉香麗對誰也沒説過。劉香麗説:“慶陽,你懷疑是我乾的麼?”柯慶陽説:“古鎮人都這樣説。”劉香麗笑笑説:“你這人也該長長腦子了,他們説是我就是我啦?幹嘛你不去反貪局打聽?都這樣説?古鎮人都説於小輝自殺了連骨灰盒都捧回來放在於家神龕上了,可於小輝活得鮮鮮就本沒死呀。”柯慶陽説:“也是,風氣不正謠言多嘛。”於小輝最終還是被反貪局的人抓走了。這一次是古鎮人都親眼看見到的。

於小輝那天正坐在天主教堂的禮堂裏開會,會上古鎮的頭兒讓全鎮人大代表醖釀提名讓於小輝任古鎮鎮長,還説改革開放要把懂經營善管理的經濟人才提撥到領導崗位上來,就會使本鎮經濟有一個新的飛躍躍和新的突破。

人民代表人民選,是選人民喜愛的人代表人民。人民代表在幾經動員反覆醖釀中終於要投於小輝的贊成票了。

就在這時候,一輛本三菱小車駛進了天全古鎮,又筆直駛進了天主教堂鎮政府所在地。三菱汽車嘎然一聲停在那株大皂角樹下。車門開了,下來幾個頭戴國徽很威武嚴肅的人,一個個臉上嚴肅得看不見任何表情。

反貪局的人和古鎮頭兒耳語了幾句,就把於小輝請下了主席台,然後將亮得寒人手銬銬在於小輝手上。三菱小汽車在古鎮人驚疑和不安中獨個兒又駛走了,駛向縣城的大道。

這大道是於小輝承包修的,剛修好就剪綵就和夏荷結婚,如今又載着他離開了古鎮。古鎮人眼鼓鼓的看着這一切,心裏罵道:“媽仙人闆闆喲,這於小輝這回真的犯事兒了?”於小輝這回真的栽了,這不是劉香麗那封揭發信的作用,這封揭發信讓反貪局的衞士們忙乎了許久,終因查無實據讓於小輝在刀口上了一回血,在法律的鋼絲上躚了一回險。

於小輝頭一次沒被關進鐵窗他很是興奮很是萬幸,他私下對夏荷説:“我都栽了,這大大小小的官兒不知要栽好多人。放心吧。都兒連着藤呢,扯了藤藤葉子動?”於小輝被抓走幾天後夏荷又來到了柯氏狗鋪,她再不是那雍容華貴般‮婦少‬的傲慢樣子,她宛如雪霜打後的葫豆苗葉兒一樣有力無氣的垂着頭兒垮着眉兒。夏荷一見夏葉兒就“哇”地哭將起來,她哭到:“姐呀姐,我家老於聽説不好過呀子,我年青把青的,讓我從今以後咋辦呀咋活呀!”夏葉兒扶着夏荷的肩頭,她只是嘆息,她並沒有責怪妹子當初太剛愎自用,太把人生看得功利了才有她的今天。

她心裏很清楚,若不是夏荷的孟和草率,她的人生悲劇可能會是她夏葉兒。老天讓她逃過了這一劫,她應該慶幸自己。夏荷和她是同胞姐妹,古鎮俗話就是踩着媽的肩頭腳跟腳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妹子遭此難,她當姐的心裏能好受麼?

夏葉兒對夏荷説:“妹子,事情不成這樣,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你就是哭死哭活又有啥用?聽姐的話,去縣城監獄裏看看他,送點衣物被蓋牙膏牙刷。

恩,你和於小輝雖然只做了十來天夫,他一沒有虧待你,二沒有少你吃穿。他犯了罪他該坐牢,你夫恩在情在犯不着門檻上砍草練子一刀兩斷。去看看他,他這陣正要人關懷,讓他坦白,好爭取政府寬大。”夏荷哽咽着説:“姐,看看他可以,妹子以後又咋辦?要吃要喝要穿要戴,再説我才二十一歲,以後的子長着呢?年青青的説守寡不像守寡,老於也四十多點了,萬一判他十年二十年,我到時不成了老太婆了麼?”夏葉兒説:“你想咋辦?”夏荷説:“這年月誰怕誰呀,離婚,離了我就再嫁人。”夏葉兒沒有説話。她站起身來默默地走到天井裏,抬頭望望古鎮的天空,天空中晴空碧雲。

她又回到屋裏,對夏荷説:“妹子,按理説離不離婚嫁不嫁人是你的事,現在也不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扁擔都要抱起走的年代了,結婚自願離婚自由。可姐也勸你一句,聽不聽當然由你,這離婚不是兒戲,這結婚也不是耍把戲。

你和於小輝結婚時他正有錢有勢,如今離了,古鎮人咋看你?你不怕我們爹媽的臉面往哪兒擱?你總得為自個兒想想。姐勸你,我們還是回到鹿頭山裏去。至於生活,往天咋過現在我們還咋過。

只要年青把青有手有腳的,哪塊黃土不養人喲?夏荷,聽姐的話,先不談離婚不離婚,離開古鎮,即使要離,也等過了這陣子再説。離開古鎮人那一雙雙帶刀子的眼睛,等一年半載後,人們自然會忘了你和於小輝的。”

“我不走。”夏荷果斷地説:“我就是要呆在古鎮,這陣就這樣回去,山裏人會笑話我們姐妹沒出息。

我就不信,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會打。我們只配呆在山裏麼?難道這古鎮就不是人住的地方麼?反正老於留下的一大筆錢,就是吃利息我也吃不完的,髒錢抄了,可不髒的錢沒有抄。

要走你走吧,山裏我是決定不回去的。”夏葉兒説:“好,你不走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