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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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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秀月可沒錯過南淨雪臉上的陰霾,笑得更得意。

“反正你現在知道我住在這裏了,若無事可以過來這裏拜訪我,雖然這個院落不是閒雜人等可以進來的,但我會事先代侍衞。”語氣説得好像自己是這裏的女主人一樣,杏兒子衝,忍不住便回道:“你説誰是閒雜人等?”

“主子説話,豈有下人嘴的分?”姬秀月臉一凜。

“給我掌嘴!”她身旁的婢女們正要動手,但南淨雪怎麼可能看着杏兒被欺負?在這個府裏,除了宣青塵之外,也只有杏兒對她好了,於是她急忙阻止,連自己平時極少拿來壓人的身分都拿出來了。

“不準打杏兒!我是宣府的少,你們不許動手…”

“哦?你是宣府的少?我在這裏住這麼久,卻沒見過你出面學習管理宣家大院,我還以為你自己都忘了這個身分。”正好她自己説了,姬秀月便趁機打壓了一番。

“難怪姑姑會把這個院落給我,聽説這裏才是宣家少的院子,可見你雖然暫時佔了青塵大哥子的位置,卻讓長輩非常失望,所以你想拿少的身分出來説嘴,恐怕還少了點分量。”

“你…不管你這趟來宣家做什麼,至少我現在還是少,你就必須尊重我。”南淨雪鼓起勇氣頂了回去。

“尊重你?尊重是要自己爭取,不是別人給你的。”姬秀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有什麼值得我尊重的?如今我言語羞辱你又如何?憑你在府裏的地位,誰會相信你?”説完,姬秀月像只驕傲的孔雀,帶着一干下人施施然地離去,留下臉灰敗的南淨雪。

方才一番對話,無疑是對活在自己世界裏的南淨雪打了兩巴掌。她一直以為她只要乖乖躲在宣青塵的懷抱裏,不吵不鬧不多話,就可以做好一個賢,但她沒想到,在需要強勢才能生存的宣府,她這般作態只會令人瞧不起,難怪宣府需要少出現時從來不叫她,彷彿府裏沒有她這個人;難怪宣青塵難得帶她出去一次,她就搞砸了他和王霸天的生意;難怪宣威和姬冰看她的眼光總是冷冷的,甚至已經找人要來代替她了…

因為,她本沒有做好一個少的職責。

有了這個認知,南淨雪更想見到宣青塵了,她覺得一直以來自己好像錯了,而他庇護她的方式,更使她的錯被掩蓋在美好的想象下,讓她一錯再錯。

“少…你還好吧?姬秀月真是太過分了。”杏兒見南淨雪大受打擊的樣子,不出言安

“不,她沒有錯,錯的是我…”南淨雪搖搖頭,接着頭一抬,目光變得堅定。

“我們去書房外等相公吧!”杏兒原以為以南淨雪的個,會大哭回房,想不到她竟然還是要去找少爺,而且態度一反常態的堅持,讓杏兒傻眼之餘,急忙快步跟上。

主僕兩人沒一會兒便到了書房外,令她們想不到的是,方才朝她們大放厥詞的姬秀月,竟然目的地也是這個地方,而且已經先她們一步進了書房外的院子。

相公已經回來了嗎?南淨雪沒有想太多,也急忙走了過去,卻在院子外被方才恭敬接待姬秀月的侍衞們給擋了下來。

“我要見相公!”她説明來意。

“書房重地,沒有命令不許進入。”護衞相當堅持,態度冷酷,和剛才判若兩人。

“那為什麼她們可以進去?”杏兒忍不住替主子發聲,指着裏頭剛進去的姬秀月等人。

“姬姑娘有少爺的許可,可以進入書房。”護衞如實以報,也側面證實了宣青塵確實已經回府,人在書房裏。

她聽了眼神一黯,更覺得自己這一年來在宣府內,自以為是地活得快樂,原來都是自取其辱。

“憑什麼她這個外人可以進去,少卻不可以?你到底是不是宣家的護衞?”杏兒簡直要瘋了,尤其看到南淨雪難過的樣子,更想替她爭口氣。

“那你可以去稟報少爺,説少要見他!”

“少爺沒有代少會來。”那護衞再三推拒,擋在院子入口的身軀沒有讓開絲毫。他是姬冰的心腹,應該説整座宣府的下人,十有八九都是姬冰派下的,才會導致南淨雪在府裏走到哪裏都碰壁。

此時外頭的爭吵已經驚動了進去不久的姬秀月,杏兒高聲的嚷嚷,自然也沒有逃過她的耳朵,於是她微微一笑,轉頭又走了出來。

“不用吵了,她們主僕想進來,就讓她們進來吧!”護衞見姬秀月介入,鬆了口氣之餘卻仍是遲疑。

“這…”

“沒關係,只是在院子裏,不會讓她們進書房的,有事我擔着。”姬秀月淡淡地道。

這代表着不管來自少爺的壓力,還是姬姨娘的壓力,姬小姐都頂了,護衞不再囉唆,退開一步,讓南淨雪主僕進入。

雖然是這種結果,但南淨雪並沒有高興起來,因為她是藉着姬秀月的命令才可以進入的,這無疑是對她這個少無言的羞辱。

不過只要可以見到宣青塵,這口氣她只能忍下了。領着杏兒來到書房的院落之內,她也很明白自己無法再進一步,否則姬秀月絕對有辦法搞到她家法伺候。

“姬姑娘。”南淨雪了口氣,把所有的不甘下。

“可以請你把籃子裏的酒,代為轉給相公嗎?”她相信宣青塵看到了酒,就會知道她的意思,她很想他,她想要見他,夫同住一府卻幾近半個月沒見到一面,簡直太誇張。雖然他不一定會馬上來到她身邊,但只要傳達了這個訊息,他肯定會出現的。

姬秀月不置可否地讓下人接過杏兒手上的籃子,稍微打開一看,裏頭果然是幾個酒瓶。她見南淨雪面上微,心頭冷笑,竟伸手從籃子裏拿出了一瓶酒。

“聽説你釀得一手好酒,讓青塵大哥讚不絕口,這等美酒,能不能讓我也嚐嚐呢?”她在南淨雪還沒反應過來時,打開了酒瓶,聞到瓶裏飄來的香氣時,卻是柳眉一皺,下一個動作居然是把酒往地上倒。

“這什麼噁心東西?居然要拿給青塵大哥喝,不擺明了是害我嗎!”她當着南淨雪的面把她辛苦釀的酒倒了,居然有種異樣的痛快,一張秀麗的容貌都被她的笑容撐得扭曲了。

南淨雪見狀心頭一急,連忙伸手去奪。

“啊!你怎麼可以倒了我的酒!”她去搶,姬秀月自然不會讓她得逞,這麼一爭一奪之間,一堆酒水便灑在了姬秀月的裙襬上,讓姬秀月尖叫了起來。

“賤人!瞧你做了什麼好事!”姬秀月本能的就想伸手打她,南淨雪自然是舉手擋,一旁的奴僕急忙想勸架,此時書房的門卻猛然打開,宣青塵一步踏出,不悦地道——“書房之外,為何爭吵?”姬秀月因為角度的關係,先看到了宣青塵的身影,腦中靈光一閃,本打人的手改為一抓,另一隻手上的酒瓶也刻意讓它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破碎聲。

南淨雪不懂姬秀月為什麼原本想打她,之後卻把她的手拉了過去,但宣青塵一出現,她當下有種不妙的覺,果然姬秀月搶在她之前,一臉無奈又委屈地對宣青塵開口道:“青塵大哥,幸好你出來了,淨雪姊姊硬是要在這裏鬧,我怎麼勸都勸不下來…”宣青塵只看到南淨雪的手與姬秀月的糾纏在一起,然後酒瓶就破了,不由沉聲問:“怎麼回事?”姬秀月急忙示弱地説道:“其實也是秀月的錯,淨雪姊姊要見青塵大哥,但被擋在書房之外,秀月做主讓淨雪姊姊進來,想讓她在院子裏等一會兒,有什麼事替她轉達。淨雪姊姊拿了一籃酒要秀月轉,秀月只是想檢查一下,但淨雪姊姊卻突然失控的把酒水潑在我身上,還把酒瓶摔了,説不許我碰她的酒…”其實這番話,宣青塵是半信半疑的,因為依南淨雪的個,確實相當保護自己的東西,姬秀月某些舉動起她的反抗是有可能的,可是她或許會不許姬秀月碰她的酒,他卻不太相信她會捨得把自己釀的酒倒在地上,甚至是動到摔酒瓶。

“淨雪,你來這裏做什麼?怎麼進來的?”宣青塵沉聲問。

南淨雪心一沉“我、我想送酒給相公,我已經很多天沒見到相公了…是姬姑娘讓我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