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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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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紅的牆面、窄窄的長道,無論如何奔跑,都跑不出這曲曲折折的彎道長廊!

一身水澤拖曳出這一路狂奔的蹤跡!

拚命的息,年僅六、七歲的小小身軀已負荷不來這可怕的恐駭,往哪去?出口在哪?從哪才能離開這宮一樣的地方!

抬眼見前方,出現一條不同於這片紅牆的彎道,趕緊撐身奔跑衝去。

要轉進另一條彎道時,忽有人從旁拉住了這慌亂的小手!

“啊!放開…放開…”

“別怕,是我,怎麼了?”青、蒼白的小臉,像是不敢置信終能看到悉的人出現。

“到哪去了?怎麼一身濕?”連續的疑問,令蒼白的小臉有着掩不住的驚恐,一直看向身後!

“發生什麼事了?誰在追你?”想開口卻因過度的驚嚇與透支的體力,愕到説不出話來!

“脖子怎麼…”只見眼前這如驚弓之鳥的小面容,脖子上有一圈明顯的紅印指痕!

“啊啊…啊…”聽到那追來的步伐了,很輕、很輕,那種氣息、那種步履,聽得到,就是聽得到,對方追來了!

“初…初…”對着那幾乎與自己無分軒輊的雙眼,一雙小手驚喊的抓住對方,?喊着難以説全的名字!

這端,一個十六、七歲的華服少年,皇族金束冠,令那頭向來比女子更飄柔如絹緞的烏絲更形亮眼,少年俊雅氣度神采翩翩,一身名珠寶玉,看得出身分崇高。

“三皇子,聲音從那邊傳來。”隨行者道。

“看水印,應該也是往那兒跑了。”

“那邊是福園,太子今天正在招待蘇家人呢!”

“蘇家人?四大家族中的蘇家。”記得去年皇兄剛納蘇家次女為側妃。

“據説是蘇家長子從東域遊歷回來,太子特別設宴洗塵,想聽聽那些遊玩奇事。”

“蘇家長子!”略略眯起優美長眸。

“記得蘇家有二個女兒,四個兒子,最後一個兒子才六、七歲?”

“是的,聽説今天也來了,是否要…”就在隨行者要再開口時,卻見主子抬手示意,只見前方三個人慢步而來。

“蘇東陵,聽聞你遠遊歸來,想必此行增長不少見識了。”對前方來人,華貴少年率先開口招呼。

“豈敢在見多識廣的三皇子面前搬。”蘇家長子蘇東陵笑着抱拳為禮。

斑、段、陸、蘇四大家族,因屬武林世家,又曾在戰禍時協助朝廷,所以可不用依朝禮行儀。

“這二位小兄弟,想來也是你蘇家的驕傲。”蘇家兄弟,華服少年只見過長子和三子。

“容東陵介紹,這是二弟蘇雲星,另一位則是最小的弟弟蘇少初。”二名少年,一個十二,另一個才六歲,兩人皆穩重的朝眼前的皇子拱拳為禮,不因年少見到皇族而有顯慌亂。

蘇家兄弟各個容貌端正俊,而最小的蘇少初,更是一張紅齒白的清秀面容,清睿的眉宇,雙瞳烏亮,雖小小年紀,已可看出那份出眾神韻。

僅一眼,皇貴少年就知道,這個容貌與身形,正是方才從他手底下溜掉的小孩,原來那倔瞪他,讓人瞬間還錯認為小丫頭的小表是蘇家人,現下既被身,可有點麻煩了。

只是,似乎有哪裏不對,同樣視着他的眼神,和方才有點不一樣;明明是這張容貌、一樣的身形、不變的衣着,卻又説不上是哪不對!

“三皇子,我等正要面見聖上,可要一同前往?”

“不了,本皇子另有要事。”

“那我們三兄弟先行一步了。”蘇東陵示意後,領着另外兩位手足離開。

當小少年經過他身邊時,短短的錯身,眼尾餘光與小少年冷睨回來的視線,有短暫會,皇貴少年長眸頓然光綻鋭,因為這個小少年竟是一身乾的衣服!

而避過一劫的小身軀,卻因驚恐與秋冬的冷水,不但病倒,同時也引爆原本就有的宿疾,幾度在危險關頭徘徊!

只聽到低然的女子泣聲,像是母親與二位姊姊們,濃濃的關切與暖暖的拍撫,不停安撫受盡折磨的小身軀,家人的聲來來去去,發生什麼事了,昏沉的小腦袋並不知,只知自己的受難,令家人籠罩在沉壓的黑霧中!

“不能留在中原,雖不知三皇子為何對個小孩下手,依初兒的情況,也不宜再留帝都,將初兒送往南源去,那是草葯醫理的盛行處,再説,那有長公主在,初兒在那,病況不但能改善,也能暫避此時鋒頭!”蘇家老宗主,最後做下決定。

於是,這一年,在父兄保護的籌謀下,蘇家四子被送往南源,從此,有好幾年的時間,蘇家老四是經常往返中原與南源。

草原的夜特別姣皓清亮,當幽夜的簫聲傳來時,忍不住尋着簫音而去。

簫音像在夜風舞動,一縷又一縷,幽幽綿長,當簫音逸去,便聽到那柔柔的輕嘆低

問清風何處去,問明月可知愁?無盡長夜,好夢幾何?乘風難破紅塵,無翼難渡萬里峯,終是魂消心憔悴,緣,難續;夢,難在?

聽到接近的氣息,少女回首看着走來的他,放下長簫笑問:“半個月前你聽過的,你喜歡嗎?”被她問住的素衣少年,實在很想告訴她,半個月前的人不是他,但見她夜下的美麗神態,卻也説不出口,可是,他很喜歡看她低吹曲的樣子,好柔好美,因此他頷首。

美麗的粉頰笑得更加嫣燦,也教眼前的少年瞧得更加定睛。

“這詞句,太沉重也太憂愁。”潤了潤,這是他初聞的覺。

“上回你也這麼説,只差上回,你多了句別自尋愁苦。”來人只是淺淡一笑,沒再響應。

“如果能配上你的琴音,應該會更動人。”

“我的琴音永遠不及你的簫聲有靈。”他的琴不過是為了小時候排遣養病時的枯燥解悶,但她的音律卻是用於救人的,在南源,她能以簫律透入人的氣血中,平順體內那鬱結不暢的血氣,也能以簫曲平定病人內心憂亂,帶來平靜,偏偏永遠救不了自己,天生的心病殘疾,年輕的生命註定比人早逝!

“你的琴充滿生命,有着力量。”

“當真,那麼這個力量可帶給了你?”

“只見夕陽綻彩,難見朝陽初升,我的生命快如此意!”美麗的少女仰望月,頗有慨。

“葯石罔效的殘軀,怎有資格再接受任何力量。”

“別胡説!”他不薄怒道。

“你生氣了?你幾乎不對女孩子動氣的。”女子反倒笑着,隨即看見另一道身影從草原上奔來。

“妹妹來了,她就愛在你身邊,只要有你在,就看不到其它人。”這正是他苦惱又苦笑的地方呀!

面對飛奔而來,充滿朝氣的亮麗少女,開心揮舞的手,她真的知道她面對的是哪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