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五部英雄不寂寞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權力幫有難,蕭秋水為何不赴?

他跟權力幫雖曾系死敵,但在峨嵋金頂一會中,李沉舟對蕭秋水有知遇之恩,而且以蕭秋水俠烈情,斷無可能任由趙師容回去孤軍作戰——何況那時蕭秋水也在懷疑柳五柳隨風。

一切的理由只因為蕭秋水被擒,動彈不得。

誠如李沉舟所言,這世上能困住蕭秋水的人實在罕有。

可惜他還是算漏了一個:燕狂徒!

不過燕狂徒縱要蕭秋水束手就擒,也是要到五百招以後的事。蕭秋水的“忘情天書”、“少武真經”不是白練的。他的武功已在柳隨風之上,與李沉舟已近仲伯。

燕狂徒並不知道。

可是他知道蕭秋水倔強格。在當陽城一役,燕狂徒方知此人是寧可被打死而不可以屈服的。所以他一上來,使用突襲制住蕭秋水。

蕭秋水,乍見唐方正動時,為燕狂徒所制,直到現在,燕狂徒猶不知蕭秋水的武功已非昔可比。

燕狂徒是武林奇人,卻不是什麼前輩風範的高人,他向來不拘禮俗,抓了蕭秋水就走,也不計較出手時是否正大光明。

他點了蕭秋水的道,提着他狂奔了一陣,這一路奔去,蕭秋水心中自然急得要死,終於到了一處峯頂雲境,坡路上山的所在,燕狂徒忽然停下,道:“我要解手。”把蕭秋水向大石上一放,獨自在路邊解起手來。

蕭秋水的道被燕狂徒重手封閉,啞卻未封,只是燕狂徒一路急奔,風湧烈,使他無法開口而已,如今一旦得歇,燕狂徒把他重重一放,撞得遍體生痛,但也顧不得如許多,破口罵道:“燕狂徒!你這是什麼意思?快放開我!”燕狂徒側目斜睨道:“幹嗎?你也要解手麼?”説着把雙肩一聳,打了個冷顫,已解手完畢,拍拍手走回來,道:“你要小解,我替你扒開褲子,就解在這裏好了,你要大解,就解你左手道,總要擦擦股的。”蕭秋水氣到極點:“你沒膽放開我是不是?你枉為譽滿江湖的前輩!”燕狂徒火般的眉一揚,呵呵笑道:“這個‘譽’麼?不提也罷!江湖上的人,見到我就要殺,這個臭名,我可擔當不起!你要殺我,枉費舌而已!我不放你,怕你這人驢子脾氣,打不過人,便要自殺,我留着你還有用!”蕭秋水為之氣結,但靈機一動:又道:“我保證不自殺,有話公平的談,你先放開我好不好?”燕狂徒笑道:“你用什麼法門都騙不倒我,我已經制住你了,還用得着冒這一個險,萬一你自絕經脈,我出手再快也沒用,我才不上當哩。這又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的,昔各大門派外加權力幫和朱大天王的人一起暗殺圍剿我,我也沒討還公道兩字!”蕭秋水不住又罵道:“枉我在長坂坡救你,你這不知好歹的人!”燕狂徒大笑道:“好!好!好!妙!妙!妙!長坂坡之役,又有誰叫你來救我?如今救也救了,所謂君子施恩不望報,你重提此事,是要我報答你麼!哈哈哈…你既救了我,我便會報答你,我帶你去,也為的是報答你啊,這自有你的好處…”蕭秋水呸了一聲,平時他也不致如此躁,只是他急於要找唐方,便心頭火起,道:“誰希望你報答!快放開我,我要找唐方…”燕狂徒哦了一聲,故作狀道:“唐方麼?就是那個穿着青衫戴面具的小姑娘啊…嘿嘿嘿,待我趕過去先把她一刀宰了。”蕭秋水知燕狂徒的個,有什麼不敢做的,連忙噤了口,燕狂徒知道生效,又狠狠地加了一句道:“你再想溜,我就殺了她,一定殺了她!你只要跟我去,那我就不為難你,連‘天下英雄令’也還給你!”蕭秋水痛苦地道:“我不要你任何東西,但你不能碰唐方!”燕狂徒大喝道:“好!君子一言!”蕭秋水道:“就怕你言而無信!”燕狂徒雙目暴睜,道:“我燕某別的不講,但無信字,則非人也!”蕭秋水大聲道:“只要你言而有信,要我去的地方不傷天害理,我陪你去,絕不逃走,你又何必制我道!”燕狂徒道:“你的人我信得過,我點你道倒不是怕你逃走,而是不要你出手。我燕狂徒做事,向不要人助手,也不要人多口!”蕭秋水詫問:“那你要我一道兒去做什麼?”燕狂徒雙瞳閃過一絲淡淡的蒼涼,道:“第一個去的地方,有你在,可能比較生效…”蕭秋水奇道:“我不出手,也有作用?”燕狂徒不答,卻喃喃道:“至於其它兩處…卻連我自己也無十成的把握…假如我死了,他們也必有大損折,你要逃走,大概無礙,那我就要告訴你一些話兒,而且要你將這些話轉告給一個人…”蕭秋水道“總共要去三個地方?”他心絃大震,連武林第一奇人燕狂徒都沒有把握戰勝的戰役,究竟是什麼樣的戰役?燕狂徒想要代他些什麼話?要告訴給誰聽?

燕狂徒默默地點了點頭,揹負雙手,望向遠山。

羥鎪喚治剩骸澳娜齙胤劍俊?

燕狂徒笑了一笑,舒伸了一下筋胳,道:“我們先上臨安府,官道旁的‘關帝廟’去。”蕭秋水卻注意到他一雙白眉,始終未曾舒展。

燕狂徒説着又提起蕭秋水,狂奔了一陣,這時一彎新月,已掛梢頭,燕狂徒奔至一處廟前,其時秋風勁急,落葉蕭蕭,破落的殘廟前只有枯樹寒椏一株,燕狂徒道:“臨安府的人夜夜笙歌:在邊城馬革裹屍的軍將們是白死了;卻可憐關二爺的靈位也無人祭拜!”蕭秋水聽得熱血沸騰,覺得燕狂徒這人雖似癲佯狂,但有時説的話,頗有道理,只聽燕狂徒又唏噓道:“你是正當英壯,象這棵天的樹一般;而我,卻是寒秋了,那雪降的時候,就要掩埋了。”説到這裏,忽然向天大笑起來,只聽“噗噗噗”一連急響,無數勁風掠過,蕭秋水大吃一驚,只是驚起一樹烏鴉,向晚天黑幕飛去,蕭秋水不心頭一寒,正待相諮,燕狂徒忽低聲喝道:“噤聲!”颼地快如星,閃入道旁草叢之中。隔了片刻,蕭秋水便聽到馬蹄急奔之聲。

只見兩匹紅鬃烈馬,直向“關帝廟”馳來。馬上的人裝束隨便,布質糙,而且都無馬鞍,因為奔馳速度極快,身子與馬背幾乎貼成一條線,兩人都雙手緊緊抓住馬鬃;兩人方到廟前,馬人立而止,烈馬長嗥聲中,兩人已翻身下馬,對着破廟,噗噗噗叩了三個響頭。

蕭秋水在月光下看出,只見兩條大漢,眉目亮,神威凜凜,燕狂徒卻低聲咕嘀道:“糟糕,糟糕,真叫這兩個混帳小子毀了我的大事!”卻見一人臉有青記,叩拜後目注“關帝廟”道:“關二爺,您老人家義氣忠肝,名耀千古,咱兄弟今番來此,只求了此心願,只要能保住將軍,我練家兄弟,縱受千刀萬剮,也心甘情願!”他幾句話説下來,也不如何大聲,卻説得無比真誠。

另一大漢,沒有説話,卻緊緊抓住畔鋼刀,手背青筋凸

就在這時,有一陣清脆的鈴聲“叮鈴鈴、叮鈴鈴”地近來。蕭秋水不稍稍皺了皺眉頭,因為這響亮的鸞鈴聲,跟這破廟肅煞的景象很不調襯。只見燕狂徒的側臉,火燒般的眉一揚。

這時那兩名姓練的大漢,相互望了一眼,留綹大漢道:“來了。”青記大漢十分悍矯捷,嗖地拉鬍鬚大漢閃入了草叢之中,只出兩雙鋭光炯炯的眼睛,注視廟前的情形。

不一會兒“叮鈴鈴,叮鈴鈴”的聲音近了,還夾雜着繁沓的步履聲、馬蹄聲。又一會兒,官道上出現了三匹馬,前後簇擁十幾個着緊身水靠的人,瞧他們練矯捷的身手,一看就知道是訓練有素的武林中人。

而那三騎卻迥然不同。中間的人,馬馱金鞍,氣派非凡,繮轡皆飾珠光寶氣,馬上的人,披金披風,臉窄而長,兩顆眼睛如綠豆一般,皮膚又黃得近褐。馬鞍子上繫了個鈴鐺,每走動一步,鈴鐺就一陣輕響,使得馬上的人,更加神氣。

他身旁左右兩人,就完全被這人的貴氣比了下去。左邊一人,騎的馬混身漆黑,只有尾白如雪,腿高壯,是一驃馬。馬上的人,赤上身,肌如樹盤結,光頭盤辮,目若銅鈴,薄如紙,坐在馬上,一座山一般。如此看去,金披風者是女真族人,而這人則是蒙古勇士。

第三人緊跟二人之後側,哈賠笑,打躬作揖,卻是漢人。這第三人蕭秋水卻是認得,正是昔在長安古城被“藍鳳凰”橋上殺退的朱大天王的義子——“鐵龜”杭八!

蕭秋水看到杭八一副阿諛奉承的樣子,便已心頭火起;這三騎逐漸行近,那金衣人一勒馬,馬長嘶一聲,立時停止,蹄上“咯得咯得”地走了幾個歇蹄步。那女真人問:“是這裏吧?”他説得雖然平淡,但語氣陰寒,聽了足令人心裏發,卻又帶有一種使人畏懼的威凜。

杭八湊前笑道:“是,是,就是這裏,二太子一看就出,了不起,好眼光…”那女真人橫了他一眼,忽然問道:“你叫我什麼來着?”杭八一怔,心頭給他瞧得發寒,猛醒過來,苦着臉摑打自己臉頰,道:“是,是,我又叫錯了,二…”女真人雙目一瞪,如鷹鷲一般森冷,杭八又自心裏打了一個突,道:“二…二公子…”女真人嗯了一聲,淡淡地道:“看在朱順水面上,恕你無罪。再犯小心我要你的狗命!

你們這些漢人,拿你們當人看就不知好歹!”這句罵得極毒,杭八卻如蒙大赦,忙不迭地拜謝。蕭秋水只見燕狂徒鬢邊太陽上的眉梢又是一動。女真人道:“在這裏等他來,是最好不過了,你們漢人有一句話,‘守株待兔’,這便是了。”蕭秋水只覺“守株待兔”這用法,似乎不妥,卻聽杭八又伸出拇指,藉口胡柴地道:“二…二公子真是博學淵源,連漢族的文陋矩:都件件通曉…”那女真人喝道:“胡説!大漢文化我向來羨慕得緊,才跟父王打到這兒來,為的就是這每一垣每一寸上的文化,怎能説文陋矩!”説着向天長嘆:“要是我大金國能得天下,這瑰麗博大的文化,便是屬於我們的了。”説着負手,眺月沉思。

蕭秋水聽了那女真人這一番話,心中覺得他説的也不無道理,至少比身為漢族人氏的杭八珍視得多了,但又深覺不妥:金人既愛慕漢人文化國土,又何苦征戰經年,得殘民以,敗垣廢墟,以致生靈塗炭呢。

那杭八又道:“我看,點子快要來了,我們不如先埋伏好,殺他個措手不及。”女真人望了一會兒月亮,回過頭來,道:“他也本是神武天生的好將軍,若肯投效金國,咱們如虎添翼,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萬里、千里、百里三位前輩因事未能趕至,我也無把握將他一舉成擒!”杭八卻笑道:“他雖有些聲威,比起二太…不不不,…二公子,二公子來卻是還差…差那麼一大截。”杭八一面説着,一面用左手拇食二指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