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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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雖然她很想一直讓他揹着，但是又怕他累。

“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再多的貪心，終究比不過對他的關心和體貼。

她正想挪身，他卻不讓她在背上亂動。

“乖乖的休息，快到山腳了，等會兒出了山頭我會僱輛馬車，你安心歇息就好了。”

“可是我…很重！”她不好意思地説。

“你有重量麼？”他笑。

“我剛才正在想，平時你到底有沒有在吃飯，怎麼瘦成這樣。”她羞怯怯地將小臉偎在他的肩膀上，殊不知這樣一來，無論是她的談話吐氣、暖暖呼…皆會灑在他的後頸及耳垂，那是一種極度的酷刑！他又得旁助多少剋制力才行？

“我就知道你是善解人意的人，懂得照顧別人，也不吝嗇保護別人。”她對他真的已經意亂情。

莫離沒有説話，一切都是在忍耐的邊緣，他知道自己不能爆發，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已經做錯一次，豈能再無知第二次，不管是對她或對念接詡不公平，他當然不是絕對的正人君子，但是在她面前，他也不願意當個小人侵佔她的便宜，所以他要保持理才行。

她是個會惹人發狂的尤物，至少，他在她的魅惑下已經衝動過數回、失控過一次！

他…不能再犯錯了！

她不曉得他沉默的原因，只是單純地想對他表達內心的謝，由於他們現況不分距離的接觸着，引燃了她心底愛意的火苗，她覺自己的臉頰十分燥熱，喉嚨更像是缺水般乾渴，她想將自己的雙湊上他的臉龐，但是儘管她怎麼努力，似乎也達不到目的。

慢慢地，她又覺得頭更暈了，搖晃之間，她仍然是忍不住吻上他的耳垂，輕輕啃嚼…

突然！他全身一僵！仿若一股強竄遍全身！彼不得她身染風寒尚未痊癒以及為取赦天玉耗損的元氣還未恢復，他魯地旋身，猛地將她從背上重重地摔到地上…“啊？！”她慘叫一聲，整個人已經萬般狼狽跌得四腳朝天。

嗚…莫大哥為什麼要摔她呀？好痛喔…

出了遙山，莫離與鴛鴦一前一後地來到山腳下，見幾輛馬車正停歇於此，他們於是上前。

“我想僱車。”幾個大漢幾雙眼直往莫離和鴛鴦身上打量，不懷好意的眸光讓他們提高了警戒心。

鴛鴦被他們幾個人看得很不自在，一時火氣上來，衝口問道:“你們到底做不做生意？受不受僱也説一聲嘛！”莫離伸手擋住她的衝動，改口道:“也許是我們誤會，他們本不是等僱的車伕。”

“疑？”聞言，她也起了疑心。

“誰説我們不是。”幾個大漢紛紛反口道:“請問兩位客倌是要進城還是要遠行？”莫離掃視他們一張張虛偽的笑臉，心底已作了準備，隨時都有防護他們出手的戒心。

“莫大哥，我們還是不要僱車吧，反正從這裏進城，只要再走個一天一夜，不需要僱車的。”她小聲附耳道。

他豈是怕事之人，更何況她現在身染風寒、身子極為虛弱，不趕緊進城求醫哪行！

他很想這樣告訴她，但是一股堅持讓他説不出口，他無法將自己真正的心意告訴她，最後只能假借其他的謊言道:“我必須儘快將赦天玉送回府中，片刻都拖延不得。”她略顯黯然地垂下眼瞼，因為他自始至終心裏都只牽掛伊人，而那伊人並不是她、更非她所能取代…

她該怎麼做才好？笑笑以對麼？

原來佯裝開心是這麼困難的一件事，從愛上他到現在，她一直都在為難的笑容中尋找真正的開心，但是快樂似乎離她愈來愈遠，隨着他心意的表明，她失去了開朗的個…不！她怎能不快樂呢？可以待在他身邊，就是令她心滿意足的事啊！她要開開心心的陪在莫大哥身邊！不能再委靡不振了！

“那我們就隨便僱一輛馬車進城吧！等進城之後再另外僱馬車回府，你説好不好？”無論怎麼看，這些車伕都像是盜匪，本不是一般的車伕。

“可以。”他應聲道。

於是她朝幾名大漢其中的一個指道:“就是你了，我們要僱你的馬車進城，這車費怎麼算？”大漢們面面相覷，最後又出有所圖謀的惡笑道:“車費…就用你們身上的赦天玉來抵吧。”

“嘎？你們怎麼知道我們身上有赦天玉？”她心急口快道，本沒想過剛才莫離早説溜嘴。

“果然，你們兩人從遙山下來，已經取得武林至寶赦天玉，哈哈哈！我們兄弟在此喬裝車伕許久，就是為了等待赦天玉的有緣人上山取玉，沒想到苦守多，終於讓咱們兄弟給等到了！”大漢們一一出了本，此時，她才知道，原來這幾個車伕真如她所想，是盜匪！

“莫大哥，怎麼辦？”其實她心裏並不害怕，因為論武功，她還不至於弱到被人欺負，何況還有莫大哥在，這幾個壞人本稱不上是對手，只是一切仍要聽莫大哥指示。

“隨機應變。”他只説出四個字，但是她卻已心神意會他的語意，兩人之間的默契似乎已經成形。

“臭盜匪！你們是哪個山、哪個寨的？竟然敢在青天白下行強，你們難道目無王法麼？”

“王法？呵，王法是用來效什麼的啊？約束那些凡夫俗子還可用，要約束我們兄弟就笑話了！”幾人猖狂大笑，絲毫不畏懼。

“是呀，王法的確是用來約束人民百姓，如果要拿來約束你們這些狗兄弟的確就是笑話了，因為畜牲是不懂王法的。”她伶牙利嘴道，迅速怒了正在猖笑的幾人。

“你好一張賤嘴！不撕爛你的嘴怎麼甘心！”説完，他們從身後的馬車內出幾把大刀，亮晃晃地橫在莫離和鴛鴦面前，十足十有威嚇意味。

“莫大哥小心！”她喊道。

莫離心裏想笑，但是臉上淨是嚴肅的表情。

原來，看似温柔的她，也有如此潑辣的一面，今天算是讓他大開眼戒，極有眼福。

“你自己也小心。”他偉然的身軀仍然是擋在她的前面，任誰想碰她一寒，都必須經過他這一關！

“兄弟們，上！”一聲喝下，幾名大漢不知死活地一湧而上，只可惜實力天差地遠，刀鋒還未觸及莫離的衣袖，喉頭已被迅速劃上一刀！一個接着一個龐然的身體慢慢倒下，乾淨利落。

“莫大哥…你的劍法真厲害！我都還沒看清楚你的長劍出鞘入鞘的樣子，回過神來，你已經將他們撂倒了！簡直神乎奇技嘛！實在太厲害了！”她驚喜似地叫着。

莫離仍是一貫氣定神閒的模樣，但是因為連未安眠，神情中總是不免帶着一層倦。

“別廢話這麼多。”嗚…她説的哪裏是廢話了？人家她可是句句屬實，説的也是由衷而發的真心話嘛！

莫離走向其中一輛馬車，鴛鴦怕被他扔下，於是緊緊跟在後頭，當他伸手掀開簾幔的霎時間，一道暗器從馬車內出…

“快閃開！”擅用暗器的她眼明手快及時推開了他，但是自己卻躲避不及，手臂中了暗鏢。

“唔…”

“鴛鴦？！”莫離拔出長劍攻向簾幔後所遮掩的埋伏，怒髮衝冠！

“啊…”血花四濺！慘叫聲起，馬車上滾落一顆頭顱。

莫離迅速察看所有馬車有無異狀，隨即來到鴛鴦身邊，扶住她因吃痛而不敢妄動的身子。

“這暗鏢有毒…”她痛苦地道。

“你忍一忍！”他抱起她躍上一輛馬車，將包袱扔到一旁，拔出她手臂上的暗器，低頭出傷口裏的毒血，小心且温柔地對待她。

“呃…唔！”她咬牙強忍，不敢喊痛。

他撕下一塊衣襬，緊緊纏在她的傷處，伸手替她拭去額上薄汗，安撫道:“你先忍耐一下，進城後我馬上替你找大夫。”

“嗯…”她對他出一抹笑容，要他安心。

“放心，我一定會救你！”他竄到前頭，策動馬匹。

鴛鴦靜靜坐躺着，邊漾着美麗的微笑，她不害怕，因為她相信他的承諾，他一定會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