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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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下戰書,怎麼避?”阿飛笑笑。
逛了一圈之後,他們乘著海風沿公路奔馳了一會兒,不出五分鐘,立即引來了一羣飆車旅的側目,阿飛那繡著“r”字的外套太醒目了。
一羣人呼嘯而過,背面出鬼風魔兒“鬼”的標幟。
“是他們。”阿杰跟上來,以阿飛聽得見的聲量。
阿飛把速度慢下來,不想貿然和他們卯上。
“阿杰,我們回去吧。”説著,把機車掉頭,向市區前進。
孰料,鬼風隊在幾分鐘內彷彿鬼魅一般尾隨而至,前前後後包夾。
阿飛不理,加快油門,在很短時間內就擺他們,但是,阿杰沒跟上。
他發現苗頭不對,折回頭,才發現阿杰的車和他們其中一輛擦撞了,一夥人藉故尋隙。
阿飛停下車,大步向前,眼睛掃了一下,問:“戴揚,灰狼戴揚是哪一位?”
“你是什麼角?叫那麼大聲?”其中一個小癟三大呼小叫刻意扇火。
良久,一個低沉的聲音才從人羣中響起,話聲一出,四下立刻安靜。
“久聞愛快羅歐的大名,今才得一見,真是幸會幸會。”然後一個高個子穿著靴子皮褲直地站立在眾人之前。
“他們故意擦撞我的。”阿杰低聲向阿飛説。
“這是見面禮?”阿飛指著阿杰的車子。
“因為閣下不領情,只得出此下策。”灰狼一點也沒有歉意。
“有辦法追上他啊,為何出此小人行徑?”阿杰忍不住衝著他抗議,阿飛按住了他,朝灰狼笑説:“我不知道閣下你會在這一羣隨處吆喝的車陣中,有失禮的地方,請你原諒。今天的事我們也不想追究了,大家算是認識一場,以後多多照顧,阿杰,車子還可以跑嗎?我們走吧。”説完,阿飛走回車子,跨上去,踩動引擎。
“慢著,”灰狼大踏步朝他走來:“哪天,想向閣下討教討教,肯賞光嗎?”阿飛笑笑,不置可否,説:“後會有期!”灰狼細長的眼睛閃著詭異的光芒在背後注視他們,阿飛覺得寒氣人。
“是位狠角。”阿飛心裏很清楚他們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回到阿正家,阿飛叮囑阿杰:“以後別去台中港了。儘量不要單獨行動,你去call大胖、小胡他們,讓他們也別去,哥兒們儘量一齊行動。”
“好。”
“阿眉要你回電。”阿正從屋裏冒出頭來:“還有,我爸問你哪時候再比賽,他最近缺錢,想再撈一票。”
“叫你爸檳榔多包一點吧!”阿飛放回愛車,踅回阿正家的客廳,逕自打開冰箱:“如果阿眉打電話來,就説我還沒回來。”
“你幹嘛?想甩掉她?沒那麼容易喔。”阿正從漫畫書裏抬眼覷他。
“不是啦,我很累了,想回去了。如果給她電話少不了又要陪她,她是夜貓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阿飛説著走着,到了門邊,想起什麼似的。
“啊,我快可以考駕照了。等我拿到駕照,看那些條子還有什麼話説。阿杰,我先走了。”阿杰正玩“魂鬥羅”沒空理他,只應了聲:“嗯。”阿飛搖搖頭,跨上腳踏車,吹著口哨,一路飛馳。
他沒有立即回家去。
不由自主地往西區去,在美術館畔,那兒有一個角落,他可以靜靜坐著,遠望林芊雅的家,她位於二樓的琴房,剛好朝著美術館的大草坪。
九點十分,遲了十分鐘!阿飛氣吁吁地趕到了視線最佳的角落,林芊雅早已坐在鋼琴前,不知彈著什麼好聽的歌曲。
阿飛痴痴傻傻地望着那遙遠而模糊的身影,怔怔地不覺時光逝。十點鐘,她的母親照例出現,似乎催她休息,她回過頭,朝窗外看了一下,阿飛心臟猛地一縮。然後,她合上鋼琴,在窗前站了片刻,拉上窗簾,熄燈離開。
彷彿,她知道有聆賞者,也或許,她喜歡打開窗户讓空氣通,即使是悶熱的夏天,她也不喜歡關窗開冷氣;練琴的時候,她就打開窗子,剛好側著臉,那畫面成了阿飛心裏永遠的夢境。
阿飛有時會幻想着自己像美國電影裏那些西方男孩子,大膽貿然地按鈴,面對她的雙親,嚅嚅地説:“您們好,林伯父林伯母,我叫羅飛。我很喜歡林芊雅,可不可以和她做個朋友?
…
”不過,那終歸是幻想。他沒有那個勇氣,縱使他有勇氣,而林芊雅父母大概也會把他轟出門,沒有一對台灣的父母願意以開明的態度來看待孩子的友的;至於芊雅,她大概會嗤之以鼻吧,然後在隔天把它編成一個笑話,在綠園傳。…再説,自己已有阿眉,這算什麼?
他頹然拉車走開,一路沒心緒,不料,面卻瞧見了難得出來吃消夜的林芊雅和她父母。
芊雅好生訝異,卻不敢多看他一眼。但是阿飛注意到了:她的臉上眼神裏除了訝異之外並沒有在街口時那種不屑的眼神。
阿飛像是做壞事被逮著了,臉紅心跳地加快速度離開。
好奇怪的羅飛,芊雅心想,已經晚上十點了,他怎麼在這裏出現?還一臉緊張羞澀,莫非他做了什麼壞事?可這兒附近也沒有人飆車啊,他能幹什麼壞事。啊,大概和孫如眉偷偷幽會吧?可真無恥,她想像在美術館那漫的燈光下,他們兩人促膝長談或…,愈想愈不舒服…臉上也訕訕然不甚高興。
“芊芊,怎麼啦?”美倫瞧她有點異狀。
“沒有哇!”她聳聳肩,企圖把羅飛拋出腦子,呸,什麼人嘛,幹嘛老是惦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