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大山裏的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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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微魚肚白,驚擾了睡眠中的張東兩人,在太陽還沒升起的時候,岸邊就開始響起忙碌的腳步聲。
周圍還有些昏暗,早晨的珠讓空氣在清新中帶着幾分濕,小河上已經有兩、三張竹筏在來回擺渡,一趟又一趟的運送着勤快的山裏人。
山裏人家一般起得比較早,着晨曝雞鳴而起,披星戴月滿載而歸,為的是那在他們眼裏簡單又彌足珍貴的一三餐。
小河的對面已經有人在排隊,有的牽着驢車,有的揹着竹簍,他們帶的大多是自己家地裏的產物或是野物和野菜,早早起來就是想在早市上賣個好價錢,換來微薄卻十分重要的錢。
到了岸邊的山民都在好奇地打量着這停在河邊的轎車,這地方已經很久沒外來的客人。
驢車可以把驢和板車分開運,巨大的竹筏明顯適應這種古老又實惠的運輸方式,不過想運轎車就是天方夜潭,在無奈之下,張東只能鎖緊車門,提着車內值錢的東西徒步進村。
一夜歡好,陳玉純下車的時候啊了一聲,小臉頓時一片羞紅,走路的姿勢蹣跚而有點彆扭。
張東一看,趕緊温柔地扶着陳玉純。在眾人的注視下,張東那親密的動作讓陳玉純更加難為情。
坐竹筏過去的時候,張東順便打聽一下,果然這一帶已經有不少人搬走,因為政府開始水庫的建設工作,而一些人還沒搬走的原因是因為窮,不少人沒得到安置款和地皮,本就沒可去的地方,他們只能在這裏等待政府安置。
過了河,森林中有一條蜿蜒的土路,走沒多久,眼前就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小村落。
張東一看,頓時打了一個冷顫,與之前看到的那些村莊相比,這座小村未免太破落了。
張東腦子一個恍惚,想起的是戰爭過後幾乎廢墟般的城市。村內的道路細小而崎嘔,大多還是石塊堆砌而成,兩輛摩托車想並排而過都很難,更何況是汽車,圍牆全是赤泥牆,顯得破敗而有一種荒蕪的覺。
這裏的民居大多是矮小的木板樓,別説遮風掩雨,恐怕站在外面,石子都丟得進去。
整座村子看不見一塊紅磚圍牆,一眼看去滿目瘡痍,甚至都沒看見一棟二層的小樓,在破敗的木板樓羣中,石頭造的房子竟然已經算是不錯,可想而知這小地方窮到何等地步。
“東哥。”見張東在發愣,陳玉純喚了一聲,她從小在山裏長大,自然知道陳家溝村的貧窮。
傳言陳家溝村的孩子,小的時候連件衣服都沒有,八、九歲了還是光着股到處跑,夏天什麼都不穿,冬天的話裹着被子就出門,村裏家家户户額頭上都刻着一個窮字,能出去的,即使在外面只有温飽,也不會回來這窮山僻壤,因為這裏窮得讓他們沒任何好留戀,這座小村破敗得覺每一棟屋子都搖搖墜。
張東以前只知道陳家溝村很窮,但這貧窮的程度遠遠超過張東的想象,這哪像是在豐饒的沿海大省,簡直就像是在荒蕪至極的的大西北。
張東醒了醒神,拍了拍腦袋,牽着陳玉純走進小村。不少人都搬走了,到處都可看見沒人居住的房子倒塌,看來不只是因為政府的這次水庫工程,而是一開始能在外面找到活路的人大多都沒回來的打算。
村道上不時有雞和土狗跑過,一隻只看起來都瘦得沒幾兩。村道上人不多,大多都是閒坐的老人和到處亂跑的小孩,張東稍微打聽一下,才找到外公、外婆的家,位置在村裏最偏僻的南面,路崎嶇不平,即使徒步都覺很費事。
在山腳下的小池塘邊,一排幾乎風一吹就倒的籬笆牆內,破舊的石頭老屋看起來毫無生氣,院內一片靜悄悄,樹枝做成的門幾乎一推就要散,院內的老樹已經枯萎,讓這本就搖搖墜的小院看起來更是荒蕪。
“有人在嗎?”張東進了門,喊道,心裏有些發虛:這簡直是無人居住的破屋一樣,老孃的家人該不會也搬走了吧?
但出乎張東意外的是,他喊了一聲後,一個農婦走出來,疑惑地看着張東。
這名農婦的肌膚不像一般山裏人黝黑,面帶着幾分病態的蒼白,頭髮用頭巾包着,看起來有些顯老。
農婦有些消瘦,神情卻很温柔,温柔中給人一種賢慧的覺,細看之下,她的眼睛很是明亮,鼻子翹、嘴巴小,雖然很土氣,但只要好好裝扮,也是個不錯的美人。
農婦穿的是農村常見的花襯衫和黑布褲的組合,褲子上打了一些補丁,穿着有些老舊的布鞋,這一身打扮讓她不僅顯老,也遮住身材的曲線,但她的容貌很秀氣,頂多三十歲出頭,穿着這樣的舊衣服覺很彆扭。
農婦手上抱着盆子,裏面是剛洗過的菜葉,她疑惑地看了張東一眼,然後打起手勢。
張東和陳玉純頓時傻眼,完全不知道農婦比手劃腳的到底是在表達什麼,也沒料到這個讓人覺温馨的婦人竟然是個啞巴。
農婦比劃了一陣子,臉上始終帶着温和的笑容,沒有一點防備陌生人的警戒,這種覺讓人很可親,張東趕緊説明來意:“你好,這是陳德老先生家嗎?”陳德是張東外公的名字。農婦一聽,微微一愣,馬上點了點頭,放下盆子,指了指屋邊的板凳。
陳玉純剛破身,這一路走來已經很不舒服,張東趕緊攙着她過去坐下,但一坐下又為難了,心想:她不會説話,怎麼溝通?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媽媽家的什麼人。
這時,農婦回屋拿來了一個本子和鉛筆,本子上密密麻麻,都是作業和筆算的草稿,已經發黃、發乾,明顯年代久遠,而那鉛筆只剩下小拇指般長短,那老舊的款式,城裏的孩子幾乎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