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番外之老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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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方説皇上問自己在學院中何時起牀,甚至連夫子什麼時候起牀都問的清清楚楚,聽自己説夫子大多寅時起身,臉沉得簡直和要下雨了一般,直嚇得自己現在心裏還在打鼓,可前後回顧一番,實在並沒有説什麼出格的話啊!
“周兄——”榜眼温明華卻是京城人,看周子安出來,忙走上前搭訕,眼睛裏更是明明白白寫滿了豔羨——方才殿試之時,這位狀元郎委實語驚四座,竟是不獨學識便是民生百事俱皆爛於
。甚而眾人都退下了,周子安又被單獨留了下來,和皇上並大楚文臣之首傅青川傅相爺、有戰神之稱的武將第一人安彌遜安公爺探討至今——能入得了這三人青眼,怕是周子安
後想不青雲直上都難。
“祁兄已經在狀元樓擺了一桌酒席,別人不去還可,你這位狀元公卻是務必要走一趟的,不然,這酒席可就名不副實了!”温明華口裏的祁兄姓祈名雲瑞,説起這位祈明瑞來可是大大的有名——據説這位祈公子當年還曾向當今長公主容霽雲求親,後來雖是未入公主青眼,卻很是被勸誡了一番,竟是從那之後幡然醒悟,一改往紈絝公子的習氣,潛心詩書,終於在今年高中榜眼。
周子安也是灑之人,看温明華真心結納,就
快的應了下來,兩人一道往狀元樓而去,剛出宮門,
面正見幾個侍從簇擁着一位小公子匆匆往皇宮方向而來,兩人驚了一下,忙侍立道旁——兩人雖是初次入宮,從服飾上卻也能看出來,那些侍從全都身着大內侍衞服飾。
而且竟然能帶隨從進宮,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對方必然是身份極其貴重之人。
好容易那羣人過去,周子安和温明華才敢抬起頭來,待看清那人背影,周子安不由一怔:怎麼那被簇擁着的少年身形倒是和學院裏的小師弟好生相似?
還要再看,卻被温明華一拉,小聲道:“周兄莫要再看,方才那位是太子殿下reads;。”太子?周子安驚得冷汗都快下來了——太子名叫楚睿,今年剛滿十五歲,賢名卻早已傳遍整個大楚,怎麼可能同自己那偶爾出現的小師弟扯上關係?定是方才被皇上和相爺他們嚇着了,才會出現這般幻覺。
時隔幾後的賜官卻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明明之前瞧着頗得聖寵的狀元郎周子安,竟是打破了尋常狀元入翰林院的舊例,被打發到嶺西郡西陵縣做了縣令,一同被放了外任的還有探花郎祈雲瑞以及其他十多名進士,倒是榜眼温明華入了翰林院。
周子安倒是滿心喜悦——自來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若非遇見夫子,自己怕是早已凍斃街頭了。夫子平裏常説,“不知稼穡之艱難,乃逸乃諺”想要做一個好官,就須得深入下層,瞭解百姓疾苦。
周子安心裏,從來都把夫子看的如同神明一般,平裏常想,若然自己進入仕途,必然要從最底層做起,將來成為夫子口中那般的好官。
這下得償所願,倒也喜氣洋洋。
赴任那,一出京城,正好遇見同樣要趕赴任所的祈雲瑞——祈雲瑞要去的地方是嶺南沙河縣,兩人一個西南,一個西北,路途竟是大半重合。
這一路行來倒是輕鬆——祈雲瑞的父親如今已是官居二品大員,如今祈公子外放,一路上不時有冒出來的世故舊給祈大公子餞行。兩人一路上倒也輕輕鬆鬆。
這正好行至平陽郡——平原郡襄垣縣可不就是周子安的家鄉,而那個聲震大楚的白鹿書院也正建在襄垣境內的白鹿山中。
等來至襄垣縣館驛時,天已晚,平原郡守祈雲恆的人已經在館驛外候着了——祈雲恆乃是祈雲瑞的嫡親大哥,當初祈雲瑞年少荒唐時,沒少被這位大哥修理。
以致雖然年紀老大了,還對這位大哥畏懼的緊——當然説起祈雲瑞畏懼的人還有一個,那就是大楚長公主容霽雲。聽説祈雲瑞這次之所以高高興興的赴任,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一看到長公主的儀仗,就止不住心虛氣短冒冷汗…
往裏但凡有宴席,祈雲瑞總是和周子安一起,唯有這次,卻是無論祈雲瑞如何死勸活勸,周子安都不肯再陪同前往——明
一大早還得上路,今夜無論如何要去給夫子請安。
當下向前來請人的郡中長史告了罪,竟是牽了匹馬僅僅帶了個書童就往白鹿書院而去。
祈雲瑞傻了片刻,最終慌慌張張丟下一句:“哪個,大哥不是説要有難同當嗎,我陪子安兄弟去拜訪夫子——”説完,甚至連手下都沒帶就搶了匹馬落荒而逃。
把那長史得一愣一愣的——什麼叫有難同當?話説人家狀元公分明是去拜恩師啊,難不成那白鹿書院還是龍潭虎
不成?
祈雲恆本來已經在家中擺了一桌酒席,哪裏料到長史竟是本沒有帶回人來,又聽説兩人竟是抹黑趕往白鹿書院去了,不由大為擔心——實在是昨
裏剛下過一場雨,這山陡路滑的,這般想着,頓時放不下心來reads;。
左思右想之下,還是決定親自帶人去接一下——要不怎麼説長兄如父呢!打也好罵也好,這個老幺委實讓自己碎了心。
竟是帶了十多個隨從忙也從後攆了過去。
那邊祈雲瑞已經追上了周子安,兩人一路上説説笑笑,竟是興致高的緊——“我常常聽家裏夫子説,一生能教出一個進士,這一輩子也就圓滿了。”祈雲瑞邊走邊道,“你家老夫子卻是教出了堂堂狀元郎,也算是極為了得的一件事了。”言辭之間,頗為自得。
卻被周子安搖頭否決:“我家夫子卻不是那般淺薄之人,以先生的才學,便是和當今傅相相比,也是不遑多讓的。只先生更喜山水之樂,我只求這輩子能有點兒出息,不丟先生的臉便夠了。”周子安這話委實是發自肺腑——放眼世上,周子安真不覺得有那個人風采可以和夫子相比的,甚至現在鬢邊已有白髮,也依舊是謫仙一般的人物。
這一輩子能有這樣一位夫子,委實是人生大幸。
一番話説的周子安頓時心癢難耐——雖是因長公主一罵痛改前非,可祈雲瑞內心深處卻還有一個臭美的自我——甚至和周子安這般比自己小了十多歲的狀元郎相比,祈雲瑞都覺得自己即便年齡虛長几歲,風姿卻還是猶有勝之的。
這會兒聽周子安這般讚頌自己夫子如何神仙一般、風華翩然、國士無雙,心裏頓時不服氣至極。想着自己常所見夫子,再如何也就一個老朽罷了,如何能配得上風華翩然這四個字?
至於説國士無雙,就更是無稽之談了。
要不就説狀元郎雖則滿腹詩書,奈何出身僻野,見識自然也就有些淺陋,待會兒倒要讓他瞧瞧什麼叫謫仙風度、風華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