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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惡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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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大少爺的臉——”李虎圍着阿遜轉了幾圈兒,還是忍不住道。

明明大少爺之前的臉更好看嗎,為什麼要換一張?

傅青軒瞟了阿遜一眼,微微皺了下眉頭。

傅青川一愣,頓了下道:“阿遜的臉,傷到了嗎?”阿遜卻是沒做聲,似是本不關心自己的臉是什麼模樣。

倒是霽雲神情黯然,勉強道:“當初為了救我,從山崖上跌下來,阿遜的臉——”又旋即抬起頭,深深的瞧了阿遜一眼,長出一口氣:“可是,我覺得老天已經待我很仁慈了…”那麼高的山崖,阿遜不過是傷到臉罷了,好歹,老天讓他又回到了自己身邊。

阿遜靜靜的站着,回望霽雲,眼中是淺淺的純粹的笑意。

“小,主子——”張才氣吁吁的跑過來,待看到霽雲身旁站立的幾人,不由一愣——那新來的公子,不知是那個,餘下幾位自己這幾在府中卻是見過的,不正是小姐的結義兄長嗎?

難道小姐的意思是要把鋪子給這幾個人管理?

不由擔心,小姐是天才,也不知她這兩位兄長到底如何?那謝家可不是好惹的,門路又廣…

霽雲也看出了張才的疑慮,卻只做不知,指了下傅青軒道:“以後這邊的鋪子給我三哥就行。”又指了指旁邊的李虎:“有什麼事你只管告訴他,他決斷不了的,會告訴三哥。”

“啊?”張才驚得嘴巴一下張的老大,不是吧,小姐要把鋪子給這兩個人管理?

一個長得倒是好看,就是女人裏,自己也沒見過那麼漂亮的,可那身子骨,瞧着也太弱些了吧?

另一個更好,分明就是個十四五歲的半大小子!

只是小姐已經説得明白,卻也不好質疑,只得苦着臉應下,心裏卻暗暗擔憂,小姐這美人兒三哥,和那個半大小子不會被那周發給吃了吧?

旁邊護衞的容十三很是同情的瞧了張才一眼——將來見識了那兩位的手段,可不要嚇出病才好。

那李虎年齡雖然小,可從萱草商號創建,就已經跟在謝彌遜身邊伺候,做生意上那真是門兒,而且這小子心眼兒多着呢,最喜歡裝傻賣乖,人家看他年齡小,以為終於把人坑實了之後,可一回頭,卻發現自己在坑底下站着,這小子卻在上面叉着得意的笑呢!

至於那傅青軒,更是個狠的,俗話説最毒美人心,自己瞧着,這句話用在傅青軒身上絲毫不為過,絕對是經商的奇才,比方前段時間,萱草商號因受謝家暗算,損失不菲,可傅青軒接手不過短短數月,不但把原來的損失全部補上,竟然還有盈餘。

而且更難得的是,這人還是個認死理的,眼裏只有他那兄弟和小姐——對了,認死理的還有一個,那就是現在搖身一變成為安家少主的謝彌遜,那傅青軒心裏好歹還能盛得下他兄弟,安彌遜倒好,心裏眼裏除了小姐誰也放不下。

眾人舉步要往不遠處的自家店鋪去,一個婦人突然從旁邊的鋪子裏衝了出來,驚慌失措的攔在眾人面前:“各位大爺,求求你們,快救救我家老爺——”説着,趴在地上不住磕頭。

“林太太,你這是怎麼了?”張才瞧了一眼,倒是認得的,不正是這金安鋪子林金安的屋裏人嗎?林家兩口子也都是厚道人,和張才一向是識,怎麼這會兒這麼狼狽?

“張大哥——”林太太明顯有些昏頭了,聽了張才的話,這才認出人來,頓時嚎啕大哭起來,“張大哥,快救救我家老爺啊——”張才愣了一下,忙看向霽雲。

霽雲點了點頭,一行人趕緊跟着林太太進了鋪子,剛進房間,赫然看到林金安正臉青紫的躺在地上,脖子上還耷拉着一截白綾。他的身前,兩個稚齡孩童正跪在地上哭的悽慘,看情形着實可憐。

“林掌櫃這是怎麼了?”張才大驚,忙上前要去扶。

卻被霽雲伸手攔住,轉頭道:“阿遜,你瞧瞧人還有救嗎?”阿遜點頭,從懷裏拿出金針,照着林金安的道就刺了下去。

良久,本已氣絕的林金安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旁邊的林太太顧不得給霽雲幾個道謝,撲上前去扶林金安:“老爺,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啊!你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和兩個孩子可怎麼活啊?!”林金安呆呆地瞧着淚如雨下的子,神情木然,半晌長嘆一口氣:“祖宗的家業都守不住,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啊?還不如死了算了!”聽了丈夫的話,林太太一下癱坐在地上,放聲痛哭起來,哭聲淒涼而絕望。

兩個孩子看爹爹醒來,本是停止了哭泣,這會兒看孃親這個模樣,也嚇得跟着大哭起來。

一家人頓時哭成一團,情形好不悲慘。

看這家人的模樣,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霽雲並不喜歡攪合到別人的事情中,好在林金安的命也救回來了,轉身便想離開。

“主子——”張才跟着走了幾步,卻又站住腳,很是小心的問道,“前兒主子説,想在這附近,再買幾間鋪子,還,做不做得準啊?”霽雲點頭:“怎麼,找到合適的鋪子了?”張才本來並不抱什麼希望的——隆福大街位置雖好,奈何有謝家把持,大家一是鋪子裏的東西很難比得上謝家的,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是,但凡誰家的生意好些,便會隔三差五的有官府的人來找麻煩。

比方説這林家,因是百年老商號,口碑一向好,老客也多,卻在周發做了掌櫃後這短短三年內生意江河下不説,前段時間更是無緣無故惹上官司,林掌櫃的被拉到官府打了一頓板子,又送了好多銀子,才把人出來。

現在一看林金安的情形,張才馬上明白,林家的這間鋪子怕是已經山窮水盡,翻過不來身了。

隆福大街還有幾間位置好的鋪子情形也和林家差不了多少。

也因此,這隆福大街,現在可以説是謝家一家獨大。

想着小姐看到這種情形,興許就會打退堂鼓,不會再購置商鋪了,卻又看着林家着實可憐,便只管乍着膽子問了一下,沒想到霽雲竟説還要買,心裏頓時一喜,轉頭一溜煙的就跑了回去。

林家的情形確實如張才想的一般,這間鋪子是再也支撐不下去了——每裏不但賣不出去什麼東西,還要提心吊膽,唯恐官府什麼時候又來找麻煩!

林家走投無路之下,本想把店盤出去算了,哪裏想到…

林金安拭了一把淚道:“前些子,本也是有些主顧來看店的,價錢都議好了,可哪裏想到,等我再登門,那些客人卻紛紛改口,竟是無論貴賤,都不願再要林家的鋪子…”自己百般打聽之下,才知道,竟是周發放出話來,這間鋪子,謝府相中了,除了謝府,看有哪個敢買了去?

林金安萬般無奈,只得求到周發麪前,原只説,實在經營不下去了,謝家真想買,價錢合適的話,給了謝府便是。哪裏想到:“那周管事卻説,我這間鋪子他頂多出價一千兩——”

“一千兩?”張才聽了也是目瞪口呆,這和強搶有什麼區別呀?這可是上京隆福大街,能一萬兩買下來就該偷着樂了,謝府竟然想出一千兩就把店面給拿走?

“張大哥——”林金安忽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衝着張才不住磕頭,“我知道您老是容公爺府的人,您去求求公爺,把我這鋪子買去了可好?張大哥,求您了——”林金安的老婆和兩個孩子也忙跪下,衝着張才磕頭不止。

“你們起來吧。”霽雲看的也是心裏酸酸的,“這間鋪子,我要了便是。”

“啊?”林金安一下停止了哭泣,呆愣愣的瞧着霽雲,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去求張才,也並不抱多大希望,畢竟容家是和謝家比肩的公侯之家,人家可不靠生意吃飯,還有更重要的一條就是,即便容家的那兩間鋪子,不是也被謝家人給擠兑的生意慘淡?怎麼眼前這小公子卻説他要買?

卻已經認出霽雲,便是方才開口讓救自己丈夫的人,忙跟着跪下磕了個頭道:“方才,多謝恩公出手相救,不然,我這當家的——”林金安這才明白過來,自己死裏逃生也是全賴面前這小公子之力,愣怔半晌,給霽雲磕了個頭,趴在地上哭泣道:“小人給恩公磕頭了。按理説恩公想買,理應先盡着恩公才是,只是小人這鋪子,一般人怕是經營不下去。恩公已經救了小人一條命,小人怎麼能忍心再拿這間鋪子連累恩公?”謝家家大勢大,恩公若是買了去,也定然落得個和自家一樣的下場。

“林掌櫃,你莫怕,但只説一個合適的價錢給張才便是。”霽雲一笑,轉身吩咐張才,“你去同林掌櫃談吧,若有合適的鋪子,再買幾個,也是使得的。”

“是。”張才恭敬的應了聲,衝着一邊看得目瞪口呆的林金安一家道,“不知林掌櫃想要多少銀子把貴商號出手?”林金安卻是惶恐的瞧着霽雲,半晌又看向張才,自己記得不錯的話,張才不是容家的下人嗎?怎麼對這位小公子這般恭敬?

張才看出了林金安的疑惑,笑了下道:“林掌櫃莫要擔心,有我家小主子在,憑他是誰,又能如何?”

“你家小主子?”林金安膝蓋一軟,再次跪倒在地,張才的小主子,那不就是——“容少爺?!”頓時喜極而泣,真沒想到,這小公子竟是天大的貴人!

很快,雙方就談妥了價錢,以一萬一千兩兩的價格成,甚至最後,聽説霽雲還有意再買兩個鋪子,林金安又忙忙介紹了相鄰的同樣被謝家擠兑的開不下去的兩間鋪子,霽雲和傅青軒阿遜相看了一番,最後拍板,全部買了下來。

聽説霽雲願意要,那兩家掌櫃也是千恩萬謝,不盡,甚至表示,若是霽雲銀子緊張的話,便是再推遲些時付錢也是使得的。

“無妨。”霽雲搖頭,當下便命人取了銀票過來,林金安等三家也忙拿來地契等一併東西,剛要予霽雲,門外卻響起一陣冷笑:“林掌櫃,王掌櫃,金掌櫃,明明之前,你們已經把鋪子許於我們謝府了,怎麼又和別人談起了生意?”説道“謝府”兩字時,特意提高了聲音,看向霽雲等人的神情裏滿滿的全是威脅之意。

林金安已然知道霽雲的身份,倒不是如何慌亂,那王掌櫃和金掌櫃,則立時嚇得面如土、叫苦不迭——本想快刀斬亂麻,趁謝府沒察覺,趕緊把鋪子賣出去了事,哪裏想到,這周發竟然這麼快就知道了消息,而且趕了來!

難道説,這鋪子除了賣給謝家,就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