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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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攘吵鬧的縣城大街旁,茶館設有幽靜的雅座,動中取靜,給客人一份貼心的安適。館內茶香飄逸,清水在爐火上沸騰的聲響,特別能撫平煩躁的心情。
冰蘭從氤氲的甘鬱蒸氣,望回了過去。
“我本姓俞,是寧縣魚龍寨人氏,先父名諱俞雄,正是寨主,所以寨裏族人都稱我一聲‘大小姐’。靠著爹和叔伯們出外盤商,我們寨子十分富足,人人奉公守法,安居樂業。
“三年多前,官府莫名誣陷爹和諸位叔伯,説他們是殺人搶劫的盜匪,甚至胡言我爹曾在多年前誅弒過朝廷命官!闢府派人來捉拿寨裏不少老、壯男丁,寨子於是集結起來抵抗昏庸官府。不料,天道不仁!朝廷不但未曾體察我們的冤屈,反在數月後更派出驍騎官兵圍剿寨子!
“兵荒馬亂間,寨子毀了,爹、叔伯們都被殺,男了傷亡大半,就連我八歲的弟弟也失散不知去向。剩下我們逃離寨子,本打算投奔親戚,可是…那些親戚卻視我們為罪犯餘孽,怕有一天被官府找上拿罪,而不敢、不願意收留。我帶著一羣老弱婦孺輾轉亡,終於到這縣城,再也走不動了,因而暫以那片廢墟為家。當時傷的傷、病的病,我們舉目無親,不見任何善心垂憐,幾乎快活不下去…”
“所以,你選擇自己去委身花豔樓,以你之力養活那羣人?”韓翎將剛沏好的茗茶注入她面前的陶杯七分滿。
“不過是幫著度過難關而已,談不上什麼養活。”冰蘭苦笑,顯得無力又無奈,“我只是一買笑不賣身的清倌,花豔樓雖不清倌陪寢,但相對地,能掙得的銀兩便很有限。誠如你所見,我並沒能確實改善大家的生活。”
“苦了自己,卻幫不了多少人,你這是何必?”
“我…是他們的大小姐,我不能甩開他們,能幫多少是多少。”一個稱呼,彷佛一道符咒,把她緊箍著動也不能動,讓族人的一切都成為她該擔的責任。
韓翎搖頭,沉沉慨,“有些稱謂聽來很動人,事實上卻是沉重無比就像你,大小姐。”冰蘭捧起陶杯,啜飲混合了樸實氣息的上好茶品,在白蒙的水氣掩護下,抬眼偷偷凝視眼前人。
這個奇特的男子,愈是細看,愈是覺得他好看。她以為他是一介獷武夫,但他沏茶的動作和言談舉止儒雅得與外形不相符合;更奇妙的是,他若有似無的輕輕一喟,著實吹走了一片滯留她心頭的烏雲,好像他對她的苦楚能夠同身受,讓她覺自己不再那麼孤單。
“能談談你嗎?從你救我到現在,我們好像已經説了不少話,可是我還不清楚你的來歷…”
“我?”韓翎笑潔牙,“我只是個恰好過境的商人,沒什麼。”
“你是從商的外鄉人?”這麼説,可能後想再見到他的機會,是少之又少羅?冰蘭有些失落,好不易才遇上一個可以談心的人呢…
“是啊!這回到江蘇,不會停留太久,就又得趕到浙江去了。”但決計不會兩手空空離開。因為,他將要從花豔樓擷走一朵絕美幽蘭。
天入晚,月兒東昇,白天原屬寂靜的地方,漸漸熱絡了起來,花豔樓亦然。
身為花魁,冰蘭必須趕回酒樓梳洗,一如以往用美豔的笑靨送往來、虛與委蛇。思及此,她心情便隨著步伐一寸一寸地往下掉。
“到了,就這兒。”人煙甚少的小巷後門前,她依依不捨地回身道別。
“韓大俠今相救,冰蘭不知這恩情該何以為報…或者,如果不嫌棄,往後您再到縣城,讓冰蘭招待您吧?”
“你想報恩、招待我?”英昂的男子笑笑,若有所思地望了她須臾,“那麼,你這樣招待我好了”他忽然跨步上前,長臂環過她的肩頭,把她鎖進了懷,掌托住她後腦勺,把兩片櫻瓣推貼向他。
覆上她甜軟的檀口,他放肆地又親又,濕軟的舌甚至滑過她的。
“唔!”冰蘭瞪大鳳眸,霎時瞠呆他這是幹什麼?!她試著掙扎推開,卻撼動不了他壯闊的膛半分。
這男人身軀堅若銅牆鐵壁,可是他的…好柔軟。男人的,怎會軟潤若此?綿綿地好像一朵暖雲,包攏得她輕飄飄,意識彷如罩上一層厚厚的霧,她什麼都不知道了…
吻上她的,韓翎似是得到渴望多年的珍寶,小心翼翼地親咂,細心體會他已經臆測了一整天的紅,驚喜於她比自己所猜想的更香甜可口不只千百倍。
他不要想,她口中的芬芳、小丁香是如何?一身衣裳下的肌膚,又如何?房、纖、翹呢?能夠包容他的熾熱的幽暗谷地又是怎樣?是否皆一如他腦中所想,抑或是美妙更勝他自行描繪的模樣?
心頭的慾念,在澎湃的想像中急速升高。男子始終沒有更進一步,但他已篤定,自己今晚絕不會是與寂寞共枕。
良久,他才放開懷中有點暈眩的女子,柔聲低問:“我還沒知道你的…”冰蘭頰紅似火,愣愣仰望他翕動著不知説些什麼的嘴,腦袋忽從一片空白轉回現實。
“你…你混帳!”玉手高揚,她送了他一記火辣鍋貼,旋即奔進後門,頭也不回。
混帳?!韓翎愣了愣,撫著一邊臉頰,皺眉自問:“是怎麼?我吻得不好嗎?”小巷子更深處的黑暗,忽傳來一道嬌俏女音,促狹調侃。
“嘻嘻嘻…您是嚇壞人家姑娘了,爺。”韓翎側眼瞟向某處,“偷窺是很失禮的,環。尤其你偷窺的還是自家主子,敢情想挨罰嗎?”被稱為‘環’的俏姑娘,身作長袍馬褂男裝打扮,手捧一套華貴衣物,輕巧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