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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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演時,舞台幕前側包廂的門開了,上校走進來,在空着的椅子上坐下。
他穿着十八世紀早期彩繡花寬擺長據的外套,看上去真是光彩奪目,衣着華麗。
白的假髮成了他多少帶有諷刺意義的相貌特徵,但咽喉處綵帶上那些閃閃發光的鑽石使人容易理解,為什麼任何一個少女都覺得難以拒絕他所獻的殷勤。
舞台上,瑪麗亞·富特正跪在那裏抹眼淚,聽她父親罵她失去貞和進入天堂的希望。
“至於你的情夫,”他説“他絕對逃不了我的報復,象他那樣的畜生,絕不配活在世界上!”他邊説邊轉過身來,從黑長外套的衣袋裏出一把手槍。
臂眾的注意力在上校坐到了舞台幕前側包廂的時候,正集中在他身上。這時那位悲憤的父親已把槍對着上校,大喊大叫道:“我要殺了你,如果繼續讓你的罪惡糟蹋大地,繼續讓你玷污天真無辜者的清白,天理何在!快來受死,上帝或許會憐憫你骯髒醜惡的靈魂!”他用槍朝舞台幕前側的包廂做了個瞄淮的姿勢,可是奇怪得很,瞄準的不是上校,而是伯爵。
“死吧,惡!”那演員大聲嚷嚷着説“死吧,你從地獄裏來,願你在地獄裏爛掉!”唸到最後一個字時,他就應該扣板機。然而,就在他指頭扣緊板機的一剎那,舞台幕前例包廂的門砰地一聲衝開了,一個女人撲上前來,站到了伯爵前面,伸開雙臂擋着。
這使得那位演員大吃一驚,儘管從板機上松回手指已嫌太晚,但在他壓下板機時,槍還是被驚得猛地向上一抬。
槍口火光一閃,緊接着砰的一聲槍響,子彈擊中了塑在包廂中間頂上的鍍金安琪兒,往它下面的人頭上瀉下一陣石膏灰雨。
臂眾們嚇了一跳,一時鴉雀無聲。隨後,上校站了起來。
“天啊!那支槍裏裝的是真子彈!”他驚叫着説。
他的聲音響徹劇場,一時間無人回答。隨後,那位面如死灰的演員答道:“我一點也不知道槍裏裝了真子彈…我發誓一點也不知道。人家告訴我,這只是打的一個賭…兩位紳土之間開的一個玩笑。”
“你本來會把他打死的!”上校咆哮着説。
此刻,所有的觀眾都站了起來,一邊叫嚷,一邊朝包廂指指點點。
吉爾達的雙臂垂了下來,她到伯爵的兩隻手臂因過來抱住了她。
她將自己的頭靠在伯爵肩上,拼命想多進點空氣。
她象一個快要淹死的人第三次沉下去之前那樣,不過氣來,她的心臟到彷彿就要爆裂似的。
伯爵把她緊緊抱住,同時急切地對亨利·薩默科特説:“快去找到朱利葉斯,讓他馬上離開英國!我願給他一年一千鎊,只要他的腳不再踏上英國海岸。如果他潛返回來,將以企圖謀殺罪受到控告!”亨利·薩默科特以一個習慣於接受命令、服從命令的士兵所具有的捷,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包廂。
這時,上校衝着舞台上的那個演員大喊大叫,那個演員反過來也向他尖叫抗議,他們的嗓子幾乎淹沒在觀眾的喧器之中,觀眾們有的在高聲嚷嚷着提建議,有的在對剛過去的危險大喊大叫。
伯爵朝觀眾席看都不看,把吉爾達扶着拖出包廂,拖下通往旁門的短短通道。
吉爾達努力邁動腳步,儘管她仍覺得自己呼困難,而且要不是有伯爵的胳膊扶着,她就會摔倒在地。
外面街上,伯爵的馬車正等着,不過僕人們不曾料到他們的主人會這麼早離開,正舒舒服服歪在駕駛座上。
但他們一看見伯爵,馬上活躍起來,一個男僕打開馬車的車門,幫助把吉爾達扶了上去。
伯爵跟着也上了馬車,只是因為腿的緣故,動作有點不靈活。
車門一關上,他兩手又將吉爾達抱住,讓她緊靠着自己。
“你救了我的命,吉爾達!”他説“你怎麼知道朱利葉斯打算叫人用槍把我打死呢?”過了好幾秒鐘,吉爾達才能回答。她着大氣説:“他…他…誇口説…到九點半時…他就會成為…林德赫斯特的…第五代伯爵。”她輕輕啊了一聲,這叫聲彷彿發自她的內心深處,緊接着她又低聲説:“我…以為我太晚了…來不及…你會…死的。”
“全都虧了你,我還活着,”伯爵説。
迸爾達將自己的臉埋貼在他身上,伯爵能夠覺到她渾身在顫抖。
驅車到德國別墅只是一段不長的距離,他們默默無聲地坐着,吉爾達逐漸到呼慢慢平和起來,伯爵的兩手依然緊抱着她。
只是當馬將車子拖到了德國別墅外面時,他才將她鬆開。在男僕幫助伯爵下車時,吉爾達自己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