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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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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邦達臉紅得異常,額頭滿是汗滴,呼重而急促。

他並未回答,只是一把摟住她,翻身壓到了她身上。

她還沒明白過來,丈夫今夜怎麼突然就能了,便覺到自己腿被他略帶暴地分開,一陣緊張襲來,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心怦怦地跳,渾身也迅速地迸出了汗。

“嬌嬌,我能行了!”耳邊傳來徐邦達急促聲音。他繼續亂頂亂撞中,初念覺到些微疼痛,身子一僵,睜開了眼睛,立刻看到他一張紅得如同要滴血臉龐,呼哧呼哧地氣,目光興奮而混亂,兩頰肌甚至微微地扭曲。找不到半點平文質彬彬樣子了。

這個樣子徐邦達,讓她忽然覺到恐懼,下意識地微微並腿,但是很,‮腿雙‬便被他再次用力地分開,息着猛地衝撞中,忽止住了,雙目圓睜,直直地盯着她,臉頰肌痙-攣,額頭汗滴如雨而下。

“二爺,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初念顫聲着,伸手探了下他額頭。觸手如火般地滾燙。

“我…”徐邦達忽然現出痛苦之,身體開始發顫,像得了瘧疾。片刻後,幾乎沒有任何徵兆地,雙眼翻白,整個人便軟了初念身上。

他竟就這樣暈厥了過去。

初念驚駭狂,抖抖索索地推開還暈自己身上丈夫,胡亂穿了衣服,一把掀開帳簾,連鞋都沒穿,赤腳便飛奔着過去開了門,尖聲叫道:“來人,二爺不好了!”~~先是濯錦院人都被驚動,隨即,國公府夜寧靜也被打破了。

徐邦達被穿回了衣衫,只是仍舊昏不醒,冷汗淌得連身下褥都現出人形了。

太醫是國公府人,常年替徐邦達看病。很趕到。翻眼皮,搭脈搏,細細察看過全身後,示意屏退屋裏閒雜人。等裏頭只剩下焦心如焚國太、廖氏和初念後,看向初念,問起當時他暈厥情況。

初念先前已經對國太和廖氏草草説過緣由了。此刻也顧不得羞臊,把當時情景再説了一遍。

太醫沉片刻,終於道:“若我沒斷錯,二爺這是服了房中助興之藥。只不過量過了,他本身又虛,毒血逆攻心,熬不住這才暈厥了去。”這話一出,便如平湖中投了巨石,登時掀出驚波大。房中國太廖氏和初念,都是大驚失

“可有法子去毒?”終於,司國太顫巍巍地問道。

太醫道:“國太勿慌。我這就替二爺針灸放血,再輔以良藥,慢慢調養,想來應該無礙。”太醫這種話,雖是套話,只六神無主國公府女人們聽來,卻不啻是上天下來福音。當下屏聲斂氣地看着他徐邦達病榻前忙忙碌碌,針灸完畢,又張他口灌藥,一直到了深夜,才算是完。徐邦達還是沒醒,呼平穩了不少,先前臉上那種嚇人紅,看着已經消退了下去。

太醫道自己明再來,被送走後,身子早搖搖晃晃國太已是支撐不住,看一眼臉慘白如紙初念,對着廖氏道了聲“你問下小二兒媳婦,是怎麼回事”便被人扶着走了。

廖氏沉着臉,看了眼初念,冷冷道:“你隨我來。”轉身便往外去。

自徐邦達暈厥過去後,初念便手腳冰涼,熬到此刻,兩條腿已經軟得如同棉花,簡直連站都站不住了。此刻見婆婆要問話,強打起神,拖了腳步隨她往外而去。前後入了邊上一間廂房後,廖氏停了桌邊。

初念望着婆婆背影,開口剛叫了聲娘,廖氏猛地轉身,手掌心已經啪一下,重重拍了桌上,方才因淚而泛紅一雙眼裏佈滿血絲,厲聲喝道:“好個二!我還道你知書達理,不想你竟濫至此,不聲不響會對自己男人做出此等不堪之事!”盛怒之下,起手邊一隻茶盞,朝着初念甩了過來,初念閃避不及,茶盞正中額角,磕碎了跌落到地。

許是心中慘淡,初念倒不覺怎麼疼,面上一熱,一邊臉頰似有一道温熱體慢慢下,滴到了肩上,也沒擦,隻立着,道:“二爺是什麼身子,我會不曉得?我便是再濫,也不會做出太太説這樣事!”正這時,身後門被推開,沈婆子進來了,遞給廖氏一個白底藍瓷花小瓶子,看一眼初念,道:“剛從二爺房裏搜出來。”廖氏拔開瓶蓋,見裏頭還半瓶小拇指頭大小紅藥丸,臉是難看,恨恨用力連瓶子帶丸砸了地上,望着初念顫聲道:“你説和你無關。這從你房裏搜出來,你怎麼説?”這一刻,初念忽然好像明白了過來。

原來那自己回來覺察到丈夫異樣,竟然並非是多心。想起當時詢問翠翹時,她仿似沉默了片刻才應話,終於道:“這幾我,沒什麼事。前些我不時,翠翹近身服侍二爺。太太叫翠翹來,問下她可有不對。”廖氏與沈婆子對望一眼,沈婆子道:“太太稍等。”説罷匆匆而去。

沒片刻,翠翹便被帶了過來。臉蒼白,視線與初念相觸時,大約被她了半臉血給嚇到,肩膀微微瑟縮了一下,飛避開她目光。

廖氏起先盛怒漸漸消去。此刻只坐一張椅上,神情陰冷,盯着翠翹寒聲道:“我把你們放二爺身邊,是叫你們好生伺候他。如今竟出這樣事。不把實情給我説出來,二爺若有個好歹,你們一個個別想活着出去這宅子大門!”翠翹一下跪地,顫聲道:“太太明鑑!確實與我無干。那二爺説要去臨芳軒納涼,我伺候着,竟遇到了三爺。我被打發了去。後來不放心,回來時,瞧見…”

“瞧見什麼!”沈婆子厲聲道。

“瞧見表小姐那邊秋蓼進了二爺軒屋!”翠翹眼中滾出了淚,繼續道,“我起了疑心,過去推門,門卻被反閂了。我喚了一聲,二爺只叫我把書放門口,讓我退下,我不敢不應,就一直等外頭,後來秋蓼從屋裏出來。回院後,二爺叮囑我不要把這事告訴二。我沒想到會出這樣事。便瞞了下來…”廖氏氣得渾身發抖,手指頭指着門,嘎聲道:“去…去給我把那個不要臉東西,拎過來!”~~濯錦院裏二爺忽然暈厥,攪得雞犬不寧,吳夢兒這邊,卻因院子隔得遠了些,也沒人過來喊,仍閉着門,一院子主僕都睡。那秋蓼正夢得好,冷不丁房門被人從外一腳踹開,和同屋另個丫頭一個靈醒來,還沒坐起身,頭皮一陣發疼,被廖氏身邊兩個壯婆子揪住了頭髮,拖着便往外去。

秋蓼疼得喊娘不停,婆子卻不管那麼多,揪她出房門後,改成拖拉。等被推搡到廖氏面前時,披頭散髮,兩隻腳還光着。

“太太,這是做什麼!”秋蓼跪地上,整個人瑟瑟發抖,顫聲嚷道。

啪一下,一邊沈婆子已經上前,眼疾手地扇了她一巴掌,罵道:“不要臉皮子狐媚子!説,二爺到底是怎麼被你給作踐了?”秋蓼眼尖,一眼看到地上滾着紅丸子和跪另邊上翠翹,明白了過來,眼淚唰地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太太,饒了我罷!真不是我自己勾了二爺。那天太太二們都還沒回,三爺卻早早回了。把這藥給了二爺,説能助興。二爺吃了,過後…過後三爺便叫我過去…我也是沒法子…”聲音悄了下來,只哭泣個不停。

“你這蹄子,平便見你走路招風,今次又把事兒都推到爺們頭上…”沈婆子看了眼廖氏,見她臉鐵青,上前作勢要再打,秋蓼抱頭哭喊,廖氏猛地喝道:“把她給我關起來。去把老三叫來!”哭號秋蓼被婆子們拖了出去。難熬死一般寂靜中,終於等來了下人回報,説是三爺並未歸宿。

廖氏揮叫下人都退出去,坐椅上閉目片刻後,再次睜開眼,看向仍直立着初念。

“你回去吧。把頭包一下,”她朝她無力地揮了揮手,神委頓,“好生照看老二。”初念一語不發,拖着僵硬腿,轉身離去,腳跨出門檻時候,身子微微一晃,幸被等外頭尺素雲屏一把扶住,借了屋裏透出光,瞧見她半臉已經凝固血,一邊肩膀衣襟處也落了斑斑點點,駭得不輕,剛要開口,初念擺手,低低地道:“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