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生死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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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一想到了這件事的時候,我也自然而然這幾所發生的事,聯想了起來,那位“石先生”那個從銅櫃中走出來,坐在轉椅上的死人,難道丁納只是問了我一句“你知道海地的巫都教麼?”但是我立即回答道:“丁納先生,你…證實並且掌握了巫都教驅策死的方法?”丁納睜大了眼望着我,在他的臉上,現出一種極度厭惡的神情來,以致在剎那之間,我幾乎認為,他已不會和我再
談下去。
還好,他那種厭惡的神情,終於漸漸地消失,但是他的語氣之中.顯然還十分不滿.他道:“別自作聰明地向我反問,回答我的問題!”我略呆了一呆,我不想冒犯他,因為我知道,在他的口中.將會有許多稀奇古怪的事講出來,這些事,可以使我的好奇心,得到極度的滿足,而我正是一個好奇心強迫人——這是我的大弱點。
我點頭道:“聽説過,我曾經讀過很多有關巫都教的書籍,那些書藉,全是身歷其境的人寫的。”丁納突然動了起來,他漲紅了臉:“放
,那些書上記載的,全是放
,因為沒有一個外人,曾真正到過巫都教的中心!”他講到這裏,急促地了幾口氣:,然後才一宇一頓地道:“除了我!”到,鮑伯爾像是早巳料到會有這樣情形,所以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可是我卻實在奇怪之!
“當時,我就道:‘咦,怎麼不着燈?’那時,在海地這樣的落後地方,雖然不見得有電,可是人類得使用火,已有幾萬年了,總不見得他們落後得連燈都沒有,所以,我在那樣的説的時候,着實表示不滿意。
“但是,我的問題,卻換來了鮑伯爾的一下低聲的叱責:“他道:‘別出聲,也別發出一樣的問題!’接着;他將一條繩子,在我的手中,又低聲道:‘循着繩子向前走,我就在你的前面。’我抓着那條繩子,在黑暗中向前走着。
那時候,我心中的確訝,實在是可想而知的,因為我足足走出了一百多步,眼前始終是一片漆黑。我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不知道要去見什麼人,卻在一所漆黑的巨宅之中,循着-繩索,向前走着,那屋子之中,簡直見不到一點光!
“我每走上兩三步,手就向前碰一碰,我碰到鮑伯爾的背脊,心中才安定了一些,因為鮑伯爾就在我的前面,我自然不必害怕。
“雖然鮑伯爾曾經警告過我,但是在走出了一百多步後,而且發現了我在走的路.正在漸漸向下斜下去之際,我實在忍不住了,我低聲道:‘鮑伯爾,我們究竟要到什麼地方去啊?’我的這一句話,換來了鮑伯爾在我前,用肘重重地一撞。
“他並沒有回答我,那使我知道,我是不應該出聲的,我的心中很憤,但是也沒有再説什麼。
“我可心覺到,我走的路,越來越傾斜,我像是要走到地獄去一樣,走了好久,鮑伯爾才低聲道:‘到了,記得,千萬別出聲!’我只是悶哼了一聲,直到那時,我才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鮑伯爾以前曾來過這裏,可能還不止一次!
“我聽到有人來回走動的聲音,我也聽到,像是有人在搬動着沉重的東西,接着,鮑伯爾又碰了碰我的身子,低聲道:‘坐下來!’我這才發覺,就在我的身後,有着一張椅子。
“我坐了下來,才一坐下,就聽得鮑伯爾道:‘我帶來的人已經來了,你滿意麼?’我聽得鮑伯爾那樣説,自然知道他所謂‘帶來的人’,就是我了。
“我當時心中在暗罵見鬼,這裏一片漆黑,簡直什麼也看不到,有什麼人能夠看到我的樣子?
“可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在我的前面,大約七八尺處,我聽到了一個十分生硬的聲音道:‘很好,我到滿意!’我實在忍不住了,我只覺得事情實在滑稽得可以,鮑伯爾究競在搞什麼鬼?他雖然出我二十元一天,可是他決也沒有權利,將我當作傻瓜一樣地來擺佈的,所以我立時大笑了起來!
“我一面笑着,一面道:‘喂,究竟是什麼把戲?什麼玩意兒?’同時,我取出了火柴來.突然劃亮了一,火光一閃,我看到了眼前的情形丁納一口氣不停地講着,可是當他講到火光一亮,他看到了眼前的情形時,他卻陡然地停了下來!那時,他的臉
極其蒼白,他的雙眼睜得老大,他的嘴
在不斷抖動着,可是自他的口中,卻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
人只有在極度的諒恐之中,才會有那樣的神情,所以我立即可以肯定,當時的火柴一擦亮,火光一閃間,丁納所看到的情形,一定是極其可怖的。
那種可怖的景像,一直深印在他的腦海之中,以致事許多年,他一提起來,還不住神經受到震盪!
當我想到這一點之際,我要急於知道,他當時究竟看到了什麼!我忙問道:“你看到了什麼?”丁納急促地了幾口氣,才道:“那其實只是還不到一秒鐘的時間,火光才一亮,在我身邊的鮑伯爾便立時發出一聲怒吼,一掌打在我的手上,火柴自然地給他打熄了!”我聽得出,丁納是在故意諱避着,不肯説出他究竟看到了什麼。
當然,那並不是他不想説出來。而是他覺得拖延一刻好一刻,自然那是因為他看到的情形太可怖的緣故。我道:“快説,你看到了什麼?”丁納又深深地了一口氣,才道:“我看到的是,唉,我不知道該怎麼説才好,我一直以為在黑暗之中,只有我、鮑伯爾和另一個人,卻不料火光一亮,我看到了許多人,是有好幾十個,他們我近,他們在黑暗之中,一點聲息也沒有,他們
本沒有呼
,他們是死人!”講到後來,聲音變得常尖鋭,他又開始急促地
息起來,然後道:“那些人,大多數是黑人,也有白人,可是就算是黑人,他們的臉
,也蒼白得可怕,他們完全是死人!”我連忙道:“那麼,和你們談話的那個人呢?”丁納搖着頭:“遺憾得
,我已經被我身邊的那些人嚇呆了,所以我沒有看到那個人,你知道,火光是立時熄滅的,我的眼前,又恢復了一片黑暗。在那時,我像是聞到了一股度腐黴的確息,我想説話,可是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我只聽得那一個人也發出了一下怒吼聲,接着。
便是鮑伯爾怒罵我的聲音,他罵了我一些什麼,我也記不清楚了!
他再度用手按撫着臉,我道:“丁納醫生,你那時所做的事,一定是一件蠢的蠢事!”丁納憤怒地道:“那我應該怎樣,應該在黑暗之中,被他們愚麼?”我平和地道:“其實,你不應該伯什麼,因為鮑伯爾始終在你的身邊!”丁納“哼”地一聲,道:“我以後的遭遇,已經證明鮑伯爾是早已不懷好意的了。”我急急地問:“你以後又遇到了什麼?”丁納道:“我那時.在極度的確恐中,
本發不出聲音來.我只是揮舞着雙手,突然之間,我的手腕被兩隻冰冷的手抓住,直到那時,我才發一下呼聲來,而也在那時,我的後腦上受了重重的一擊,就此昏了過去,人事不知了。”我緊張得屏住了呼息,一聲不出。丁納又道:“我不知是什麼時候醒來的,當我又開始有了知覺之後,我的第一個動作,便是想掙扎站起來,但是我卻無動彈。”我問:“你被綁起來了?”
“不,”丁納苦笑着;“沒有被綁,我是在一個很小的空間之中,那個空間,剛好容得下我一個人,可是卻狹到我無法轉身,你明白麼?我是在一具棺木之中!”丁納醫生的聲音又有些發抖,他的話講得越來越急促,他道:“我在這時才真正大叫了起來,一個人被困在棺材中,大聲叫喊,連自己聽到自己的聲音,也是驚恐莫名的。
“我叫了許久,一點反應也沒有,那時我幾乎是狂亂的,我用力掙扎着,想從那具小的棺材中出來,但是我卻一動也不能動,不知過了我久,我才漸漸靜下來,我才開始能想一想。
“我想到了鮑伯爾的神態,想到我的遭遇,想到我是在腦後受了重重的-擊之後才昏過去的,我想,我在昏了過去之後,他們一定以為我已經死了,所以才將我放進棺材中的。
“一想到他們可能以為我已經死去,我更加害怕起來,我又開始大聲喊叫,直到我的喉嚨,劇烈疼痛為止。我想,現在我是在什麼地方呢?
是我已經被埋在地下了,還是正被運去下葬呢?
“也就在這時候,我覺得我的身子雖然不能動,但是整個棺材,卻在動,那是一種搖動,等我又使我自己竭力平靜下來之際,我發現,我很可能,是在一艘船上,那麼我要到何處去呢?
“我不知道自己在棺材中躺了多久,奇怪的是,在那一段時間中,我像是在冬眠狀態之中一樣,除了一陣又一陣恐懼的襲擊,除了思起伏之外,我沒有一點其它的活動和需要,甚至我的呼
,也極其緩慢,幾乎停止,我不覺得餓,我不覺得渴,我想這一段時間,至少有好幾天。”丁納醫生講到了這裏,我忍不住道:“不可能吧,那多半隻是極短的時間,只不過因為你的心中,
到了極度的確慌,所以才誤會是好幾天。”
“是的,可能是,”丁納説:“但是,當我再看到光亮時,正是夕陽西下時分,我是在晚上昏過去的,至少那是十小時這後的事了,那具棺木,密不透風,容下我一個人之後,
本沒有什麼空隙,我何以又能不窒息致死呢,請問?”我搖着頭:“我當然不能解釋,我想,你也一樣不能解釋。”丁納十分嚴肅地道:“我不能,但是現在,我卻完全可以解釋。”我立時間道:“是為了什麼?”丁納卻並不回答我這個問題,只是道:“我先是聽到了有‘託託’的聲音,自棺蓋上傳了下來,接着,便是一陣木頭被撬開來的聲音,棺蓋被掀開了。”丁納接着説:“你看到了光亮,我起先是什麼看不到,我只是盡力掙扎着我麻木的身子,坐了起來,接着,我就看到西下的夕陽,我又聽到了撬木的聲音。
“直到那時,我才能看清四周圍的情形,我的確是在一艘船上,而當我看清了船上的情形時,我實在難以形容我當時的覺。”
“那是一平底船,在平底船這上,一個接一個,全是狹窄的棺木,足有二十具。我看到就在我的身邊,也是一具棺木,而且,有一個黑人,像我一樣,坐着,一動也不動,不但是我身邊的那具棺木如此,被撬開的棺木,已有十來具,每一具棺木之中,都有一個人坐着,看來,他們全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