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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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伯德温的小扈從對梅所抱持的愛情幾乎和他的主人與女主人之間的一樣多,他給梅準備了一匹棕紅白三的摩爾馬,三歲不到,母馬,此類馬匹不會被用在戰鬥裏,卻很適合負重與長途跋涉,還為她預備了一頭健壯的馱騾,用來承載她的行李。
梅的同伴對她的離去頗不解,一些人甚至還會在暗地裏嘲笑她——高地諾曼的王都當然不能不説是個好選擇,但相比起四季分明,平靜安詳又富饒繁盛的白塔來,它便明顯地遜了——不管怎麼説,她們從遊詩人和伯德温的騎士扈從那兒知曉,比起寶石與皮,高地諾曼的王都更為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它漫長無趣的寒冬與同寒冬一般嚴酷的律法。
而且高地諾曼王都的弗羅神殿還有着它的主任牧師和牧師們,的弗羅牧師到了那兒可能會被接納,但更有可能的是被她們冠以種種匪夷所思的罪名驅逐出去,或是被設法關進監獄裏——一些所在地域的“資源”不那麼富足,而女神的侍奉者卻已經人滿為患的神殿就會這麼做,另外年老或是對當地的民眾來説已沒有什麼新鮮的牧師也要提防着新人偷竊或是搶去她們的位置。
白塔的神殿卻是空着的,先前的弗羅牧師走的很匆忙,除了隨身的衣物飾品與錢財之外什麼都沒帶走,執政官的衞兵們又到來的很及時,所以神殿中的傢俱與絲毯等奢侈物品一件未缺,也不曾遭到損毀,八個弗羅的牧師可以説是高高興興地住了進來,她們用各自帶來的幹香豌豆花、珠寶和黃金敬獻了弗羅,向她祈禱,看看她屬意她們之中的哪一個做這座神殿的主任牧師。
通常情況下,誰最年輕,最美,奉獻的物品最珍貴,誰就最有可能獲得這個位置,但出乎弗羅牧師意料的是,主任牧師的榮光未曾落在她們之中的某個人身上,她們與弗羅之間的聯繫也變得異常模糊與漂移不定。
一個陌生的女從那座雕繪着男與女的大理石壁後走了出來,她比弗羅牧師曾見過的任何一位女都要美貌與傲慢,褐皮膚光滑緊實,捲曲的長髮散亂地垂落,黑的眼睛如同月光下的深深潭水那樣閃動着盈盈水光。
兩名盜賊與一個散發着令人作嘔的臭氣的食人魔緊隨在她的身後,要與後者作對比,才發現她也要比普通女更為高大和健壯,她穿着鮮紅的絲綢長袍,但帶上沒有繫着金鈴,反而懸掛着一柄沒有劍鞘的短劍,一條如同毒蛇般的鞭子與一個銀光閃閃的尖頭錘。
弗羅的侍奉者抬起頭來,想要呵斥這個闖入神聖儀式的褻瀆者,但一個盜賊捷地跳了過來,給了她重重的一耳光,一下子就把她打暈了頭:“閉嘴,”他嘶聲道:“聽這位可敬的女士説話。”他的同伴威脅地拔出了他的刀子。
穿着紅袍的女出了一個惡的微笑“別傷她們,”她説:“她們可是公會的重要資產。”***德蒙很不禮貌地打了一個哈欠,摩挲着手指上的寶石戒指,戒指裏面還藏着一個秘銀戒,戒面上銘刻着公會的標誌,在整個計謀尚未實施之前,他作為一個能力平平的法師沒有資格在手指上直接紋上“細網”如今他憑藉着自己的智慧、勇氣與能力得到了整個白塔(不久的將來或許還要包括鷓鴣山丘),他們反倒要懇求他紋上這個標誌,並且是銀的細網,表示他已經成為了整個暗藏的龐大的公會領導層中的一員,但這次猶豫不決的成了德蒙,他是否還需要公會呢?還是作為成員之一而非主宰者。雖然他的學徒契約還在他的導師手裏,但他可以通過很多種方法讓這份契約失效——比如説,殺死他的導師——想到這兒,德蒙瑟縮了一下,他的導師曾一次剿滅了一個有着兩百人之多的盜賊團,也曾經讓上千名因為饑荒而奔逃至此的民陷入法術製造的沼澤,他強大而殘忍冷酷,或者如他之前所計劃的,用金秘銀,雪丹紅換取契約?單用膝蓋想德蒙也知道那不會是個小數目,他的導師就像巨龍那樣貪婪。
金、秘銀他可以從其他地方到,但雪是銀冠密林獨有的產出,想到他必須再去與那些靈虛與委蛇,德蒙就煩躁地像是睡在一張燒紅的鐵牀上。
因為這個,就連他期望了許久的美妙時刻都未曾讓這個白塔的新主人更高興一點,晨曦尚未穿透黎明時分輕薄的霧氣時,他就離開了舒適的卧榻,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在卷軸與魔杖,魔法藥水,符咒的包圍中他到了些許安心,他的視線在一卷來自於弗羅神殿的絲毯上略做停留——絲毯用粉水晶做墜腳,邊緣編織進犀牛角與牡蠣殼製成的珠子,描繪的內容是一對甜的情人,他們身邊圍繞着香豌豆花,胡椒、生薑、桂皮,洋葱——也就是人們常用的“熱”藥。
除了這些他還得到了一個小箱子,裏面裝滿黃金與寶石,德蒙知道她們在祈求什麼,當他派人去邀請其他地方的弗羅牧師時,可沒止他們告訴別人白塔的弗羅神殿已經失去了它的主人,果然,他和公會不曾花費一個金幣就得到了九個年輕而美貌的弗羅牧師,雖然不知為何有個弗羅牧師匆匆離開了,但這無傷大雅。
這些年輕妖嬈並富於經驗和技巧的女人能為公會帶來相當可觀的錢財與情報。
可惜的是,他不能從裏面拿走一個銀幣,或是免費得到一個不甚可靠的路邊消息。
但德蒙覺得他還是能夠控制得住自己的,他知道公會的寬仁可以與弗羅牧師的貞潔相媲美,他和他的導師追捕過的自作聰明者比他見過的公會成員還要多。
“走着瞧吧。”他説,一邊撫摸着他最喜歡的那金法杖,唸誦咒語,打開通往密室的暗門。
他也有着一個與碧岬堤堡的阿爾瓦法師相差無幾的黑曜石火盆,連同着火元素位面,那個不夠馴服與尊敬主人的小魔鬼阿斯摩代歐斯奄奄一息地倒在火盆裏——火焰對來自於無盡深淵的小魔鬼沒有太大傷害,畢竟它的故鄉充滿了煙霧、硫磺與火炎,甚至還能起到一定的治療作用,但阿斯摩代歐斯憎惡的是描繪在火盆外圍的封魔圈,它限制和消弱了小魔鬼的魔力。
如果是以前,它不會被這個愚蠢而脆弱的法師捉住,但它在掙驅逐術的時候受了很重的傷,它幾乎死了。
它吱吱叫了一聲,聲音很小,帶着恐懼與卑微,它知道他的臨時主人會為之高興的。
“你快要死了,”德蒙得意洋洋地説,俯視着他的魔寵:“你將會被遣回,整整一百年,而且還需要有人召喚你,你才能再度來到這兒——這個滿是食物與樂趣的地方。”
“哦,”小魔鬼虛弱地哀求道:“別…我能給你做很多事情。”德蒙等了好一陣子,直到他自以為已經嘗夠了阿斯摩代歐斯的痛苦:“我不是那個傻乎乎的小孩子了——阿斯摩代歐斯,我不相信你——除非你給我你的真名,別用似是而非的矯名或是變體名來欺騙我,我有一張卷軸,能夠判定你是否説了真話。”小魔鬼猶疑着,德蒙施放了一個法術,先是鋭利的風刃,再是黃綠的酸,阿斯摩代歐斯圓滾滾的身體上頓時多出了好幾條猙獰的傷口,它無法忍耐地尖聲叫喚了起來:“給你,”它哭泣道:“給你,給您,我尊敬的主人,如果您真的想要,您可以拿去——我的真名。”我的真名…那個僅屬於我真正主人的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