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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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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二十五天,克瑞瑪爾率領的三軍軍團分支之一已經站在了最後一個公國的廢墟里。

在另一個位面裏,採用藉助飛機、坦克的快捷方式,以突然襲擊的方式出奇制勝的一個國家,最長一個,用三十九天征服了六十七萬平方公里的一個國家,最短的一個,用一天時間征服了近五萬平方公里的一個國家——在這個位面裏,除了紅龍與人面獅身獸,鷹首獅身獸幾乎可以説是整個天空的霸主,而他們脊背上的術士所投擲的法術就是比火藥和鋼鐵更可怕的彈藥,恐爪龍雖然無法與坦克相比擬,但相比起來,人類在面對冷冰冰,非人力控制就無法移動攻擊的金屬塊,與面對一隻有着獠牙利齒,渾身鱗甲的野獸的觀是完全不同的,簡單地比喻一下,有許多兇徒,他們在面對槍口的時候還能保持冷靜的思考,可是在面對甩着涎沫,瘋狂大叫的狼犬時卻會崩潰的哭叫叫嚷,難道狼犬比子彈可怕嗎?若非被撕開動脈,狼犬的撕咬並不一定會致命,但子彈可就未必了,這隻能説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在作祟。而在這個位面的人們,他們寧願和一個全副武裝,身強體壯的騎士對陣,也不想去試探一隻恐爪龍的爪子和牙齒是不是如他們所以為的那樣鋒利。

而且,他們所征服的公國,也只不是三五個城市與大片的荒野所構架起來的虛弱政體罷了,能夠像提蘭大公那樣將所有的子民全都收攏在麾下的大公也就這麼一兩個,更多的是大公在堡壘裏豢養着不到半百之數的騎士與大約兩三倍於騎士的士兵,分散在每個地方的所謂騎士就更可憐了,他們個人的裝備也許還算可以將就,還有他們的扈從也能得到馬匹和武器,但他們的士兵就是拿起了木矛(是的,就是字如其意的,一削尖了的樹枝),就連鞋子也沒有的平民與農奴,這些人能夠在真正中起到什麼作用呢?如果大公能夠及時地將普通的子民驅散或是遷移,然後將散亂的騎士與士兵募集在一起也許還可以阻擋上那麼一時半會,但格瑞納達人的速度太快了,快要在一晝夜之內他們就能讓一座城市陷入完全的死寂,鷹首獅身獸與法師,術士們的魔寵在城市的周邊巡梭,保證沒有一個人能夠避開它們的眼睛向鄰近的地區發出警告。

而就在這樣的城市裏,一隻鷹首獅身獸聳動着覆蓋在絨下的鼻子嗅着,而它身上的騎士則懶洋洋地將一柄鑲嵌着寶石的長刀橫在身前,這還是他從另一個城市中獲得的戰利品,説真的,他不明白為什麼格瑞第要將這些人留到現在,他們很早之前就能這麼做了,或許是為了將豬養肥?想到這裏他不出一個惡的笑容,他必須承認,這些城市確實在數百年的時間裏富庶與積累了不少,他的皮囊裏就積存了不少比這柄長刀還要來得貴重的物品——就在他想要把它們拿出來看看的時候,鷹首獅身獸停下了腳步,它厚軟的四爪腳墊讓它走動的時候能夠不發出一點聲音,但在走進瓦礫碎石的時候,一些翻滾掉落的石子雜物還是不免擊破了這個靜謐的黑夜,然後,一聲短促的泣同時被獅身獸和它的主人捕捉到了。

龍牙的騎士,他將長刀掛回帶,取出鋼的長矛,鷹首獅身獸伸長了脖頸嗅着,在一塊看似因為房屋倒塌而傾倒的雕像前站住了,龍牙騎士伸出短矛,在這座雪花石的雕像上輕輕擊打,傳來的迴音讓他挑起了一邊的眉,短矛繼續下滑,停住,而後入了一道細窄的縫隙,他停頓了一會,不是出於仁慈,而是恰恰相反,因為他知道里面的人正遭受着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但他也沒有拖延太久,畢竟他還不想到需要與不請自來的同僚分一杯羹…以及…

鷹首獅身獸可以覺到身上的騎士繃緊了‮腿雙‬的肌,它拱起脊背,伸出鋒利的爪子,牢牢地抓住了地面,只是非常短暫的一霎那,在低沉的呼喊中,這尊看上去大概有五百多磅的雕像一下子就被短矛挑向一邊,短矛劃在石頭上的聲音刺耳的讓人噁心,今天最後的殘暉投入雕像後的黑暗,在很多時候,光意味着生命與希望,可惜的是,在這裏,這個時候的光卻象徵着絕望與死亡。

作為一個有着微薄巨龍血脈的騎士,即便此時只有着微薄的光線,他也能清楚地看到黑暗中相互擁抱着的兩個人類,一個年長的女,一個年幼的女,在她們的懷裏是第三個人類,一個嬰兒。

他的嘴角向上揚起,閃着寒光的短矛指向了黑暗,那個年幼的女想要走出來,但一把被那個更為年長的女推向後面,她將嬰兒到女兒的懷裏,爬出地窖,在完全暴在尚算明亮的地方時,騎士才發現她應該是個貴族,她的皮膚要比平民更加細,容貌也要更為緻,鬢髮凌亂,但髮絲柔亮,説明她之前從未遭受過飢餓之苦,她顫抖,但堅定地走到了距離獅身獸不到一個手臂的地方,猛地抬起雙手,拉開了自己的衣襟,將自己的整個上身呈現給敵人:“大人…”她説,可以聽出她是努力想要柔媚一些的,但這對她太陌生了,以至於只換來了龍牙騎士一個譏諷的笑容:“大人,”她繼續説,但慌亂讓她幾乎想不到其他的詞語:“大人…”她喃喃地重複説。

龍牙騎士頗為驚訝地看着那個年幼的女正在往陰影裏躲去,她顯然和自己的母親一樣不擅長安一個不懂事的嬰兒,嬰兒不舒服地扭動着,但她只能焦灼地用手指按着嬰兒的嘴,但看不到前面的道路的結果是她連帶着嬰兒猛地摔倒了,碎石劃破了她的手臂和腿,嬰兒摔到一邊,立刻哇哇大哭。

“有嬰兒,”鷹首獅身獸興致地説:“主人,我可以加頓夜宵嗎?”龍牙騎士聳了聳肩。

“隨你”他説。

那個母親猛烈地顫抖了一下。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鷹首獅身獸和騎士的對話都使用了她們能夠聽懂的通用語,但她已經無法顧及這是否是一個惡劣的遊戲,她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勇氣——鷹首獅身獸不得不説自己確實到驚訝了,這個孱弱的人類女竟然做到了許多強壯的戰士也未必能夠做到的事情——她撲了上去,抱住了獅身獸的一隻爪子。

而就在這個時候,少女忍耐着疼痛爬了起來,她顧不得什麼姿勢,將自己的弟弟往懷裏一按就要逃走,龍牙騎士不悦地蹙眉,他的肩膀微微向後,手臂抬起,只要一擊,他就能把那兩個小雜碎串在一起,就像是串在一起的兩顆糖球,他幾乎可以想象得到這個女人會怎樣的哭嚎,為了她僅存的兩個孩子…

這個時候,一個巨大的嗡嗡聲突然降臨到這個地方,少女和母親的臉上出了驚恐的神,而龍牙騎士苦惱地看向天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晚上好!諸位。”從天而降的傢伙快活地和在場的每一個人,還有獅身獸打着招呼,畢竟後者是他最忠誠的客户,人類絕望地看着另一隻怪物,還有騎着這隻怪物的人以近乎墜落的方式驟然出現在他們中間,新的不速之客穿着黑的緊身衣,秘銀的鍊甲,看上去和龍牙的騎士有些彷彿,但無底深淵在下,他們才不是一夥兒的呢!

“穆薩。”龍牙騎士陰沉地説出了這個名字。手機用户請瀏覽閲讀,更優質的閲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