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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混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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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或者説,只有克瑞瑪爾一個人行走在沙漠中,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他的侍從都是格瑞納達人,甚至還有一部分擁有着稀薄的紅龍血脈,無論從什麼地方來判斷這些人都不會是願意以及可以站在良善陣營的人,阿斯摩代歐斯和費瑞克希爾一個是魔鬼,一個是惡魔,哦,還有一些克瑞瑪爾的人——在他還沒有離開格瑞納達之前半是敷衍半是認真雕琢的一把小棋子,曾經的不死者以為自己沒有再用到他們的一天了,但讓他不是那麼意外的,他們的子孫又陸陸續續地回到了他的麾下,當然,他們之中雖然也有一些頗有手腕的人物,但在格瑞納達,沒有龍裔在身後作支持,哪怕是沃金的選民也未必能夠隨心所地拓展自己的勢力,畢竟一個有着濃厚血脈的龍裔隨時可以以各種罪名將你入獄、處死,而後掠走你所有的家人與財產。所以這些傢伙只能謹慎地,安靜地,小心翼翼地隱藏在別人的影子裏…他們的祖輩固然和他們説過自己曾經為格瑞第的直系子孫服務過,但誰也不敢説出去,尤其是這位龍裔失蹤之後。

起初只是一個人,他通過克瑞瑪爾的侍從遞了自己的誠意,他被允許覲見黑髮的龍裔之後,更多的人走了出來,他們之中或許有細,又或是貪心不足的蠢貨,但巫妖並沒有那個興趣去一一甄別,他只是為了在這一口沸騰的雜碎湯裏增添更多一點的調料——在人們的視線如同鋼線那樣穿在他們周圍的時候,唯一正確的對應就是迫他們不得不改而關注其他,譬如説,他們自身的利弊與安危,這樣曾經的不死者和他的同居者才有可能得到一絲息的空間。

沙漠上的風永遠是乾燥的,白晝的時候是熱的乾燥,而晚間是冷的乾燥,水分在這裏珍貴的就像是黃金,但奇異的是,這裏仍然是生機旺盛的,除了在之前的沙漠中出現過的蜥蜴與翼蛇,異界的靈魂還看到了就像小丘一般壯碩的沙鼠,可能比馱馬更高大一些的巨狼,還有披覆着鱗片的大鳥,它們沒有羽,翅膀短又小,身上的很柴,但用來煮湯出乎意料的美味——就像是另一個位面的風雞,異界的靈魂又帶了充足的鹽和香料,巫妖抱怨着湯的氣味會引來飢腸轆轆的掠食者,但隔天輪到他掌控身體的時候他也沒想過去啃靈們的藤粉餅——這種食物很符合人類對於靈們的想象,又淡又硬,不管是從味道上説還是從質上來説都已經滿足不了這個身軀愈發鋭的官了。

他們大約在第五天的晚間遇到了一具沙鼠的骨架,巫妖詳細地研究過後,認為他們距離他們的目標不遠了。

——人面獅身獸的狩獵方式與狼羣不同,巨狼們會將沙鼠撕碎,分開,所以不可能留下完整的骨架,但獅身獸會俯衝而下,直接從沙子裏抓出沙鼠,要麼用爪子扭斷它的脖子,要麼就是把它帶上高空,而後摔在砂岩上——看這裏,巫妖説,這裏是它的頸椎,很少的一截,但我們看不見它的頭骨,應該是因為獅身獸不吃頭部,所以沙鼠的頭顱被其他動物叼走了,但它的其他骨頭被留在了這裏,而且時間不久,它們甚至還有一些仍舊相互連接着,曾經的不死者將手指放在彎曲的腿骨上,那裏的韌帶沒有被割斷,在風和沙子的催化下已經變成了難看的黑,而那些灰白的骨頭上留着一道道平滑的刮痕,那是因為人面獅身獸可以如同人類使用匕首那樣翻轉它們的爪子,他們可以將從骨頭上一條條地剔下來,而不是如動物那樣只能使用舌頭和牙齒。

——而且這個人面獅身獸可能還有一兩個小崽兒,巫妖一邊檢查一邊分析道,沙鼠有一塊骨頭,是位於尾椎末端的一隻圓球,外面包着一層組織,不容腐化,富有彈,可以用來磨牙和拍打着玩兒。

異界的靈魂半跪下來翻看,巫妖所指的骨頭看上去就像是一隻被打碎的大碗,它伸手試了試,那隻小球可能要用兩隻手才能勉強捧住,但從那隻“碗”碎裂的情況與顯然被撕開的邊緣來看,這隻小球不是特意去取是絕對不會自己掉落出來的。

“原來它們還有玩具嗎?”異界的靈魂自言自語般地説道。

“他們。”一個聲音這樣提醒它,異界的靈魂以為是巫妖在説話,但它隨即發現那個聲音渾厚而宏亮,絕對不是巫妖那種法師所特有的,低沉而輕柔的聲音。

它站起來,轉過身去,看到了一隻,不,一個男面獅身獸。

————————————異界的靈魂在這之前已經看到過鷹首獅身獸,並且和它們的頭領兩度親密接觸過(雖然格里芬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對男面獅身獸的體型也在巫妖的提醒下有所預料,但它沒想到會看到如此巨大而又華美的生靈——他只是站在那裏,投下來的陰影就籠罩住了克瑞瑪爾與沙鼠的骨架。

——超大型的男面獅身獸,巫妖冷靜地説,我們的運氣還是不錯的,是的,我想我們直接見到了他們的首領。

這個男面獅身獸的身長大約有格里芬的一倍半那麼多,但因為少了鷹隼的長脖子,它頭部距離地面的尺寸和格里芬相差不多,即便如此,他給異界的靈魂的覺,仍然像是一個人站在兩層樓那麼高的地方和他説話。他有着一張人面獅身獸來説俊美而又威嚴的面孔,讓異界的靈魂想起大理石雕塑與油畫的那種,與鷹首獅身獸相似又不同的是,他從****以上都是一個強壯得過分的人類男的樣子,有着發達到讓那雙羽翼變得合情合理的肌,寬闊的肩膀,壯的脖子,還有如同鬃般的長髮,圓而絨的耳朵從頭髮中豎立起來,他的眼睛就和獅子那樣是琥珀的,擴張的鼻翼幾乎佔到面孔的三分之一,但和那張寬闊,並在説話之間不斷出尖鋭獠牙的嘴只能説是匹配無比。

他的翅膀是那種帶着灰的金黃,和皮一樣,在沙漠中是再好也沒有過的隱蔽,但羽翼下方的絨是柔軟的,看上去就像是雲朵和棉花糖——如果他的脾氣也能夠和前兩者一樣就好了,但異界的靈魂已經聽説過了,人面獅身獸雖然善良,但終究還是兇悍的怪物,他們不會主動襲擊人類,但在面對敵人的時候,他們的狂暴同樣會讓那些僥倖逃的可憐蟲在每一個夜晚瑟瑟發抖。

而且他們與鷹首獅身獸不同,男面獅身獸還能夠如同高階牧師那樣施放神術,用於治療和防禦。

——簡單點説,異界的靈魂説,就是類似於聖騎士那樣的暴力爸,對吧。

——再正確也沒有了,巫妖説。我建議如果可能,你最好不要和他正面剛。

男面獅身獸咳嗽了一聲,顯然很驚奇於有人在面對着他的時候仍然能夠心不在焉,他舉起一隻爪子拍了拍沙面:“你為什麼要到這裏來?人類?”他嗅了嗅空氣,這個人類聞起來有點像是龍裔,雖然氣味十分淺淡,但因為距離他們不遠就有着一個紅龍之城的關係,男面獅身獸從來就是非常警惕的。首領低下頭注視着這個不速之客,他沒有穿着術士的紅袍,也沒有穿着灰袍,他的身上也沒有那種死靈法術必然會遺留下來的陰冷氣息,他穿着一件只到膝蓋的白袍,長靴,披着黑的斗篷,和一個普通的旅人一般無二。

“回答我,”獅身獸的首領催促道,它寬大的爪子在沙面上繼續按了兩個爪印,大的可以容許阿斯摩代歐斯進去遊個泳:“你是個危險的哨探,還是一個無辜的過客?”他説,聲音轟隆隆的就像是天際正在打雷:“如果是後者,我會送你離開這片沙漠,若是必須,甚至可以讓你走的更遠些,如果你正被格瑞納達通緝和捕捉着。”

“一半一半。”異界的靈魂説。

“怎麼説?”男面獅身獸饒有趣味地問道。

“在我解釋之前,”異界的靈魂舉起一隻手説:“你要先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請求。”

“説説看?”

“無論您之後聽到什麼,只要對話沒有結束,您就不可以將我當做您的敵人。”

“看來您有着一個很危險的身份。”男面獅身獸説,他的呼輕輕地吹動了他垂落到面孔上的頭髮,他不那麼在意地甩甩頭,把自己的臉顯在陽光下:“我或許不該答應您,但我確實很期待您能給我的答案,好吧,陌生人,我答應你,在你沒有沉默之前,我會把您當做一個朋友來對待。”他這麼説,也是這麼做的,異界的靈魂看着男面獅身獸收起羽翼,就像是一隻超級大的貓那樣坐下,前爪叉着壓着彼此,膛。

異界的靈魂在停頓了一下後,也坐了下來,沙子很柔軟,他盤着膝蓋,然後將兩隻手搭在膝蓋上,就如男面獅身獸所做的那樣,對於一個施法者來説,這也是一個毫無敵意的姿勢,男面獅身獸微微出了一絲笑意:“你可以説了,”他説:“希望不會是什麼太過可怕的秘密。”

“我的名字是克瑞瑪爾。”異界的靈魂説,一邊緊盯着男面獅身獸的眼睛,他的名字可能早已作為一份珍貴的情報傳達到了很多地方,但他不確定獅身獸是否會關心這個,但如果他們如巫妖所猜測的那樣與沙漠中的蠻族有所關聯的話,這位首領就應該聽過他的名字,果不其然,那雙琥珀的圓眼睛一下子就被藍黑的瞳仁佔據了,不僅如此,那條一直輕輕甩動着的尾巴也在一瞬間僵硬了。

不過現在可不是擼貓的時候,異界的靈魂快速地往下説:“我是紅龍格瑞第的直系子孫,新王最小的一個兒子,格瑞納達龍牙軍團最新的主人,他們的統領。”男面獅身獸動了動嘴,他的每一條肌都緊繃着,如果可能,他隨時都會一躍而起,但這個有着驚人身份的陌生人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男面獅身獸傾聽着周圍的聲音——他的耳朵可以捕捉到在一百尺以下的沙子裏安靜匍匐着的沙鼠,也能夠捕捉到數百里之外巨狼的息聲,但他沒有聽到除了這個人之外的聲音,也沒有嗅到恐爪龍或是鷹首獅身獸的臭味。

“那麼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呢?”男面獅身獸説。

“因為我並不想要選擇一隻鷹首獅身獸作為我的坐騎。”異界的靈魂説“我希望我可以得到一個人面獅身獸作為朋友和戰友。”男面獅身獸的首領即便在他最荒誕無稽的夢中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兒,一時間他無法確定自己應該擺出怎樣的表情,是憤怒,還是輕蔑,最後他選擇了哈哈大笑,一邊大笑,一邊重重地搖着頭:“這不可能,哈,”他説:“這不可能,即便你是一個泰爾的騎士,又或是羅薩達的白袍,”男面獅身獸堅定地説:“我們也不會允許一個人類騎在我們的身上,我們不是馬匹,也不是翼蛇,我們不是坐騎。不管那些有着羊頭或是鳥頭的傢伙們怎麼想,我們是絕對不會想要成為一個奴隸的。”

“但我只是需要一個…”

“一個朋友,或是一個戰友,”男面獅身獸的眼神變得譏諷起來,他站了起來,拍了拍翅膀,揚起的沙子蓋了黑髮的龍裔一身:“或許,這聽起來很美,但我們知道那本就是同一個意思,人類,或是龍裔,難道你會整天揹負着一個人面獅身獸跑來跑去嗎?當然,你不會,那麼就本説不上平等——或者你的確只是想要得到一個奴隸,那麼,就來戰鬥吧,和我,還有我的族人,也許你有一個軍團,但我保證,你只會得到我們的屍體或是你自己的。”異界的靈魂煩惱地抓了抓脖子,這個走向是它最不希望出現的,但它也知道這個走向出現的幾率毫無疑問是最大的。

“格瑞納達要再次發動戰爭了。”異界的靈魂説。

“你想要告訴我什麼?”

“如需攘外,”異界的靈魂用了在另一個位面相當有名的一句話:“必先安內。”

“説的更明白一些。”男面獅身獸説。

“格瑞納達這次所要發動的戰爭或許將會與開國時期相媲美,格瑞第已經對那些國家失去了耐心,而在此之前,她要讓格瑞納達徹底地安靜下來,免得她的軍團被一些無謂的小蟲子干擾——你知道的,就是所有不服從於紅龍的生命,從沙漠中的蠻族和民開始。”

“我不關心人類之間的事情。”

“在解決了那些蠻族之後,龍牙軍團將會有一個很大的擴充,”異界的靈魂説:“沙漠裏有多少鷹首獅身獸族羣?又有多少羊頭獅身獸族羣?還有女面和男面獅身獸族羣?”男面獅身獸的首領臉變得難看起來,這種聰慧的生物當然知道那意味着什麼,鷹首獅身獸沒有雌,他們的繁衍方式就是搶奪和強迫女面獅身獸,而女面獅身獸的力量總是要遜於鷹首獅身獸的,有時候也很難對付那些數量眾多的羊首獅身獸們,所以她們周圍總有男面獅身獸族羣駐紮,免得遭到以上兩者的騷擾。

但這只是説,在他們僅僅需要面對鷹首與羊首獅身獸的時候。如果後者的脊背上還有着全副武裝的騎士,紅袍術士以及灰袍的死靈法師,那麼這場戰爭的結局本無需去推測就能得出最後的結果,更別説沙漠中的蠻族與民一直就是人面獅身獸族羣的朋友。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男面獅身獸説:“如果你真的是一個善心的人,那麼你完全可以不去接受這個惡的任命。”

“然後呢?”異界的靈魂説“看着你們被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