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永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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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盜章節——重複章,明天中午十二點左右更新——另外,前天我漏掉一章,明天補上。
————————————馬車沒有窗户,但不斷地有新鮮的空氣與微涼的風拂過眾人的面孔,可能又是一個被矮人們“善用”的魔法器具,唯愛之女從馬車開始緩慢前行的時候就開始沉睡,她就像一個嬰兒那樣嗜睡,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證實了施法者的判斷,李奧娜斜倚在另一側,腿上搭着一塊雪熊的皮,和伯德温、葛蘭玩兒紙牌,靈看得出葛蘭三次之中有兩次在作弊,李奧娜的金幣在他的袋子裏叮噹作響,但那又如何呢,李奧娜不在乎,葛蘭也不在乎——如果這樣能夠讓盜賊那充滿悲涼與憎恨的心絃放鬆一點,佩蘭特也不在乎,倒是克瑞瑪爾拿出來的摺疊星盤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是伊爾妲的?”異界的靈魂點了點頭,星盤被保養的很好,即便不是在陽光,而是在氟石的照耀下,它所散發出了的温潤光芒仍然如同琥珀一般,後來配備齊全的棋子一顆不少,凱瑞本坐在克瑞瑪爾對面,他鋭地察覺出年少的半靈正處於莫名的茫然與徘徊中,但這種情況,不但在人類,在靈中也是常見的,他們所需要的也不過是一次談話,一個安與一點啓迪而已。
“單純的下棋似乎缺乏趣味。”凱瑞本突然説。
正在拿出薔薇羅盤的黑髮施法者頓了頓“那我們要怎麼玩?”
“就以提取的棋子為賭注吧,”凱瑞本説“誰能一次提取五顆以上的棋子,誰就能提一個問題。”
“好像很有意思。”德魯伊笑了笑“你可以問問凱瑞本第一次喝酒時發生了什麼事兒。”
“嗨!”凱瑞本叫嚷道,顯然那並不是一個值得驕傲的事兒。
——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問凱瑞本,異界的靈魂對巫妖説,幫我,算我欠你一次。
——你已經欠我夠多了,巫妖譏諷地説。
“你要什麼?”凱瑞本問。一邊將打開星盤。
“魚吧。”異界的靈魂説。
“那麼我就是鳥。”凱瑞本説。
異界的靈魂和凱瑞本將手同時伸進裝着諸多棋子的暗層裏,各自拈出一個圓滾滾的棋子,靈遊俠旋轉着棋子,不過在用眼睛看之前,他就用指尖摸索出了棋子上的圖案:“鳥。”他得意地笑了一下“你呢?”
“鳥。”異界的靈魂説:“看來這次是你先走。”凱瑞本將手指放在羅盤的指針上,輕輕一撥,黃銅的指針飛快地旋轉了起來,等它慢慢停下後,靈在它所規定的方向上放下一顆棋子。
他們輪番走了好幾十步,棋子也只佔滿了棋盤不到十分之一的地方,但還沒得到巫妖給出指示,異界的靈魂就已經一次提出了六顆棋子。他率先一步取得了勝利,但凱瑞本看來並沒有什麼不高興的樣子,相反地,他簡直就是迫不及待地點了點星盤:“很好,我的朋友,”他説:“你贏了,你想問什麼?可以問我第二次喝酒時發生了什麼事兒嗎?”——這是黑哨,巫妖悻悻然地説。
異界的靈魂抬起頭來,他注視着凱瑞本的眼睛,在粉的氟石光芒下,原本猶如青空碧水的眼睛顏有所加深,看上去就像是冬季的針葉林,那是種深邃與濃郁的暗綠,這種顏既能讓人受到獨屬於生命的那份喜悦,也會讓人不可避免地畏懼起深冬的嚴苛“我想問問芬威。”凱瑞本的微笑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份苦澀“為什麼突然想起了他?”
“我看着他走向死亡,”異界的靈魂哪怕不去閉上眼睛,也能回憶起那個時候——確切點説,芬威是他來到這個位面後真正充滿了殺意而報復的第一個人…或許芬威並不這麼認為,在發現了芬威就是那場災難的罪魁禍首後,異界的靈魂也不那麼認為,伊爾妲的頭顱從肩膀上滾落的那一刻是他永遠的夢魘,而他低聲向奄奄一息的芬威通報了伊爾妲的死訊也時常穿其中——他並不愧疚,他可以站在死亡之神克藍沃的城牆前,一千遍,一萬遍,一億遍地告訴芬威,他的愚蠢與貪婪是如何殺死了那個最愛他和他最愛的那個靈的:“他的罪孽是不可饒恕的,是嗎?”凱瑞本蹙起眉,他不明白為什麼克瑞瑪爾會在今天向他求證這個問題,是什麼影響到了他?或許還是應該請矮人的牧師再次為他診療一番的,他幾乎能夠看到屬於美杜莎的惡的力量正在推動黑髮的施法者陷入一種情上的困境,有靈證實,告訴芬威,伊爾妲已死的不是別人,正是克瑞瑪爾,但確切地説,如果那個站在芬威面前的人不是克瑞瑪爾而是他,他也會這麼做的——無論芬威的靈魂會到哪裏——如果他沒有被負能量之火完全地噬——悲嘆之城的城牆,還是魔鬼的籠子,又或是粉碎在哀悼平原上的風暴裏,他都應該知道,自己就毀掉了多麼美好與珍貴的東西。
也許克瑞瑪爾正是因此而到內疚?凱瑞本想,但這完全沒有必要,他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正確的,靈遊俠的心不由自主地柔軟了下來,雖然他已經被警告過不要再過多地手克瑞瑪爾的生活,但他從不覺得讓整個年輕的半靈因為其純淨的良善之心而背上沉重的負擔是個值得鼓勵的發展趨勢,他最好能夠明白,他從未做錯過,尤其是面對罪行與惡時。
“當然,”凱瑞本斬釘截鐵地説:“芬威的罪孽無可赦免。”
“因為他和魔鬼易,”異界的靈魂喃喃道:“但他可能是被誤導,又或是被欺騙了,也有可能,他從一開始就身不由己…”
“事實勝過所有雄辯,”靈遊俠説:“他幾乎毀掉了整個灰嶺。”
“那麼,”異界的靈魂問道“如果在這之前呢,什麼都沒發生——在他還沒有傷害任何人的時候。”
“你還不曾見過魔鬼或是惡魔,”靈説:“他一開始就錯了,就像是沾染了墨水的羊皮紙,不,比那更糟,因為那種污穢是任何魔法或是刀子都無法清洗的。”靈撥動了一下羅盤上的指針“他的潰亡是他最終的,也是最應該得到的結局。”
“我以為罪孽是可以贖清的。”
“那麼你覺得他如何做能夠贖回他對伊爾妲犯下的罪孽?”凱瑞本一針見血地説。
異界的靈魂沒有回答,而是放下了另一枚旗子:“那麼你覺得他和一個巫妖相比…”
“呃,”凱瑞本回想了一下,好像他們最近只碰到了一個巫妖,或説巫妖的失敗品“這個問題我很難回答,”他説:“兩者本無法比較,巫妖是惡之中的惡,如果説芬威還只是一隻在魔鬼的爪子下爬行的蟲,那麼巫妖就是無底深淵的化身,你並沒有親眼看見列夫是如何準備那些祭品的對嗎,但我可以告訴你,要成為一個巫妖,除了能夠讓一條巨龍也為之顫抖的財富之外,所需要的就是無以計數的生命與靈魂,”他略帶責備地看着克瑞瑪爾:“你應該比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更深有體會,你的導師,他的子與未出生的孩子,他們的死亡與不幸都是被一個惡的巫妖帶來的。”也許是覺得太嚴厲了,靈遊俠又放緩了語氣:“還記得我在碧岬堤堡和你説過的話嗎?你可以成為一個生良善的人,但要記得,你的仁慈應該付給那些值得你施與恩惠與寬容的人——如果説這個位面還有什麼永遠無法得到寬恕的存在,除了不死生物與它們的馭使者大概就是有魔鬼和惡魔了…克瑞瑪爾?”
“我很抱歉。”黑髮的施法者説。
凱瑞本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