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脱逃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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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惜。”在船隻的速度尚未達到最高,話語還不至於被風撕碎的時候,靈遊俠言若有憾地説:“之後的速度太快了,不然的話,我們還能玩兒一下上次的遊戲,我想,這次我也可以可以試試——那看上去似乎相當地富於趣味。”巫妖的額角不自覺地一跳,凱瑞本的語氣讓他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東西,他想起迄今為止他也沒從靈嘴裏探知的一件事情…在他們第一次乘坐灰嶺的飛翼船時,使用這具身體的白痴究竟幹了些什麼?他幾乎敢確保那是件前所未有,甚至可以説是曠古爍今的蠢事,因為直到現在凱瑞本的微笑還是那麼地微妙及富有內涵,他不止一次地旁敲側擊,想要個明白,他至少要知道自己還是不是將一個施法者所應有的,最低限度的尊嚴維持下去。
但他不能傻乎乎地去問他們那時候自己幹了什麼,靈們會到擔憂——有關於他為什麼會連自己做過的事情都會忘得一乾二淨——不到命攸關的時候,曾經的不死者是絕對不想讓人們懷疑到他的身體裏實際上有着兩個靈魂,他的身份實際上經不起太過詳細與深刻的調查,正義與善良的人會質疑他的立場個和來歷,而惡的人,或是非人以及不死者,會蜂擁而來設法把他走,整個大陸上,一個軀體內有兩個住民還是非常罕見的事情,就算克瑞瑪爾並不是一個贖罪巫妖,他也足夠奇貨可居的了。
面對靈調侃的眼神,巫妖只能乾巴巴地附和:“是的,凱瑞本,是的,真是太可惜了。”然後他就垂下眼睛,將手指伸入他的次元袋,做出正在整理施法材料的樣子。
幸好或許會令凱瑞本到奇怪的沉默並未持續很久,飛翼船的飛翼已經完全張開。與船身形成一個鈍角,它們向兩側延伸,長度超過了整條船身,風讓船帆鼓脹。托起向前微微傾斜的飛翼,小飛翼船沒有船艙,除了靈與法師,其他的人只能將自己與桅杆緊緊地捆綁在一起,凱瑞本提醒過他們。他們在固定自己的時候,面朝船尾,這樣風只會從他們的背後吹向他們的前方,而不是面而來,即便如此,伯德温與李奧娜仍然清晰地受到了風的力量,它不像是無形的,倒像是一堵有形的牆壁,又或是峭壁;身體較為單薄的盜賊葛蘭與弗羅的牧師梅更是虛弱地彎下了脊背,將自己捲縮成一團。風將他們的頭髮與衣襟吹得筆直,梅想要拉起外袍上的兜帽抵擋切割着她後頸的風,但她連舉起手都會覺得艱難——她的“小魔怪”阿斯摩代歐斯從她的長袍裏爬了出來,它的緊張地豎了起來,刺在梅的臉上:“別!”弗羅的牧師大叫道,她的聲音只停留了一瞬間就消失在了呼嘯而來的狂風裏:“你…會被…吹走的!”
“我會小心的,”小魔鬼阿斯摩代歐斯敷衍地答道,它的尖爪刺入弗羅牧師的肩膀,一邊假裝幫着梅拉上兜帽,一邊觀察着船首的情況——靈正在全神貫注於他的舵盤,而施法者站在他身邊。兩個人就像是釘在船板上的鐵質長釘,風將施法者的白袍掀起,深的次元袋忽隱忽現,就像大部分施法者那樣。黑髮半靈法師的次元袋是用秘銀鏈子系在帶上的,畢竟裏面裝着太多施法者最緊要的私藏。
它捏了捏爪子,盜賊葛蘭在梅的後方,他危險地盯着小魔怪,手放在金匕首上。
阿斯摩代歐斯向他咧嘴一笑。
兜帽被拉起來後,梅覺好多了。
“快回來,”她催促道:“外面太危險了!”她的魔鬼手指還裝在“小魔怪”的小袋子裏,她曾在深夜時分,李奧娜睡着的時候偷偷地拿出來稱量過,這些經過乾燥,只需磨粉就能使用的魔鬼手指可以為她換回的金幣足以把她完全淹沒,只要有着這麼一袋子東西,想要在龍火列島的弗羅神殿中佔據一個主任牧師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阿斯摩代歐斯蹲在她的肩上,這個蠢女人對他的用處到此為止了,它只遺憾沒有足夠的時間讓它勾出她的眼珠,或是她舌頭上的血,不過這些不是最重要的,它需要偽裝到最後一刻,以免那位大人代給它的工作在最後的緊要關頭出差錯。
沒有乘坐過飛翼船的人是不會懂得那種受的,就算別人敍述或是描寫得再詳細,再妙,再貼切也沒用,但就高地諾曼的王女來説,她先是覺到了一頭有着五百磅重的野豬坐在她的背上,她幾乎不過氣,或許並不太久,但她可以説這是她二十年來最為漫長的一段時間,但緊接着,毫無預兆,也沒有絲毫過度的,野豬飛了起來,不,應該説,它變成了一隻碩大無朋的雪雕——在老王的宮室裏有着一隻雪雕的標本,據説是從獸人也難以生存的極北方由上百個施法者與冒險者協力捕捉到的,它被製成標本,眼睛是兩枚珍貴的虹彩黑曜石,爪子和喙是純金的,為了安置它,老王打通了三個房間,李奧娜被允許回到王庭後,不止一次地去過那個房間,她並不是個小巧的姑娘,但仍然要踮腳伸直手臂才能撫摸到雪雕的喙。
它不該在那兒,李奧娜曾難過地想象過,它應該在極北方空曠而廣闊的天穹下飛翔,即便終有一,它會因為衰老與仇敵死去,那麼也應該回歸大地,而不是這樣毫無尊嚴地被白白放置在人類的房間裏,任憑灰塵將其一點點地湮沒。
而現在,她的想象似乎有那麼一部分成為了現實,她被無形的飛禽捕捉到了,它的爪子穿過她的兩肋,將她帶上寒冷的高空。
“等等…”梅突然説:“…有人…知道…飛翼船…船…”她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但還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為了確保不被甩出去,他們將自己固定在桅杆上,這艘飛翼船隻有兩桅杆,三人之間的距離實際上只有十來尺。
“怎麼啦?”葛蘭問,他順着梅的視線看過去:“哦!”他説:“爵爺,”他喉嚨發緊地説:“我想知道…一下,這是…正常現象嗎?”不用他指出。伯德温也已經看到了——船尾有什麼東西正在發光,光束從甲板中漏出來——完好的甲板密不透水,尤其是靈的船,當然不可能容許如此之寬的光束出現。這隻能説明一個問題——甲板出現了縫隙,而且光束還在不斷地拓展與擴增,不過轉瞬之間,隨着一聲訇然巨響,船隻的整個尾部分崩離析。碎片就像是刀劍一般呼嘯而來,一枚秘銀釘擊中了李奧娜的額頭,她一聲不吭地昏了過去,伯德温反手一刀割斷了自己的束縛,兩個跨步就跑到李奧娜的身邊,他到得很及時,因為又一波碎片擊向他們,伯德温揮動寬劍,將碎片阻攔下來,而後轉動手腕。將寬劍刺入甲板,抓住李奧娜而後迅速地割斷了固定着她的繩索——她和梅都將自己固定在副桅上,而隨着尾部的碎裂,副桅搖搖墜。
梅放聲大叫,葛蘭甩出繩子——那恆定了活化術的銀細繩,在登船之後它就從法師身邊溜到了盜賊這兒,葛蘭不知道它是不是被黑髮的施法者派遣來的,不過他當然不會拒絕,這繩子對他來説即是個惡毒的威脅也是個甜的保障——在他暫時還和這些人站在一塊兒的時候,但他沒想到居然是梅先用到了它。
細繩抓住了飛速下滑的梅。糟糕的是,她把自己捆綁得太緊了,現在這繩子上不但負擔着她自身的重量還有一整桅杆,繩子一下子就被拉得筆直。盜賊臉發白,雪上加霜的是,碎裂的驅使正在向整條船蔓延,隨着魔法符文的被破壞,船隻開始瘋狂而沒有任何規則可言地搖晃起來,烈的就像是酒館的舞女飛速擺動的肥碩部上的那塊遮羞布。
繩子摩擦着鯊魚牙齒般的甲板邊緣。發出吱吱的聲音,葛蘭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握住繩子,它左右晃動個不停,而且盜賊也不覺得自己有這個力量,就算加上了伯德温也不行。
“克瑞瑪爾!”葛蘭絕望地喊道,幸而黑髮的施法者沒讓他失望,他的法術降臨到他們身上,一團粘稠噁心的觸鬚從甲板上爬上來,它先裹住了李奧娜,再抓住了葛蘭與伯德温,最後延長的觸鬚從星光河裏撈起了濕漉漉的梅。而後他們被胡亂包成了一團。
“我的小魔怪!”梅含糊不清地喊道,她的臉被黏膩的觸鬚包裹着,一説話就有腥臭的汁進她的嘴裏,但她必須得找到它。
“別提那個了!”葛蘭掙扎着,試圖將自己的左手從伯德温的腿雙之間拔出來,無底深淵在下,這真是太噁心了,但他一回肘就撞在了梅的脯上,讓她發出一聲尖鋭的抗議:“難道你關心的就只有這個嗎!——哦,”盜賊咬牙切齒地喊道:“該死,梅,那隻該被詛咒一萬次的小雜種!”他的左腳疼的厲害,他擔心它已經被折斷了。
“深氣!”伯德温喊道“我們要掉進水裏了!”他有幸將自己的腦袋在外面,也正是這個原因,他看見他們的船已經徹底地完了,克瑞瑪爾帶着凱瑞本浮在空中,星光河耀眼的光芒衝向他們的眼睛。
他們連着觸鬚球掉進了星光河,令人驚駭的巨大水到了這裏已經完全不受任何外在力量的控,它們裹挾着這個碩大的觸鬚球,一路奔騰向下。
“你還有卷軸嗎?”凱瑞本問。
“沒有了。”巫妖平靜地説,一邊綴着魔法能量留下的些許蛛絲馬跡追尋而去,他總不能就這麼飛到白銀瀑布的末端去等着那羣倒黴傢伙的屍骨碎片。
“我的次元袋被梅的小魔寵偷走了。”正確點説,是被搶走的,就在他施法的時候,在他不能説話也不能做出其他的動作的關鍵時刻,不得不説,掌握的十分巧妙,那隻小魔鬼簡直就是從他的身上撕下那隻次元袋的。
凱瑞本似乎想要説些什麼,但下一刻他的瞳孔驟然收縮成了一個黑的小孔,他猛地抓住施法者,迫他側過身體,但那道法術還是準確地擊中了克瑞瑪爾。
那是一道解除魔法效果的法術,他們一起掉進了星光河。
奧斯塔爾補上了一道閃電類法術,閃電竄入河,紫與紅的光芒甚至超過了陽光賜予星光河的亮度,普通人或許會因為這一瞬間的閃光而導致雙眼失明,但奧斯塔爾繼續漫不經心地俯瞰着星光河——剛才的法術只能説是聊勝於無,星光河與白銀瀑布會為他們完成接下來的工作,雖然沒能看到屍體總讓人有點放心不下,但如果有必要,他還是能彌補這個小缺漏的。
阿斯摩代歐斯撲打着翅膀,在距離紅袍術士約有一臂遠的地方送上了黑髮施法者的次元袋,次元袋上有着主人的法術以避免別人打開它,但對於奧斯塔爾來説解開這個法術就像是解開寬鬆的繫帶一樣方便,他將次元袋打開,裏面的東西十分豐富,金幣、寶石、卷軸,施法材料,還有兩本法術書。
一本法術書是用普通的防水羊皮紙抄錄的,奧斯塔爾簡單地看了看,發現裏面的法術可以説是不值一提,想到那個黑髮施法者據説是比維斯的弟子——可能就是比維斯給他的;第二本就是奧斯塔爾要的那本法術書,也是他的任務,純金的封面,鑲嵌寶石與符文,裏面抄寫着珍貴的龍語法術。
這個任務完成的很容易,簡直就是有點無聊了,奧斯塔爾想:“你確定那個法師沒能看懂裏面的東西?”
“確定,”阿斯摩代歐斯諂媚地拍拍爪子:“他是個蠢貨,本看不懂龍語——他還説裏面的文字都是雞爪印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