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抉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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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爾摩特牧師提供的，由草藥與動物的某些部分釀造而成，而是他們向苦難之神祈禱而來的藥水對伯德温來説十分有效，為了保證儀式能夠順利進行，多靈的新領主還拿出了執政官珍藏的雪——裝着雪的瓶子只有伯德温的拇指那麼大，這個叫做馬倫，即將擔起重任的孩子有點羞澀地希望雷霆堡曾經的主人不要以為他是個鄙吝的小人:“自從靈封鎖了灰嶺，”他説:“雪就越來越少，最近一個月甚至可以説是罕見，”他苦惱地説:“閣下，這些還是一個法師向商人預定的卻還沒來得及拿走的呢。”

“給我酒吧，酒對我有着同樣的效用，”伯德温説:“雪是法師們的愛物，而我只是個…普通的戰士而已。”

“不用擔心，”年少的新領主沉穩地説:“那個法師尚不知曉此事，如果他有意發難，我這裏還有足夠的金幣，以及一些珍貴的魔法器具，這些足以抵消他的怒火了。”

“喝吧，”凱瑞本説:“笨伯，你忘記我是誰了嗎？”他向馬倫微微一笑:“可敬的領主，”他温和地説，完全不因馬倫還是個少年而輕視他:“我想要知道的是——多靈是否有意與灰嶺有所商務往來呢？”一直站在馬倫身後的，原領主的子，老執政官的女兒，一個端正的貴婦人突然輕輕地叫喊了一聲，而馬倫一經提醒，也將視線落在了凱瑞本的耳側，被淡金，猶如晨曦的髮絲遮掩着的耳尖如果不去仔細找尋是難以察覺其中端倪的，但只要有心，一下子就能發覺他與人類的最大區別，馬倫的叔母抬起手來掩住自己的嘴，免得自己發出更為失禮的驚呼，同時臉上不由得充滿了歡喜之。

年輕的領主更是興奮地漲紅了面孔。因為有關於伯德温的通緝文書上處於種種原因並未寫上靈的名字，以至於他們以為伯德温的同伴只是個俊美的凡人，現在他已經想起來啦，靈遊俠凱瑞本。遊詩人的長詩中他的名字時有耳聞，他是銀冠密林的唯一的繼承人，辛格靈們的王儲，他的承諾要比黃金寶石更珍貴——誰又不知道星光河就是一道淌着白銀的河，而灰嶺更是一座永不枯竭的寶庫呢。白塔主人的短視已經被不少人編成了歌謠取笑，路澤爾大公的幸運更是被無數人津津樂道；多靈，很不巧的，它距離星光河還很遠，馬倫從未想到過多靈也能得到靈的青睞，要知道，以其繁華富庶而被譽為丘陵明珠的白塔原本也只是個不足一百人的小村莊而已！

而多靈本身就是一個商業城市，馬倫原本還在擔心這場聲勢浩大，來勢洶洶的疫病將會令得這座小城真正的“死去”但現在呢，只要有着灰嶺的金秘銀。雪鉛紅，就算是疾病與劇毒的女神塔羅那在這裏建造起自己的神殿，商人們也會前赴後繼，不顧一切地來到這裏，只為了求得一份能讓他們賺的數倍，數十倍乃至數百倍利益的貨物——幾年之後，多靈就能從廢墟中重獲新生，或許還能更進一步，他幾乎都能看到那近在咫尺，絢麗光輝的未來。

但很快地。馬倫便從亂的幻想中掙了出來，少年以不以令人察覺的方式深深地了一口氣，紅迅速地自蒼白的面頰上褪去:“萬分謝，”他用稍稍有些顫抖的聲音説:“多靈以及我所有的子民將會永遠記得您與您的同伴所給予我們的恩惠與幫助。”

“不。”凱瑞本説:“給予你幫助與恩惠的不是別人，正是你自己——你是個堅強的好孩子，以後也會是個好領主。”既然如此，伯德温也沒有什麼可猶疑的，他乾脆地喝掉了那個小瓶子裏裝着的雪，冰冷的甜體轉瞬之間給他疲弱的身軀帶來了生機。

“好多了，”他説，將空掉的瓶子回侍女手中:“謝謝。”他真心實意地説。

“閣下，”侍女説:“殿下希望能在儀式前和你單獨談話。”幾乎所有人都出了些許不解之:“可是儀式就快要開始了。”梅咕噥道。

“那麼殿下一定有很重要的話要對您説。”馬倫的叔母説，她看也沒看弗羅的牧師一眼，就好像她本就是不存在的:“快去吧，我想無論是誰都願意等候一二的。”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伯德温説，事實上，他認為李奧娜的行為雖然高尚，但同樣地，也有些過於莽撞——他認為他終有一能夠贖清自己的罪孽，好重又成為泰爾的追隨者——就像是那些天平傾翻後又重新回覆對稱的聖騎士們，他們能夠做到，伯德温當然也能做到，他需要的只是時間與機會。

但他也考慮到了他的同伴，讓遊俠拋棄自己處於危險之中的朋友是件不可能的事情，還有弗羅的牧師梅，一支脆弱無能的香豌豆花，離開他們她本沒法依靠自己從新王嚴酷的羅網中逃出生天。

以及狄倫，他不知道狄倫是否會真的向自己投擲火焰或是雷電，但他知道自己是無法對狄倫，恩人唯一的子嗣舉起劍來的。

他低着頭，靜靜地祈禱了幾句，雖然不能提起泰爾的神名，但悉的語句仍然讓他繁雜的思緒平靜下來——他扣緊黑的羊長袍上的黃金別針，整理領口，伸出雙手，推開那扇沉重的橡木門，走了進去。

李奧娜坐在窗前，為了儀式她也已經更換了衣服，現在她穿着一件紫羅蘭的絲絨長袍，外面斜斜地披着一件黑點白鼬皮的大氅，長長卷曲的紅髮盤了起來，着金別針，戴着一頂鑲嵌着明珠的黃金花冠——她的臉缺乏女的柔美，但非常地適合橫卧在膝蓋上的焰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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