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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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柔柔的個，她是寧願自己受罪，也不會透小姐的行蹤。”

“是柔柔找你來為她説明真相的嗎？”他想起了昨夜柔柔所留下的字條。

為此，他曾經瘋狂的找尋到半夜，卻不願驚動任何人。他再無法忍受任何的閒言閒語，他曾經是那樣的高高在上，為人所崇敬，現在卻成了市井傳聞的難堪笑柄。

“沒有，我沒見到柔柔，我是聽到了一些傳聞，覺得有必要來向官少爺解釋清楚。”他突地站直了身子。

“她留了信，説是要去找你！”眼前慈祥和藹的老婦人，應該不會騙他。

“她本不知道我去哪裏？怎麼找我？”孃老態的身子顫抖了起來。

“這丫頭從沒出過遠門。世風下，她一個姑娘家——”他擔憂的皺緊了眉。

“孃，你想想她有可能會去哪裏？”他跟她夫這段子，是他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毫無保留的卸下表面的防衞。可是她竟是個徐府的丫環！一下子讓他從喜悦的雲端跌落了痛苦的深淵。

孃思索了一會。

“柔柔是個孝順的孩子，她鐵定先回去看她爹孃了。”孃接着説出了江柔老家的村子，距離徐府不遠。那一帶的佃農全是承租徐森的農地，子過得相當清苦。

“官少爺，我不確定柔柔會回去。”

“我知道，我會派人去找。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這麼説來，官少爺不嫌棄她的出身？”孃試探的問。

見官彥鵬不回答，孃深邃的眸子透着無奈。

她明白了，他只説會去找柔柔，並沒説要接納她。可憐的柔柔，這些大户人家的男人全一個樣，最是講究門當户對。她不能怪他，只是心疼柔柔的泛起了淚珠。

“我改再來。若有柔柔的消息，請官少爺一定要告訴老身！”孃咚一聲用力跪下。

“孃，你快請起！別這樣！”官彥鵬明白孃的氣惱。

“官少爺！我求求你原諒這三個孩子的過錯！我知道你的難處，求你別為難他們，我求求你！”孃連磕了三聲響，磕得額頭血絲乍現。

官彥鵬用力的拉起了孃。

“等找到柔柔再説吧！”她是故意的，好讓他心生愧疚。其實就算徐憶欣及馬長諾出現在他面前，他也不會將他們報官處理的。他嘴裏不對孃明説，是他沒這習慣向別人解釋他的所作所為；再則是他們先負了他，讓他們煩心擔憂也是正常的。

送走了孃，他起身趕去另一個藥鋪尋找賈天力。

他誰都不相信，唯獨信得過沉默寡言的天力，他知道天力辦事的能力。唯有給天力，他才能放下沉重焦慮的心。事情不能再擴大了，越少人知道柔柔出走的事情越好，否則這件丫環代嫁的故事，就算喧騰個三年五載也不可能會有落幕的時候?

江柔的老家是個四合院形式的大雜院，這裏共住了七户人家，每户人家都是靠着耕作徐森的田地為生。收成要是不好，大家不但吃不飽，連田租都繳不出來。

她正在院前的曬穀場曬着剛剛洗好的衣服，幾個比較大的弟妹幫忙下田去了，只剩下幾個年幼的在院子嬉鬧遊玩着。

她每年都會回家幾次探望爹孃，所以她昨夜突然回家，並沒有引起江家二老的懷疑，今早一樣趕忙了下田去。

雖然她的頭還在隱隱作痛，有時甚至昏眩得看不清楚眼前事物；但為了不讓爹孃擔心，她硬是咬牙撐住，從一大早做到落西沉。

賈天力剛跨進四合院大門就看到了她。

一個蕙質蘭心的姑娘，怎會被傳言説得那樣不堪？

嘻鬧中的孩子看見有陌生人進來，全都自動閉上了嘴，眼睛直瞪着來人瞧。

江柔察覺了突然安靜的氣氛，定眼一看原來是賈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