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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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麼?"
"啊?"毫無防備地,被一陣暖暖呵來的和煦嗓音所狙擊,男清的氣息佔領了苕萸呼的空間。灼熱燒上臉頰,她因驚愕而瞪大的眼眸映入一張特寫的俊美臉龐,一抹興味閃漾在鳳嶽眼中,似要探視她靈魂深處秘密般的鋭利看來,害得她呼一窒,心跳也停頓了半拍。
"想我嗎?"暈紅的俏臉把心事全寫上了,鳳嶽嘴角輕揚,出一抹帶有幾分氣的得意笑容,"你、你…"被人説中心事,苕萸又羞又臊,眼睛如受驚的小鳥慌亂地拍着細長的睫羽想要逃竄,視線所及,發現包廂裏只有她和鳳嶽,服務生不曉得什麼時候離開了,不由得鬆了口氣。幸好如此,否則自己對着鳳嶽發呆的痴樣被人看見豈不是丟臉極了!不對,説不定人家早就看見了…想到這裏,她真是恨不得有鑽地飛天之能,儘速逃離犯罪現場,一輩子都不敢到附近走動了。
"別害臊,我很高興你想我哩。"鳳嶽低笑出聲,温柔地捉住她的手,不准她逃開,眼裏燃燒着熾熱的情意。"我喜歡你對我口水的樣子,就像早上…"
"誰、對你口水了!"
"是我會錯意嗎?"鳳嶽看進她羞怯的眼瞳,眸底有抹失意。"當時你撞進我懷裏,眼中出來的渴望,原來不是因為我。看來,你喜歡的果然是鳳荃…"
"我已經説了很多次,我拿鳳荃當知己、姐妹,不是那種喜歡,為什麼還要這麼説!"無法忍受他的誤解,苕萸動的反駁。
"可是你也不喜歡我…"他垂下眼睫,神情有幾分落寞,令她的心為之痠疼。
"誰説我不喜歡你,你你…"衝動地口而出,才發現鳳嶽的表情有多賊。苕萸又羞又惱。"你這人好壞,故意套人家的話!我以為你很老實呢!"
"別生我氣,苕萸,我只是無法忍受我們之間有任何的暖昧不清,我需要知道不是我一個人在自作多情,你也是對我有情的。"苕萸滿眼的無法置信,難堪的委屈瞬時衝上眼睫,"你把我看成什麼樣的女人了?都讓你牽手、親吻了,還不能表示什麼嗎?"
"對不起,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領悟到自己把玩笑開大了,鳳嶽急忙將她掙扎的嬌軀拉進懷裏,正巧服務生送萊進來,苕萸臉皮薄,只好將臉埋進他懷裏,等到閒雜人退出,想要推開他時,卻被他接下來的話給震住。
"喜歡你…"心跳不爭氣地猛地加快,所有的委屈不曉得飛到哪去了,苕萸心裏只不斷迴響着喜歡、喜歡…靈魂乘着迴音飛昇,還來不及落地,又被他的下一句話煽至天際…
"因為喜歡你,才會這麼患得患失…"
"啊?"她眼中的狂喜夾雜着一抹困惑,像是不明白像鳳嶽這麼優秀的男人,怎會有這麼沒自信的一面。
"之前聽媽提過,不少青年才俊追求你,你都無動於衷。那像我這種笨嘴笨舌,也不特別聰明的人,你又豈會看上眼。
他話裏的苦澀和自嘲讓苕萸忍不住嚷了起來,"你這樣叫笨嘴笨舌、不特別聰明?"
"是呀,你不覺得嗎?"他可憐兮兮地説。
苕萸啼笑皆非地搖頭,"不知道是誰,從小到大演講比賽都是優勝,二十三歲就拿到博士學位喔。"
"媽連這些都告訴你了?"鳳嶽訝異地笑了笑。
"照三餐講呢!"的確是老媽的鳳格,尤其她原本就有意撮合他跟苕荑,在她面前拼命講他好話,也在情理之中。鳳嶽莞爾,語氣仍有些不確定,"就算我的條件不錯,但那些追你的青年才俊蚌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況且,我的女人緣,本來就不怎麼樣。"
"怎會?梁媽媽説你每次回來,想跟你相親的名門閨秀可是大排長龍,是你自己來去匆匆,不理人的。"
"原來那些飯局是相親宴。"鳳嶽恍然大悟。"你連自己赴的是相親宴都不知情?"苕萸快被這男人的遲鈍給打敗了。
"我怎會知道?"鳳嶽無辜地道,"我以為是陪爸媽去親朋好友家走動嘛。屋子裏一堆人,男女老少都有,我哪裏曉得他們是想為我介紹對象。每次都是吃完這家,隔又到另一家,來去匆匆的,連見過誰都不記得。"
"聽起來好像怪不得你。"
"本來就是。"像是不知道她語意裏的嘲,他理直氣壯的點頭。
正好這時候服務生送萊進來,看着滿桌子的好菜,鳳嶽嘴巴里的唾分泌旺盛,了口水,"我們先吃飯好了。"
"好呀。"苕萸也覺得有點餓了。
兩人分別下箸,香味俱全的料理讓人連盤子都想下去,一直到胃部有了飽足,鳳嶽滿足地輕喟出聲,不好思地為自己只顧着吃的舉動做解釋。
"中午鳳荃只了個三明治給我,便拉我去剪髮、染髮、做臉,接着試衣服,然後到會場。到了那裏,她又把我丟給那羣女人,我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實在是餓極了,才讓你看見我這樣狼虎嚥。"
"還好啦;"苕萸笑道,"我自己還不是吃得不顧形象。"
"不會呀,你還是很淑女。"
"謝囉。"對於他的褒獎,她俏皮地笑道,"我是不是該回敬一句,你的狼虎嚥也是很紳士的?"鳳嶽聞言大笑。
"那就不用了。我倒是很想知道,那些青年才俊為何打動不了你。我知道媽也幫你安排了相親宴。"
"我是參加過幾次,但後來都沒下文。"
"是你不給人家下文吧?"鳳嶽似笑非笑,"我聽媽講,有好幾位都很熱烈地追求你。"
"梁媽媽鐵定是誇張了。"苕萸搖頭,"其中是有幾位送了花,還約我吃飯什麼的,但那陣子,我既要忙着課業,還要心俱樂部裏的事,哪裏有時間約會。等我忙完,那些青年才俊早就另尋目標了。"
"聽起來跟我的情況很像。"鳳嶽慨道。"記得念大學和研究所時,身邊有幾個女孩子跟我表示過好。但不知為何,每次等我從實驗室裏出來,那些女孩身邊都有了男朋友。"
"咦,剛才是誰説自己的女人緣不好的?"苕萸調侃。
"是不好呀,不然為什麼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他的眼光逐漸熾熱地鎖住她,像是在向她索求某種珍貴的允諾,苕萸芳心一顫。
"我們才認識…"她慌亂地垂下眼睫。
"我覺得已經識得你很久了。"他輕輕道,卻重重落向苕萸心坎上,她愕然抬起眼,不太能理解他話裏的含意,鳳嶽伸手握住她嬌軟的柔荑,將同眼神一樣熱烈的情藉着這樣的接觸傳向她。
"久到或許用'喜歡'來形容我對你的中意還太淺,但説'愛'…會不會唐突了些?"擔心嚇到她,鳳嶽審慎地選擇字眼,並觀察她的反應。"畢竟以面對面、眼對眼地接觸來説,我們是今天才認識,而這一切又發生得太快,連我自己也不確定是着了什麼魔…"着魔?説得還真貼切。如果不是着魔,那張和鳳荃酷似的臉,她早從一開始的驚豔,經過三年的識,變得習以為常了,怎會在今晨遇見時,會有一見鍾情的驚悦,甚至遐想滿天飛呢?"魔?我還中蠱呢!"她低喟的語音裏盈滿認命的自嘲,鳳嶽聽了後眉宇輕揚,低低笑了起來。
"説中蠱未嘗不可,我想一定是你給我下了情蠱。"
"你才對我下蠱!"她鼓起頰抗議他的控訴,明明是他來招惹她!"你又沒吃我煮的東西。"他煞有介事地説,"倒是我喝了你給的水,吃了你做的早餐。"
"我才沒…"她既不會法術,又不是苗女,哪有那樣厲害。
"可是為什麼在沒喝水之前,我就被你得神魂顛倒?"他狀似惘。
"你才用眼神勾人呢!"懊惱他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她,苕萸指控道。
"那你是承認也喜歡上我,為我着了魔?"她一怔,對上他笑意盎然的眼眸,敢情他又在套她話?這男人!
"苕萸,我是真的喜歡你…"偏偏她拿他的甜言語,及眼中的温柔沒轍,怒氣飆不起來。苕萸認命地輕喟出聲,鳳嶽不愧跟鳳荃是孿生姐弟,就連哄人的本事也是一等一。
"我服了你。可是你不也覺得我們之間的進展太快了嗎?"
"我也説了,覺得自己已經認識你很久。"鳳嶽揚起的嘴角噙了抹意味深長的笑。
"怎麼?"
"就像有人以通信的方式會心靈,這三年多來,藉由我媽,我們不也認識了彼此?"見她眼底升起一抹了然,鳳嶽接着説:"連家常的電話,媽都是苕萸長、苕萸短的,每次我回台北時,雖然都跟你錯過,媽卻捧着你的照片跟我説長道短,結果你的形象便這樣烙印在腦子裏,想忘也很困難。"苕萸聽了一點也不意外,還心有慼慼;"我也是。粱媽媽常捧着你從小到大的照片,跟我念媽媽經。她一直很似你為傲;總是埋怨若不是梁爸爸的堅持,她才捨不得把你送出國,讓你十二、三歲就到美國念寄宿學校。"
"這麼説,你也覺得認識我很久了?"
"照你的説法,應該是這樣沒錯。"
"所以説,我們喜歡彼此並不是突然的。"鳳嶽做下結論,眼中的深情像一池氾濫的水温鬱地漫向苕荑。"在潛意識裏,我們已經識了彼此三年,不僅知道對方的形貌,連常生活的點滴、習慣、個、喜好,都在瞭解的範圍。在廚房初次見到你時,我一點都不覺得陌生,反而有種每天都會在那裏遇到你的悉覺,因為你的一切,早就已經是我生活裏的-部分了。"他的話何其可愛呀,苕萸受到震動,情不自地喊道:"你對我也是同樣的意義…"
"苕萸…"口像被什麼用力擊中似的,鳳嶽知道那個懸在心上以前不確定的答案都在她眼中落實了,那是比"喜歡"更深重的情意,唯有"愛"能名之。
"我愛你。"沒有懷疑,也沒有猶豫,他吐出了心底的悸動,苕荑在驚喜下,只能張着嘴巴,雙眸圓睜。但很快地,緋櫻般的柔被温暖的覆住,圓亮的明眸失焦地閉上,她靠向鳳嶽堅實的懷抱,任情暖烘烘地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