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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再見母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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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二人提起筆時,卻是不好隨夢一個字來,夫兩面面相覷,還是楊過伸手道:“我來!”便就在那白箋紙上寫道:“我與娘子走了,不要…尋我們!”將筆放下。公孫綠萼吃吃道:“這便就完了麼?”楊過怔了一下,不再多言,只道:“快換衣服!”公孫綠萼知道丈夫是認真的,再不多事,三下兩下,便將那身紅罩衣除了下。雖然她的新婚之夜生出了這樣的事來,可公孫綠萼心裏卻是無限歡喜的,暗自道:“楊大哥是真心要與我過一輩子的!”再一回身,只見楊過換上了一件青灰的袍子,又拿出了一身錦織披風,道:“夜裏冷,你可多穿點!”公孫綠萼心中羞喜無限,低聲應是。

兩人帶好隨身的衣物,這楊過再尋了二百多兩的銀子,和一柄短刀,那銀子自是他自己背了,卻將短刀與公孫綠萼手裏道:“我們這一走,就是跡天涯,再無回頭了,我雖身為丈夫,卻要累你與我隨行…這刀你收好,可為防身之用…”公孫綠萼收下刀道:“夫君…”楊過搖頭失笑道:“咱們江湖人,哪有這規矩,莫再叫我夫君了,我可還真是不習慣呢,你就叫我過兒吧!我叫你綠萼…”公孫綠萼道:“是…過…我…我叫不出口,哪裏有子這樣叫丈夫的…我叫你楊大哥好了…”楊過笑笑道:“那也行,隨你了…”公孫綠萼道:“只是…楊大哥…你到底是遇上了什麼事…一定要走啊?”楊過再度陷入愁之中,好一會兒才道:“有一個人…他生下來…沒了爹爹…他問了他孃親…他孃親始終沒説…他只當自己的爹爹是死了…可是有一天…他的孃親也是去了…只剩下他一個在世,孤苦無依。”公孫綠萼知道他八成説得正是他自己,當下抱住楊過,將自己身上的温暖給他道:“那他可真是可憐…”楊過笑道:“可憐麼?那也是未必…一個人可憐…總要他自己覺到,他要是覺得自己不可憐,那也就算不上是可憐。那人就是這樣,他雖失了父母,只是他心裏相信,他的孃親是世上最好最愛他的人,他的爹爹…縱然不是個好人…可也一定是愛他的…”公孫綠萼笑道:“那是自然啦…世上無不是的父母…”説到這兒她頓了一下,道:“可我的爹爹…”楊過怒道:“你那爹爹你認他我可不認,你是他的女兒,可就我所見,他待你可不如一隻…”他本待要説“狗”字。可就着燭光下,頭略一偏,就見到公孫綠萼的臉側慘白一片,那自是傷心到了極點的。當下住了口,過了一會兒才道:“罷了,不説你家的事情…我…那個人…他只道自己的父親是死的,是以,他無論受了什麼苦處,可也都不放在心上,他孃親既然去了,他也沒了撒嬌使氣的對象,自是要堅強了,你不堅強,還能向着那些欺負你侮辱你的人屈服麼?”公孫綠萼知道楊過幼年受苦,當下道:“楊大哥…你…你…”楊過搖搖頭道:“你…你…不要多説了…我…我…忽然…有一天…那人遇到了好人了,他的命運發生了改變。在那些對他好的人裏有一人對他雖談不上有多關愛,可他卻是知道那人是對他好的,他還想過,要是這樣一個人能是他的爹爹…你説該是多好?”説到這裏,楊過原本的俊秀面孔竟是扭曲了起來。

公孫綠萼不由到害怕,道:“楊大哥…你別再説了…我…我可是有些怕了…”楊過不理道:“可是那人卻是萬萬也沒有想到…萬萬也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是他的親生爹爹…那個人竟然真的是他的爹爹…綠萼…你説説…你要是這個人…你該是哭…還是笑?”公孫綠萼道:“楊大哥…若然這事是真的…那…那可不是好事麼…事上還有什麼事…比本以為不在的親人卻又出現…更讓人驚喜的!”楊過哈哈大笑起來,道:“你説得是…你説得是…”卻是出了淚來!公孫綠萼急道:“楊大哥…夫君…你…你…這是怎麼了…你可莫要嚇我…”楊過好一會才道:“你説得本就是不錯的…那人是該與他的父親相認的…只是他卻是知道…他的孃親當年尋上了他的父親…他的父親可是不認的…還説他的孃親懷着的可不是他的兒子,而是別人的…從而害得那人的生母孤身一人生下他來,關心他照顧他…直至自己累得死去…你説説…這樣一個人…我要不要去認他…這樣一個…一個…薄情至此的人…我…我要不要替我娘…報這個仇?”公孫綠萼道:“楊大哥…你説得…那人是…是誰…”楊過卻是一下子松下氣來,整個人彷彿失去了全部的力量,自嘲道:“真真是可笑,我是什麼人,我有什麼功夫…我現在還斷了一臂…似我這樣的人…還想向他報仇?只怕他自己都不消動手,只一個眼便可讓手下取走我的頭了…”公孫綠萼道:“楊大哥…過去的事情可就算了吧…你不是説要陪着我嗎?我們兩個一起走…這天下大着呢…我從前在絕情谷裏都不知道這天下是這麼大的…你帶着我…我們一路吃一路玩…這世上的子樂子多呢,還想那些事做什麼?”楊過這才振作道:“綠萼…你説得對…我們便就是要如此…走…我們走…”這夫婦二人收拾一新,再取了珠寶等物,由着楊過帶路,自小窗跳走。本來這裏的羅浮劍派眾高手都在時他二人想這般出去,那自是不可能,可現下只一個蘇雲想,她也算是有能力的人了,可也只是一個人,如何能顧得這全?是以,這兩人有心之下,竟是悄無聲息地出了院門,到得了莊外。本來莊內廣有幾匹得力的良馬,只是這馬自是有人看着,楊過要是帶上馬,不消有人攔他,蘇雲想也可據馬蹄踏地之聲知道一切,只得放棄了。

這二人一路輕奔,行不多時,就見終南山上燈火通明,卻是全真教敲響了警鐘。公孫綠萼道:“那是怎麼了?”楊過心知肚明,笑道:“想是在抓老鼠…”公孫綠萼道:“抓老鼠麼?可也好大的陣仗…”楊過哈哈道:“好娘子,這事上的事情怪趣多着呢,這也是不足為奇…今後我們夫婦二人下了山後,所見所聞,可更是多哩!”兩人説説笑笑,各自的心情都得了好些,當下出了終南山門,到了仙女鎮,這鎮甸越發的大了,往來眾多,只是這夜裏,可也見不到人了。兩人正行着,忽然幾聲輕響,卻是見到一行四人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四人方自從一家車馬行出來,只是他們的銀錢似是不夠,買不起駿馬代步,是以只得選買了四頭健驢子,一見之下那四人齊聲叫道:“恩公!”楊過一看,這四人又老又醜怪,不是他放出的那沙通天等四人卻還能有誰?想這四人給困得久了,腿腳自是不靈,是以下得山後,身上痠疼,再要飛逃,怕不是要送掉這條老命!是以便花了錢,買來這四頭驢子,這還是老闆看他四人可憐,少收了三成的銀錢。

楊過心中一動,當即道:“你們等等…”卻是進了車馬行,道:“一輛雙馬車多少錢?”那老闆認得楊過,道:“這不是少莊主麼…您莊上不是有馬車麼…怎麼…”楊過眉頭一皺,怒道:“這麼多話,你只管賣就是了!多少錢?”老闆道:“二十兩!”這二十兩真真是個笑話,只一匹馬便不下這個價!楊過挑了一輛車,付出了八十兩銀子,這錢自是不足,卻也是不讓這老闆虧本,當下走出,對公孫綠萼道:“上車!”彭連虎道:“恩公…這位可是嫂夫人?”他這把年歲卻是叫楊過的娘子為嫂夫人,可不是笑話麼?只是他卻是直以為然,便似是天經地義就該如此似的。

楊過搖搖頭道:“你們可也真是膽大…”一指山頭上道:“還看不見麼?他們這是要來拿你們啦!”靈智上人得意道:“那可也不一樣,以前我們逃過,只是不得出山,一旦出了山,這許多路,來來往往,四通八達,他們卻是向哪裏追來?便是到了這鎮上,也是還要一柱香多的時間!”這四人可都是老江湖了,莫看給關上了多年,這昔的本事可也不算完。

楊過上了車駕道:“走吧!再不走,可就真走不得了!”説着驅馬而行。四人當即跟上。楊過道:“你們想到哪裏去?”候通海道:“從前的家業可是都沒了,我們四人又能去哪裏?再説我們四人過去手上殺人不在少數,要是遇上了往的仇家,這隻剩下一半功夫的身體可就完了…我説恩公…您救人救到底,就收下我們四人…我們四人是老了點,可就是忠心,一定會幫少爺您…”楊過笑道:“你們當年吃受了我父親的苦處…現下不怕了麼?”沙通天道:“所以…有了少爺…我們這四人的命…也就能得保全了…嘿嘿…”楊過搖搖頭道:“你莫看我叫他一聲父親…他可是一點也不會認我…你們要是以為他能看在我們的身上饒了你們一命…那可也就錯了…”沙通天四人不語,相互使過了眼,方是那靈智上人道:“我等四人都已經定下了心意,是非與少爺在一起的…怎麼説…少爺也是…這個…遲早…也是…嘿嘿…”楊過沉默片刻道:“罷了,由得你們…”事以至此,他可也不好再行分説,這四人跟着也就跟着,想也也沒得什麼事!

公孫綠萼道:“大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裏?”楊過道:“第一站我要去襄陽…再見見我郭伯伯…看看我義父是不是還在那裏…然後…便就是四海為家了…”一行人輕輕走着,不消一會兒就出了終南山。忽然一連快蹄聲響,就見後面點着燈明着火追出來一行人,約有三人。那沙通天叫道:“糟…還是不放過我們…”果然,那一眾人到得近了,一看便知是羣道士,所幸的是這些道士都是年輕子弟,全真教的高手卻是沒得而來,出了仙女鎮道路繁多,再説沙通天四人給廢去了一半的武功,那自是不在全真教弟子的心上,這便就追了過來。

一人叫道:“就是他們…老爺們説得就是這個模樣…拿下!”説着策馬就要上前,卻是楊過出手,一鞭出,將他攔下道:“各位,得讓人處且饒人,何必這麼不依不饒呢?”沙通天等人見楊過出頭,這才放下了心事,他們四人跟着楊過的這其中一節就是指望有這位小兄弟出手替他們擋住災禍!不然莫看他們騎着驢子,怕也是逃走不易!這也就是一場賭博了,不過這四個人都是老江湖,自是料中了楊過一定會替他們出手,這不,果不其然了。

那員小道年輕氣盛,吃了這一攔,怒不可遏,道:“原來你們是一夥的…”黑夜中他瞧不真切,再説楊過畢竟是要走的,是以這身上的打扮與從前不同,再以黑披風罩着,不是人,可還真是認不出他。只是要是叫他認出了楊過,這一場可也就不用打起來了,便見這道人揮手拔劍,楊過心中大怒,暗道:“全真教還是這般託大,動不動就要動手,他們真當自己的武功很高麼?”當下反轉過鞭子,提起柄來便就在那小道的手上一敲。此時的楊過出手可説是有了大家風度,再非是從前的楊過了,這一下可是快捷無比,那小道吃了一擊,頓時一痛,手一鬆,拔了三分之一的劍又滑回了鞘中!楊過冷笑道:“想動手,功夫練好了沒?”那小道年青氣盛的慣了,如何肯吃這種虧來?當下怒道:“好!便看你一個人能不能是我們的對手!師弟們,這人扎手,大家一起出手!師父們説這四個人都是窮兇極惡之徒,斷不可放他們出世上害人…不能抓回去,就全殺了!”楊過哈哈大笑道:“殺…殺…殺…好一個殺字…我也真是愚了,連你們全真教這等名門正教也是把個殺字掛在口邊…我心裏卻還想什麼仁義…真是可笑!”當下出劍來。這一眾小道都是知道了他的武功高強,莫看他只一隻手,但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方才出手敲下了那個小道的一擊足可見他的高明,是以見他出了劍,那劍上在火光映下更是發出森冷的寒光,不由心驚,齊齊勒馬後退,但看他終是斷了一臂之人,現下里卻要護住四個半殘老人,可也不怕,卻又是上了前來!

正自此時,便聽到一人喝道:“誰敢動我兒子!”只見黑夜中的灰影閃過,卻在剎那之間寒光乍起,沒得兩下,就見這些小道一一倒下,這才聽到從他們頸側發出的沙沙出血聲。一道人影就着星稀的殘光走出,那人一身破敗的灰衣,足下一雙趾的芒鞋,可説得上是狼狽了,只是她面容秀美,五官便如天上明月一般動人,手上正自將一口細長之劍緩緩放回鞘中。不是孟非清卻又是誰?

見楊過一臉的愕然,孟非清卻是不然笑了,她一路緊趕,直想着找到這位兒子好讓他收留,是以身上不免是有些髒的,想她一代前掌門落泊到了這等地步,可也算是可憐了。孟非清卻是渾不在意,對着自己也沒想到半道上就遇上的楊過道:“怎麼,不認我這個娘了?”説話間,兩鬢的白髮隨風翻起,楊過只覺得鼻子一酸,忽然再也止不住了自己的情,一個飛撲過來,孟非清大驚,正要一掌打過去,只是這終是自己認下的乾兒子,她這一遲疑,卻是給楊過抱了個正着,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卻覺得懷一陣震動,那楊過已然大聲哭號了起來,在寂靜的夜中只兩個字飄蕩…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