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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出宮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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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宜妃處呆了好幾天後我被放回去了,因為德妃派人説想我了,宜妃才戀戀不捨放了我,臨走還一勁兒讓我常來,我也不管幾分真幾分利用,反正我舒心就成。

“額娘!”還沒進去呢我就喊了起來,不知為什麼,回這兒我真的開心的,好像很有歸屬似的,看來,最好哄的人是我才對,只要真心對我,變成了,可惜的是,這宮裏,真心幾分?德妃的母愛無論真多少,我卻恰好就缺這個,我們倒是很契合。

“格格您慢點兒,娘娘您不知道,要不是我教程快,現在也和七斤他們一樣被甩在後面了。”德妃身邊的丫頭盈袖邊扶我邊跟德妃説。我早撲過去了,德妃把我扶直了,幫我拉拉衣服,用帕子擦了汗:“都跑出汗了,去,給格格端薑湯來。”我嘿嘿傻樂:“額娘,抱抱。”我一點兒也不鄙視自己,院長嬤嬤從小就不抱我們,她説我們這樣的孩子,必須自己學會堅強,學會獨立。

窩在德妃腿上,坐在腳踏上,閉着眼睛聞着她身上的淡香,這身體的親額娘身上總有一股香味,似有似無的,額娘就幫我梳頭髮,漂亮的漢女頭,窩上的髮髻裏卷着這個季節裏的花,於是我也有了若有似無的香氣,我好久沒穿漢服了,好久沒梳那樣漂亮的頭型了,額娘去了,沒人再教我新花樣兒了。

香味兒也隨額娘一起去了。時間,竟在回憶里拉得如此悠長。還有兩天就元宵了,和來德妃這兒的皇上下着棋,自從有一次我教了五子棋,我們見面就會殺上幾盤,我向來下五子棋眼快手快的,皇上是一直穩穩的,輸得多的是我,不過我從來都不在意,我只喜歡和高手拼殺的過程,那和棋逢對手酣暢淋漓地覺就跟游泳差不多,痛快極了。

今天我也很專注地下棋,終於五局三勝,我小勝啦,德妃看見下完棋攤在那兒的我還有面有疲的皇上,嗔怪道:“跟打了一仗似的,下個棋這麼較真兒。”

“這麼下棋痛快。”我和皇上居然異口同聲地回到。德妃只好搖頭笑了笑,端了茶給皇上。

“丫頭,今天似乎特別拼力啊。”

“嗯。”

“可有陰謀?”

“陰謀沒有,陽謀有一個。”皇上樂了:“好吧,且把你的陽謀説來聽聽。”

“錦瑟替皇上湊熱鬧去。”

“替朕?”

“兩天後不是元宵節麼,九哥請客,錦瑟沒見過…”

“哈哈,你這丫頭,明説你想去不就成了,非得扯上朕,怎麼,閒不住了?”我搖搖德妃的手,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讓她幫我説話,皇上倒先開了口:“哈哈,德妃啊,你看她賴皮的樣子,罷了罷了,元宵節麼,李德全,你且找兩個可靠的侍衞,那天朕親自帶錦瑟微服私巡去。”我是瞠目結舌,這皇上,還真是説風就是雨的啊。到了元宵節,太陽剛下山,皇上便帶我們出去了,我終於穿回了漢裝,藕荷的底,紫的花大朵大朵簇在袖子上和衣服下襬,把頭髮拿了上面一層挽起了蓮花髻,用淡藍,白,淺紫的紗面透明扇形釵成一個扇形在頭髮側面,我這麼出現在皇上面前時,他是愣了好久,眼神透過我看着,我長得很像額孃的,德妃只是愣了會兒就囑咐我幾句,我們便出了宮。

因為快要晚上了,小攤兒已經開始擺出來了,我想起以前和朋友逛廟會的情景,只是人都換上古裝,我也置身其中,覺就大不一樣了。

我拿着糖葫蘆跟在皇上邊上,他也不急,任我每個攤位都看看,我在一個胭脂水粉攤前駐足,看見了很漂亮的花鈿,挑了一個金的蓮花花鈿貼在額中央,回頭燦燦地笑:“好看麼?”皇上伸手摘下又從貼上:“這才正了。”我呆笑在那兒,也許,他和那個父親不一樣,他沒忘了額娘,只是太忙了,龍椅,總是孤獨的人去坐,也讓坐的人孤獨。皇上晃晃手:“丫頭,餓了麼,咱們去前頭酒樓吃點兒東西。”便率步走去,我喊了句:“阿瑪,等等我。”前面的身影頓了頓,還是向前走去,我把右手鑽進他的左手,他便緊緊握住,一隻乾燥有繭的温暖的大手,來自於父親。

李德全卻偷偷抹了抹眼角,我回頭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紫城裏的人都孤獨,即使我知道歷史,知道他們每一個人的結局,知道他們每一個人都心機重重,一切友情愛情甚至親情都可以犧牲,但是我仍是堅持他們只是一羣都希望實現自己一腔抱負的各自掙扎的可憐人,無奈又不可不做的可悲之人。

那麼皇上,就是最可憐的,既然我穿過來了,那麼,至少可以讓大家能多笑笑,多些快樂。許多年後我再想起當初這個決心,依然覺得幸福,雖然不自量力,我的確一直實行着。

“阿瑪,這個好吃。”我給了他一塊糕點:“阿瑪,別吃太飽,一會兒晚上肯定會有小攤兒的,咱們再去吃吃看。”我用水送着糕點邊説着。眼角卻瞄到一個悉的身影,四阿哥,騎在馬上,慢悠悠地走着。

“四哥哥,四哥哥!”他尋聲望見的,就是我探出半個身子向他招手的身影還有旁邊喝着茶的皇上。我扭頭跟皇上説:“阿瑪,結賬的來了哦。”話剛説完,四阿哥就進來了:“我説你怎麼瞧見我這麼高興呢,原來又是託孔方兄的福。”引得皇上哈哈大笑。

“老四這是幹嘛去。”

“去九弟府上,見天還早,就溜溜大街,看看民情。”我眼珠一轉:“阿瑪,我們也去吧,偷偷去。”

“幹嘛偷偷去?”

“這樣才能光明正大看哪個嫂嫂漂亮啊。”皇上挑挑眉:“老四,不許透信兒。”四阿哥顯然是驚訝於皇上居然同意了,嚇了一跳又迅速恢復,看了我一眼,有些好笑的説了聲是,就告退了。

在樓上看見他上馬而去的身影,唉,我穿到這來,見到的阿哥中,五阿哥俊美英氣,八阿哥温文如玉,九阿哥魅妖氣,十阿哥孔武帥氣,十三阿哥陽光豪氣,十四阿哥灑不羈,這四阿哥,又酷又帥又傲氣。

人家穿了都能引一票阿哥戀慕,談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咱怎麼就這麼有緣無份啊,只能做個兄妹…心裏這個哀號。

“丫頭,嘆什麼氣啊。”我又盯着皇上看,一個年過半百的中年人,居然長的像四十不到的,還一身貴氣,這麼英俊,這麼硬實,這麼…“唉…阿瑪,你的基因真好。”連我的身體都是個小美人。他聽完愣在那兒,接着一口茶噴在正給他佈菜的李德全臉上,李公公顧不得自己的臉,趕緊拿了帕子替康熙擦拭乾淨,才拿了自己的帕子擦乾臉,哀怨的看了我一眼。

我説的有那麼好笑麼,古人的笑點真低啊。

“你這丫頭,真是什麼話都敢説。走吧,去老九那兒,看看朕的這幫好兒子。”這話有點硬,尤其是説“好兒子”時,我腦子飛速旋轉,過了年就康熙四十七年了,呃…貌似有大事發生吶,兒子?太子!一廢太子!

這個倒黴催的太子,一廢完再廢,知道雍正年間才幽死,想來也是個傳奇人物,我似乎還沒見過呢,今天他去不去?好奇。

跟着康熙慢悠悠地走着,太陽從紫城的牆上落了下去,年過半百的康熙也看見了這幅落圖,不覺嘆了口氣,笑了笑,看着我説:“夕陽無限好。”我抬頭眨眨眼,卻接到:“夕陽無限好,別有風情;黃昏何以近,另有幹坤。”夜晚的降臨不就是新的黎明的到來麼,我拉着阿瑪的手指着落説“阿瑪,您看,每次看落,我都有一種要重生的覺,有種想要一步步走近它,有事甚至想一夜間白頭,這樣,就不會有人先離開。我們一直就會在一起了。”此時此刻,我想到了額娘,那個第一個給我母愛的女人,也看眼前這個傳説中的偉大帝王,第一個讓我產生孺慕之情的父親,也想那個後會被成為阿其那的温文如玉的八阿哥,被改名喂斯黑的魅九哥,想一切將要改變的人,如果時間可以停留在還美好的時候,該多幸福。

不知道為什麼,看着眼前這個被落餘暉度了一層索寂味道的千古一帝,我會有心疼的覺,就口問出:“阿瑪,當皇上累不累。”他望向遠方:“很累,可是為了大清江山,大清子民,累又何妨。”他握着我的手用了用力,顯示了主人的堅定和不悔。也許,做皇帝就是要有這種懷吧。

“阿瑪,您知道幾百年後,人們怎麼評價您麼?”他才低下頭來,嘴角上揚地問我:“你知道?”我用力點點頭:“他們説您是曠古神君,千古一帝,您還有好多的追捧者哦,雖然不敬,可是他們卻親密地喊您‘康師傅’呢。”他喃喃:“千古一帝,千古一帝。”然後突然開口:“哈哈哈,那為父就借丫頭的吉言了,但願幾百年後的人們,真如你所説。朕不會負了他們。”我真的很想告訴他一切,可是我不敢,怕説了我再也不會有這些愛,也不忍,不忍告訴他他拼命保護的大清,幾百年後只存於歷史。

到了九哥府後門,四阿哥已經安排人守着了,我們很順利地進去,皇上嘴角彎出一個肯定的弧度,在我問他四哥會不會告密時,他更是肯定地説老四不會。

園子被抄手遊廊連接着,戲台搭在假山邊上,遊廊上掛滿了燈,上面還有些詩詞字謎,我們隱在遊廊拐角處,看得見“戲”還有“戲中戲”想到這個詞,我笑出了聲。

“丫頭,看見什麼了,笑出來。”

“阿瑪,錦瑟笑那戲呢。”不知他聽出來沒有,只見阿瑪眯眼看了看園中,一派和諧,兄弟妯娌竊竊私語,或指指點點,或言笑晏晏。半晌,阿瑪説:“是出好戲。”我才把神兒從女眷裏拔出來順着他的眼神看去,只見十阿哥和十三阿哥對峙站起,老四和老八出聲制止,五阿哥上前拉開兩人,十二阿哥低頭喝茶,三阿哥和七阿哥一副看戲神情,還有大阿哥,和一個明黃帶子的人,應該是太子了,台上的戲咿咿呀呀,台下氣氛劍拔弩張,皇上揹着手冷眼瞧着,四阿哥現在應該是最難的,既不能告密又不能看着十三犯錯,只是沉着聲呵斥十三退開,可是年輕如十,十三者,哪聽得進去,加之如今太子之位岌岌可危,還是太子黨的十三和四阿哥必是與八爺黨勢不兩立的,只聽得見隱約傳來:“額娘…什麼的。”我沒聽清,皇上卻是聽清了,臉一下子白了,像是努力剋制什麼,我想也不想就站上走廊的欄杆:“阿瑪,十哥和十三哥兩個大酒鬼喝多了幹嘛呢,比誰先動麼。”然後裝作瞭望地看過去,兩人的手都握了拳,在十三手要抬起時,我一把抓住一個掛燈扔在地上“哎呦”一聲摔下來,很成功的引了所有眼光,耳邊只傳來:“你這個丫頭啊。”的嘆息,回頭皇上卻隱於拐角走人了。看來是不想見他們。我站起身拍拍土,那邊問:“什麼人。”我一溜腳跑過去:“九哥哥,是我…”他們除了四哥,全都詫異地看着我,八哥問:“你怎麼出來的,皇阿瑪知道麼。”我抬了頭皺皺鼻子:“當然知道,我是來卧底的,小心你們的言行都被我打了小報告兒。”説着看了看十哥和十三哥。我身邊一個太監丫頭都沒有,聰明如他們,必是知道我跟誰來的了,卻也不多説,我站在他們中間:“兩位哥哥是演的哪出啊,《水滸傳》麼,恩,十哥,你像李逵的。”十阿哥斂了怒容伸手給我一慄,還是説了句:“沒娘疼沒娘教的野孩子。”然後坐回去,十三阿哥臉一陣青一陣白,拳頭又握了起來,我撞了他一下,笑開來:“呦,十哥,您是説誰呢。

咱們這裏沒娘疼沒娘教的可是四位呢,您是説太子哥哥呢,還是十三哥哥,或者説您自個兒呢,或者,是嫌我擾了你們看戲説我呢?”這一句可不得了,氣氛驟然下降n個點,太子死死瞪住他,我才發現,太子和八哥很像,都是文雅的人,太子還帶着股子書生氣,他年輕時候,也該是一個蒼白的少年吧。

十三眼帶笑的看着我,十阿哥回頭慌得看了我一眼:“自然不是太子,二哥是皇阿瑪親自教出來的,哪能説二哥。”這個直直的笨蛋,我暗裏白了他一眼:“那十哥,十三哥和我都是德妃娘娘教的,您是宜妃娘娘教出來的,哪算沒娘疼沒娘教啊,十哥哥,你今兒喝了多少酒啊,説話都説胡話了,該不是一見着我,就想起你的銀票了吧。”這才把氣氛拉回了些,八哥拉了十哥一下:“這兩個酒鬼,喝多了就鬧,錦瑟看笑話了,十弟,還不坐回去喝醒酒湯。”十阿哥委屈地坐回去,九阿哥一笑:“妹妹怎麼進來的,那幫奴才也不傳一聲,怠慢了咱們十六格格,回頭九哥替你教訓他們。”我一聽,嘿,敢情是嫌他們不打小報告啊,我扭頭衝他一樂:“我啊,從天上掉下來的,九哥沒聽過‘天上掉下個錦妹妹’這戲詞麼,唱的就是我。九哥也忒小氣,是怕我來了斂財麼。”我把詞改了唱了句,九阿哥痞痞地笑:“哪是我小氣,再大方也怕你這個連財神。”見他這麼説,我就回到:“九哥,我給你個封號吧。”

“呵,口氣不小,九哥的封號也是你能給的?”十四跳出來問,我嘿嘿一樂:“嘿,聽好了哦,斂財神錦瑟封你為‘小氣大財神’,以後歸我麾下。”十阿哥一口茶就噴了出去,剩下的人也笑起來,九阿哥伸手給了我一慄“哎呦喂哎,別老打頭,聰明一孩子就這麼被你們打傻啦。我説你這個部下怎麼能打上司呢。”八阿哥搖頭:“老九,我看這丫頭是八成又看上你什麼東西了。”九阿哥揹着手仰着頭問我:“説吧,又看上爺什麼東西了。”他還記着前幾天我死皮賴臉朝他要他上一塊兒玉的事兒呢。切,小氣鬼。

“九哥,完了,這丫頭眼珠子又轉上了,準沒好事兒。”十四盯着我一會兒就跳到一邊嚷嚷。我把頭一歪,手一指:“本小神發現你最值錢了,只要你在,銀子就在。九哥,能把你賞給我當了去不。”又是一陣噴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