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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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午後,蟬聲充斥耳邊,風帶來了濃郁的花香,彷彿連空氣也帶着催眠的作用,使人昏昏睡。
這時候應該是躲在冷氣房午睡的好時間,馮勁書卻開車帶着範小雪前往她舅舅的果園,他們抵達果園已是下午四點了。
徐順良夫婦得知馮勁書是範小雪的男朋友,親切的同他打招呼。
“先進去放行李,休息一下。小雪,你還記得怎麼到果園吧?”他們的屋子位在山處,離果園還有一段距離。
“當然記得,這裏就像我第二個家,透了。”範小雪的舅舅徐順良生淳樸,他的子也很單純。
馮勁書聽女友説,她舅媽原本是都市的上班族,因為愛上她舅舅,甘願捨棄工作到山上種植果樹,當個出而作落而息的果農。
“我舅媽很偉大吧?跟着舅舅吃苦,從來沒看她抱怨過,我兩個表哥也很努力想要拓展這片果園,不想再透過大盤商,想要自己經營。”
“沒有門路很難。”蘋果並非什麼高價位的水果,利益不高,若還要凡事自己來,肯定更辛苦。
“但他們不曾放棄。”範小雪望着舅舅的背影,充滿敬佩。
“九二一地震後,這裏全毀了,樹倒、山塌,要不是他們沒有放棄就不會有今天豐碩的成果。是他們教會我不管遇到多困難的事情,只要有心,就一定會成功,我相信他們會做到的。”她永遠都忘不了其它親戚都來勸舅舅放棄,只有舅媽仍全力支持舅舅的那一幕,這樣的夫才叫做患難見真情。
馮勁書眸子裏染上了笑,她的頭髮“我想去看果圖。”
“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用,以前我開車環島,這樣的距離不算什麼,我只想趕緊看到那片讓你讚不絕口的果園。”
“馬上帶你去。”走過曲折婉蜒的山路,路旁的樹影忽明忽暗,層層疊疊,有時陽光能夠直地面,有時又僅能透過樹葉的縫隙看到一絲光線,灑落一地金的光芒,令馮勁書有種像是要去探險的覺。
“本來路很好走的,但地震過後,什麼都變了,山也變了,再也回不到從前。”二十幾分鍾後,範小雪回頭對他一笑,跟着映入馮勁書眼簾的就是一大片紅的海,景象煞是壯觀人。每顆蘋果都飽滿結實地掛在樹枝上,好似只要輕輕搖晃就會掉落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結實桑匯,這次應該也會豐收。”範小雪隨即採下一顆,用放在旁邊一桶乾淨的水洗過,咬了一口,她邊嚼邊説:“小時候我就是這樣跟着舅舅他們邊種邊吃,這裏的每一顆蘋果樹都被我吃過,那時候還做了記號,一天吃一棵蘋果樹。”馮勁書收回遠眺的視線,眼神一黯,相較子她繽紛快樂的童年,他的過去卻是一片黑白,教他傷痕累累。
“勁書,我説錯什麼了嗎?”
“不是的,只是想到我的童年不是彩的。”範小雪勾住他的手,提醒他自己就在身邊。每回他們聊天,總是她嘰嘰喳喳説得愉快,卻很少聽馮勁書説起他的事情,但經過上次莽撞發問後,她也不太敢問,怕又誤踩地雷。
有時一個人的無心對別人往往是很嚴重的傷害,因此她在等馮勁書願意自己説。若不想,她也不強迫。
丙園旁有椅子,他們選了一張坐下,面對山下,一望無際,如海、如雲、如縹緲不可觸的遠方,心不開闊了起來。
“上次我沒説完,其實我父母會離異不是因為不合,而是我母親太花心、我父親太專情,在情上,他們不但沒有互補,還成天傷害對方,後來是勸父親放手,他們才離婚的。不過我父親並沒有因此對母親死心,反而成天去纏着她,我母親的新男友很氣,就跟我父親打了起來,母親為了阻止他們卻被父親誤殺。”聽到這裏,範小雪心頭一震。
馮勁書雙手握,低了頭嗤笑了聲,神情冷肅得彷彿是在説着別人的事情,與自己無關。
“當時我母親送醫不治,我父親則是在得知消息後跟着自殺了。”他的記憶有一段早就還失了,不過這樣也好,畢竟那畫面肯定不美麗,有時候他甚至想還忘父母的記憶,什麼都不願想起來。
下意識地,她抓緊他的手。
馮勁書拍拍她“放心,我沒事,事情發生的時候,我還很小,本不太記得。都是後來告訴我,她怕我聽到不好的傳言,才決定跟我説清楚。她很聰明,先告訴我事實真相,讓我有個心理準備,才讓我後沒走偏。小雪,你覺得這樣的愛情恐怖嗎?”恐怖的判斷因人而異,範小雪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但見馮勁書似乎在等她的答案,於是她開口道;“我想他們或許都愛錯人了吧。”假使他們互相愛對方或者都不愛對方的話,應該就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説得真好,如果他們也能想通這點,或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可惜在愛情之下,沒有人是聰明人,愛情像一張黑網,會矇住眼睛,讓人看不清事實。
“你一直耿耿於懷?”馮勁書聳聳肩“早忘了,有更多事情值得我注意哺心,對於他們,還有什麼好記着的,又不是什麼豐功偉業,幸好陪着我長大的是我那對樂觀的爺爺、。要不然我還真不敢想象現在的我會是什麼樣子。”緬懷過去太累人也不切實際,他總是還忘過去向前看,才讓他對於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沒有多深刻的印象,或者該説他刻意記住的都是美好的,而卻要他什麼都記着,然後看淡。
他做不到,所以偶爾夜深人靜時,就會覺得特別孤獨,因為他的回憶少得可憐。不願提及父母的事情是因為他對他們的記憶實在是太淡薄,本沒有什麼覺,他寧願忘記也不想記得。
“小雪,有時候我其實很怕…怕我太像偏執的父親,他太愛母親,愛到不願放開他,連死也要一塊。”馮勁書掌心貼着臉,指尖探入發內抓着頭髮。
他無法否認自己是父親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