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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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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宗志高叫道:“扎西哈多兄,我來助你!”快步衝到了殿內深處,洛素允和丁嬈嬈甚至還未反應過來,便見到他義無反顧的衝到了那些人中間。

殿內人顯然也沒想到他會猛然衝出,一個個反應不及,那些黑衣披風的下人連手腳都未展開,便被楊宗志用槍尖挑飛好幾個,遠遠的落到殿內角落。

洛素允和丁嬈嬈定了定神,趕緊跟着衝進去,扎西哈多哈哈大笑道:“來的正好,我知道你要帶走賽鳳,我要這妖太后,只要殺掉我師父,我們一人一個。”楊宗志點頭道:“好!”想也不想的便跳上高台,他的眼睛被錦帕包住,行動自然受到限制,可是他又萬萬害怕再度見到蕭太后,變得殘手廢腳,沒有一點用處,便振起槍尖,朝金衣老者猛刺過去。

這情形若是換了洛素允和丁忙嬈嬈,是半點也會受到侷促限制,反而會將劍心修道的心法用到極處,楊宗志只能憑藉聽風辨器,大約罩定金衣老者的方位,神玉槍也不敢稍有懈怠,妙的招式層出不窮。

扎西哈多哈哈笑道:“殺得好,楊老弟,你的槍法更加出神入化啦,我師父的金刀被我偷走,他現在沒有趁手的兵器,要不然…今夜我也不敢徑自摸上山來,我們聯手…一定能殺掉他!”楊宗志對扎西哈多實不以為然,他也作過人家的弟子,從來也不敢冒犯自己的師父,更加遑論殺掉自己的師父,平裏若是見到這樣的人,他一定會將他狠狠的跺在腳下,但是眼下局勢緊迫,他不得不和扎西哈多聯手,否則他們當中任何一人,都不是金衣老者的對手。

殿內只聽到刀鋒和槍尖的嘯叫聲,楊宗志暗暗心急,不知道洛素允和丁嬈嬈是否已經把賽鳳帶走了,他的絕招大多用了一遍,卻是連金衣老者的衣袖都沒法刺破,待得人家緩過勁來,他們便走不掉了。

正在這時,一個嬌滴滴的嗓音大聲嬌叱道:“住手!”楊宗志眼不能見,但是憑藉嗓音可以聽出是蕭太后的嗓音,他自思自己見不到人家的面,便可不受人家的誘惑,咬着牙更是出招搶過,可他想不到扎西哈多卻是既能看見,又能聽見,聽到這聲嬌滴滴恍如處子的酥媚呼喚,他的骨頭下意識軟了一截,出手…便鈍了下來。

金衣老者得了個空當,伸出右腳踢在了楊宗志的手腕上,楊宗志大叫一聲,從高台上騰空飛出去,落在了台子下面,身後四隻温軟的小手兒扶過來,將他託着站立起來。

楊宗志的心下不一惱,暗想:“怎的…還沒走掉?”他知道金衣老者緩過這陣勁,他們要走的機會便低了不少,慌忙推開洛素允和丁嬈嬈,大喊道:“走!快帶她走!”高台上咦的一聲,接着那嬌滴滴的嗓音再度傳來道:“你手上…手上拿着的是什麼槍,從哪裏得來的?”楊宗志哈哈一笑,振起膛,傲然道:“你管得着麼?”蕭太后輕輕的逐字説道:“我再問你一次,你若是敢不説實話,真以為我不能殺你?”她這句話一改温柔淑婉,而是殺機畢,一旁的扎西哈多聞言打了個寒顫,登時覺得這個女子好生陌生,決然不是自己十四歲在窗口上看到的剪影。

楊宗志心想:“難道她也是藏武之人,否則怎能説出這麼一句殺氣森森的話?”洛素允下意識抬頭向上看去,見到那女子透出一臉威嚴,這模樣…更和師父梵妙霓像足了十分,丁嬈嬈叫道:“大哥小心呀!”橫身攔在了楊宗志的身前。

蕭太后斥道:“閃開,小姑娘!”楊宗志只覺得一股寒氣迫體而來,拉着丁嬈嬈向後飛快退了幾步,洛素允低頭一看,冰涼的石磚上頓時現出一串清晰的手印,手印小小的,如同花信少女輕捻玉指。

她不可置信的搖了搖自己的螓首,嬌呼道:“觀音…觀音玉指!”這指法她一定不會看錯,是她師門的得意絕技觀音玉指,洛素允練得滾瓜爛,就算睡着了,也能使的出來。

再看蕭太后出手時,手臂都沒抬起來,只是皓腕微微轉動,便在地面上留下一排深達幾尺的手印,洛素允自思她自己這般出手,也作不到如此功力,她下意識的隨着楊宗志退了幾步,秀美的雙眸死死的盯着蕭太后。

燈燭下,蕭太后微微蹙了蹙細長的柳眉,顯然想不到楊宗志的身法如此之快,手腕接着抬起,朝這邊若有若無的甩將過來,外人看見了,只以為是一個嬌花般的女子在捻針作繡,情態婉轉,洛素允身在當場,才到渾身上下一片冰涼,她下意識將楊宗志護在身後,兩隻小手兒高高的舉起,嬌軀半蹲,承受了這無聲無息的一擊。

場中的空氣呼的一聲凝固了,繼而好像冰塊碎裂發出陣陣細碎的響動,洛素允哎喲一句嬌呼,頓時朝後面倒飛出去,落到楊宗志的手邊,楊宗志伸手一撈,將她拉回懷內,聞聽着她細碎急促的呼聲,心知她這一下受傷不輕。

“好哇!果真是觀音託蓮式…”蕭太后細膩的嗓音附體而來“你們是鳳舞池的什麼人,為何會來到突厥的?快説!”楊宗志到這時候,再也顧不得什麼心智不心智,他纏着自己的雙眼,造成步步受制,人家武功這麼厲害,再加上金衣老者還未出手,他再不睜眼看看,真的要全軍覆沒了。

他抬手猛然撕開自己臉上的錦帕,只覺得面前一片金光耀眼,稍稍搖頭,瞥清楚一個女子圍着他們快速的轉動,而那賽鳳依然孤零零的獨坐在木凳上,甚至連眼簾都未抬起過。

楊宗志咬牙道:“我去擋住她,你們快走!”振起神玉槍,抬手便刺,那女子身法太快,快到楊宗志的眼睛都無法捕捉到她的清影,一連四槍都刺了空,他的心下不發虛,大叫道:“扎西哈多兄,你莫非要冷眼旁觀,等着我們都被殺掉,然後再大禍臨頭?”扎西哈多離於蕭太后耀眼的身法中,聽了這話才回過神來,他的面猶豫,咬牙道:“楊老弟,我…”楊宗志哈哈悲憤大笑道:“你是要憐香惜玉了對不對,可惜呀可惜,你連人家打也打不過,身份更沒人家高,你那黃粱夢最好是醒了的好,人家踩死你,就像踩死一隻螞蟻那般輕易。”蕭太后輕斥道:“好個巧言小兒!”扎西哈多卻是大吼道:“我來助你!”提起金刀朝她身後的空當處砍去。

他們二人聯手,倒能勉強抵擋住,那位金衣老者只是束着手,面冷漠的站在高台上,彷彿信心十足,並不下來幫忙,洛素允一直惴惴不安的站在圈外,眼睛裏反殿中這百年罕見的比鬥,看到的…是鳳舞池的妙招式層出不窮,很多招式,比她用起來還要純,甚至更加巧妙,過去一些參悟想不透的地方,也能漸漸融會貫通。

洛素允心道:“這人,難道是我們派中某個前輩高人不成?”若不然的話,人家怎能將鳳舞池玄功用的如此出神入化,直叫洛素允也暗暗佩服不已,有心想要出手幫忙,心裏面又矛盾重重,轉眼見到丁嬈嬈捏緊衣袖,緊張兮兮的站在一旁,小嘴微張,似乎就快叫出聲來。

場上局勢的確愈發緊張,這三人是當世難見的高手,一個金刀招法雄渾,另一個神玉槍法神鬼莫測,卻都抵不住被他們圍在中間,那道快的耀眼的清麗身影。

楊宗志和扎西哈多看起來是前後夾攻,實則處處吃癟受限,他們身在當場才知道有苦難言,難以支撐,轉眼瞥見洛素允和丁嬈嬈痴愣愣的站在圈外,楊宗志盡全力怒吼道:“還站着作甚麼,還不快走?”

“啊…”洛素允叫了一句,下意識去牽起一直垂頭坐着的賽鳳,用手一拉,竟是沒法拉起,再低頭看看,那姑娘便連清麗的眸子都沒抬起來過,洛素允柔聲叫道:“別怕,跟我們走吧。”手心透力而出,拉扯着賽鳳快步向外跑去。

丁嬈嬈返身跟着她們走了幾步,又轉回頭來,咬了咬細碎的玉齒,毅然從自己的脖子下取出一塊紫氣盎然的小玉,展手置於他們面前,高聲嬌喝道:“掌門人信物在此,梵妙霓還不束手罷鬥?”場下的三人驟然分開,蕭太后驚訝的睜大秀眸,仔細的瞥着丁嬈嬈手心上的方形小玉,一時竟然呆住了,丁嬈嬈急叫道:“大哥快過來!”楊宗志也是摸不着頭腦,心知此刻不是揭開謎底的好時機,慌忙縱身跳到丁嬈嬈的身邊,拉着她便要跑出深殿,蕭太后眼神亮晶晶的瞥着他們逃去的背影,咬牙嬌哼道:“不説清楚想走嗎?”隨手拉起一旁呆站着的扎西哈多,向楊宗志的後背猛擲過去,楊宗志去得快,扎西哈多來的更快,等到回過神來想要閃避時,扎西哈多已經撞到了他的面前,這時頭頂懸樑上一個柔媚的嗓音大叫道:“宗郎小心呀…”柳絮一般飄下來一個纖長的身影,在空中伸腿踢在扎西哈多的側,將他踢得倒飛而去,蕭太后咯咯嬌笑道:“又來一個鳳舞池門人,咯咯…這倒是有趣的緊了。”轉頭對身後的金衣老者嬌叱道:“還不去追上攔住他們?”金衣老者話不多説,點頭從扎西哈多的身邊地面上拾起金刀,展身追了出來,楊宗志帶着秀鳳和丁嬈嬈朝山下石階旁跑去,一邊對秀鳳道:“你怎麼也在這裏?”寒風吹起三人的衣襟髮梢,秀鳳狐媚的瞥了他一眼,咯咯嬌笑道:“那天晚上,你不覺得賽鳳不對勁的嗎,我和她是親姐妹呀,她竟然連瞟都不願瞟我一眼,這幾天,我想盡辦法潛伏在這裏,便是打探她的動靜,料不到你這個魯莽的傢伙闖進來,險些壞了我的大事。”楊宗志聞言哈哈一笑,中一時豪氣雲集,方才再見蕭太后時,他已經不像昨晚那般失魂落魄了,他自思或許是看清楚了對方的真面目,也或許是因為太過緊張,忘了人家出眾的容貌和飄飄仙的傲世姿彩,總之只要不被人家所攝,他便沒什麼太擔心的,自覺這麼多人聯手,逃出去總是有辦法的。

手中握緊神玉槍,繼而再想:“丁姑娘拿着紫玉符,這事情素允跟我説過了,但是…她方才居然用神玉山掌門人的身份發話命令對方,對了…她前面似乎是説‘掌門人信物在此,梵妙霓還不住手聽令?’”

“梵…梵妙霓?”楊宗志心底疑問重重,這女子若是梵妙霓,那神玉山上的梵尊者又是何人,不過這時候也無法停下腳步相問,三個人快如離弦之箭,朝石階下沒命的逃竄。

剛剛來到山,金衣老者便從後面追趕過來,他輕喝一聲,一刀從天砍下,刀氣襲來,楊宗志三人不得不側身避過,腳步的步子頓時止住了。

洛素允拉着賽鳳站在石階下方,着急的嬌喚道:“宗志啊,快下來!”再去一旁放好了吊蘭。楊宗志三人被金衣老者所阻,半點退後不得,金衣老者的招式並不妙端方,卻是霸氣人,和蕭太后決然不同,金光閃閃的刀口在石階上留下無數天塹般的刀痕。…扎西哈多齜着牙抬起頭來,見到楊宗志等人逃走後,幽幽的冥王殿中只留他與蕭太后兩人,他的心頭一熱,轉頭掃過去,見到那位宛若黃花處子般的太后便連眼角都不屑於瞥他一下,攆着衣裙,信步跟出殿外。

扎西哈多臉一窒,心底湧起不盡的悲哀,這些年來,他能忍常人沒有的經歷,從一個籍籍無名的雜役,搖身變成現在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重權人物,所圖所謀到底為了什麼?

他曾經和楊宗志誓盟二王爭霸,無論如何也要搶下南朝江山,不過也是為了這位妙盡天人的太后而已,他只覺得二十年來,四國不斷入侵南朝,看來佔下南朝,或許便是這位隱在帳後的太后心願,假若他扎西哈多能夠做到這一點,便能討得佳人歡欣,更加能夠吐氣揚眉。

什麼年紀差別太大,扎西哈多壓不放在心上,他唯一在乎的只是身份,他如何能夠配得上人家,當然要多立軍功,大權在手。他多年忍辱負重,幾乎就快要做到了,可惜最後卻是在心愛女子面前功虧一簣,他不敢恨人家,卻是憤恨自己,既然無法正大光明的把人家霸住,那便用武力。

他想不到的是,到頭來竟然連武力都無法湊效,他一直太小覷人家了,原來這才是個藏身不的高手,比起他來,更是高深了不知多少。

扎西哈多頹喪的嘆了口氣,心底萬念俱灰,什麼都沒有了,十四歲以來的夢想,一朝化為烏有,活下去…也是行屍走,外面空曠裏傳來金刀震動天地的響聲,扎西哈多卻是一動也不想動,任由自己死狗般的蜷縮着。

他居然被蕭太后的一隻小手兒丟出幾丈遠,這在他這個素來的人看來,實在是莫大的羞辱,別看他一直狂妄自大,那是因為自小身份卑微,害怕再度受到輕視的反向舉動,其實他內心的緊,更是脆弱。

“哎…”扎西哈多仰躺下來,木訥的盯着屋頂,腦中幻化出十四歲那年,在剪窗外看得媚影,驚鴻的一閃而過,這時候外面空氣中傳來蕭太后媚然的嬌喝“別讓他們走了!”扎西哈多心頭一動,暗道:“你要留他們,我偏要放他們走,總之不會讓你如意…”他從地面上一跳而起,快步衝出殿外,見到月光下,師父纏着楊宗志等人且戰且退,即將退到石階下的廣場上,金衣老者斜刺裏一刀下去,將楊宗志三人劈開,楊宗志在月秀鳳和丁嬈嬈的肩頭上推了一掌,自己被刀鋒劈中。

尚幸他快速的架起神玉槍橫在肩頭,金刀和紫光華的神玉槍相接,劃出一連串火星,楊宗志順着石階滾落下去,肩頭重重的撞在石慄上,他自幼從戎,多次上陣殺敵,這些擦碰自然不放在心上,從地面上跳起身,心頭卻是又驚又喜。

來時心底還在擔心神玉槍究竟架不架得住金刀猛劈,這時看見神玉槍完好無損,不信心大增,他哈哈大笑一聲,罵道:“欺人太甚,怕了你們不成?”轉身對丁嬈嬈和月秀鳳匆忙揮手道:“快上吊蘭去…”撮起槍尖,面疾刺而上,前面信心不足,造成出手時束手束腳,此刻一旦放開心懷,擒月槍法在他手中不吝於改頭換面,威力大增,竟將金衣老者擋在了廣場外。

洛素允正好放下吊蘭,在木軲轆上捆好繩索,招呼他們道:“快上來呀…”丁嬈嬈和月秀鳳手忙腳亂的爬上來,金衣老者不退楊宗志,仰天大吼了一句,誰也聽不清楚他説的是什麼,但是洛素允身邊的賽鳳聽了這話後,忽然矯捷的從吊蘭上跳下,一步一步的向廣場邊走來。

月秀鳳大叫:“賽鳳,你作甚麼…”一時竟是呆住了,賽鳳朝前走了幾十步,走到楊宗志背後,楊宗志正好一口氣了,神玉槍在金衣老者面前劃過,開他一步,迴轉過頭。

“你怎麼回來了…”楊宗志趕緊拉起賽鳳温軟的小手,帶着她便要朝吊蘭邊退去,月光下,賽鳳揚起素潔的小臉,瞪了他一眼,忽然從懷中取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手腕翻轉,閃電般刺向他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