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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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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宗志渙然睜大自己的雙眼,嘴巴也微微張開,目不轉睛的盯着窗扇旁的妙媚背影,從這裏看出去,眼前茫茫的,似乎看不真切,又似乎將那背影深深的刻在了心底裏。

楊宗志也不算沒見過美的魯男子,天下間那些大名鼎鼎的美人兒,他的身旁就有好些個,自認為也是從温柔鄉中踏過,但是在見到這個背影的那一瞬間起,他的腦子裏就好像被電穿透,茫茫然不知所措。

他從來沒有想象到,僅僅是看到一個隔窗的背影,便能讓人心中升起無限的幻想和懵懂憧憬,也許正印了那一句話,此花但若開,黛無粉,在這個模模糊糊的背影面前,就連-光十足的花園百花,也顯得如此黯淡無光。

更不要提跪在地上的博祖裔了,他此刻雖是蜷縮身子趴伏着,偶爾抬起頭來向花園盡頭瞄了一眼,立刻便會虔誠的重新伏在地面上,目光中…盡都是熾熱如狂的-火。

楊宗志揹着手站在博祖裔身後,身子僵硬如鐵,心跳卻是無比的快疾,隱約間,那窗扇邊的背影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楊宗志和博祖裔一聽,頓時如同被雷電擊中,這嗓音細膩婉約,絕非一個老太婆所有,分明來自於一個楚楚動人的十八歲嬌花的檀口中。

只是輕輕的一聲幽嘆,便讓底這兩個男子下意識心生無限的惆悵,彷彿佳人寂寞難耐,亟待他們闖進去撫一番,博祖裔聽到這一語,登時將腦門重重的磕在青石板地面上,恭恭敬敬的道:“是…小人告退!”弓着,半伏着爬出了木門。

楊宗志面無表情的站在花叢邊,腦中一時斗轉星移“這女子莫非…不是蕭太后?”素聞蕭太后是突厥皇族最最年長的女子,而且膝下兩個王子固攝和木羅科,年紀都與楊宗志相當,那位太后老得足以當楊宗志的母親了,怎麼能發出這麼一聲嬌婉柔媚的嘆息來。

他眼睛不敢稍離窗格,渾身血脈噴張,面龐憋得通紅,這女子只是輕輕嚶嚀般的嘆息一下,便讓楊宗志瞬時變得不可自制起來,遙想過往十多年,他跟着養父楊居正,過着苦行憎一般的子,清心寡慾,原本是不會如此易於動情的。

也許這段時間素允陪伴在身旁,他過的放縱了些,可也不至於聽到人家一嗓子嘆息,便連魂魄也險些丟了,楊宗志在心頭暗罵:“妖怪…”可是四肢卻是不聽使喚,提起步子,緩緩向窗格邊走了進去。

心底裏拼命的自省:“萬萬不可再過去了…”腦中混混沌沌的,壓剋制不了自己的舉動,他的牙關咬得吱吱作響,雙拳緊緊的握住,眼睛漲得血紅。

實在是出乎意料,倘若這王庭深處藏着一百個武林高人,或者遍地暗器機關,楊宗志絲毫都不會覺得奇怪,偏偏…這裏面只是一個孤零零的女子背影,而且看着細弱無骨,風情嫣然,彷彿被人輕輕隔着窗簾一吹,便要吹飛了去,楊宗志卻是覺得渾身骨悚然,冷汗如同下雨般落個不停。

心裏面壓抑的想要大喊大叫,無奈嗓子啞住,卻又一個字都説不出來,漸漸向花園深處走近,那個背影在眼中變得愈發的大,也愈發的清晰,他的鼻中不覺悵然概嘆:“不知道這姑娘…到底美到了什麼程度,這世上…真的有傲世的佳人,幽居深宮,不被外人所知嗎?”他索死死的閉上自己的眼睛,想要從那誘惑無邊的背影離出來,但是眼簾乍一闔住,心底裏便湧起一陣濃濃的失落,好像丟失了最最重要的心愛物,促使他立刻又將眼簾張大,眸子無神的反着房中的燈火。

楊宗志心下又氣又恨,惱火自己如此的不爭氣,為何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生出這麼多旎的幻想,腦子裏不停的勾畫着她到底長得怎樣,可有尖翹的瓜子臉蛋,潔白無暇的,和如夢如幻的絕世容顏。

穿過花園,不過幾十步遠,他渾身上下都已經濕透了,魂魄遊離於九天雲霄,痴痴呆呆的,不復往神采飛揚的模樣,這時候…窗內人又再度嘆息了一聲,楊宗志也剛好來到窗下,耳中聽了個真切,心裏面熱血翻湧,即想破開紙窗,衝進房內看個究竟。

窗內人忽然説話道:“公子終於來了。”短短五六個字,卻是如同等了幾十年那麼漫長,楊宗志的眼神漸漸變得炙熱,重重的點了點頭,嗯的一聲。

窗內嬌婉的嗓音娓娓道來:“公子信是不信,奴家可一直在等着公子哩,心肝也快要等疼了,公子方才姍姍來遲,哎…公子你,好狠的心腸呀。”楊宗志啞着嗓音,艱難的道:“罪過…罪過。”心裏面死命告誡自己“千萬不要搭話…”可是卻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彷彿再不説話,怠慢了窗內的佳人,實在是罪大惡極。

他用力的咬住自己的舌尖,期盼用撕裂般的痛覺使得自己正常起來,撐住膝蓋苦苦息道:“你…你便是蕭太后?”這是他壓在心底的疑問,彷彿只要窗中人回答一聲“是”他便能得到莫大的解,嘲笑自己竟會對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太婆起了妄念。

窗中人靜默一會,低聲説道:“正是…”楊宗志只覺得背後壓力一輕,慌忙支起身子來,窗中人繼續道:“公子知道自己怎麼來的麼?”楊宗志急切的問道:“怎麼來的?”

“噗嗤…”窗中人輕輕媚然一笑,隨口温婉的念道:“你別擔心,所有事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你去想辦法通知你姐姐,我們定於後天夜裏子時,在南城門下碰頭…”這是一句極為普通的話語,可是聽在楊宗志耳中,不吝於轟隆隆的電閃雷鳴,這句話…便是當初他跟賽鳳約定的原話,一個字都不會差,楊宗志霎時變得既是沮喪,又是消沉,強支在心底的一口氣,也驀地煙消雲散。

窗內人媚笑道:“公子,你看中了賽鳳和秀鳳那兩個丫頭,是不是,可惜呀…她們不願隨着你走,甚至都不願再看到你,哎…自古多情總被無情惱,何時又是個頭呢。”楊宗志的雙眼變得通紅,捏住拳頭對着窗格嘶吼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她們會出賣我!”窗內人咯的一笑,頓時便沒了聲響,偏偏這般毫無動靜,才是讓楊宗志心慌意亂,植在心底的無上信念,如同水潰堤一般崩裂開去,眼框中淚水隱現,人也如被霜打了的茄子,無打采。

過了片刻,窗內人突然依依嬌喚道:“公子,你不想進來看看我麼,你不想看看…到底我長得什麼樣子?”楊宗志倏地抬起額頭,雙眼無神的回話道:“是…”舉步向內走去,隱約覺得不該進去,可是內心不斷的催促自己:“既然賽鳳和秀鳳都已經不願見你了,你又何必為她們苦苦折磨自己,當行樂時且行樂,有何不可?”手指頭攀在冰冷的門閂上,只要稍稍用力一推,便能進入另一個仙境般的世界,這時候,背後門口一個尖細的嗓音顫聲大叫道:“大哥…你別進去,她是想奪了你的心智!”楊宗志被這嗓音一喚,頓時醒過神來,他在自己的舌尖上重重的咬了一大口,鮮血飛濺而出,憑着這股子殘存的意念,飛身向後退去,窗格中的身影在窗前來回變幻,時而側立,時而俯趴在窗欄上,楊宗志也立定決心不看一眼,而是腳步蹣跚的向後倒退。

拼盡全力回到花叢外,幾乎是從萬丈深淵中爬上懸崖那麼艱難,他想也不敢多想,轉身跳出木門,拉起暗影下的兩個嬌媚身影,飛身向王庭外逃了出去。

背後可以聽見喧鬧和嘈雜聲不絕於耳,楊宗志信心大失,分毫不敢逗留,慌不擇路的跑出了王庭,撞開了幾個不知情況的衞士,隱入了鳳凰城深深的夜當中。

如此跑了半個多時辰,耳中隱約能聽到兩個姑娘上氣不接下氣的嬌吁吁,楊宗志才稍稍停下腳步,抬頭向南望去,見到南城門下燈火通明,心知消息傳得很快,他們想要衝出城門,已是難如登天。

洛素允嬌道:“宗志啊,怎麼辦?”只要派人在城中來回巡視,他們被好像被甕中捉鱉一樣堵死,楊宗志咬牙道:“跟我來…”也不敢再多做歇息,而是快步拉着兩個嬌軀酥軟的姑娘跑進城中心。

在幾條民巷中七轉八轉,來到一個黑漆漆的破敗小屋前,推開蛛網密佈的大門,然後一腦子扎進了院子中。

洛素允和丁嬈嬈依然還是不明就裏,也不知這是哪兒,便跟着楊宗志闖進來了,院子裏空落落,似乎沒人居住,楊宗志彷彿對這兒甚為悉,拉着她們跑進當中的客房,伸手在桌上摸到了油燈,用火捻子點燃。

油燈古舊,年月不小了,火星子不明不滅的透出來,洛素允和丁嬈嬈慌張的四處查看,見到這裏是一處破破爛爛的矮房,房中只有少量傢俱和木凳,擺設很少,回頭看看楊宗志,見到他雙眼通紅,嘴角溢出殷紅的鮮血,口急劇起伏着,看着分外恐怖。

洛素允心頭大慟,伸出潔白的小手兒便想把他嘴角的鮮血抹開,小手兒還未觸碰到他的邊,楊宗志猛的探出手來,將洛素允橫抱在了口上,洛素允一聲嬌呼,便想問:“你作甚麼呀?”楊宗志卻是不等她搭話,便手忙腳亂的撞開了房門,跑到了院子另一側,黑漆漆的小房子裏去了,丁嬈嬈看到他面如狂,心中不怦怦擂鼓,趕緊支起酥軟如棉的小身子跟上去。

抬頭看見楊宗志撞進側室小房間,燈也不點,便又用腳跟踢緊了房門,房內只聞香豔曖昧的息聲傳來,其餘的…便什麼也聽不見。

丁嬈嬈滿臉惶恐,有心想要湊上去敲門,忽然隨耳聽到裏面有小小的説話聲“宗志啊,你…你幹什麼,快放開我啊。”

“素允,我忍不住了,實在對不住,可我真的快要炸開了。”

“啊…你,壞東西,你怎麼能在這裏,嚶…壞東西啊,嗯,你輕一點。”過了一會,房中便只能聽見曖昧人的嬌聲,合着低低壓抑住的淺淺呻,丁嬈嬈聽得小臉一紅,登時明白裏面發生了什麼事,心裏面卻是哀哀自憐“大哥啊,大哥…我怎麼辦?”

草草的在客房中湊活了一宿,丁嬈嬈睡得極不踏實,腦子裏不斷閃現出在王庭深處看到的那一幕,這便是神玉山的劍心修道麼,她從未想過“劍心修道”還能用來控制別人的心靈,如同巫術術那般神鬼莫測。

楊宗志是何等心志堅定之人,卻也在劍心修道面前敗下陣來,他雖然被自己出言提醒,能夠完好的從王庭逃出來,但是…他回來之後,依然還是不能泯滅掉心頭熊熊燃燒的-念,而是將洛師姐狠狠的關在小房子裏肆了一整夜,一直到了天快亮的時候,洛素允那既是快意無限,又似雪雪呼痛的聲,才漸漸淡了下去。

丁嬈嬈心裏卻是無比的驚恐害怕,縮着小身子,在木桌木凳上蜷了一宿,分毫不敢入眠,實在支撐不住了,才勉強睡了片刻,只一小會,便又驚醒了過來。

城中全都是蠻子士兵,他們如落入虎口,隨時都可能被人包圍擒住,而此刻楊宗志也不知恢復的如何,怎能不叫丁嬈嬈擔心的愁眉不展。

天空破曉,側面的小房子中發出咿呀一聲開門響,丁嬈嬈頓時從木凳上跳起疲累的小身子,慌亂的走到門房前,木門邊被人推開了,楊宗志和洛素允前後腳走進來,洛素允嬌媚的臉蛋上甚至還掛着美過度後的餘韻。

抬頭瞥了丁嬈嬈一眼,洛素允嬌暱的沉了沉細眉,開口問話道:“丁師妹,你…你一定有事情瞞着我們,對不對?”

“啊…”丁嬈嬈被她問的目瞪口呆,一時不知該説什麼才好。

洛素允柔聲道:“實不相瞞,過去我便猜測你來的目的,那個時候,我以為你跟在我們身邊,是為了逃避師父,可是昨晚…你喊出的那句話,卻是跟宗志息息相關,過去我不願手你的事情,但現在我卻不能不管了…”她嗓音雖甜美柔細,語氣卻是咄咄人。

丁嬈嬈聽得心下一苦,垂頭輕泣道:“我…我…”她對師父發過重誓,這事情誰也不能告訴,若不然的話,她早已什麼都對楊宗志説過了。

楊宗志臉沉靜的坐在木凳上,輕嘆道:“算了,昨晚若不是丁姑娘出聲提醒,我甚至都不知還能不能回得來,素允,你也別怪她了。”他的舌尖被自己咬破了,説話有些囫圇不清,方才見到丁嬈嬈楚楚可憐的俏模樣,心裏面便有些軟了,而且…頭疼的還不止這一件事。

楊宗志一臉陰鬱,洛素允嬌婉的陪坐在他身邊,柔聲道:“宗志啊,我看…我們還是想辦法走吧,這裏不是久留之地,經過昨晚的事,你也害怕是不?”楊宗志輕輕的點了點頭,嗯的一聲,的確經過昨晚之事,他的心底變得無比不安,毫無半點信心,他渾然想不到,世間上有一種殺人不見血的媚功,能讓人滿心甘願的臣服在它的面前。

內力再高,招式再美,也總有個盡頭,手中有沒有神玉槍,在那個人面前,顯然都是徒勞無功的,他過去見識到陰葵派的似玉##功,便以為那是普天下最最能誘惑男子的功法,誰知道在昨晚這人面前,似玉功…就好像嬰兒潺潺學步那般渺小可笑。

楊宗志沉沉的嘆了口氣,心中不猶豫不定,來時定要帶走秀鳳和賽鳳的堅定信念,此刻竟不知還能不能説出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