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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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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宗志之所以這麼痛苦,實在因為察爾汗王的話語,在他心頭的分量很重,過去苦心勸説他擁兵自重的人向來不少,不説白髮老道長,不説哈克欽和多勒克,便是他身邊的近人吳拓和裘仁遠等,存了這種心思的就有好些個。

楊宗志尚且能拿養父養母多年來的教誨,一一冷言駁斥他們,但是現在面對的,是他的親生外公,世上唯一的親人,關係比起楊居正和薛夫人絲毫不遠,甚至更有血緣之水,他即算有心拿楊居正的話反駁,也不知該不該説出口。

心底裏糾結着恩怨情仇,夙世愛恨,一年來所經所聞在內腑熊熊燃燒,這一把火燒得他滿臉通紅,漸漸的便是氣都難以做到。

他的身上有着一半南人血統,另一半卻是真真正正的蠻人,他一時不惘傷怯,究竟他是個什麼人,該聽誰的話才好,每個人看起來,似乎都在一門心思為他着想,卻又偏偏讓他不斷的去殺人放火,他們難道不知道,攻下一個城池,雙方要付出多少代價,取代一朝江山,更是要血積如海。

察爾汗王嘆道:“孩兒,你問我大宛難道在西域沒有活路了,哎…自古國與國之間便是這樣,不是你滅掉我,便是我佔下你,漫説四國與南朝之間戰火不斷,便是四國內部,難道便相處和睦了不成,你應看得出來,固攝死後,四國權力分崩離析在所難免,扎西哈多的野心昭然若揭,而天婁也漸漸不安於寂寞了,我們大宛國再不自強,遲早又要淪落為他國的附庸…”

“別説了…”楊宗志大吼般一聲,猛然睜開緊閉着的雙眼,雙眼中是濃重的赤,看着頗為嚇人。

“宗志…宗志…你怎麼樣?”靜悄悄的車簾外傳來一個清新滌人的嬌媚呼聲,語氣憂急,彷彿雨水甘一般趕走了楊宗志心底的怨火,他目中的赤漸漸湮滅下來,呼也緩緩平順,遲默良久,他‮腿雙‬跪下對察爾汗王磕頭道:“外公,請恕孩兒不孝,不能跟您去大宛城了。”頓了一頓,楊宗志抬頭道:“南朝和北國互相傾軋百餘年,誰也沒有打下誰,孩兒夾在中間,實在兩頭為難,不知該如何作才好,若是幫助某一方,另一邊都有自己的長輩親友,因此這次和談之後,孩兒唯有遠遠的逃走避禍,方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説到這裏,楊宗志的心頭驀然一痛,剛剛和自己的親外公相認,卻又不得不再度別離,此番迴轉中原後,後千山外水相隔,見面之時遙遙無法期待,近看着察爾汗王威怒蒼老的面容,楊宗志不覺好生難過。

淚水從眼框中緩緩滴落下來,他抬手用力的一抹,嘶聲再道:“外公請多加保重身體,孩兒不好,不能盡孝道於膝下,外公便當孩兒已經死在當年的戰火下罷,南朝敬王爺的王子,大宛國的外姓嫡孫,世上從來也沒有這一個人。”説罷鄭重其事的磕了三四個響頭,咚咚咚…接着站起身,排開長長的儒衫,掀起車簾跳下車。

回頭一望,察爾汗王一臉的痛苦,憤怒和失望,那張國字臉漸漸被車簾飄擋遮住,楊宗志轉回身來,卻又見到兩個絕代芳華的美人兒並肩站立着,眼神裏,全都是為他擔憂害怕的神,潔白無暇的兩張臉蛋上掛滿了珠翠般的清淚,其中一個順着嬌美臉頰滴下,另一個卻是沾濕了方巾,顯然方才的事情,她們也都聽見了。

楊宗志揹着手走到她們中間,三人默默向前走了幾步,有心戀戀不捨的回頭再望,忽然又在心頭喝止自己,星月璀璨,兩匹戰馬滴答滴答的跟在背後,楊宗志終究是按捺住回頭再望的心思,抬起腦門大步向前走去。

洛素允和丁嬈嬈碎步跟上來,擔憂的凝視他的側面,嬌聲道:“宗志,方才那馬車裏,真的便是…便是你的外公啦?”

“嗯…”楊宗志的鼻子裏哼了一句,抿住嘴看了看月

洛素允輕輕吁了一口香氣,正想再勸他一番,楊宗志忽然回過頭來問道:“我們出北方來有多久了?”

“啊…”洛素允和丁嬈嬈掐着素潔的手指頭盤算片刻,嬌暱的回話道:“有…大半個月了呢。”

“是啊…這麼久了。”楊宗志長嘆一聲,繼而伸手攬住了洛素允不堪一握的細細肢“呀…”洛素允小臉火熱的一紅,偷偷瞥向另一側的丁嬈嬈,渾身上下繃得好像弓弦,她想不到楊宗志正在傷心難過之時,怎麼突然又要來輕薄自己。

轉念心中一軟,知道他是想起了遙在北郡的一眾佳人們,因此睹物思人,下意識情,明明知道他是想在這個臂彎中汲取一些軟玉般的温暖,可心底裏卻又好生不忿:“壞東西啊…壞東西啊,你,你攬着就攬着好了,這次,人家也不點你,不讓你丟醜,可你千萬不能得寸進尺…”剛剛想到這裏,忽然驚覺楊宗志附在她柔細小後的大手展開,五靈動的手指頭在豐彈的小上輕輕掐了一下,接着…手指頭緩緩向下墜落,攀上了那高高聳在身後的圓潤香兒。

洛素允跟着一道向前走路,本就有些左搖右擺的款款人,這幾手指頭用勁的握住了一邊的瓣兒,捏的洛素允幾乎叫出聲來“哎喲…”心底裏這麼哀哀喊了一句,繼而又道:“壞東西,你…你…”這還不是得寸進尺,又是什麼,方才便許了願,看他可憐,讓了他一遭,可是這傢伙本就不懂得見好就收,洛素允的兩隻小手兒在身下挫成了蘭花指,心中默唸:“輓歌為舞…”忽然又想起在車簾外聽到那句:“…南朝敬王爺的王子,大宛國的外姓嫡孫,世上從來也沒有這一個人…”當時聽了便滾落了淚珠兒無數,這時候心思裏還是酸痠軟軟的,他便是這樣一個人了,寧願把所有的苦難都扛在心頭上,也不願去説出來,他連身份都沒有了,失去唯一的親人,也不願去作橫徵天下的殺伐霸主。

小手兒緩緩垂放下來,心裏面默默嗔怨:“壞東西啊…”偏偏又極想把楊宗志抱在懷內陪着他大哭一場,後更是會對她百倍的,千倍的好,這一記觀音玉指,便再也點不下去了。

任由那隻壞手捏住俏媚的瓣兒,在背後變幻出各種-靡的形狀,時而高高翹起,時而又被擠作一團,甚至楊宗志偶爾還會勾起指尖,在她那得天獨厚的幽徑鴻溝內一劃而過,得洛素允的嬌軀撲簌簌的打着顫。

編貝般的玉齒中咬着羞怯和不安,偏偏又推不開楊宗志,體下快意連連,好幾次險些都忍不住要嬌喚出聲來了,值此靜夜,周遭寧靜,唯有三個人的腳步聲相攜着傳來。

倘若沒有第三個腳步聲,洛素允定會想也不想的,撲進楊宗志的懷內,對他惡狠狠的撕咬幾口,接着…會讓他把自己撕裂開,給他盡興的品嚐自己的每一分妙處,也不顧這裏是幕天席地,寒風吹奏。

實在是被他欺負的太狠了,勾得心頭陣陣火起,洛素允和楊宗志也曾多次悱惻相,無論哪一回都是死,這個過去不食人間煙火的淡雅嬌娃,的確開始變得和從前不同,但是丁嬈嬈在另一側默默行走着,洛素允便害怕的不敢一口大氣。

骨子裏酥了一截,眼神卻是時時留意着丁嬈嬈的動向,見到她垂首而行,壓連小腦袋也沒抬起來過,洛素允靜靜的吁了一口香氣,稍稍放下心事,正在這時,又覺到楊宗志的大手肆的鑽進股間,勾出她的悱處廝磨了片刻。

洛素允想要用力的夾緊修長的‮腿雙‬,可是快不可自制的從下面傳來,或許已經濡濕了她的褻褲和外裙,她不敢稍稍抬頭,害怕自己忍不住會高歌出聲,只得學着丁嬈嬈的模樣垂首而行,背後天空一輪幽幽的明月照下。

洛素允這才能神思不屬的發現,不知何時,明月在他們三人面前的地面上,垂放出了三道長長的影子,其中一個高的身子在中間,左手邊是一個嬌柔苗條的細影,而右手邊的影子則豐一些,更加不可思議的是,從右手邊這道影子上,可以清晰的瞥見那兩條修長的當中,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在鑽來鑽去。

“啊…”洛素允幾乎驚駭的叫出來,秀眸渙然睜大,美兒瞬間緊,猛烈收縮,達到了飄飄仙的美境,楊宗志哈哈一笑,轉頭對丁嬈嬈説道:“丁姑娘,我答應你,再過一兩天,我們便迴轉南方去,再也不來這鬼地方啦。”

“真的…”丁嬈嬈聽得一臉大喜,雙眸熠熠生輝的抬起側視着楊宗志,甜笑道:“那可太好啦!”丁嬈嬈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俄爾又隨眼瞥見楊宗志背後的洛師姐,見到她斜扭着螓首,雙眸微蹙,俏臉嫣紅,櫻泛血,一臉快要滴下水來的火紅媚

丁嬈嬈想起自己無意間在地面上看見的倒影,趕緊羞啐了一口,飛快的低下小腦袋,再也不敢抬起了,甚至連美眸都要緊緊閉住,心裏面翻飛着又驚又喜,或許還有些説不清的複雜餘味:“大哥…大哥,嬈嬈違了師父的命令,只要你平安無恙,嬈嬈會獨自一人到神玉山去請罪哩,再也不會有牽掛了。”

一早,楊宗志便把許衝等人召來相商,説好無論如何也要儘快完成和談,早早的歸去,免得夜長夢多,經過昨晚夜宴之後,許衝也慢慢明白蠻子或許不是那麼容易被蕩平打敗的,只看看那天婁大汗和察爾汗王,無一不是英才悍夫,要將他們通通滅掉,又談何容易。

唯今之計只有罷戰言和一途,蠻子無力南進,南朝人也同樣無暇北顧,大家何必徒然爭這一口氣呢,早早的散了歸去,立下功勞領賞才是正經。

只不過扎西哈多明擺着不願意就此罷手,藉故刁難了好幾次,只有那道關不容易過,楊宗志對許衝等人講明,遇到扎西哈多後,一定要戒急用忍,輕易不要招惹到他,如果他提出什麼條件,只要不是大是大非的原則,都點頭答應他們好了,低一次頭,換來三五年的北郡安穩,還是划算的。

大家聚在主帳內敍話,過不了多久,外面便有人前來相召,天尚早,陽光剛剛升出地平面,楊宗志等人更衣完畢,跟着來人進了鳳凰城。

依照楊宗志所想,扎西哈多最快也要等到下午甚至明天才有動靜,他既已容不下楊宗志等人,自然樂得不見,沒想到這麼快他便派人前來傳召,楊宗志帶了一干將領入城後,被人徑自領到城北的豪苑內,備茶伺候。

過了一會,天婁大汗頭一個從豪苑內走出來,他是武夫,起居都和手下的士兵們一道,起的也早,神更見矍鑠,他快步來到楊宗志的對面坐下,和楊宗志頷首打了個招呼。楊宗志起身相拜,天婁大汗對他隨意的揮了揮手,温言道:“不必拘禮…”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扎西哈多率領一眾武將文臣疾步走入,揮手褪開背後的黑長氅,大搖大擺的坐在天婁大汗身邊的主位上。

扎西哈多笑嘻嘻的道:“楊大人好早啊…”轉身從侍衞手中接過一張羊皮卷,丟到楊宗志面前道:“你們看看吧,本王昨夜想了一宿,半點沒睡,你們若是沒有意見,就此簽字畫押,然後儘早散去啦。”

“什麼東西…”許衝狐疑的從石桌上取出羊皮卷,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蠻子和南朝的文字,兩廂裏對照翻看,可以讀個大概。

上面大致是説雙方就此罷手言和,北方四國與南朝誓盟五年內互不入侵,如有違反者當割地賠償,然後下面還有許許多多的細則,言明到疆界領域的劃分,互相通商文藝以及南朝將耕作技術傳給四國人。

“嘿…”許衝輕輕的了一口氣,轉頭望着楊宗志,見他默默蹙眉細看,心裏面不暗暗擊節:“前面還在説大家最好不要再爭吵了,沒料到事情會這麼順利…”這一封罷戰書言辭得當,對互相的約束和獲益講的都很明白,足以見出誠意來,想不到又過一夜,扎西哈多再來一次大變臉,不但不冷言譏諷了,而是正正經經的説了一回實在話,大家既然都打不起來,那就言和,在這上面還想欺壓對方一回,顯然是不切實際的妄想。

許衝心底暗暗納悶,扎西哈多怎麼也這麼好説話了?那個狂妄自大的小子,現在正翹着腿,悠哉哉的捧着一壺熱茶啜飲,早間空氣清冷,熱茶的香味頓時溢滿苑中,他的背後束手站了一羣官員們,博祖裔面遲疑的站在當中,輕輕叫道:“殿下…”

“什麼事…”扎西哈多冷峻的回頭了他一眼,不待多搭理他,而是放下茶杯,對楊宗志説道:“楊大人,你還有什麼意見補充不成?”楊宗志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軸卷,一時不知該説什麼才好,昨晚發生之事,讓他下決心早點歸去,似乎心裏面總有些不穩當,而且既然已經與賽鳳和秀鳳聯絡上了,一切都只等着相機行事罷了,更沒有留下多做盤桓的必要。

所以早上才會首先開口勸誡許衝,讓他不要再多生事端了,想不到扎西哈多卻是一反常態的如此配合,只要在手中的這幅軸捲上落下他楊宗志的大名,這和談之事似乎也就功德圓滿了,如此大事,居然來的這般輕易。

對着這份罷戰書左右仔細看,也看不出有任何的病,扎西哈多到底在想什麼呢,為什麼又如此輕易的放過了他們,而不去為難了呢。

簽字畫押倒是簡單,可是心裏面好多事情還沒有想通,扎西哈多催促道:“楊大人,你意下如何…”楊宗志笑道:“殿下果真仁義,能為天下蒼生着想,在下也不敢逆天而為呀…”

“那好…”扎西哈多用力的拍了拍石桌,站起來道:“那楊大人趕緊簽字畫押,本王好昭告四國,此後五年,大家誰都井水不犯河水,違令者便是兩邊罪人,受萬民唾棄!”朱晃在身邊研磨好了墨汁,將幾份羊皮卷依次在石桌上攤開,楊宗志拿起筆,微微鬆了一口氣,筆尖在軸捲上輕顫片刻,終是落下了自己的大名,扎西哈多得意的哈哈一笑,快速收起軸卷,背在身後笑道:“既然和談結束,那請恕本王照顧不周了,楊大人還是早早的離去吧,糧草和輜重都還夠麼,要不要本王派人送一些過來?”

“不必了。”楊宗志笑着搖了搖頭,眼下局面對他來説是最好的,為南朝爭取了幾年的和平,順利出使成功,便對着天婁大汗等人依次作了個禮,率領許衝等人退出了豪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