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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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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十二孃發現楊宗志不知所蹤,原本喜翻了天的心境頓時低落下來,今於她有着非凡的意義,從這一天起,她可以昂首,做一位真真的花木蘭,也可以跟在自己最最憧憬的男子身邊,習練兵法武藝,從旁協助於他,至死不悔。

酒樓上眾人喧鬧的緊,顏飛花放開襟,和一干義軍,山賊們斗酒喊話,李十二孃卻是索然無味的枯坐一旁,垂首看看自己的小手兒,從渾緊的豹紋圍中掏出個皮囊,隔着皮囊,便可以清楚的捏到那泥人兒的形狀,泥人兒藏得久了,變得又乾又硬,李十二孃的心思卻是軟綿綿的一片。

“他…究竟去哪兒了呢?”李十二孃蹙眉細思,全然想不出自己方才説了些什麼不經腦的胡話,只不過是提了提顏姐姐淪落黑風寨的經歷,這些事情…楊公子他不是早就知道了麼?

“難道是他大將軍出身,聽説這些山賊們拿他與顏姐姐,祁大哥和我比較,所以啼笑皆非,卻也懶得辯駁,索走了不成?”楊宗志過往的身份高貴,現下雖是個通緝的反賊,可在李十二孃的心目裏,他的形象和過去是沒有任何分別的,甚至…還要更加高大,對於楊宗志一手建立起來的義軍,她更是滿心佩服,毫不猶豫的,便將數年來的積蓄送給楊宗志作軍餉,她對銀錢看得很輕,和你愛財守財的婷姑姑截然不同,前一次在洛都,被婷姑姑堵住楊宗志藏身她的舊宅裏,她幾乎沒有多想的,便要將積蓄送給婷姑姑,以換取楊宗志的一條活路。

雖然陶老幺滿口胡説八道的,將所有的功勞都推到了顏飛花的頭上,但是李十二孃卻絲毫也不認同,她心知這伏擊的主意,從一開始便是楊宗志的謀斷,他將這伏擊之策安排到極為細緻的程度,才能儘可能的佔據優勢,保住了大多數人的命,李十二孃更沒有想過,自己要去搶下楊宗志的風頭,像她這樣花般的軍士,在義軍當中數不勝數,上次陡然殺了丹奇,完全是湊巧之下,而且…若不是楊宗志危急關頭擲來鐵槍救命,她或許早就沒命坐在這裏喝酒啦。

酒樓上義軍中人打了勝仗,愛人人喜溢於言表,李十二孃微微撅起小嘴,悄無聲息的從酒席上溜了出來,沒有驚動任何人,快步跑到樓道上向下看去,正好見到楊宗志的身影在二樓的過道邊閃過,李十二孃看得竊然一喜,順着樓道蹭蹭蹭的跑下去,跟在了楊宗志的身後。

面前楊宗志的背影,垂首而行,兩道邊不時有些漢子們湊過來親熱的對他打招呼,他也沒有任何表示,只是輕輕點頭,走到一樓的樓梯口時,面走上來一羣小姑娘,正是筠兒,淼兒和印荷等人,她們捧着熱騰騰的酒菜,看着楊宗志從她們身前穿行而過,筠兒等人奇怪的互相對視一眼,轉眼看着楊宗志踽踽的向門外走去,人羣中跑出一個白衣素裙的小姑娘,慌亂的伸手抹了抹手心,然後跑到酒樓邊的木欄上,取了一件掛在上面的避風長氅,跟着楊宗志的背影跑了出去,消失在茫茫的雪夜中。

李十二孃認得那位姑娘姓費,乃是來自長白山的一位貌若天仙的姑娘,前幾天費幼梅來到北郡,因為子温柔可愛,早已得到大家的首肯喜歡,和大家相處也極為親暱,李十二孃也和她説過好幾句話,這位費姑娘聽説她的劍舞出眾,尚且還開口相邀,説她家中也傳了幾手劍術,沒事情的時候,她們也好切磋一下。

不過李十二孃最近幾天忙得緊,跟着楊宗志,為義軍伏擊之事出謀劃策,所以這比劍的事情便放過了沒提,看着費幼梅扶着長氅消失在大門口,李十二孃這才心中慨:“真是個…温柔似水的姑娘呀,我…我便怎麼沒想到?”心中雖想法萬千,腳下的步子卻毫不遲滯,也跟着出門而去,酒樓外冷風割面,大雪下得正熾,李十二孃出門後,抬手避過風雪,見到這麼一會子時間,楊宗志已經走到了街心的燈籠下,背影看着甚為心事重重,她的芳心一惴,今可是大喜之,他又有什麼不開心呢,她暗暗更是篤定自己的想法,抬眼見到那費姑娘果然毫不顧惜她自己的身子骨,提着長氅追到了街心中,嬌聲喚住了楊宗志。

火紅燈籠下,楊宗志回過頭來,看清楚背後由黑到亮的窈窕身影,不覺微微一笑,低聲説了句什麼,李十二孃隔得遠,無法聽見,只見到費幼梅含情脈脈的踮起腳尖,温柔的將長氅披在了他的肩頭上,動作細膩,恍如面對即將出遠門的丈夫,子款款凝望囑託。

李十二孃的心底裏既是動,又是豔羨,倘若那燈籠下的女子換做了自己,自己可做不做得到如人家一般,她從小到大隻想着參軍從戎之事,對什麼兒女情長的事情考慮的極少。

對於楊宗志,她也只認為自己崇拜的多,牽掛的少,但是這一次楊宗志從丹奇手下將她救出,她躲在楊宗志温暖的懷抱中,想着自己方才幾乎便死了,雖明知那是戰場,絕非哭鼻子的好時候,可還是忍不住在楊宗志的懷裏哭了個夠,説到底…她終究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明豔動人,被刻意壓抑住的心底裏,從來也不缺少小姑娘家的和悵然,只是過去沒有這麼個機會讓它爆發出來罷了,一旦爆發,李十二孃渾然不知所措,羞怯慢慢變得更多,秋水也漸漸更加軟膩漣漣,全然不由自己控制。

月光和燈籠下,一對少年男女對首而立,男子高大英俊,而女子婉約多情,李十二孃的心思頓時軟了,只恨不得立刻化身在費幼梅的倩影下,學着她一般照顧自己心儀的男子,半點也想不起自己來。

費幼梅呆在酒樓中,穿的甚為淡薄,她自己不記得,追出酒樓來送長氅,可楊宗志只看一眼那的面頰,腮邊淺淺的梨渦,便能看清楚她凍得發紅的嬌俏鼻頭,楊宗志搖頭一笑,便將費幼梅心圍上去的長氅解下來,重新又圍在了費幼梅的香肩上,雙手在她前打了個結,麾角很長,拖在了雪地裏。

楊宗志笑道:“你怎麼出來了,外面可冷得緊?”今年的冬天確實大異尋常,寒風凍雪稍稍停了幾,便又凜冽的颳了起來,幼梅兒雖然久處長白山,看樣子似乎也凍得不輕。

費幼梅放下高高踮起的腳尖,低頭看着自己出來的長氅,完好的被大哥蓋在自己身上,她甜的嬌笑道:“大哥啊,你方才在想什麼,筠兒姐姐她們叫你,你好像也沒聽見哩。”

“嗯…”楊宗志輕輕的點了點頭,抬頭看着漫天鵝大雪,落在幼梅兒黝黑的長髮上,堆了雪絨絨的一捧,他舉手將雪花掃落下去,嘆氣道:“我心情不好,想出來走走,實在也不想煩擾其他人。”李十二孃躡手躡腳的循着院牆下的黑影,走到他們的背後,正好聽見這一句,她的眉尖一挑,暗想:“看來我沒猜錯,他…他果然是不高興了呀。”此刻中縱有千言萬語,卻不敢當着費姑娘的面前説起,只能隱在一寬寬的圓木柱後,靜靜的聽着外面人説話。

費幼梅嬌聲道:“怎麼了大哥,你們…你們義軍不是打了打勝仗麼,不但殺了蠻子的兩員大將,還奪回來好多駿馬和兵器,我看酒樓上快要吵翻了天,你怎麼還心情不好了呢?”李十二孃聽得小心思一緊,她知道楊宗志對這位費姑娘是極為看重的,甚至過去還發過誓,對她決不虛言哄騙,這些事情,費幼梅第一次來聚義樓時,便在眾人的半哄半勸,一一據實告知“到底…他為何心情不好麼,當真是因為我和顏姐姐麼?”李十二孃在心底裏不反問了一句。

圓柱外楊宗志長長的嘆了口氣,卻是道:“幼梅兒,你既然出來了,索便跟我出去走走,咱們到城牆上去看看,好不好?”

“咯咯…這麼冷夜裏,你竟然還要上城牆去吹冷風,可是壞大哥呀,你知道幼梅兒什麼都拒絕不了你呢,爹孃將我許給你,我便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啦。”費幼梅一面輕快的説着俏皮話,一面推着楊宗志向東南邊的城牆下走去,李十二孃從木柱後閃出身影,卻也同樣凍得哆哆嗦嗦的,看着費幼梅嬌婉的扶着楊宗志的胳膊,將秀麗的螓首靠在他身邊,和他一道向南走去,李十二孃咬了咬細碎的玉齒,縮着脖子又跟了上去。

幽州城在北郡十三城的中南面,從鴻冶城出發,只需要半多的功夫,便能到達這裏,幽州城又是北郡的政治中心,雖然繁華不如望月城,可無論城中的氣派還是留守官軍的數量,都大大超過望月城。

眼前這黑漆漆的城牆便又高又寬,從城牆下仰頭望上去,堅固如同巨人,渾然看不到邊,楊宗志和費幼梅找了個無人把守的側面,盤旋登上城樓,眼見着城牆外黑雲滾滾,四野都籠罩在一片青青猙獰之下。

冷風吹起他們的髮梢衣襟,楊宗志扶着城牆站立,過了一會,費幼梅縮着嬌軀依偎在他懷中,嬌聲道:“大哥,你還沒説説你為何心情不好哩。”嬌媚的話語順着北方向後颳去,正好落入城牆邊,李十二孃高高豎起的小耳朵中。

楊宗志道:“幼梅兒,你説我們昨天打了打勝仗,這話卻不盡然,經過昨天一役,我反而覺得前途茫茫,充滿未知之數,心裏更加沒底了才是。”他頓了一頓,繼續道:“這些話我不敢再酒樓裏説出來,更不敢當着大家的面打擊士氣軍心,憋在中如鯁在喉。”李十二孃的心底和費幼梅的口中同時驚訝的問道:“怎麼回事?”楊宗志嘆息道:“倘若我一年前領着朝廷兵馬,在陰山下這麼伏擊蠻子先鋒,我有八成把握,讓這一萬八千多人,只有十分之一不到的士兵能逃回陰山,可是這一次我們只殲滅了他們四五千人,動搖不了他們的基,只要留待來,他們重整旗鼓後,來勢便更加難測的。”費幼梅抬頭問道:“我不是聽説,你們還殺了兩員蠻子猛將麼?”楊宗志道:“這便是我最最擔心的地方,這一次伏擊之役,我基本沒有出手,甚至只了一下面,便是想看看義軍的戰力究竟如何,不錯,我們的確殺了兩員蠻子猛將,其中那個叫丹奇的先鋒官,絲毫也不弱於過去的蠻子勇士木羅科,可那全是依仗個人之力,朱晃大哥天生力大無窮,忽列是吐蕃國的第一猛士,而十二孃又習武多年,若不是他們三人合力,我手下人本拿丹奇無可奈何,再説到那位祁大哥,我過去便知道他藏私藏拙,有一手極為出眾的武藝,卻瞞着霍二哥等人,刨去這些人,或者還要加上一個白老大,其他的士兵便差的太遠,武藝不行,戰力更弱,臨戰應敵的本事很低啊。”他嘆息着道:“照説蠻子跟出陰山後,所有的計劃都在我們事先安排之內,只要咱們謹守陣勢,這些蠻子便一個也逃不了,又怎麼會讓他們逃出去大半,我們兩翼的軍陣被丹奇等人衝得七零八落,若不是忽列拼死相助,十二孃殺掉丹奇,我們或許還要敗了,戰場上時機瞬息萬變,事前佈置的再好,可手下沒有可堪一用的大軍,到底還是不行的。”

“哦…”李十二孃聽得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在擔心這些,自己還莫名其妙的會錯了意,儘想着自己小姑娘家的心事啦,他説他憋着不出手,可從沒想過什麼功勞,臉的無謂事情,這倒也是,他是什麼人呀,怎麼還需要依靠殺掉幾個蠻子來創下功名,陶老幺那麼説,當真是可恨的緊,更加可恨的卻是自己,自己…又怎麼能那般想他呢。

楊宗志默然道:“幼梅兒,我們殺掉丹奇和達爾木後,將他們的首級懸掛在陰山下挑釁,固攝必然雷霆大怒,過些天再來的,便會是他手下的十二萬大軍了,我這般挑釁他,實在是無奈之舉,只盼望如此這般,能稍稍震懾他們的軍心,讓蠻子自亂方陣,給我一些可趁之機罷了,但是這一手…的確並不高明,不過是聊以而已,我們面對人數相當的蠻子軍,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尚且難以取勝他們,再遭遇多過我們數倍的蠻子兵,又哪裏還有什麼勝算。哎…”李十二孃在城牆邊聽得芳心悸動,費幼梅嬌痴的哦了一聲,抬頭湊近楊宗志的面頰,伸手‮撫‬在他緊皺的眉宇邊,輕輕嬌笑道:“大哥啊,行軍打仗的事情我一點也不懂,不過我卻是不怕的,你…你或許又要覺得幼梅兒小孩子氣了,但是我真的是一點也不怕,哪怕十幾萬蠻子兵把幽州城圍住了,我也處變不驚,你看看…今晚酒樓上笑聲歡語,那些人坐在一起,不管是義軍的手下也好,附近的子民鄉紳也罷,他們能聚在這裏,笑的出來,還不是因為這幽州城有個楊宗志不是麼,他們將希望都寄託在你的身上呢,你過去是不敗的大將軍,朝廷的兵馬元帥,假若沒有你的話,他們或許早就被蠻子的鐵騎聲嚇得望風而逃啦,只要你在身邊,幼梅兒便和他們一樣,心裏安定的緊,嘻嘻…”楊宗志苦笑道:“我…我有這麼好麼?”李十二孃在城牆外痴痴的心想:“怎麼不是,若不是你…若不是你,十二孃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無憂無慮,中只有鬥志,全無焦躁哩。”費幼梅脆的嗓音咯咯嬌笑道:“唔…大哥,你今晚説的這些喪氣話,幼梅兒一個字也沒有聽見,在人家的心目中,大哥是最最了不起的男子,你只要盡力而為就是啦,我爹爹也説過的,他和孃親聽説你在北郡領兵後,便私下議論説,此戰不好打,志兒不像在朝中,缺兵缺糧,所以我爹爹忙不迭的命令手下人去收集糧草和草藥,派人儘快給你送來,這種情況下,他還敢讓幼梅兒跟着來到北郡,難道不是對你滿懷信心的麼?”北風中,楊宗志聽的哈哈一笑,鬱積心中的苦悶頓時煙消雲散,看着面前嬌笑盈盈的幼梅兒,他不動中來,一把將她抱在懷中,沉沉的喚道:“傻丫頭…”費幼梅咯咯的擠眼一笑,深深的靠倒在他的懷中,聽着耳邊嗚嗚風聲灌注,心思頓時寧定一片,李十二孃靠在冰冷的城牆下,暗暗從樓梯口退了下來,揹着小手兒邁步在清冷的街道上,腳步歡愉,回頭看了看高高城牆上,依稀里有兩個身影靠在一起,面容貌便看不清楚,月光如洗,照在當頭,李十二孃忽然撲哧一笑,對着那兩個背影明媚的眨了眨眼睛,踽踽向酒樓中走去。

楊宗志和費幼梅依偎了不知多久,北風雖冷,卻寒不透他們火熱的心思,直到彎月攀在了城牆上,銀鈎一般的掛在眼前,楊宗志才回過神來,笑道:“好美的月…”費幼梅嚶嚀一聲,跟着他抬起頭來,齒嬌笑道:“是呀…”楊宗志低頭在她香噴噴的腮邊吻了一口,淺笑道:“説起和蠻子作戰,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不知你願意不願意聽?”

“你説呀…”費幼梅緊緊的摟着楊宗志的腹,將一對渾圓翹的頂在兩人中,煞是有趣的盯着楊宗志看。

楊宗志斂眉思忖片刻,笑道:“上次我們在武當山碰面的時候,我身邊跟了一位姑娘,十同行,你還記得不記得?”費幼梅旎的眯住了俏媚的雙眸,武當山是她從來不敢或往的地方,正是在那裏的後山槐樹林中,她與楊宗志傾心定情,當然時時記在心底,費幼梅神離的點頭道:“記得哩,大哥你説過,那位姑娘姓月,是大宛國賽鳳姑娘的親姐姐,幼梅兒對賽鳳姑娘好生欽佩歡喜的,卻對她的姐姐有些害怕。”楊宗志笑道:“就是她了,那次我們從武當山崖跌下去後,我和她一道落入大江中,被印荷和她爹爹救起,其中又發生了一些際合,我把這位秀鳳姑娘的女兒家身子佔了,她臨走的時候,或許是心中不忿,便給我出了一道啞謎讓我來猜,這位姑娘的心思狡猾如狐,這道啞謎,我猜了好幾個月,也沒有猜出來啊。”

“哦…原來是這樣啊!”費幼梅彎彎的撇住了粉紅小嘴,朝楊宗志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傾國傾城的素淡小臉湧起復雜的神,膩聲道:“活該你呢,誰要你…誰要你霸佔人家清白姑娘的身子啦,哼,幼梅兒這麼愛你,你…你卻對人家一指頭也不動。”楊宗志聽的哈哈大笑,這位小姑娘的嬌痴婉約,和秀鳳的靈狡黠是截然不同的,他過去心中暗暗思念秀鳳,卻又緊緊的壓抑住自己,只以為再也不會有一個姑娘,能讓自己如此牽掛,此刻心滿意足的抱着費幼梅温軟的嬌軀,説她輕快無比的説這話,他才覺得彌足珍貴,當然也不會對她拈酸吃醋的小女兒家情態放在心上。

費幼梅凝注細細的眉頭,看着楊宗志大咧咧的哈哈一笑,她心頭一痴,終是按捺不住好奇之心,用翠白的食指頂住粉紅嘴角,嬌聲道:“那她…她究竟給你留了一道啞謎,讓這麼聰明的大哥也不知謎底哩。”楊宗志點頭道:“嗯,她説回去大宛國後,便會替我安排賽鳳的事情,還是一旦事情有了眉目,便會在老家窗欄邊的花壇下,留下紙訊,等我去看。”

“就這些了?”費幼梅狐疑的抬起美豔出塵的小臉來,噴着口齒暈香道:“那她説不定留的不止是紙訊哩,或許…或許還是留給你的情信呢。”楊宗志伸手颳着費幼梅瑤的鼻尖,失聲笑道:“可是我連她的老家在哪都找不到,又怎麼能看到這封紙訊呢?”他語氣稍稍一頓,看着幼梅兒出疑惑的豔麗神,接着又道:“照説她是大宛國的公主,老家定然是在大宛城的,但她若説的是這裏,可就是在留難我了,大宛國的王宮,我可沒有法子進去,更加取不到她的什麼紙訊。”楊宗志抬起頭來,眼前幻化出一張如花美貌的笑臉來,遠眉輕黛,素髻邊了一朵蒼白的不知名野花,恍惚道:“後來我又想,她説的老家,或許是這幽州城也説不定,幼梅兒,這位姑娘和賽鳳姑娘也許同是咱們南朝人的後裔,她們的家中早年發生變故,被人一夜血洗滿門,她們的本名可能是姓柯,和若兒帶一些遠親宗室,所以我來到幽州城後,便去她們柯家的宅院中看過了,只是那裏十幾年前便被人燒殺成一片狼藉,留下一灘廢墟,什麼老家花壇,可更説不上了。”

“啊…”費幼梅驚訝的嬌呼一聲,蹙起細細的眉尖道:“這麼慘呀,那…那你更要好好對待她們兩姐妹了呢,她們一個姐姐獻身給了你,妹妹卻又為你捨棄榮華富貴,再加上她們的家世如此可憐,你可不能對不起她們。”

“你這丫頭…”楊宗志寵溺的撫了撫費幼梅粉膩的香腮,這丫頭方才還氣鼓鼓的嘟着小嘴,模樣甚為不忿,這會子聽見秀鳳和賽鳳家中的往事,立刻又轉換了顏,盡是關切擔心起來,彷彿生怕自己愧對了人家,不過每每想起卓天凡説的夜襲柯家大院之事,楊宗志心底也不黯然矛盾,既希望秀兒和賽鳳果真是南朝後裔,又萬分不希望她們小時候遭遇過這般的慘事。

他惆悵的嘆了口氣,拉着費幼梅向城牆下走去,月光在樓梯口牽出兩人長長的影子,楊宗志道:“反正今夜左右無事,我便跟你詳細説説和這兩位姑娘認識的經過,好不好?”費幼梅小嘴中默唸有詞,聽了秀鳳和賽鳳的家世後,聯想到自己從小被爹孃捧在手心裏,跟人家比起來,快樂了不知多少倍,便在想:“好可憐的一對小姐妹。”渾然記不住那秀鳳在北斗旗時,還促狹的氣過她好幾回,念起秀鳳説留了紙訊,費幼梅不暗暗發急,聽了楊宗志的話,她趕緊點了點堆了白雪的小腦袋,跟着楊宗志盈盈向城樓下走去,一邊堅定道:“嗯,大哥你快説,我看看…能不能幫你,早接到秀鳳姐姐的紙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