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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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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宗志徑直帶了八千子弟,趕去北門外義軍大營會合,如此安排整頓一番,時也到了黃昏,今一天濃雲滾滾,到了傍晚,天邊卻又透出一縷晚霞,暈紅的霞光斜斜的照在大地上,牽出眾人的影子又細又長。

看着前幾天搭建的軍營內滿滿的住下了士兵,人影重疊,將這從前略顯空空蕩蕩的大營,擠了個水不通,楊宗志心頭滿足,暢快的哈哈一笑,便獨自拉了費幼梅的小手兒回城去,來到聚義樓下,天已黑盡,霞隱約不再可見,樓外掛出了紅燈籠,四周家户院前也少少的張燈結綵,提醒着他年關快到了。

這一繁忙起來,時飛快,哪裏還能顧得上過年,再説蠻子秣馬厲兵,今年的新怕是不會太平了,楊宗志和費幼梅相視一笑,見到幼梅兒嬌豔的臉蛋上微有侷促,紅白齒,暮下迤邐如畫。

上了裙樓後,他還沒有向內招呼眾人,樓道邊便竄出來一個嬌小的身影,不忿的跺腳嗔怨道:“怎麼才回來…怎麼才回來,大家等了你一整天,哼,臭哥哥,這一回,可兒…也不幫着你啦,看你一會進去怎麼代。”楊宗志哈的一聲,探手捉住史艾可窈窕豐的小身子,抱在懷中盤桓片刻,臉頰在她吹彈可破的臉邊磨蹭幾下,史艾可蓄了一整的氣怒頓時散了,緊咬的牙關軟軟的耷拉開,被楊宗志捉住小狠狠的親了一口。

史艾可唔的一聲,還未説出明口的抱怨話頓時咽回肚中,下意識探出小舌尖與他摩挲幾下,俄爾心頭一跳:“咦…不對呀,哥哥他為何這麼主動,從來都是…我求着他親我,為了這個,我甚至還他滿口應承呢。”這一回她倒是錯怪了楊宗志,只因為今天楊宗志得了八千新援,一時信心大漲,所以快之下,見到美貌清純的可兒從樓邊衝出來,想也不想的,就要拉着她温存。

史艾可心下念頭急轉,又想:“怪不得呢,説不得呀…他是出去調戲了其他小姑娘,回來後心頭愧疚,所以才會這般對人家。”滑膩的小舌頭被楊宗志捉住了,史艾可素來最愛和楊宗志甜吻,成樂此不疲,不然也不會在出陰山前,纏着楊宗志答應每天都要狠狠的吻過她才算數,她心裏面雖有些小小的酸澀,奈何本招架不住哥哥的手段,不過一會,便好像夜的小貓一般盈盈的低幾句,痴痴的起了楊宗志的口水。

身後傳來撲哧一聲嬌笑,一個銀鈴般的細細嗓音怪異的哼哼兩下,史艾可心頭猛跳,面紅耳赤的從楊宗志懷抱中跳出來,羞澀的瞥了一眼,繼而大喜的叫道:“咦…費姐姐,你…你怎麼來啦?”

“是呀…我怎麼會來了呢,好可惜,打斷了大哥輕薄他的小妹子啦。”費幼梅笑態可掬的揹着小手兒,彎湊下來,面前霎時湧過一陣如蘭似麝的香風,史艾可的臉蛋微微一紅,倒是不屑的聳起鼻尖,嗤聲道:“嘁,誰稀罕那…”説罷輕快的拉起費幼梅柔若無骨的小手兒,扯着她向樓道內飛跑,一面放開嗓音大叫道:“婷姨…筠兒姐,你們快看,費姐姐來了哩。”費幼梅卻是被史艾可這般放肆一叫,羞得心跳極快,史艾可與她稔,自江南結識後,互相知己知彼,對各自與楊宗志的關係俱都清楚,因此她上樓見到楊宗志抱着史艾可熱吻,只會來羞臊她。

但是,早就聽説過,大哥身邊的女子們啊,大多數都住在這裏了,這一趟,乃是費幼梅初次前來與她們相會,心下的緊張之情難以掩飾,也不知道…她們是否能接納得了自己,又都喜歡些什麼,她事前倒是就這些問過楊宗志,楊宗志聽罷,滿不在乎的哈哈一笑,搖頭沒答。

這麼一來,費幼梅的心中便更加沒底了,她如此深愛大哥,自覺作甚麼都不能讓大哥到半點為難,趁着史艾可在前面興奮大叫之際,費幼梅牽出另一隻小手兒,稍稍整頓了一下自己的容裝,臨來的時候,她已經心的打整了好一會,楊宗志催着她,只説她的美貌世間難尋,再這麼打扮,怎好見人,費幼梅聽得又羞又喜,對他啐了好幾口,便跟着這麼來了。

從樓道邊跨過一個木門,裏面人聽到史艾可脆生生的叫聲,不都停下手中的活計,一齊向門邊看過來,十幾道目光掃過,各有不同的神,驚訝,豔羨,或許還有一絲女子的妒,不一而足。

費幼梅倏地停下腳步,面騰地染上霞光,心跳快疾,趕緊放開了史艾可的小手,眼前房中的客堂內,或站,或坐着十幾個女子,年紀有大有小,樣貌也不相同,可無論哪一個,都是萬里挑一的美,她們中有的清純素雅的好似水仙,還有的卻又妖冶蕩人心魄,如同豔桃。

費幼梅芳心惴惴,腳下步子潺潺,舉步維艱,眾人俱都愣住,被史艾可身後小姑娘的美所攝,這姑娘容貌之秀麗,風情之秀雅,幾可直達心脾,大家面呆呆的,俱都還停留在方才的表情中,眼神卻是震驚一片。

過了一會,人羣中撲哧一聲巧笑,商怡婷倒是首先站起來,扭着誇張的兒,左搖右擺的走上前,拉住費幼梅,笑的咂舌道:“喲…好漂亮的小丫頭啊,原來人家説冰月仙子幼梅兒,就是你啦,你的事情志兒和若兒他們回來後,給大家都説過了,聽若兒説,你的美貌一點也不比那豔光四的婕兒差,甚至還要更純更豔,我過去還不相信,今才算是開了眼呀,嗯…嘻嘻,志兒呀,他真好福氣。”費幼梅聽得小臉一羞,彷彿山巔的白雪上染了太陽的暈光,心事卻是微微放下來了些,這面前的女子年長些,蜂的極為,而且她在家中穿着薄薄的潔白蘇裙,裙中透出些桃紅的緊緻衣,衣的上端,被豪聳的擠出來兩堆雪白的膩,深不見底,看得人眼花繚亂。

不過看她的神,卻是得意的多,豔羨的少,費幼梅更加放下心事,乖巧的欠身嬌笑道:“婷姨,幼梅兒給你見禮啦。”

“咦…”商怡婷彎住媚眼,好笑的道:“你認識我麼,我們好像沒見過的吧。”費幼梅齒嬌笑道:“大哥給我説的呀,他上次來長白山時,偶爾會默默坐在竹窗邊看着雪發呆,我去問他,他就説他有個姨娘,答應了姨娘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麼作,我便好奇了起來,大哥他家裏不是沒有長輩了麼,我便又纏着他問婷姨是誰,他只説後我們定然見得了面,又將婷姨你的模樣説了一些,我…我就記下來了。”商怡婷妖豔的小臉沒來由的一紅,顫着柔道:“怪…怪不得呢,原來是這樣。”她自然聽得出志兒説答應自己的事,便是要把自己抱上小牀去,肆意‮撫‬,可這話志兒怎麼能對其他人説呀,讓自己哪還好意思見人哩。

商怡婷心頭又酸又喜,只聽到楊宗志這般看重她,歡喜的合不攏嘴,筠兒等人一一湧上前來,圍在她們身邊,笑的道:“咱們見過面的。”索紫兒更是興奮的如同史艾可,跳起小身子,擠着天藍的秀眸,叫道:“費姐姐,那次在江南煙波樓上見面,我就知道…你逃不出哥哥的手心哩,後來你跟着哥哥到了蔡家莊,哥哥騎馬走後,你又不辭而別了,我心裏猜想,你…你怕是追哥哥去了,是不是?”費幼梅聽得呀的一聲嬌喚,那一趟她不正是追楊宗志去了麼,她以為自己受了騙,卻又恁的不甘心,生平第一次離開爹孃出了遠門,也正是那一路,讓她與楊宗志相知相伴,結下了難以扯斷的緣分。

看着身邊人一個個熱情似火,費幼梅更加寧定,神思不屬的被她們拉着到火爐邊坐下,楊宗志隨後走進來,瞥眼見到眼前一片鶯歌燕舞,歡笑滿堂,人人喜連連,不哈哈一笑,湊過去道:“説什麼呢。”費幼梅抬起頭來,對他嬌痴的齒一笑,正要搭話,身後傳來一個冰冷的哼聲,顏飛花慵懶的靠在火爐邊的竹蓆上,剔着葱翠的手指尖,淡淡的道:“楊公子你可算是回來啦。”楊宗志面微微一愣,循着聲音看過去,見到顏飛花梳着雙髻,穿着一身藏青的淡妝,説話時眼睛盯着她自己的手指頭,看也不看這邊一下,融融的火光照在她潔白的小臉,泛起生動的媚光,楊宗志嘿嘿一笑,坐過去道:“顏姑娘切莫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我有什麼好生氣的?”顏飛花脆聲截斷他的話,怒氣衝衝的坐起柔軟的身軀,咬牙道:“是啊,楊公子與佳人相會,那自然是頭等大事,你手下的義軍,還有我那三千下屬,當然沒這重要的啦,楊公子今晚天黑之前回來了,已經是最好不過的了,不然的話,朱大哥和白老大他們,就要坐在酒樓裏等上一宿啦。”費幼梅一聽這話,雖然還不明白顏飛花的身份,卻急忙擺着小手兒,嬌怯道:“不是呢,大哥不是和我相會去啦。”顏飛花轉過笑顏,眨着大眼睛道:“費姑娘,我不是怪你,你別在意,只是大敵當前,楊公子這般作為,總是…總是讓我有些失望。”楊宗志苦笑道:“顏姑娘,你總要聽我把話説完,再來罵我不遲,不錯…我是跟着幼梅兒出城去了,幼梅兒這次來,給咱們帶來了八千強兵,我領着那八千子弟去了趟大營,收拾安頓下來,就到了這個時辰。”顏飛花咦的一聲,嬌媚的臉蛋微微窒住,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動這麼大的怒氣,只見到楊宗志丟下他們一干人等,獨自走了,她氣得清淚盈盈,話裏面雖然説是給朱晃,忽列和白老大等人打抱不平,實則她深深知道,理由決不會如此簡單,現下聽到楊宗志的解釋,方才明白自己錯怪了他,可是…可是讓她在眾人面前低頭,她卻又恁的作不出來。

顏飛花訥訥的櫻張啓,李十二孃卻是尖叫着接過了話題,挑着眉尖嬌聲道:“什麼,八千大軍,那咱們…不是有一萬多人了呀。”

“是啊。”楊宗志哈哈大笑着點了點頭,對顏飛花道:“顏姑娘,你説朱大哥他們還等在酒樓裏,是吧,那事不宜遲,咱們這就過去再商議一番,剛才回來的時候,我又想出了幾個主意,正要和大傢伙合計合計。”

“你…我…”顏飛花猶豫的痴痴看着他,見到他一臉快,卻對自己的薄怒半點沒有放在心上一般,顏飛花的小心思一酸,不暗想:“他…他這就放過不提啦?哼,他是本就看不起人家,所以就連發怒也不屑於去做呢,還是…還是他真的大度至斯?”這個想法剛剛跳出心頭,李十二孃和史艾可等人便飛快的拉起了顏飛花,也不管她答應不答應,扯着她跟着楊宗志一道出門下樓去了。

大家來到聚義樓的三樓上,見到朱晃等人果然坐在靠窗的木欄邊,小聲竊竊的商議着什麼,一邊説話,一邊用筷子在桌面上划着,人人愁眉不展,史艾可忍不住,跳過去便將八千援軍的事情宣了出來,朱晃等人聽得大驚,繼而狂喜,吆喝着上酒上菜,喜慶一番。

楊宗志落下座,轉頭見這酒樓上人跡稀少,遠遠的坐下了幾桌人,便問道:“朱大哥,你們方才商議的怎麼樣了?”朱晃道:“楊兄弟,你説偷襲蠻子先騎,我們一直在説這件事,中午的時候,我和忽列便選派了幾個機靈些的屬下,前去打探蠻子的行蹤,只要他們一出陰山,我們就能提前得知消息,選好地方伏擊一趟。”楊宗志嗯的一聲,點頭道:“早上我説到優劣勢的時候,只説到我們出兵靈活,進退有度,還沒講到我們最大的優勢,其實是在出其不意,大家想一想,我們這支義軍成立時尚短,更無番號和戰績,天下間有幾個人聽説過,更不要提蠻子了,眼下他們在明,我們在暗,他們只會派人提防北郡各城的營房守軍,我們冷不丁的殺出來,定然能他們琢磨不透。”席間上了一些酒菜,大家舉杯相邀,楊宗志轉頭一看,見到那英氣的李十二孃湊到身邊,束手給自己斟了一杯水酒,乖巧的立在自己身後,肩頭冒出的劍穗隨風飄舞,楊宗志舉手笑道:“李姑娘也坐過來吧。”李十二孃小臉紅彤彤的,聞言誒的一聲,顫抖着嬌軀坐在他的下手邊,楊宗志笑着喝了一口氣,嘆氣道:“不過這主意只能用一次,伏擊蠻子先鋒之後,這法子便再不靈光了,因此這一回,我們定要想辦法重創他們,能殺多少,就殺多少,最好一個不留,否則逃回去,便是給後留下的死敵。”

夜裏商議定計一番,楊宗志送走了朱晃和忽列等人,獨自站在酒樓的欄杆邊,一邊喝酒,一邊欣賞樓外清雪飄舞的夜,從酒樓邊看出去,可看見萬家紅燈高掛,整個幽州城,整個北郡,或者整個南朝天下,皆沉浸在年關喜慶中。

這一年是仁宗登基之後的第二年末,原本寧定了幾十載的天下,看起來又將風雲變幻,陰晴莫測了。南方此時鏖戰如火如荼,三皇子舉兵攻打洛都,聽説已經打到了狄野縣的郊外,進展很快了。

南方各省各府俱都落入了三皇子,鮮于無忌的勢力,北郡卻是一片沉默蕭條,十三城的知事們惶惶不可終,一面聽聞蠻子鐵騎將至,一面又對南方大戰拿不定主意,不知該投靠哪一方,洛都岌岌可危,守兵已經退到丁山鎮一線,嚴密佈防,看來狄野縣被鮮于無忌拿下,也是瞬息間的事情。

聽人説,岱州城那位老知事,以年老多病為由,徑自告老還鄉去了,想想數前,楊宗志曾經被商怡婷拉着去看女兒廟會,期間還與那位髮髻斑白,走起路來,尚需隨人攙扶的老知事説過幾句話,那位大人許是聽説了蠻子屯兵的消息,自思無力抵抗,害怕將一把老骨頭丟在北郡,半夜裏帶上家眷和財寶,坐進馬車徑直去了嶺南,只留下一封書信給師爺,言辭中説到,北郡天氣太冷,他體弱多病,無法久耽,城中的事物俱都到參將和師爺手中。

消息傳開後,整個岱州城內炸開了鍋,一城父母官都逃掉了,寧願棄官不作,也要保命要緊,子民們豈不更是驚恐惶遽,奔走相告間,又逃掉了無數人,有些門路的,皆往南方避難,就連那師爺也身逃掉了,現下岱州城落在參將的手中。

逃去南方雖也受戰亂牽連,可畢竟是皇室宗族之間的爭鬥,一般的子民只要小心翼翼,不被牽涉進去,想來保命…還是能做得到的,總好過落入蠻子的鐵騎下,變得生死兩難,近百年來,蠻子與前朝和南朝多番大戰,北郡子民深受其苦,血成河的場面都還記憶猶新。

靜靜的站了不知多久,身後暖融融的罩上來一個長氅,搭在了肩頭上,楊宗志回過神來,放下酒杯回頭一看,見到李十二孃正踮着腳尖,温柔默默的給自己披上皮襖,雙翦漣漣,秀渾不是過去的英氣。

楊宗志楞了一楞,咧嘴笑了笑,正要説話,李十二孃竊聲幽幽的道:“楊公子,你要保重身子,夜風大,你可千萬不能有事,不然…北郡的子民可要受苦了。”楊宗志點頭道:“多謝了。”李十二孃躊躇道:“楊公子,你剛才説,咱們棄掉幽州城的大本營,徑直去陰山下伏擊蠻子,這主意…這主意是不是冒險了些呢?”頓了一頓,她趕緊又道:“十二孃不是懷疑你,你過去戰功赫赫,自有你的想法,不過…不過人家就是覺得…”楊宗志呵呵笑道:“李姑娘,我聽婷姨説,你家的祖輩曾是軍門的偏將,拜過兵部從侍郎。”李十二孃垂頭抿了抿紅潤的小嘴,繼而抬起頭,秀眸中綻放出奪目的光彩,定定的點頭道:“是呢,楊公子不瞞你説,我的爺爺原是神宗先皇身邊的侍衞官,神宗先皇過世的早,繼位的翰宗先皇將宮中侍衞全都換過了,我爺爺便被派往軍中,謀了個偏將的職位,他老人家一生跟着傅多坡大將軍南征北戰,也曾立下過無數戰功,翰宗先皇離世之前,御筆欽封他為兵部從侍郎,可惜…這侍郎之位沒作幾天,朝中爆發二王爭霸,他老人家就這麼下了台。”楊宗志肅然道:“原來你爺爺曾是傅老將軍的偏將官,那我好生失敬了。”李十二孃撇了撇小嘴,嬌笑道:“你失敬什麼,我爺爺官作的再大,也…也沒有你過去的大,他下台之時,年紀蒼邁,就帶着我們一家去了洛都郊野的臨潁縣定居,我爹爹碌碌一生,只作了個農户,我少小時候,在家中翻看爺爺留下的手書,上面記載了他和傅大將軍出征北郡,和蠻子大戰時的情形,越看越覺得彩莫名,不知怎的…不知怎的,我就戀上了戎軍之事,無論如何也拋舍不了。”李十二孃過去對楊宗志敬畏居多,親近太少,好像現下這般兩人靜靜的説着話,卻是從未有過,她將自己這番往事説出來,不覺輕輕的吁了一口香氣,忽然覺得與他之間親暱了許多,再也不像過去那般躊躇的不敢靠近。

只要她一綻放風情,便安定的走上前來,捻起他放在欄杆上的酒杯,柔柔的給他倒了一杯酒,然後站在他的身側,吹着酒樓邊的北風,北風蕩起她的秀髮衣裙,姿彩飄飄仙。

楊宗志接過酒杯,笑着嘆息道:“傅大將軍我曾經見過一面,傳聞中他已經死在突厥國,上一趟,我帶兵打到鳳凰城,曾經在城中被他所救,哎,可惜…他卻是滯留在呼倫山上,再也沒能下來,他對我有過救命之恩的。”仰頭將烈酒一飲而下,李十二孃轉過頭,側目嬌笑道:“真的呀…”眼神中透出孺沐崇敬之,又道:“楊公子,十二孃從懂事起,一直在後悔自己無法作個男子,帶領大軍和北方四國拼殺,我學了一些爺爺留下的拳法,又跟着公孫先生習練劍術,隻身來到洛都城裏,拜到姑姑的門下,我那時候想的簡單,只想到結實軍中人,便要去人多嘴雜的地方才行,我在妙玉坊中表演劍舞,就是期望引得好武之人的關注,上一回洛都三絕花魁之夜,我聽説你來了,在後台急的不得了,出場之後,我拼命忍住羞怯,與你搭上腔,求你前來和我説説話,你…你卻是從未來過一次的。”楊宗志嘿嘿尷尬的笑道:“對不住,我那時候一心追查爹孃的死因,風花雪月的事情,便想得少了。”李十二孃死命搖着小腦袋,柔聲輕嘆道:“這怎麼怪得了你呢,你們大男子都覺得,和一個小姑娘議論戰局,可笑的緊,但是我憋得太苦了,前一次你落了難,我下定決心跟着你和姑姑來到北郡,便是覺得你是人中龍鳳,十二孃的黃粱夢,或許只能靠你實現了,就算從不了軍,哪怕遠遠的看着你意氣風發,指揮若定,我便心滿意足了哩。”李十二孃説到這裏,轉過身來正對着楊宗志,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甜笑道:“你真的讓我從了軍,雖然…雖然是顏姐姐她們迫你這麼幹的,但是十二孃還是要謝你,楊公子,十二孃給你敬酒,祝你旗開得勝,永世不敗。”她一邊説話,一邊端起酒壺,給楊宗志手中的酒杯滿滿的斟了一捧,楊宗志抬頭喝下去,放下酒杯,哈哈笑道:“永世不敗何其不易,天下間誰又能真正做得到,歷史名將,如那秦將白起,趙將李牧之,也不敢誇下這等海口,不過…承李姑娘你吉言,我就算命不要,也要保住這北郡的太平子。”説罷將酒杯擲在地下,怦怦有聲。

兩人背後幾個嗓音哈哈大笑着鼓掌道:“説得好!”楊宗志和李十二孃回頭看過去,見到酒樓的樓道邊正好走上來七八個人,有男有女,穿着打扮各不一,楊宗志看了幾眼,忽然面大喜的過去道:“鐵枴大哥,漢二哥,咱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