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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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兩天,朱晃和忽列去採辦了軍需糧草,大軍也順利的駐紮在北門外,背靠燕山的開闊處,第二,那方老師爺的五百子弟果然前來投奔,再加上兩天零零散散找上門來的農户和苦民,義軍人數已經堪堪快到三千之數。
但是就這樣,人馬還是遠遠不夠的,史艾可和顧磊去了兩天還未迴轉,眼下還不知道陰山外到底是什麼情形,但是以楊宗志的估計,這一趟…蠻子定然是蓄勢而發。
半年多前,楊宗志和費幼梅曾經在江南聽到突厥大王子固攝和下人説話,言辭中對南朝充滿了仇恨和強霸的野心,去年北郡十三城之戰,顯然是北方四國蓄意籌謀,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消耗南朝大軍的實力,以備來年再來決戰時,可以多一份把握。
天下事總是一飲一啄,俱都前定,想不到一年之前,楊宗志帶領十五萬大軍將蠻子們趕出北郡,卻也中了蠻子們和柯宴定下的計策,一年之後,老天爺卻又給了他一個復仇的機會。
可惜這一次卻是強弱倒轉,一年之前,蠻子和南朝之間實力均衡,或許南朝會更加強大一些,畢竟地大物博,天下寧定已久,子民相對更加富足,而朝中兵強馬壯,真要和北方四國開起戰來,只要領兵大將不出昏招,應當是只會勝,不會敗的。
一年之後,南朝國內烽煙四二起,宗室之間互相戈,國力已經衰竭,疲態盡顯,而反觀北方四國卻是蓄謀已久,或許這一次…真的是有些迴天乏力了,楊宗志偶爾遠遠看着南邊的白雲蒼狗,暗想依照消息,三皇子和鮮于無忌差不多也要打到洛都的郊野了吧,或許是在狄野縣,甚至已經破開了關口,直達洛都門户的丁山鎮了。
洛都城內不斷向北方和西方發來急報,要求各地大小官吏帶兵勤王,可惜各地文武官員們觀望的多,出兵的卻是極少,這一趟涉及的便是押寶的問題了,各地的官員們大多遠遠觀望,期盼着中原大戰局勢明朗些,再出來站隊。
畢竟現下時局不清,萬一要是率兵擁戴皇上,而三皇子大勝,事後追究起來,他們便是些不識時務的逆賊,那要滿門抄斬的,況且大家紛紛聽聞東南各地府,俱都歸依了鮮于無忌的鐵騎,和洛都城內的孤立無援比起來,三皇子那一方似乎勝算更大,因此這西邊和北邊的知事,大臣們更加不敢妄動了,有一些已經忍不住私下尋找渠道,和東南取得聯繫,暗自依附,表上衷心,以為自己留下後路。
其實到底是三皇子或者四皇子坐上寶位,對於普通黎民,又或者各地封疆大臣們來説,又有什麼分別,只要自己衣食無憂,保得世世平安,也就罷了,説到底…這天底下皇上永遠只有一個,總歸有一個人去坐,其餘千千萬萬的碌碌人,聽命而為就是了,刀斧不加在頭頂上,誰會有勇氣去作一個反賊。
南方時局很亂,也給這北郡斷掉了後路,萬一要是北郡抵擋不住蠻子的兵馬,給蠻子們強行入關,那可就不是誰坐天子的問題了,而是大家可能都要做亡國奴,楊宗志更是明白這個道理,心想義軍加上北郡十三城的守備,無論如何也要將蠻子擋在陰山外,否則的話,戰火燒到中原大地,不知要死傷多少無辜百姓。
可眼下…即便要做到這一點,似乎也是難上加難的,軍營依照方陣駐紮起來,下午後,營內燃起了炊煙,伙伕和郎中也勉強找到了一些,義軍駐地總算正式建起來了,望着來來往往煩勞的軍士們,有的尚且衣衫不整,盔甲一時還配備不了,很多人都穿着各地送來的手織布衣,一些在衣服上縫着亮晶晶的銀器鐵片,算是防身的護甲。
楊宗志卻是想笑卻不忍心笑,這些衣服穿在身上,人一走起路來,叮叮噹噹的亂響,説是戲班的雜耍小丑或許更加貼切一些,憑藉這些破銅爛鐵,防刀防箭可就強蠻的緊了。
天微微轉黑,楊宗志隨眼見身邊的倩兒和柯若紅一臉疲憊之,倒也有些心疼,這兩來,她們沒沒夜的跟在自己身邊,義軍中事務繁忙,自己這大男子都有些吃不消,她們更是累得嬌吁吁的,卻沒有説一個累字,而是咬着小牙堅持着,到了現下,終是小臉蒼白,痠軟無力了。
楊宗志拉起尚在忙碌的兩個小丫頭,皺眉道:“天晚了,你們先回去吧,就説這邊事情忙,我今夜就宿在大營裏,明若有閒暇,再回城內。”倩兒抬頭匆匆的抹了抹香汗涔涔的小臉蛋,搖頭道:“志哥哥,我陪着你,我還不累。”柯若紅嬌道:“是呀…”楊宗志不等她們話説完,便一手一個的半抱住她們,沉聲道:“這些都是男子作的重活,你們也不頂什麼用。”轉頭心疼的看着倩兒,道:“你看看你,臉頰上沒有一點血,倩兒你自幼的身子骨便不好,爹孃不在世了,我便要照顧好你,怎麼能讓你來作活。”倩兒嬌婉的輕笑道:“你對我很好呀,志哥哥。”楊宗志搖頭道:“若兒,你最聽我的話,我讓你帶着倩兒回去洗漱一番,然後美美的睡上一覺,明再來大營中幫忙,成不成?”柯若紅喲的一聲,師哥這一句話説得她芳心極為甜,他也知道…自己是最聽他的話呀,總是不枉自己這麼遷就順從他一場,她驕傲的抬起美滿的,拍了拍自己潔白的小手兒,點頭道:“好。”轉念又道:“師哥,你今晚真的不回去了麼,可兒也沒回來,那我今晚可找不到説話的人啦。”回想起兩天前的那個深夜,師哥和嶽師姐似乎在房中吵了一架,柯若紅在房門外聽得糊糊,想要拍門進去勸解吧,卻又有些不敢,還好的是…不過一會,師哥和嶽師姐便好像寧息下來了,而且滅掉燈火,柯若紅稍稍放下了心,第二天早上偷偷問過了嶽師姐,嶽師姐只是紅着臉蛋搖頭,什麼都沒多説,柯若紅暗想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兩天也都沒提。
楊宗志轉頭看了看北方的暮霞,低聲道:“從這裏去陰山,騎馬最快也要一天的時間,再加上沿途走訪好幾處地方,來回最少也要三天吧,也許明天,可兒他們就回來了。”柯若紅乖巧的嗯了一聲,拉起倩兒,對楊宗志道:“那我們回去了,明早給你送早飯來。”楊宗志點頭道:“不用來的太早,這兩天累得緊,或許我也要多睡一會的。”柯若紅和倩兒互相對望一眼,卻是撲哧一聲嬌笑了起來,兩人打了個眼,便自顧自的向城內方向走去,楊宗志不明白這兩個古靈怪的小丫頭笑些什麼,當下按在心底裏不提,而是返身向大營內走去。
面見到朱晃和忽列指揮着眾人,將一些軍需和糧草搬進大營,這一趟可謂是全靠他們兩個人了,足跡跑遍了十三城,找到最最便宜的糧草,草藥和簡單的兵器,訂購之後又親自押送回來,往返數十趟。
楊宗志走到他們身後,看着滿滿的幾十車擔子,沉甸甸的運送糧草,笑道:“你們也辛苦了,今便早點歇息了吧。”朱晃和忽列一道轉回頭來,滿面疲憊之,三個人相視哈哈一笑,楊宗志道:“對了,上一回在長白山虎家牧場的時候,曾經説要請忽列你喝酒,擇不如撞,不如就今晚吧。”忽列説要跟着楊宗志回來看看索紫兒,實則他只去聚義樓看過一眼,便留下烏卓瑪在那邊,自己跑到軍營中住,四處辦差,再也從未回過聚義樓,楊宗志心知他或許在避諱着索紫兒,只看到索紫兒過的幸福,便放心了,畢竟過去他曾經痴戀過索紫兒,現下這小丫頭已為人婦,而烏卓瑪又給忽列懷了身孕,他便再也不想烏卓瑪有所誤會。
三個人説笑間,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讓義軍都休息用飯,自己卻是跑到附近的酒肆中,買了一些水酒和小菜回來,坐下營帳中自斟自飲,相互間説一説眼下的局勢,楊宗志也不瞞着他們,便將自己的擔憂一一説了出來,道:“當我們在太行山中聽到霍二哥等人前來投奔義軍,匆促下決定也來這邊入夥,本沒有準備安排,這一路總算是仰仗你們建起了軍營的雛形,假以時的話,或許真的能成就一支義勇之師。”三人互相敬了個酒,仰頭喝下,楊宗志接着又道:“可惜時局變幻太快,我們身後再也沒有強援,而蠻子厲兵秣馬,咱們的形勢還是非常危急的。”朱晃道:“怕個什麼,咱們轟轟烈烈的做一番大事也就罷了,若是實在做不成,總違拗不過天命,楊兄弟,哥哥我孤身一人,無牽無掛,比不了你和忽列兄弟,你們都有子家眷,而且子都還懷了身孕,萬一形勢不對,你們便領着家人向南邊走,哥哥我給你們擋着蠻子,能拖上一天,就是一天。”楊宗志和忽列搖頭道:“不可如此。”轉念又想:“真要有那麼一天,自己死就死了,難道還要拖累家人不成?”秦玉婉和烏卓瑪都身懷六甲,現下在聚義樓裏將養身子,那邊有人照料着,他們暫時是不用擔心的,但是戰火要是燒到幽州城,蠻子破城之際,便是燒殺搶掠的時候,過去楊宗志曾經從任泊安的口中聽説過十幾年前,蠻子中原大戰,抓了無數平民百姓在戰陣前砍頭,震懾大軍士氣,他們都是化外野人,哪裏懂得什麼仁德禮儀,哪一次,不是哄搶財物,欺凌婦孺。
如此一想,楊宗志的心頭不免黯然,那羣小丫頭們留在幽州城,總是一個天大的禍患,或許安排她們去西蜀,抑或是迴轉滇南去,倒是個好途徑,只是這件事若是就這麼提出來,她們定然搖頭不肯,説不得還要想些好説辭。
國難當頭,三個人均明白眼下處境危險,喝酒的子便提起來了,吆喝着各自都飲了不少下肚,忽列和朱晃都是豪氣之人,心知這一回恐怕是凶多吉少,但求儘儘人事罷了,也談不上有多大的信心,便勸着楊宗志飲酒,有什麼事情都丟到明天再説,這般過了半個多時辰,三個人酒到杯乾,買來的水酒已經微微見底。
這時,有個軍士在帳外呼喚道:“楊兄弟,你家中有人來找來啦,説有急事求見。”楊宗志聽了,心頭微微奇怪,剛剛打發了倩兒和若兒回去幽州城,不是説好了自己晚上不回去了麼,怎的還有人找來,想來這個時候,她們早就已經回到聚義樓了,便跟朱晃二人打了個招呼,出帳外,面一陣寒風吹過,他撲簌簌的打了個哆嗦,酒意稍稍醒了幾分,對那軍士道:“帶我出去看看。”軍士應了諾,領着來到營帳外,月下,只見到一個嬌弱的身影立在雪地裏,那身影穿着桃紅的紫蘇琉裙,寒風蕩起裙角,娉娉如何仙子,楊宗志眼神離,不由得生出幻覺,彷彿回到了半年前的江南,也是這樣一個悽的夜下,自己帶着那小丫頭去吳老爺家鬧事,晚間回來的時候,便也曾見到同樣的一幅場景。
楊宗志心頭泛起柔情,快步走過去,拉起那小丫頭的一隻小手兒,入手冰涼,他低聲道:“你怎來了,是…是給我送飯來的麼?”印荷惶遽的抬起小腦袋,驚悚的道:“公…公子爺…”楊宗志低頭看着這小嬌娘,不暗想:“這身桃絲的小裙子,還是自己在狄野縣送給她的,她便一直穿在身上,從未下來過,那個時候還是秋末時節,到了現在卻早已入了冬,再穿着這件裙子,便不夠暖和了。”印荷的小手兒冰冷刺骨,便是那張美豔的小臉都泛起驚恐的蒼白,楊宗志心下一柔,看她手中並沒有端着竹籃和酒菜,又問一遍:“你怎的找來了?”印荷撲進他的懷抱裏,哭泣道:“公子爺,你…你快去救救婷姨。”楊宗志吃驚道:“怎麼回事…乖印荷,你快説清楚。”印荷伸手抹了抹腮邊的珠兒,微微嬌道:“今天下午,我陪着婷姨去給你買新衣服的絹布,回去的路上,婷姨被人給捉走了,公子爺呀,印荷沒用,眼睜睜的看着婷姨被幾個大漢拿住了,上一回在鴻冶城,人家也是來捉婷姨,印荷不敢回去,便拼命的跑出城來給你報信。”楊宗志聽了這話,半醉的酒意頓時醒了八分,差點跳起身子來,慌忙問道:“捉走她的是什麼人?怎麼放過你的?”印荷哭道:“都是些魁梧大漢,他們…他們似乎看也沒看我一眼,只説要拿婷姨,我拼命拉着婷姨,拉不動…便逃出來了。”楊宗志心想:“難道不是衝着我來的?”要是衝着他來的話,沒道理放過印荷不拿,皇上最最討厭他身邊的女子,在洛都時,便用賜婚來讓他與身邊女子們劃清界限。
身邊冷風吹奏,楊宗志卻是急得滿頭熱汗,他放開温軟的印荷,來回踱了幾步,強命自己冷靜下來,繼而又想:“只拿婷姨,莫非…莫非是那圖滿?”圖滿覬覦婷姨的萬端風情,可是…他已經被自己割下了腦袋,難道還能詐屍不成,如果不是圖滿,還能是誰,皇上自己尚且難保,這時候…哪有餘暇來對付他,他更沒有道理來樹敵,畢竟現在解決三皇子和鮮于無忌的大軍圍困才是當務之急。
那麼還能是誰,楊宗志將腦中的可能一一推斷過,卻又逐一的否定掉了,忽然…他腦中一閃,卻是想起了自己離開黑風寨的時候,曾經留下的幾句話:“沒錯,婷姨她的確是我的姨娘,可是這一次,我…我想要將她變成我身邊的嬌娘。”
“你…你説什麼?”
“嘿嘿…顏姑娘你很吃驚的麼,你以為我要作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不成,婷姨她痴心待我,卻被我身邊的小丫頭們誤認作姨娘,她心中的苦悶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哎…這次出門之前,我答應她的事情,便是要將她抱到秀牀上,恣意恩寵。”
“啊,你要把她…你要把她…”
“顏姑娘,你既然是婷姨的故人,自然樂得見我和她雙宿雙棲,我想求你幫個忙,今夜見到那華英,聽到他説的話,我忽然想出來個怪主意,假借他們龍武衞的身份,在我身邊的丫頭們面前演一齣戲,還望你如此如此…”楊宗志一時想的目瞪口呆,這幾天忙着義軍的事情,焦頭爛額,這件事情幾乎都要忘記掉了,現下要是聽説婷姨離奇的被人捉走,他本便想不起來,印荷在他身下擔心的叫道:“公子爺…”楊宗志嗯的一聲,低下頭來,對她笑道:“我知道了,你別擔心,婷姨她半點事都沒有的,乖乖的印荷,我一會便派人將你送回去,婷姨的事情…便給我去辦好了。”印荷聽的一愣,心下不免惴惴,但是看到公子爺臉上掛着深深的笑意,她頓時又有些放下心來了,她對楊宗志自來無比崇信,暗想自家的公子爺總是無所不能,既然他都説了不用擔心,那…定然是有主意的了。
印荷齒甜甜的一笑,忽然撲哧一聲打了個噴嚏出來,這一趟她腳步匆匆的跑出來,渾身香汗淋漓,乍一被寒風吹過,卻是有些受涼,楊宗志心疼的蹙起眉角,隨口叫來了兩個軍士,吩咐他們將印荷送回到城內的聚義樓,又展手接下了自己外面的長氅,給印荷團團罩住,點着她朱漆般的瑤鼻,送她出了大營。…房門咚的一聲被人從外面闔住,燈柱殘影晃動,商怡婷倏地抱緊自己懷中的一塊藍絹布,妖媚的小臉卻是驚恐的呆住了,房中燻了暖融融的壁爐,她卻是渾身上下撲簌簌的發起抖來,轉而四處去打量這幽靜的囚室。
方才入門的時候,留心看了一下,這裏似乎是一個城東的驛站,但是回想起鴻冶城中那恐怖的縣衙,商怡婷怎麼也都無法安寧,四周靜悄悄的,天已經黑盡了,壁爐燒火愈熾,商怡婷強自了一口暖氣,凝神回想起來。
這眼前的一切,彷彿是鴻冶城那一夜的翻演一樣,自己被人從長街上強行帶走,縮在一個密閉的大房子中,或許…過不了一會,便會有一個討厭之極的聲音,在竹窗外輕:“怒馬繮繩美人衣…”了。
那討厭的圖滿不是死了麼,志兒為了自己,已經將那圖滿殺掉了哩,怎的還會有人纏上自己,商怡婷滿心驚恐,淡的蘇裙下,肥的嬌軀因為緊張,好像滿弓的箭弦一般,只要稍有動響,便會一簇而跳起來。
“志兒呀,姨娘…又給你招惹麻煩哩!”商怡婷滿腹委屈,只不過是因為心疼他,偷偷拉着印荷跑出來,給他置辦些新衣服,誰料到又會被人給捉走了呢,上一回因為圖滿的緣故,讓商怡婷好夢得償,這一次,還會有這麼好運道麼。
回想起方才捉走自己的人,一個個滿面虯髯,身材魁梧壯碩,而且那個領頭的更是聲氣的,甚是怕人,但是…好像也不是什麼衙役吧,至少打扮模樣不像,那些人更加桀驁,似乎像是悍匪,可是商怡婷也沒當真見過悍匪,不知道悍匪究竟是長得什麼樣,他們來捉自己作甚麼,圖滿死了,難道…這些人是來給他報仇的不成?
想到這裏,商怡婷磕嗤一聲打了個寒戰,若是圖滿的親信前來,那自己可就小命不保了呀,對了…一會若是來人了,自己便滿口應諾,就説那圖滿是被自己用匕首刺殺的,免得他們又去找志兒的麻煩,畢竟他們在暗,志兒在明處,不是説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麼,可惜呀,上次那把隨身的匕首被志兒給奪走了,再也沒還給自己,這一回…自己就算是要引刀自盡,怕是都沒有機會了呀。
商怡婷芳心悽悽,正在這時,竹窗外果然傳來了響動,一個嬌媚無比的細膩嗓音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接着房門便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