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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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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上傳來咚咚咚的猛烈踹門響,有人在外面高喝道:“開門!快快開門!”顧磊走後,秦玉婉半躺在印荷的懷抱中,閉目嬌,小臉蒼白的沒有半分血,一羣小丫頭們人人心中自危,左右互相看看,俱都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門外拍得越來越響,大門砰砰的向內側鼓起,眼見着就要被人給踹開了。

何淼兒咬一咬牙,從懷中出一把明亮的匕首,嬌叱道:“我來掩護大家,你們在這裏先等一等。”她一邊頓聲説話,一邊從匕首的刀鞘處拔出一道寒光,眾人只覺得眼前一亮,那匕首鋒芒一,竟是讓眾人心頭升起寒意,端得是一把吹斷髮的利器,索紫兒幽白着小臉,咯咯嬌笑着走過來道:“淼兒姐姐,紫兒跟你一道衝出去,咯咯…你有一身的好武藝,這…這匕首嘛,就借給紫兒來防身好啦。”索紫兒説話時,慢慢向何淼兒靠近,輕輕的一伸小手兒,便要將何淼兒執掌的匕首拿過來,何淼兒一呆,還未發話,秦玉婉閉目息道:“別…別給她。”何淼兒下意識的把手一縮,歷呆呆問道:“為什麼?”秦玉婉緩緩睜開一縷秀眸,無神的對索紫兒道:“紫兒,你…你是方才聽了我説的話後,害怕自己連累九哥哥,所以…拿了這匕首,想要隨時自刎的,對不對?這裏的姐妹們很多都有武藝護身,你卻半點不通,你知道自己定然逃不掉,因此才要搶這匕首…”秦玉婉説到這裏,劇烈的咳嗽一聲,頓住接不下去。

眾人一起轉頭去看索紫兒,目光中隱約的全是欽佩和憐惜,索紫兒哭道:“我…我…”商怡婷幽幽的嘆了口氣,邁步上前,走到何淼兒身邊拉住她道:“大家都別慌,婉兒不是説過了麼,一個都不要落下,只要我在這裏,誰也…誰也不許獨自衝出去。”何淼兒心頭不住一悽,撲進商怡婷豪聳的前,嗚嗚哭咽道:“姨娘…”商怡婷媚眼通紅的嬌笑道:“不怕…不怕…”倩兒一身上下什麼事物都沒帶,只在自己背後搭了一個揹包,揹包中裝的乃是爹孃的骸骨,她看着這羣女子們遭遇大難之時,卻是互相安扶持,恍若真是最最親近的一家人,倩兒心中一酸,伸手抹了抹腮邊的清淚,走出來跪下道:“婷姨,各位姐姐,倩兒給你們磕頭!”眾人大吃一驚,一個個伸手來扶,驚訝道:“倩兒你作甚麼?”倩兒抬起白的小臉,臉蛋上俱都是粉淚盈盈,她嗚咽道:“倩兒…倩兒對不住你們,自從十一年前倩兒認識志哥哥後,便痴心無悔的戀了他十一年,這十一年來,倩兒和志哥哥一起長大,一起學習爹孃的兵法,倩兒從未有過一天,是把他當做親哥哥那般看待,倩兒總是夢想着…長大之後,便能嫁給志哥哥,給他作乖乖的子,作最聽話的妹子。”倩兒嬌啼道:“直到一年前,倩兒纏着志哥哥一道來北郡出征,又和他兩地失散,倩兒發了瘋一樣的在北郡和蠻子突厥國中找他的蹤跡,等到再回洛都時,倩兒才知道…爹孃已經都去世了,而志哥哥…他…他身邊更是多了這麼些個女子,你們一個個…一個個都再好不過了,倘若倩兒真的是志哥哥的親妹子,那一定會…一定會高興的緊,但是倩兒也愛着志哥哥啊,我只是想:‘爹孃不在了,我更不能沒有志哥哥,不然的話,倩兒這一輩活着還有什麼意思?’”筠兒柔聲道:“倩兒妹妹,你喜歡大哥,這些事情我們其實都知道啦,我還為了這件事特意問過大哥,可是他搖搖頭沒有回答。”倩兒死命的擺着小腦袋,粉臉上晶瑩四下滴散開,她擰着嗓音大哭道:“我…我這次跟來鴻冶城,心裏面打定的主意,便是要將志哥哥從你們手裏搶回來,志哥哥…志哥哥他是倩兒一個人的,他從小便只對倩兒一個人好,我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志哥哥他心裏裝下這麼多的姐姐,那倩兒在他心裏,便再也不是獨一無二的啦。可是這一路來,你們一個個真心赤忱的對待我,就像筠兒姐姐你説的那樣,你們明知道我喜歡志哥哥,卻是暗地裏幫我撮合,甚至…甚至就連那個驕傲無比的虞鳳公主,她也願意相助倩兒和志哥哥,我…我心裏有愧,倩兒跟你們比,真的…真的是配不上志哥哥的。”倩兒説到這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商怡婷等人心頭髮酸發柔,心想自己若是她一般,從小和楊宗志相依為命的長大,從北郡回來後,見到楊宗志身邊珠翠滿懷,説不得…心裏面也會和她一般的想法,商怡婷蹙着彎彎的柳眉,噎道:“乖倩兒,你不怪我們,便已經是個大度的丫頭啦,你怎麼會配不上志兒呢,你跟他…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喲,咯咯!”身邊筠兒,淼兒等人聽了也是點頭,就連嶽靜也小小聲的勸道:“是啊。”李十二孃眨着渾若朱漆般的黑白分明眸子,沉沉的聳了聳鼻尖。

倩兒抬頭一看,更是羞愧的滿面通紅,身後大門邊咚咚巨響,又密又疾,倩兒咬牙站起來,從背後將揹包解下,擰聲道:“他們既然是衝着志哥哥來的,那…那倩兒便跟他們回去,婷姨,各位姐姐,這是我爹孃的骸骨,還望你們幫我們收好,爹孃過去多次教誨我們説,我們楊家的兒郎,從沒有一個貪生怕死的庸人懦夫,倩兒…倩兒雖是個小姑娘,但也是個楊家人,志哥哥既然不在,倩兒便是他的替身,我馬上就出去表明身份,讓他們帶走,你們…你們躲在裏面千萬不要出來。”眾人聽得大驚失,倩兒這丫頭年方不足十六,實在是眾位佳人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大家平時裏看她純真可愛,但是子稍稍孤僻些,便會愛惜她,心疼她,卻沒料到這小姑娘血中,倒也淌着楊家桀驁,堅強的襟氣節,商怡婷媚聲叫道:“倩兒你…”話還沒説完,大門被人騰地一聲從外頂開,外面登時水般湧進來一百多個帶刀的衙役,人人高舉火把,將這院子的主客堂圍得水不通。

眾人一時心中暗歎,便知時機錯過,想避也避不開了,當下何淼兒出手中的匕首,正待上去,衙役中走出一個又胖又醜的,高喝道:“上面有令,讓我們前來帶…”他話剛説到此,門口又快速的衝進來二十多個人,分作兩排,將衙役們阻在外面,當先的,是一個揹着手的中年漢子。

大家一齊目瞪口呆,摸不清這兩路人的身份,但見先進來的那些,都是紅衣帶刀衙役,而後進來的這些個,卻都是布衣漢子們,間鼓囊囊的,顯然扎滿了兵器,兩幫人對持而立,那胖醜衙役大喝道:“什麼人,膽敢前來阻撓縣衙辦差,睜開你們的狗眼瞧清楚,我乃是縣衙的區大捕頭。”那二十多人中站出來一個人,徑直走到區大捕頭的面前,嘿的一聲舉起手掌,在他那肥胖油的腫臉上,不屑的嗤聲道:“小小縣衙的巡捕,竟然也敢在這裏犬吠亂嚷,真是該打。”區大捕頭被人打得轉了兩個圈,頭暈眼花的停子,搖着腦袋看出去,那打自己之人,身材又瘦又高,滿臉烈騰騰的殺氣,的自己心頭突突亂跳,區大捕頭趕緊退後一步,躲在一羣衙役的身後,出鋼刀喊道:“反啦!反啦!有人造反啦,全都給我拿下。”百多個衙役同時刀相向,這二十個人中,才有人舉手大喝道:“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這裏是當朝欽封的剿北將軍,呼鐵呼將軍座下,誰敢再動?”這百餘名衙役被這喊話氣勢一,竟果真沒有一人再敢亂動,北郡中人,個個都曾聽説過呼鐵的大名,朝廷正是派了這位呼鐵將軍駐兵在極北的望月城外,才保得北郡一年的安危,不受蠻子侵擾,因此得了“北呼鐵”之譽。

倩兒在堂內聽清楚這話,忍不住衝出門去,嬌聲驚叫道:“呼將軍?”那二十人中當先的中年漢子,這才轉過頭來,恭謹的拜禮道:“小姐。”倩兒哭道:“呼將軍,真的是你,你…你怎麼會趕來的?”呼鐵嘆氣道:“小姐,我…我此刻再也不是朝廷的剿北將軍啦,前些子皇上下旨,讓我們大軍回朝增援,我回了洛都才知道,原來…原來皇上將老將軍你們一家,都定為了反賊,小姐,我呼鐵雖是個漢子,卻是跟着老將軍座駕前長大,老將軍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呼鐵難道還不清楚麼,皇上他説老將軍和楊兄弟都是反賊,這普天下,我呼鐵便第一個不相信,因此當夜我便去找皇上理論,皇上將我臭罵一頓,讓我回去自省,我在回道上,又碰見了牛老將軍和馬老將軍的後人,聽他們説了當楊兄弟大婚之際,三皇子叛亂的前因後果,我知道…楊兄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因此當天晚上,我便掛了帥印,辭官迴歸鴻冶城啦。”人羣中嗡的一聲亂響,衙役們紛紛暗道:“原來…原來他已經不是朝廷的剿北將軍了啊,那…那還怕他作甚?”呼鐵道:“小姐,我知道你們就躲在鴻冶城裏,早幾天我便一清二楚了,這裏是我的老宅,我總是忍不住回來看看的,這些爪牙們要來抓你們,你們…你們就只管走罷,只要我呼鐵站在這,我倒要看看他們誰敢動手!”呼鐵這話説得硬氣無比,話音剛落,身後二十多個隨身軍士登時間明晃晃的戰刀,嗤的一聲齊齊的脆響,衙役們下意識退後一步,人人面惶遽,他們在鴻冶城作威作福慣了,可比不了上過戰場的軍士們,平裏鴻冶城最多也就是些雞鳴狗盜的小事情,哪裏像那些人,一個個面相凶神惡煞,刀口上…説不定都曾飽飲過蠻子頭顱的鮮血,衙役們就算人多勢眾,卻也止步不敢上前半分。

倩兒茫的點了點小腦袋,向身後招手道:“婷姨,各位姐姐,呼鐵將軍來救我們了,我們…我們快走吧。”主客堂中魚貫而出各位女子,朝着呼鐵作禮一拜,然後牽着手緩緩向大門口走去,呼鐵在身後高聲哽咽的叫道:“小姐,你…你記得給楊兄弟他帶句話,就説,我呼鐵一輩子信得過他,但是…他此刻身為反賊,而我卻又吃了多年的皇家飯,我…我便再也不會和他相見了,讓他好好保重!”倩兒忍不住心頭一悽,轉過身抹了抹腮邊的清淚,重重的對火光下的呼鐵點了點小腦袋,飄身而去,淡紫的小裙子隨風蕩起,不一會…便消失在蒼茫夜下。…顧磊從院牆邊騰空而起,剛一落地,耳邊便聽到陣陣驚呼,院牆外圍了寥寥散散的十幾個衙役,正自凍得哆哆嗦嗦,當下顧磊不敢稍停,徑直向那十幾個衙役撞過去。

衙役們刀出來應付,被顧磊打倒了三四個,剩下的人就着火光看清楚顧磊的面相,見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們,衙役們互相招呼道:“是個小子,留他作甚,讓他滾吧。”顧磊趁機衝出人羣,回頭瞥了一眼,見那些個衙役又好好的圍聚在院牆外,竟是無人再看自己一眼,顧磊心中不免驚奇,暗想:“他們為何不攔我,也…也不追我?”此刻事情緊急,顧磊不得多想,便騰身向東北方向跑出去,他一路施展點蒼劍派的雲龍九轉,身子快如閃電,不過一會,便出了鴻冶城門,沿着官道向東北而去,一路上寒風狂奏,吹得顧磊的頭髮凍結,眼睛眯着不敢睜開,他自小在暖花開的滇南長大,何曾經歷過這般霜凍的子,平時躲在別院中倒也罷了,別院中燃了炭火,縮在炭火旁烤烤火,卻也舒服愜意,但是在外面呆的久了,身子骨還是有些舒展不開。

這般疾馳一個時辰,天已經完全黑盡,暮靄沉沉的籠罩在頭頂,顧磊的口中呼呼的着熱氣,此刻已是他力竭之兆,若在平裏便要趕緊坐下運氣調息良久,才能稍稍恢復,但是想想在別院中孤零零的一眾佳人,想想那大着肚子的小師妹,説不定正受到一羣衙役的脅迫,顧磊狠命的一咬嘴角,嘴角鮮血迸出,意識和氣息便又回覆不少。

這一個月來,他住在鴻冶城的別院中,雖然這裏只有他一個男子,但是大家都當他是小弟弟一般的看待,每個人都對他親熱照顧的緊,有事沒事的説説玩笑話,開開心心,顧磊心中卻是無比温暖,他本是個孤兒,隨着師父和師兄們成人,師父東堂公心底慈祥,但是面上總是正正經經的,甚至嚴厲得苛刻,顧磊從小在師父和師兄們面前,總是大氣都不敢一下,因此才會和喜愛胡鬧的九哥那麼的投緣,小時候他孤單寂寞了,總是九哥帶他出去玩,九哥天不怕地不怕,時常出去打打架,喝喝酒倒還罷了,甚至還會去恬着臉,毫無正經的調笑些點蒼山下的小姑娘家。

顧磊生靦腆,其時心裏面總是想:“九哥他膽子可真大,我…我要是有一天,也能像九哥這般,想説什麼了就説什麼,想作甚麼了,就作甚麼,那…那該多好!”想起楊宗志,顧磊又重重的咬了咬牙,腳步的步子如風般前躥,再過半個時辰,顧磊的臉紅得如血,急促的息聲彷彿打雷一樣,拳頭捏的久了,手指尖已經微微發麻,他再多跑幾步,忽然猛地咳嗽一聲,咳出一團鮮血來,落到自己的手心中,顧磊呆呆的看着手中殷紅的血漬,心想:“這…這可怎辦,小師妹她們就要落在人家手心裏,生死不知,我…我卻是沒力去報信了。”顧磊大哭一聲,伸出殷紅的手掌,在自己的臉頰上砰的打了一掌,臉頰上一陣鑽心的劇痛傳來,意識便稍稍清醒一些,這般再跑小半個時辰,顧磊終是了力,腳步踉蹌虛浮,碰在官道旁的一顆大石頭上,整個身子飛着甩了出去,顧磊茫的抬起眼神看了看無垠的蒼穹,腦中胡亂的想起過往前塵:“小十四,噓…你…你別聲張,偷偷跟我下山,我們今晚…就去教訓教訓伏虎鏢局的那個臭小子,哼!”顧磊囁嚅的動嘴,啞口喚道:“九…九哥!”淚水順着雙頰滾滾而下,心頭卻是又氣又怒,氣得是自己平裏總是自吹自擂,輕功不怕任何人,可是到了用的時候,卻是如此的不濟事,怒得又是自己這般躺在濕淋淋的官道邊,九哥他又怎麼能得到消息,去救小師妹她們,小師妹若是有一點點事情,自己…自己這一輩便再也不用活啦!

顧磊的眼睛半睜半閉,思維混沌,正在這時,耳邊隱約聽到車軲轆的聲音,嘟嘟…嘟嘟的從小及大的響起,顧磊無神的掃了一眼,見到蒼茫夜下,星光點點,一輛敞篷的馬車踽踽獨行在官道上,車廂裏隱約坐了十幾個人,面面相看不清楚,顧磊想要抬起來呼救,可是渾身上下累得一絲力氣都沒有,便是抬一下手指頭都甚為困難,顧磊心頭頹然的嘆了口氣,面如死灰。

馬車從一旁的官道上緩緩經過,車上人正意興發的高談闊論,便無人注意到官道邊那苦苦動的小小身影。

馬車上一個人哈哈笑道:“想不到…想不到啊,想不到,在下今夜竟然親耳聽到了他老人家的聲音,甚至…甚至險些看到了他老人家的樣貌,哎…可惜…可惜,他上樓的時候,我正聚會神的聽着樓上面喊話,居然就這麼錯過了!哎…”另一個快的哈哈接口道:“你沒這福氣,我倒是看到了一兩眼,他可不是什麼老人家,而是個英氣發的俊逸少年,我平裏聽過了他的大名,總也忍不住把他想象成一個五丈高,八尺寬的巨人,卻沒料到…原來人家長得這麼好看,甚至…甚至我們平州城一個閨秀名媛們,也是抵不上他的,更別説那些什麼所謂的才子啦。”馬車上十多人一起哈哈大笑,有人沒好氣的道:“瞧你這話説的,什麼閨秀名媛,他老人家難道是個娘們不成,他可是如假包換的大丈夫是也。”頓了一頓,這人繼續道:“可是…可是我聽説他現在還是個反賊呀,朝廷發了告示,説要生擒他回洛都,斬首示眾,也不曉得…這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另一人怒哼哼的道:“反賊怎麼了,一個反賊,在這國難當頭的時候,都敢於站出來帶着大傢伙去抗擊蠻子,完全不顧自己的命,那…他就算真的是個反賊,也讓我心頭佩服的五體投地,再者説了,他們一家忠烈,這是聞名遐邇的,怎麼可能忽然就全部成了反賊,總之我就是不信!”這人話音一落,十幾人一齊大喝道:“對…不信,我也不信!”這人繼續道:“如果換了我是他,説不定早就躲起來,再也不敢拋頭面了,可是你們看看人家,多大的膽,竟然站在幽州城最大的聚義樓頂,大喝一聲:‘我便是楊宗志是也!’就衝他這份膽氣,我也是心服口服,這一趟回平州城去,我是去給家裏面的父母老小代一聲,然後快步回來,便要去投奔他的。”一羣人大聲叫好,顧磊躺在冰涼的官道邊奄奄一息,眼前幻想叢生,一會子…是十幾年前的夜裏,九哥帶着自己偷下點蒼山,一會子…又是一年前,九哥回到點蒼山後,兩人去白老闆那裏喝酒,跟人打架。密密麻麻的,忽然聽到這裏,顧磊口中復念:“楊…楊宗志是也。”本來虛軟無力的身子驀地生出一股力道,聲嘶力竭的開口大喊道:“各位…各位大哥,救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