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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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宗志和史艾可一起長身向前看去,見到月下一人一馬孤身行路,月光冥然,那人只見個背影,看不清面貌長相,身遭本來幽靜,靜的史艾可都能聽見自己砰砰的心跳聲,朱晃這大聲一喝不啻於電閃雷鳴。那人聽到之後,忍不住回頭瞥了一眼,見到身後數匹駿馬氣勢騰騰的追了上來。
那人心頭一驚,轉身拉起繮繩急急的催了一下,馬兒竟也快了不少,楊宗志看着那遙遠的背影,眉頭一皺,暗想:“朱大哥怎麼會如此打草驚蛇,你一叫那人,那人豈不是便要逃命,不易追上?”轉念看着那倉惶的背影,又想:“是了,朱大哥這一喚卻是個攝敵之策,試問那人若心頭沒鬼,怎麼會一聽見身後的呼喊便催馬狂奔,看來我們要找的必然就是他了。”楊宗志心頭一振,拉馬也快追起來,星月下,數道健馬得得奔行於官道上,即便是地上留下的人馬倒影也快的猶如青煙。楊宗志等人的馬都是軍中神騎,可前面那馬卻也不慢,眾人追了好一會,依然落下了幾十丈遠。史艾可的小心思裏忍不住也開始暗暗發急,好幾次抬起頭來想要對楊宗志説“你用內力送我到前面去截住他。”卻又一遍遍的勸告自己:“矜持!矜持,楊哥哥他不喜歡的!”再追一陣,這些馬兒已經力道漸漸微弱下來,朱晃身後的隨人忍不住坐在馬上開罵,朱晃大喝道:“我來截住他。”他一口長氣,從背後取下那
黝黑的鐵杵,運足全力的向前擲了出去,史艾可緊盯着那
鐵杵帶着呼嘯風聲,筆直的飛向了前面那人座下的馬兒,她拍手歡呼道:“中了!中了!”果然不過一瞬,前面的馬兒嘶叫般的一吼,接着後足墜地,將那馬背上的人摔到了路邊的叢林中,眾人催馬便快步跟了上去。史艾可滿是崇敬的看了一眼那被鐵杵死死釘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馬兒,倒是對朱晃那般神力無敵佩服的五體投地,小腦袋中暈淘淘的立時忘了矜持二字,而是飛快的縱下馬來,嬌喊道:“我去捉住他!”她的身材嬌小,身法卻矯健陽如同狸貓,只幾下步子一點,便迅疾的追入了叢林中,耳聽着裏面足跡踩斷樹枝的聲音不斷,接着楊宗志等人便看到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倒飛着摔了出來,跌倒了身邊的地上。
史艾可扭着小身子跳出叢林,兩隻小手兒在面前互相的拍了幾拍,滿面都是志得意滿之,只是…看到面前幾個大男子臉上的驚
,她一瞬間卻又傻了眼,趕緊的垂首斂眉作出温柔小媳婦狀,期期艾艾的走到了楊宗志的身邊束手站下。
朱晃翻着那地上的背影,揭開他的皮帽,湊下身子看了幾下,才揚頭喜道:“就是他了。”楊宗志唔的一聲,也低頭看下去,見到面前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面驚懼,額下留了短鬚,惶恐的向上打量着。
朱晃喝道:“你跑什麼?”那人只是不住價的打着顫,唔唔兩聲並不回話,楊宗志回頭對史艾可道:“你對他做了些什麼?”史艾可聽得小臉一紅,暗自好生幽怨“壞了…壞了,一高興便忘了矜持二字了呀!”她慌張的搖了搖小腦袋,也不敢答話。
楊宗志沒好氣的笑道:“你是不是點了他的道了?”史艾可這才呀的一聲,跳起小身子來在那人的背後提了一腳,那人籲出一口長氣,顫聲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朱晃惡狠狠的道:“我們問你的話,你若是實話實説,咱們自然不會為難於你,你若是藉機推諉推
,那可怪不得我們?”他一邊説話,一邊從身旁倒地的血淋淋馬腿上
出自己的鐵杵,那馬兒已是奄奄一息,受到這番驚動,匯聚出最後一絲殘力狂叫一聲,跟着便沒了動靜,在這靜夜中甚為突兀驚人。
那人趕緊道:“一定!一定!”朱晃道:“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裏人氏?”那人道:“在下名叫祿…祿德泗,是…是望月城人氏。”朱晃再道:“你今見到柯宴柯大人,他對你説了些什麼?”那人茫然道:“柯宴?柯大人是誰?”朱晃大怒道:“還不説實話?”便用冷冰冰沾染着馬血的鐵杵
住了那人的脖頸,血滴順着尖頭滴入那個的脖子上,染紅了好一片。那人忙不迭的大呼道:“好漢饒命,在下説的都是實話啊。”史艾可轉過頭來笑道:“這人説話嗓音好怪,北郡人説話都是這般樣子麼?”楊宗志搖頭道:“他不是北郡人,他是…蠻子。”轉頭對那祿德泗問道:“你是突厥人還是大宛國的?”祿德泗大吃一驚,慌慌張張的道:“你…你説什麼?”楊宗志哈哈一笑道:“我過去到過突厥和大宛國,那裏的人很多都會説南朝話,不過他們説起南朝話來都帶着怪異的腔調,和你現下差不多一模一樣,你説你是北郡望月城人氏,可你的口音卻一點也不像。”祿德泗顫巍巍道:“在下本是個商人,在突厥和大宛國行商的久了,不知不覺…便染上了當地的口音,這才變成這樣。”朱晃怒道:“還狡言強辯,那我問你柯宴的時候,你怎麼推説不知,我再提醒你一句,今
下午…你還在洛都城外的客棧柴房中與柯宴大人見過一面,這些我都瞧在眼底,看你還怎麼抵賴?”祿德泗驚道:“怎麼下午…下午在下見過的原是柯大人麼?那人只説他姓柯,卻沒説他是位什麼大人,他找到在下…只不過叫在下給他帶一些北郡最好的鹿茸和蒜泥,送到洛都,並説事後一定重金相謝。”眾人聽得一呆,難道…柯宴找到這祿德泗果然是因為他往來經商於洛都與北郡之間,所以想要從他那買些貨物?那自己這些人豈不是都白跑一趟。朱晃手中的鐵杵微微鬆開一些,回頭小聲問道:“楊兄弟,這…這可怎辦?”楊宗志心中也半信半疑,悄悄垂眉打量過去,見到那祿德泗的脖子斜扭,眼神正光芒閃爍的偷偷睨視着自己,見到自己看下來,便又飛快的垂下了腦袋,楊宗志心頭一動,道:“這人不對勁的很,你們想想…若是一般的商人怎麼會有這麼好的膽
,他夜半行路於荒郊野外,被我們這些人強攔下來,雖然看上去好像害怕的緊,實則他每句答話都井井有條,不慌不忙的,這些事情…他若不是早早的便想好了應對之策,豈會如此
有成竹。”他低下頭來對祿德泗仔細打量了片刻,又道:“你果真是個蠻子,你不知道麼?北方蠻子的身上都有一股重重的腥氣,那是因為他們不事農耕,自小便吃着牛
羊
,喝着羊
長大,所以長大之後身上便帶有一股牛羊的腥臊之味。”史艾可也垂下小臉去,對那祿德泗身上輕輕
了一口氣,又趕緊捂住小小的鼻頭脆聲道:“真是這樣呢,這人身上的氣味…難聞的緊。”祿德泗聽得面
一窒,正要答話,楊宗志又揮手道:“朱大哥,這人倒是頗有心機,而且
子堅韌,看來你這麼問話
本什麼也問不出來,這樣罷,你們先好好的搜一下,看看他身上都帶着些什麼不尋常的東西?”朱晃點頭應道:“是。”便與其他人幾手幾腳的將祿德泗的渾身衣襟掀開搜查了起來,他們從頭到腳翻了個遍,從他身上搜出一些碎銀子,短刀和通關的文書,楊宗志將那通關的文書執在手裏,翻開看看,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蓋滿了從北向南的關蝶,看來這祿德泗倒是從極北的望月城而來,確實不假。
史艾可乖巧的站在他的身邊,一會望望他手裏的文書,一會子又瞧瞧地上搜查的經過,忽然間面緋紅,急急的啐了一口,又閃身躲到了楊宗志的身後,楊宗志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才低頭望下去,便見到朱晃等人顯然並未搜出很多有價值的東西,因此不甘心下,又將那人衣褲整個褪掉,一寸寸用手捏過,甚至連祿德泗的
門幽道也沒放過。
史艾可見到這般羞人的場面,自然只能躲在楊宗志的背後,只不過今夜這事雖然頗為陰森可怖,卻正是對了史艾可的胃口,她又分毫不想放過這一幕,因此躲在楊宗志的身後,不時還偷偷的踮起腳尖從他的肩頭看過去瞄上一眼。
過了好一會,朱晃等人意興闌珊的都住了手,拿着這些碎銀子,防身的短刀無可奈何時,史艾可忽然探手驚呼道:“他的頭髮…他的頭髮上有什麼東西亮閃閃的。”朱晃等人聽得一楞,又仔細的翻開祿德泗凌亂的頭髮,細細濾過,找出一個亮閃閃圓環狀的小巧東西,史艾可搶過來接着一看,便又啐了一口“好端端的七尺男兒家,偏偏要學小女子般的戴着這麼些勞什子。”楊宗志湊過去一看,看清楚原來那是個閨房小姐常用來束髮的髮夾,這髮夾做的甚為緻
美,上面雕刻了栩栩如生的花紋圖案,一見便知手藝不凡,想來在北方蠻子當中卻不多見,他低頭看下去,見到祿德泗的眼神甚是驚恐的瞪着自己手中的髮夾,嘴
嗡動,彷彿
言又止。
楊宗志笑道:“這是什麼玩意,你為何會戴在身上?”頓了一下又道:“這是…那位柯大人送給你的麼?”祿德泗臉上終是變了顏,訥訥道:“你們…你們快還給我!”楊宗志哈哈笑道:“還不快説實話麼,朱大哥…將他押解回去,咱們多的是手段審問
迫於他,看他還能堅持多久。”祿德泗面如死灰的哈哈一笑,道:“想要讓我賣主求榮,門也沒有,你們
後…
後都會付出與我今
相同的代價,哈哈…哈哈!”楊宗志聽得心頭一驚,轉頭看下去,見到那祿德泗大笑一陣,嘴角卻是
出了殷殷的鮮血,眼見着雙目曝出,頭顱向左側一歪,朱晃慌忙扶起他的腦袋,掰開的嘴角看進去,裏面掉出來一截紅兮兮的事物,史艾可垂頭仔細瞧瞧,忽然一跳而起,嬌聲道:“他的…他的舌頭!”楊宗志呆呆的看着那殞命的祿德泗,心中不迭的後悔埋怨:“怎的…沒想到他會咬舌自盡?太過大意了。”無奈的搖頭道:“哎…這人倒也硬氣,不失為一條好漢子,你們將他…在叢林中埋了罷,免得他暴屍荒野。”
…
眾人晃悠喲的騎馬迴轉,來到客棧前,天已可見一絲魚肚白,楊宗志垂頭一看,史艾可此時方是真正的在自己懷中甜睡過去,晨暉下…面
恬靜嬌婉無依,看着楚楚可憐。他轉頭對着面相同樣甚為疲憊的朱晃等人道:“朱大哥,這一夜辛苦你們了,現下事情已過,你們早早的回去歇息去吧,我一會自行回城好了。”朱晃
血紅的眼睛,笑道:“楊兄弟你跟我客氣這麼多做什麼,我回去稍作歇息,便繼續給你盯着那柯宴。”説罷率了其餘人徑自騎馬向洛都城方向縱去。
楊宗志看着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黎明前的夜下,低聲嘆了口氣,垂頭望着史艾可,不由心思
惘:“怎麼想個好主意出來,讓這可兒自己回湖州天安縣城去,不然她這般賴定自己,端得令人煩惱。”現下洛都情勢岌岌可危,楊宗志左右逢源於多股勢力
集當中,自顧尚且不暇,哪裏還有
力照拂這
愛胡鬧的可兒周到。
只是頭疼的是,這回可兒再來洛都,子竟是與過去有了些分明的差別,過去她最最惱火自己與別的女子呆在一起,只要一見,便會輕則埋怨,重則怒衝衝的跑掉了,這回她變得更加嬌痴婉轉,卻也百毒不侵,不管自己如何冷言冷語擠兑她,她依然是巧笑嫣然,榮辱不驚的與自己周旋,擺出了一幅你奈我何的俏生生模樣。
睡意湧起眼神一陣糊,
茫間楊宗志甚至覺得這眼下靜躺自己懷中的是倩兒那小丫頭,仰頭看着蒼天邊的輕微霞光,不
泛起柔情:“倩兒在宮中…到底過的怎麼樣了,不知道鳳兒對她好不好?”想起虞鳳,他不由得心頭一
,手中也微微透力出來,
…史艾可
茫的抬起小腦袋來,眼神
離的四處看了看,胡亂的膩聲道:“怎麼…到了麼?”楊宗志回過神來,嗯的一聲笑道:“還不快下去,咱們一會去接我師父去。”史艾可漸漸清醒過來,聽了他的話便要滑下馬背,忽然又媚眼一跳,抱緊他的脖子笑道:“咱們説好了,這次你無論如何也不許趕我走啦,而且…也不能丟下我,不然的話,這金光閃閃的髮夾…我便不還給你啦!”她説話的時候,從自己的懷中掏出那祿德泗頭上搜出來的髮夾,攥在他面前得意的晃了一晃,這髮夾自從昨夜便被她強自拿走,藏在了自己的懷中,楊宗志只當她見獵心喜,小女兒家心思拿去把玩一番,事後便會無趣的還給自己,因此也沒多放在心上,沒想到她還有這麼個後招。
楊宗志氣的牙癢癢,在她的小
股上輕拍一掌,皺眉道:“還不下去麼?”史艾可呀的一聲,臉
頓時紅過天邊的早霞,期期艾艾的扭下了馬背,兩人前後走進客棧,見到客棧門口一個人趴在竹凳的椅背上打瞌睡,鼾聲如雷,史艾可走過去一看,噗嗤一聲掩嘴嬌笑出來道:“喂…喂,快醒醒啦!”那人呼呼嘟囔道:“別擾我…”突然聽清楚這個清脆如同黃鸝的聲音,砰的一聲站立起來喜道:“你…你們回來啦?”楊宗志湊過去一看,不
失笑,道:“小十四,你怎麼不進客房中睡覺,偏要坐在這竹凳上打瞌睡?”史艾可咯咯一笑,膩聲道:“嘁…他這可是修煉的一門好功夫,這門功夫名叫…嗯,名叫竹凳卧睡大法,講究的就是睡着的時候還在苦練武藝呀。”顧磊嘿嘿,嘿嘿的撓頭傻笑一番,伸手抹了抹嘴回話道:“九哥,你們去了這麼久,大師兄他們都進屋了,我左等右等不見你們回來,便在這凳子上睡着了。”楊宗志點頭道:“我去看看師父醒了沒有。”史艾可立時跟在他身側一同走了進去,楊宗志沒好氣回頭道:“你去和小十四説説話,我叫了師父他們便會出來,跑不了的。”史艾可朝她嬌俏的努了努
立的鼻尖,齜着細碎的小白牙道:“秦師伯他身子不好,你這麼個束手束腳的大男子,懂得怎麼照料他老人家起居飲食麼,懂得體貼入微麼?”説罷也不理他,而是搶着走進了後院。
院中安靜的很,想來大家等不到楊宗志回來,便一一去睡下了,史艾可靜悄悄的推開秦東堂的客房門,躡手躡腳的走進去,耳聽到牀上似乎傳來一陣輕輕的咳嗽聲,楊宗志在她身後聽得眉頭一動,暗想:“師父他…他果真是老了。”秦東堂一輩子在暖花開的滇南,現下到了這中原寒地,自然有些不適應,回想起那
在武當山的後山,師父對自己説過:“中原到底比不過滇南,這秋
將臨,滇南還是温暖花開,但是到了中原已經是涼意大起,人年紀大了,難免思鄉的很,不如年輕時候放得開手腳,天下哪裏都可去得了。”楊宗志心頭一酸,見到史艾可垂身到牀邊去打探,也一道看下去,便見到師父臉
通紅,呼
間微微有些急促,窗外漸漸有些亮光透
進來,秦東堂似有所覺,幽幽的睜開雙眼,忽然看清楚面前兩個黑乎乎的腦門湊在自己眼前。
秦東堂心頭一驚,恍惚着問道:“什…什麼人?”史艾可咯咯一笑,低聲道:“秦師伯,是我哩。”秦東堂哦的一聲,放鬆下來柔聲道:“是可兒小丫頭啊,你又來伺候秦師伯啦?師伯跟你説過多少次,你沒有對不起我們家小九兒,你怎麼就是不聽,外人要是聽見鼎鼎大名的丐幫幫主的乖孫女來伺候我這個老頭子,可叫我們點蒼劍派和我這老頭子的老臉往哪擱喲?”史艾可嗤的一笑,嬌聲道:“秦師伯,你看看,可兒給你帶誰過來啦?”秦東堂心頭微微一驚,睜眼再仔細看過去,便見到可兒歪梳的短髻上湊過來一張男子的面孔,那面孔依稀里英俊不凡,面上盡是動孺慕的神
,秦東堂瞪大自己的眼睛,兀自不相信的抹了抹雙眼,虛仰腦袋哆嗦道:“九…小九兒,我…我這不是做夢麼?”楊宗志哭道:“師父,是我,是小九兒來看你來啦!”秦東堂聽個真切,騰地坐起身來,顫動着手臂拉過去道:“真是小九兒,你果然還好好的活着,老天有眼,老天爺有眼啊!”兩人自從武當山分開,距今不過月餘時間,但是在這對師徒心中不吝於過了經年之久,此刻相見心頭彼此都不由唏噓不已,説不出話來。
史艾可在一旁抹了抹眼角的珠淚,脆聲笑道:“秦師伯,楊哥哥,你們師徒相見應該高興才對呀,怎麼…説着説着哭起來了?”楊宗志抑制住心頭的動,哈哈笑道:“師父,小師妹此刻就在洛都城裏,她…她…我這就帶你去見她!”他本想説起婉兒懷身的事情,只不過史艾可坐在旁邊的牀沿上,他一時不好意思提及。
秦東堂動的哈哈笑道:“正好,正好,我這就跟你去。”清晨客棧內安靜的很,楊宗志與秦東堂這般又哭又笑的説了幾句,不覺將其餘房間中的人都吵了起來,秦東堂顯然心情大好,史艾可在一旁伺候着他穿戴整齊,便叫鄧先笛等人收拾好一道去洛都。楊宗志跟在師父的身邊,也學着可兒那般伺候師父,只不過他做了沒幾下,便被史艾可斥為笨手笨腳,推了出去。
待得眾人收拾整齊,一道出門商量着準備僱馬前行,忽然身後傳來一聲:“九弟…你等等。”楊宗志轉回頭來,忽然眼神一驚,忙不迭的跑過去道:“天豐師兄…原來你也來了,對不住我昨夜裏事情繁多,竟然沒有看清楚你在。”天豐抬起頭來,見到楊宗志一臉發自內心的喜,不
也笑出來道:“九弟…你…你不怪我?”楊宗志聽得一愣,恍惚過來道:“天豐師兄你是説武當山上的事情麼?嗨…你打我那一掌分明就是無意,是我自己要上去擋那一下,怎麼怪得到你的頭上,再説了,此刻我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裏麼,要不是天豐師兄你手下留情,我早就落在大江里人事不知,餵了魚腹了,哈哈!”天豐大喜道:“那就好!那就好!”他説到這裏,又忍不住瞥了楊宗志一眼,嘴
嗡動一番,楊宗志回頭看了看師父已經登上馬車,便道:“天豐師兄,你若是不忙的話便跟我一道去洛都看看,上次你在武當山上請我喝酒,這次我怎麼也要好好的請回你來。”天豐聽得神
一動,復又黯然道:“師父讓我早去早回,我總是忍不住要來看看你是否安然無恙才能放心,九弟…你跟我過來,我有幾句私下話要跟你説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