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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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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月之下,高堂內燈火通明,印荷痴痴呆呆的站在高堂的燭火邊,看着楊宗志又取出沉香櫃子裏的珠寶玉器,往自己嬌花般的頭頂腮邊了個滿,印荷心頭一悽,卻又不忍心再次拂逆他,只是心頭婉轉的呻:“公子爺呀,你看來是喜歡些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不喜歡印荷這般…樸樸素素,沒有半分媚氣的傻丫頭哩。”楊宗志了一會,滿意的回身站遠些,目中盡是頑皮之,印荷悄悄的轉回小腦袋看了看身邊的銅鏡,銅鏡裏面反出一個玉女般的至純小姑娘,臉上塗滿胭脂,眉角還點了朱漆的狀元紅,看着當真羨煞旁人。

印荷看的小臉一羞,公子爺幫自己這麼一打扮,果然看着更是出眾,紅白齒的好生旎,過去這十六年裏,她從未注意過自己的樣貌與氣質,竟會翻江倒海一般,變化的這麼大,印荷抬眼見公子爺滿意的在自己身前踱了幾步,嘿嘿嘿嘿的笑了幾聲,印荷嘴角一撇,再也不忍心將這些珠花頭飾都取下來,重新放好在櫃子裏。

楊宗志輕輕拍手道:“妙極!”然後轉過身去,在櫃子裏找了些畫眉用的墨漆,雙手抹勻了,往自己頭臉眉角胡亂一蓋,印荷抬頭一看,險些噗嗤一聲嬌笑了出來,公子爺本是個儒雅的俊哥兒,這般亂塗一下,竟是紫黑着面龐,看着好像戲班裏的黑麪武生,樣子怪異之極。

楊宗志咧嘴一笑,黑肌膚映襯得牙齒更是白的發亮,印荷看的一呆,止住綻開的紅顏,油然間醉了小心思,便痴痴的看着他又倒騰一番,然後拉着自己過去,走到關老爺和金童玉女的身邊,一把扯下關老爺的長衫布帽,還拉下了關老爺垂的美髯,往他自己身上一穿一戴,如此提須作勢一看,竟是個活的關老爺再世。

楊宗志畢恭畢敬的將赤身無史須的關老爺放倒在香案下,又將那玉女疊放在關老爺的身旁,再對裏面施禮道:“對不住關老爺,小子看你在這站得累了,讓您老人家歇歇腳,再説您護佑世人,怎能忠不分,好人不長命,壞蛋活千年,小子看的不過眼,借您老人家的身子名頭使使,絕無不恭不敬之心。”印荷在一旁看的忍俊不住,終是噗嗤一聲嬌笑了出來,只是她歡愉的笑聲剛,便又緊緊的伸出小手掩住小嘴,眉角怪異的皺起,忍得愈發辛苦,面前的公子爺打扮怪異,偏偏還和關老爺一本正經的説着話兒,實在是又可氣,又可笑。楊宗志回身瞪了印荷一眼,黝黑的臉頰上目光炯炯有神,恍若刀鋒劃過,印荷被他一掃而過,趕緊束下小臉去,朝他討好的吐了吐幽幽的小香舌,眉目傳情的意思是:“印荷再也不敢了。”楊宗志回過身來,將那玉女手中的金元寶往印荷手中一放,接着拉扯着她走到玉女原本站着的位置,給她擺好了姿勢,印荷恍然大悟,心想:“原來公子爺是讓我假扮玉女呢?”金童玉女原是中原人篤信的守財之神,關老爺更是保佑天下社稷安康,印荷抿了抿嘴,正想説話,楊宗志忽然伸出一隻手指來,輕輕蓋住了她滴的嬌,印荷面一紅,抱住金元寶的小身子兀自一抖,便是方才抹着厚厚胭脂的小臉,也蓋不住這媚氣霞光之

楊宗志咳嗽一聲,將關老爺的偃月刀持在右手,左手扶起美髯站定身子,左右一看,燈火太亮,站得近些還是可以看出端倪,他心頭哈哈一笑,手中偃月刀四處一揮,幾盞燭火便驀地熄滅,更有一盞被他刀氣一擠,燈盞都碎作兩塊,叮嚀一聲掉落了地。

內堂裏吳老爺與貞娘説過了話,正在細思該如何處置,忽然聽到高堂中傳來這怪怪的聲音,吳老爺驚疑的喝道:“什麼人?”與貞娘二人走出高堂一看,堂中幽靜,哪裏有半個身影,只有一盞燈台落在地上,碎作了幾片。

堂外幽幽的冷風一吹,吹起四周的紗幕,杜貞娘撲簌簌的打了個哆嗦,她今見到楊宗志那般殺神一樣的惡相,早已被嚇破了膽,所以才會來到吳家莊尋求庇衞,半分也不敢回家,此刻這高堂中滅了好些燈燭,光線幽暗的照,火光更被冷風吹得一抖一抖,杜貞娘顫聲道:“莫不是…莫不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小子,又…又找來了?”吳老爺皺着眉頭吼道:“什麼殺人不眨眼的小子,這景村裏面只有我吳大有才是真正的閻羅王,你怕個什麼,貞娘你看,不過被風吹掉個燈盞,你便嚇成這般,成什麼樣子?”楊宗志垂眼看過去,那吳大有是個四五十歲的半老頭子,一身上下珠光寶氣,頭戴個員外帽,腹間鼓出了大大的肚腩,活生生便是個土財主,楊宗志嘿嘿嘿嘿的陰森森冷笑幾聲,啞着嗓音開口道:“吳大有,你可知罪麼?”吳大有話雖説的膽子十足,實則也有些惴惴不寧,他與貞娘聽到這怪異之極的説話聲迴盪在高堂之上,彷彿響在耳邊,又彷彿遠遠的從窗外傳來,他們二人一道呀的一聲,膽氣盡失,便想大叫道:“來人啊…來人!”楊宗志手中的偃月刀向前一揮,又喝道:“還敢説話?”印荷看見吳老爺和貞娘出來,這二人一個是遠近聞名的惡霸,另一個卻自己是凶煞的後孃,她不大氣不敢透,怕得錦衣下的腿肚子瑟瑟發抖,公子爺今帶自己來做的事情,她不但沒有經歷過,更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過,此刻若不是公子爺還站在自己身後,支撐着自己的信念,她只怕早就癱軟在地。

身後公子爺怪異無比的嗓音傳來,長長的偃月刀更是劃過一道閃電般的砍向身前,印荷險些嬌呼了一聲出來,定眼看去,那吳老爺額下的呼簌簌的落了一截下來,只剩下突兀的半截掛在腮邊,而貞娘頭頂大大的寶珠更是嗤的一聲碎作了粉礫,貞娘‮腿雙‬一軟,啊的一聲尖叫,身子如同一灘泥一般跌在地上。

印荷心頭好生想笑,卻又強自忍住,暗暗息道:“公子爺呀,你可真是壞透了頂呢。”吳大有定眼看清楚,自己供奉多年的關老爺居然…居然顯靈了,他平裏為惡一方,壞事作絕,每每半夜裏發噩夢醒來,也自想會折陽壽,所以才會搬來關老爺放在高堂最顯眼的位置鎮,而且更是對關老爺畢恭畢敬,虔誠的緊,只從香案上堆積如山的供奉果禮便可見一斑。

此刻那關老爺只是一刀砍下,不傷自己分毫,卻又將自己額下的鬍鬚砍掉一半,這等神乎其技豈是吳大有這種凡人可見,他眼見關老爺收回寶刀,闔上光閃閃的雙目養神,吳大有心頭再無疑慮,猛地一跪及地,抄頭便拜,高聲哭喊道:“關老爺饒命!關老爺饒命!小人…小人對您可沒有不敬之處啊,每當逢年過節,小人都會命人擺放供品無數,如此,月月不停,您可要明察。”楊宗志微微睜開眼禇,看着面前這二人一個嚇破了膽面如土,另一個卻是磕頭如同搗蒜,他悄悄向印荷那邊斜了一眼,見她拿着個金元寶,端端正正的站直小身子,半點也不敢出異來,楊宗志大喝道:“好了,徒子徒孫,你知道老夫今為何要來找你麼?”吳大有茫的抬起腦袋來,小小的眼珠子亂轉一番,呆道:“這個…小人不知。”楊宗志怒哼一聲,道:“還敢推説不知道,你是要老夫一刀取了你的狗命,才會想的起來麼?”吳大有肥胖的身子向後一癱,顫聲道:“關老爺,小人…小人知錯了,小人想起來了,前年冬天,小人帶着手下去村口的孫二家收税,那孫二家裏窮的揭不開鍋,小的便…便命人將他家燒的乾乾淨淨,誰知他老孃躲在房裏養病,閉門不出,被活生生燒死在房中,那孫二…孫二回來得知,找上門來,一頭撞死在您的腳下了,小人實在是千不該…萬不該,讓那臭窮鬼衝進了高堂,打擾了您的大駕,關老爺,那孫二家只剩下一個婆娘,模樣還俊,被小人抓來抵債,小人這就去後院給您帶來,讓您帶走,給您消消氣。”楊宗志聽得鋼牙一咬,怒道:“簡直禽獸不如,説!你還有什麼事情得罪過老夫?”印荷本嚇得發抖,直到聽了孫二家的慘事,才是氣的柳眉倒豎,方才那些許驚恐也盡數丟在了腦後,顧及不到。吳大有又苦着臉道:“實在是…實在是,對了,去年初夏,小人與鄰村的黃太結拜了兄弟,後來他帶着家眷夫人來小人家做客,小人一時喝多了酒,見到他那夫人生的白白淨淨的,富態的緊,便…便忍不住趁着黃太醉酒,在這兒調戲了她,哪知道…那黃太家的婦人子如此剛烈,小人只不過摸了幾下她的白臉蛋,她便大哭一聲,搶過來,將…將您手中的寶刀奪了過去,然後腦袋一橫,便抹脖子自盡了,關老爺,小人也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那賤人的污血染得您渾身都是,小人事後給您換過了新衣,這也是千真萬確的…”楊宗志怒眼一睜,大喝道:“受死吧,畜生!”手中偃月刀猛地一揮,頭便向吳大有的頭頂砍去,正在這時後堂內響起一個嬌兒高啼之聲,哇哇的傳來,聲嘶力竭的甚是亂人心神,楊宗志刀鋒砍到吳大有的頭頂,刀氣破開他的員外帽,將他一頭長髮都破散下來,楊宗志呆了一呆,手中用力一止,忽然輕聲問道:“這…這哭得又是什麼人?”吳大有死裏逃生,整個身子已經軟綿綿的趴在了地上,腦中半是清醒半是混沌,有氣無力的搐道:“是…是小人今年新得的兒子,還不過一歲…”楊宗志刀回來,沉了一會,平息道:“我今留你命,但是你要作到下面幾點,否則的話,我遲早還會來取你的狗命,知道麼?”吳大有唉唉了幾聲,忙不迭的掙扎起來磕頭,可是還沒跪下,便又倒在了一側,楊宗志道:“你去將孫二的老婆放了,然後給她幾百兩的盤纏,讓她自行離去,再將你這些年斂聚的不義之財盡數發給遠近的村民們,你若是還敢留下一星半點叫我知道,我定會將你砍得十截八截,拿去餵狗,聽到了麼?”他説過了話,轉頭看着一邊撲倒在地的杜貞娘,只見她屎滿了一身一地,臭烘烘的甚是不堪,嘴角呵呵呵呵的傻笑,目光呆滯,竟是嚇得傻了。…楊宗志與印荷趁着月回到王家的小院子,印荷頭上腮邊的玉器早已取下,只是腮紅胭脂還沒洗過,殘留在小臉上,看着活生香,她惴惴不安的轉頭,看了看揹着手走在身後的公子爺,言又止了好一會,終是忍不住嬌聲喚道:“喂,公子呀,那姓吳的作惡多端,害死了這麼多人,連我聽了都恨得咬牙切齒,你怎麼最後又輕易的放過了他呢?”楊宗志抬起頭來,皺眉嘆息道:“他雖然兇頑不冥,壞事作盡,但是…但是膝下卻還有個幼兒,哎,這天下間,最最不幸的事情便是為人子女的,沒有辦法見到自己的親身爹孃,我若一刀殺了他,倒是容易,但是那幼兒不足一歲,世上便少了爹爹疼愛,豈不是可憐的緊。”印荷幽幽的嘆息一聲,轉頭看着身後的公子爺説話間,眉頭深深的擰在一起,彷彿同身受,印荷心頭一軟,暗想:“原來公子爺也是個藏着自己心事的人兒呢。”她見到楊宗志面不愉,興致索然,依稀想起臨來之時,他笑嘻嘻的,毫無正經的逗自己説話,印荷咯的一聲,歡聲笑道:“公子爺啊,你…你可是個壞到家的人呢,印荷做夢也沒想到,你會帶着印荷去這麼大大的胡鬧一番,咯咯,把那平兇巴巴的吳老爺,還有貞娘一個嚇得走不了路,另一個卻是嚇得傻了,嘻嘻!”楊宗志抬起頭來,見到月下,一個乖巧的少女巧笑嫣然的輕言媚語,明亮旎的眼神卻是萬分擔心的瞥着自己,她嘴裏説的無比輕鬆,面上卻半點歡愉也沒有,楊宗志心頭一柔,頓時也明白她這番話,乃是想逗得自己開心起來,便呵呵點頭道:“我自小便是喜愛胡鬧,這也是沒有一點辦法的事情,我爹孃自然對我這子萬分不喜,我師父更是因為這個恨之入骨,可我…可我偏偏卻改不過來,哎!”印荷低聲旎的道:“你…你才不是胡鬧的呢,你想為我們窮苦人家做主,便帶着印荷去找吳老爺算賬,後來你又聽到吳老爺家裏有個幼子,便又放過了他,只讓他給大傢伙賠錢,其實…其實你為人聰明,子…子也好的很。”楊宗志哈哈一笑道:“我有你説的這麼好麼?”他一邊説話,一邊從身後拉出個鼓囊囊的布包,放進印荷同樣鼓囊囊的小懷抱裏,笑道:“這裏有三百兩銀子,全是吳家的大老爺陪給你們王家的,你將這個帶回去,給你的爹爹,只將這銀子的來歷説一遍,不要説我們今夜去偷偷做下的事情,好麼?”印荷乖乖的嗯了一聲,垂下小腦袋,嬌聲羞澀道:“人家知道輕重的呢。”楊宗志低頭看着這小姑娘含羞帶怯,兩隻小手兒無措的捧着一大筆紋銀,兩大辮子在自己面前一晃一晃的,看着搖曳生姿。天空一輪幽幽的明月照下,照在他們二人的頭頂,腳邊便投下了半明半暗的倒影,影子在身下漸漸連在一起,印荷低着小腦袋看了個分明,不覺悄悄移動了一些腳下的步子,這麼看下去,自己的小腦袋…便盡數都投入他的懷抱之中,而他也正好將自己都攏在了前。

印荷羞答答的啐了自己一口,暗想:“你果真是個好不要臉的小丫頭哩。”面前的楊宗志恍惚的看着頭頂月,幽幽的道:“對了,印荷姑娘,你們救回我之後,我在牀上躺了幾功夫?”印荷羞澀之極的抬起小腦袋,滿臉俱是沉的暈紅,想起今公子爺對爹爹説:“我們有緣,你們一家更是對我有着救命之恩…”印荷咯咯一笑,輕聲旎的道:“你…你在牀上睡了一整天的呢,直到第二天早上,你發過虛汗後,才醒轉過來。”印荷結結巴巴的説了這一句,頓時到自己的小身子也被走了力道,這公子爺若是能多睡幾晚,那自己…那自己為了給他捂汗,豈不是…豈不是也要多陪他好幾個不眠之夜。

楊宗志嘆了口氣,心頭暗暗盤算,一過後,到了今夜已經算是第二將盡,屈指一數,十之期,也僅僅只剩下兩天好過,而秀鳳卻還是沉睡不醒。

兩人站在月下,一時都不説話,氣氛好生旎不平,身邊冷風吹起,印荷渾身上下彷彿着火一般,兀自不覺,楊宗志卻是冷得想要發抖,他打了個機靈,便醒轉過來,見到面前的小丫頭依然粉腮拂面,目中秋水盈盈,垂眉想着心事的發痴,楊宗志低嘆道:“夜了,印荷姑娘,我先回去歇息去了…”説完徑直走回了內室。

印荷這才敢抬頭,看着他的背影轉過小院子的大門,消逝在稍稍透出燈火的內室門裏,印荷心頭一陣痴,卻又快樂的想要嬌喊,她手中捧着沉甸甸的銀子,心底卻更是沉甸甸的發甜,彷彿喝下了酒,嘴角心頭暗暗沉醉。

與公子爺這般開開心心的説話,胡鬧,可謂心想事成,印荷從未覺得有一天能過的這般的快,又有一明天能如此讓自己期待不已,她邁着輕快的腳步回了小院子裏,不敢再去本是屬於自己閨房的內室歇息,而是悄悄的去***房外打了個地鋪,身下用小席子一鋪,印荷豐滿的嬌軀往上面一趟,卻還是半點睡意也沒有。

心頭翻翻轉轉的,盡是公子爺時而開懷大笑,時而皺眉的模樣,印荷抿住小嘴,害怕自己發出一絲不爭氣的嬌,讓裏面沉睡的聽見,這麼一會坐起,一會躺下,不知過了多少個時辰,窗外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印荷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睡夢裏盡是公子爺逗着自己,羞得自己不敢抬頭,公子爺才哈哈大笑着抬起自己的尖尖小下巴,輕聲道:“印荷啊,原來你生的這麼漂亮…”耳邊一陣喔喔喔的雞鳴,印荷猛地坐起小身子,睡眼惺忪的自己大大的嬌媚杏眼,昨夜睡下,兩長長的麻花辮也沒打散,害得其中的一撐在了脖子下,將小下巴頂的生疼,她回憶起夢中所見,不覺又羞又氣,暗想:“原以為是公子爺抬起人家的下巴來,沒料到…卻是自己的辮子惹的事。”鼓囊囊的紋銀還堆在頭邊,印荷伸手一摸,入手微微冰涼,她面猛地一僵,恍惚的回想起來昨夜,公子爺最後對爹爹説道:“老人家儘管放心,此事包在我的身後。”當時她乍一聽見,只以為是公子爺答應了爹爹的請求,事後想想,原來公子爺早在不經意間便將自己家中的所有困難都解決了個遍,吳老爺再也不敢來搶親,家中也是不愁銀子花,而那貞娘卻又變得呆傻,更是無法興風作

印荷昨夜心頭醉下,半點也沒察覺出來,所有的事情都在一夜之間變得全然兩樣,她這麼一想,心頭砰砰亂跳的揣測:“難道是公子爺太過聰明,早已經…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那麼她昨夜答應爹爹的事情,便…便不是我想的那樣,那他…那他…”印荷再也躺不下去了,而是一跳而起,半分也注意不到自己釵發橫亂,嬌慵無力的俏生生模樣,她猛地從地上拾起沉甸甸的紋銀,快步的跑到內室的門前,來到門前,印荷稍稍呆了一下,小耳朵側過來聽了好一會,裏面半點聲息也沒有,她實在是忍耐不住,伸出小手兒輕輕推開內室門,裏面冷清之極,自己的牀鋪已經被人整齊的收拾好,桌上燈火熄滅不久,兀自還散發着煤燈的燻氣,轉眼一看,那內室裏讓自己窒息的公子爺身影,和牀上緊緊病躺着的小姑娘,卻早已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