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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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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宗志翻身出了柯府,悻悻的走到自己栓馬的大樹下,解開繮繩跨上駿馬,心頭止不住的道:若是…若是就此與柯家人結怨,到時候手起刀落,又或者用了智計害得柯家也如同我楊家一般的家破人亡,我自是快意無比,可是…可是…這無辜的若紅師妹怎麼辦?她豈不是又要來找我報仇,到時候仇怨相報,何時是個盡頭?而且…今聽若紅師妹話裏,依然懵懵懂懂毫不知情,她私下裏對着自己甚有情意,這樣一來,豈不是又要傷了她的心。

楊宗志渭然一嘆,打馬而行,他今從嶽靜的小房子裏出來,便再也沒有心思去其他的地方查探了,只覺得渾渾噩噩心裏面有兩個聲音兀自在戰。

一個聲音不斷冷笑道:“哼哼!有仇不報非君子,再説爹孃養育你十年光陰,最後他們慘死,你若是坐視不理,那還叫人麼?”另一個聲音又期期艾艾的道:“若紅師妹對你這麼好,你卻要如此的去傷害她,又怎麼…又怎麼忍心得下。”他一時心中矛盾難斷,便騎馬回了別院,倒頭便睡,第二一早,外面來人喚説三皇子派人請去喝酒,楊宗志本心頭煩悶,不想出去見客,但是秦玉婉進屋來勸道:“九哥哥,你怎的了,可是…可是事情進展的不太順利麼?”楊宗志站在窗邊搖頭道:“到不是,只不過有點煩悶。”秦玉婉湊近身子,將嬌柔的身軀緩緩靠在他的背上,低聲道:“九哥哥,你…一切單憑自己的意志來作就可以了,太過違心的事情,也…也犯不着強迫自己。”楊宗志轉過頭來,他知道這個聰慧的小師妹能夠識人斷面,看到別人説話做事便能猜測到人家內心的想法,往往八九不離十,而且她自小便認識自己,對自己更是多有了解,此刻説不定也想到了自己遇到了為難事。

楊宗志微微一笑,伸手在秦玉婉微微泛白的小臉上撫了一撫,道:“知道了,小師妹的教誨,我自是銘記於心。”秦玉婉微微頓足道:“壞傢伙,你老是沒個正經的,連翠兒那個小丫頭都被你逗的魂不守舍的呢。”楊宗志笑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秦玉婉道:“昨晚我和筠兒姐姐去外面看看你回來了沒有,看見…看見翠兒那小丫頭抱着胳膊蹲坐在大門的門口,筠兒姐姐便問是不是九哥哥你回來過了,誰知翠兒慌里慌張的搖頭説,你還沒有回來過,咯咯,九哥哥,我和筠兒姐姐聽見外面傳來聲響才找出去的,我一見到翠兒那副表情便什麼都明白了,定是…定是你這個壞傢伙出的主意,然後還唆使翠兒幫你圓謊,是不是?”楊宗志睜大雙眼,想起昨夜自己回來的時候,房門外哪裏有人,自己敲了老半天的門,筠兒才過來給自己開門,不驚訝道:“好聰明的婉兒,這你也能猜的出來。”楊宗志轉頭道:“那好,婉兒,你來猜猜,這兩三皇子不斷催人來叫我去喝酒,到底是為了什麼事?”秦玉婉凝住細細的眉頭,想了一想,然後抬頭看向楊宗志,言又止的一番,才輕輕嬌語道:“九哥哥…你…可要仔細些,皇室宗親之間,往往不很太平,外人夾雜期間,便要表明自己的立場,三皇子有賢明,卻沒有順利即位,他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只怕我們都還不清楚,這樣一來,你又要對付柯宴,還要應付三皇子,恐怕手足無措。”楊宗志笑道:“小師妹教誨的是。”他心頭一直好生猶豫,既想借助三皇子的勢力幫自己達成心願,又覺得萬分不妥,直到聽了秦玉婉這番話,才是下定決心,不願參與到宮闈之爭裏面去,更要劃清楚界限。

楊宗志出門外,門口是一個山羊鬍須的師爺,湊過來施禮道:“少將軍請了,敝上三番五次的差小人來請少將軍,難耐少將軍貴人多事忙,一直沒有見過面,今終於見到了。”那師爺面黝黑,説話時臉帶微微笑意,看着温文有禮,楊宗志接口道:“敢問先生貴姓,可是三殿下手下的教席。”那師爺趕緊施禮道:“敝人姓餘,草字擅侯,正是三殿下的教席先生,三殿下吩咐過小人,説少將軍乃是他兄弟般的情,叫小人們都注意了,一定不可怠慢了少將軍。”楊宗志哈哈笑道:“三殿下可抬舉了,餘先生請帶路吧,在下正要去拜訪拜訪三殿下。”餘擅侯聽得大喜,揮手叫過來一頂八人大轎,掀開布簾,裏面兀自還端坐着一個侍女打扮的女子,看着眉清目秀,餘擅侯轉頭道:“那可太好了,少將軍請!”楊宗志推手道:“我是武夫,騎馬便可,何必要去坐轎,可不是笑煞旁人了。”餘擅侯恭敬道:“這都是三殿下的親自安排,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少將軍就莫要推辭的好。”楊宗志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不過麼…這裏面這位姑娘…”餘擅侯微笑道:“這位青青姑娘,乃是三殿下府上最最受寵的一位奴婢,這幾來找少將軍,三殿下便吩咐小人將青青姑娘帶上,一路上少將軍若是有個什麼不便的地方,這位青青姑娘就會體貼服侍照顧。”楊宗志皺眉道:“那就大可不必了,我們孤男寡女的同坐在一頂轎子裏,總是於理不合。”餘擅侯笑道:“這些都是小事,三殿下當少將軍是自己的結拜兄弟,尋常婢女侍妾,豈能親過手足?”楊宗志轉身道:“那我還是不去了,你回去跟三殿下説,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在下是個莽的武夫,這官場中的一些規矩作派,在下實在是學不來,等改我再親自登門謝罪。”餘擅侯仔細的盯着楊宗志看了好幾眼,見他説完話轉身便走,慌忙一伸手拉住楊宗志道:“少將軍,你…你這不是叫小人為難麼?罷了,你要是實在不習慣,小人這便讓青青姑娘下來,跟在轎子外面,你若是有什麼吩咐,只需要開口就可以了。”楊宗志這才笑道:“好。”只不過他還沒有登上轎子,門口又趕來了一波人,領先的竟然是那位白髮老公公,那老公公見到楊宗志,慌忙下馬,尖着嗓音喊道:“少將軍慢走,皇上有急事召你入宮。”楊宗志停下身子,轉頭和餘擅侯對視一眼,那老公公已經氣吁吁的跑到面前,看也不看餘擅侯一下,便拉起楊宗志的衣袖,道:“少將軍你可莫猶豫了,皇上這次傳召的很急,這次耽誤了時刻,定是不得輕饒。”楊宗志被那老公公拉着走了幾步,才輕笑道:“好了好了,我跟着公公去就是了,公公何必要這般拉拉扯扯的。”楊宗志被老公公一路拉扯來到皇宮內,這次卻是不帶他入任何宮殿,而是將他領到了寬敞的御花園中,他抬頭一看,御花園上次虞鳳撫琴的亭子里正有個少年人展着手臂欣賞一幅畫卷,那少年正是仁宗皇上,那假太監李尚英手捧一杯茶水立在身後,正和皇上小聲説着話。

楊宗志輕輕肅了一下嗓音,走到亭子邊拜倒道:“微臣參見皇上。”仁宗彷彿被人從畫意裏喚醒,轉頭看了一眼,笑道:“宗志兄弟你過來,看看朕的這幅《琥珀江山圖》怎麼樣?”楊宗志應了一聲,垂身走了過去,就着仁宗手上的畫卷一看,原來是一幅氣勢磅礴的軸卷,裏面由多幅子卷組成,畫中有大江,高山,蒼嶺,瑞雪等天時氣象,也有農家,釣夫,阡陌等渺小人物,看着正如同現時的南朝江山一般,繁榮昌盛,國運恆通,難怪皇上拿在手中歡喜的很。

仁宗指着畫卷中幾個妙的地方與楊宗志説了一遍,才放下畫卷,轉頭道:“愛妃,朕與宗志兄弟有些社稷江山上的事情要説,你先下去了吧。”李尚英朝楊宗志輕輕瞥了一眼,才展顏齒的作女子盈禮,轉身顫巍巍的出了小亭子,楊宗志從李尚英自婷姑姑那兒學來的,左扭右擺的細上收回目光,聽到身前仁宗渭然嘆息道:“話説天下大勢,自古有一代之治,則必有一代之亂;有一代之興,必有一代之亡。蓋水無常勢,國無恆朝,天道使然。”楊宗志道:“皇上可是看了這幅字畫憑空生了些慨了,微臣此次返回洛都的路上,一路見百姓安家樂業,生活富足,皆都是仰仗了皇上的仁政所致。”仁政笑道:“朕作的這些,都是承啓了先皇的遺願,那倒算不得功勞,不過自秦始皇一掃六合宇內一統,經漢晉傳至隋唐,已逾千年,中原亂則思治,久治復亂,間又胡虜犯邊,惟斯民苦甚。歸到底,國之繁榮,內修治理很重要,可是邊境安穩卻更是重中之重,不然幾次三番下來,亂象必生,干擾朝政。”楊宗志皺着眉頭道:“哦…?可是…北方四國有什麼消息傳來了麼?”仁政搖頭道:“我南朝江山地大物博,就算是邊境線也長達數千裏,北方四國固然是我們的心腹大患,時刻都要予以提防,可是西南腹地的隱患卻也是大意不得。”楊宗志心頭驚了一驚,暗道:莫不是筠兒的爹爹又在西蜀鬧事了?不會啊,他羅天教中剛剛遭遇磨難,此刻定是要休養生息,草草起事,豈不是自投羅網?再説筠兒現在也在洛都,西門松更是沒有道理這麼做。

仁宗在小亭子的邊欄上坐下來,轉勢拿起李尚英放下的茶杯喝了一口,凝視杯口道:“宗志兄弟,你回來已經有些時了,朕原本想早些…早些安排了你和鳳兒的親事,這你也是知道,不過麼…朝中大臣們的質疑之詞向來也沒斷過,朕想了一個辦法,再給你一次立功的大好機會,你去將這件事情辦成回來,朕便順勢給你們兩人主持婚禮。”楊宗志訥訥的説不出話來,自己是武將,皇上説立功的機會,自然是講得領兵,但是若是領兵去圍剿筠兒的爹爹,換來功勞娶虞鳳,自己怎能辦得到?

楊宗志咬一咬牙,正待跪下説話,仁宗突然又揚聲道:“宣進來罷!”亭子外面等候的老公公聽了仁宗吩咐,趕緊扯住嗓音大叫道:“皇上有旨,宣小王子和公主覲見!”不一會,小亭子外走進來兩個人,楊宗志不敢轉頭四顧,只得低頭垂眉,那兩人走到小亭子外,其中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道:“拜見至尊的大南朝皇帝。”仁宗嗯了一聲,起身相,扶起那二人,温和笑道:“小王子和公主多禮了,你們來到我洛都也有一些時了,前些子,我朝中有一些緊急的事情要處理,而且…朕手下最得力的大將一直在北方沒有回來,所以你們的奏請,朕一直無法應允,現在他已經凱旋班師回朝,出使你們吐蕃國的事情,朕這便答應你們了罷。”那小王子和公主一聽的大喜過望,趕緊又拜謝道:“多謝南朝皇帝,多謝南朝皇帝!”仁宗輕笑一聲,又轉身指着楊宗志道:“這位…就是我南朝大敗北方四國的大將軍,朕這次準備御賜他西南道黜置使,奉旨欽差大臣,總領南朝與吐蕃國的外軍事,一切由他便宜行事。”那小王子和公主順着仁宗的手指望向亭中垂手而立的楊宗志,楊宗志也轉過頭來看向他們,三人目光相對,一時都是愣住,三雙眼神爆出了截然不同的神采來,楊宗志和那小王子同時口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