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冊第五十七章娉婷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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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裏來的鬼魂？”耶律雲一臉無奈地聳了聳肩，道:“我不知道是怎麼來地，反正已經來了，你們收不收？”鬼卒們看着他手上的銀槍有些忌憚，因而不敢上前，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喝道:“既然來到鬼域就受鬼王管，你不要胡來。”我沒有啊！剛才他叫我槍，我就把槍給他，是他自己承受不了此槍的威力，被打散了。實話告訴你們，這槍不是人界的槍，你們碰了都會煙消雲散，不如你們就讓我進去吧，我們的本事再高也高不過鬼王，有他在，我們怎敢搗亂？”鬼卒們聽了將信將疑，聚在一起嘀咕了一陣，鬼眼直往銀槍上瞟。每看一次都抖一次，最後誰也不願意阻攔，還是放他們過去了。

踏入刑獄殿，三人這才鬆了口氣，卓文嫣笑道:“雲弟，你這槍還真好用。而且天下只有你一個人能碰，誰也搶不走。”

“上天所賜的寶貝吧！”耶律雲笑了笑，轉頭望向殿內，目光立即被引住了。

大殿其實就像是一座有蓋的城池，街道縱橫有序，房屋錯落有秩，與人間的城池沒有什麼區別，光線雖暗淡，卻也看得清清楚楚。往上望去。上面雖然漆黑一片，但能覺到上面還有樓層。啊？”姬娉婷看着街上鬼來鬼往。既興奮又害怕。

耶律雲沉道:“我想先去查一查慧妹妹的魂魄在哪裏，那位鬼大叔説可以去找判官，只是我們初到此地，人生地不，而殿裏又太大，只怕一時找不到，我看還是去找鬼卒問問，也許能問出東西來。”好主意。”卓文嫣抬頭看了看，四周都是鬼魂。一時間找不到鬼卒，道:“不如再回去問那幾個鬼卒。”好吧，我回去問，禰們可別亂走，走散了可不是好玩地。”知道了。”耶律雲提着槍又跑回殿門，鬼卒們見他衝了回來，下意識地都躲開了，一名鬼卒顫聲問道:你又來幹什麼？”耶律雲禮貌地行了一禮，問道:“鬼卒大哥。請問你知不知道判官在哪裏？”鬼卒們見他表情温和，也都放心了，又見他語氣恭敬，便把剛才的衝突忘了，其中一名鬼卒問道:“這裏有很多判官？不知道你要找哪一個？”耶律雲愣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想了想又問道:“我想找我子地下落，不知哪裏可以查到？”鬼卒笑道:“你都要轉生了，還想着子幹什麼。説不定她早就投生了。況且喝過孟婆湯的人怎還會記得你。”耶律雲道:“我只是想知道她的去處，若真的轉了生。我的心也能放下了。”想不到你做鬼還這麼多情。”耶律雲懇求道:“請你指點津。”鬼卒見他如此，倒也不忍拒絕，於是指着殿內道:“這座刑獄殿很大，你可別亂闖。這一層是準備投胎的鬼魂呆地地方，鬼魂都聚到此處等待鬼王判罰，或是投生，或是下地獄，或是去冥府。你從這裏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鬼城地中央有一座極大地圓形建築，那就是鬼衙，也是判刑之所。鬼衙內有三十六司，七十二府，各司其職。”説着他指了指頂上，又道:“上面一層是鬼王殿，可接通天界，不過沒有鬼王令是不能上去的，否則要受重刑。下面一層是轉生殿，鬼魂在鬼衙得判令之後便要通過生死之路下去轉生殿。轉生殿之下便是十八層地獄，受刑之人會被押到那裏，其他人則利用轉生殿再次投胎，而轉生殿地外圈有一條環繞的冥河，不必下地獄受刑而又不想回人界的鬼魂就可以從冥河到達冥界。”耶律雲仔細地聽着每一句話，然後一個字一個字地記在腦中，聽他説完才問道:“這麼説我可以到鬼衙詢問？”對，不過鬼魂很多，鬼吏眾多，各有所屬，所以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想查的消息。好像有個叫宗卷司的地方放着生靈鬼魂地資料，也許你可以到那裏查一查。”

“太謝你了”得到鬼卒的指點後，耶律雲再三拜謝，然後喜滋滋地找到二女。

卓文嫣見他一臉笑容，知道他問到了消息，嫣然道:“我們進去吧！”我們要去鬼衙，那裏有個宗卷司，也許會有資料。”鬼城中十分熱鬧，竟然也有吃喝的地方，鬼魂們來來往往，有説有笑。更奇特地是豺狼虎豹等獸魂居然坐在一起聊天，這個説平生吃了幾個人，那個説死前了一頭牛給撐死了，聽起來既好笑又有趣。

三人看着覺得新鮮，不時地停下腳步看熱鬧。

走了一陣，姬娉婷忽然指着前方道:“雲哥，你看。”耶律雲抬頭看了一眼，只見遠處的空地上豎着一塊碩大無比的碑，直頂上天，於是好奇地走到碑前細看。

碑上刻着無數浮雕，都是些令人側目的事情，偷雞摸狗，殺人放火，**擄掠。所有的人間惡行都被雕在此碑上。

他只看了一眼就覺得心驚跳，不由地驚呼道:“好陰森的東西啊！”卓文嫣嘆息道:“人世百態都在這一碑之中，鬼域雖然陰森，卻是公正持平的地方，看的也更清楚。”耶律雲搖頭道:“人界是複雜的，惡行種種數之不盡。只看這塊碑如此之大，就可以明白人界有多少惡事。看來還是天界好一點，天界雖然有很多天條，卻沒有人間這些惡行。而仙界應該更好，這也許是人人都想昇仙地原因吧！”卓文嫣點頭道:“父親似乎一直想着昇仙，所以經常閉關修道，其實這也是我們修道地目的。”不錯，我也想去仙界看看。”耶律雲忽然讚歎道:“岳父的實力超羣，只怕已經達到了仙界的水平。我什麼時候能練到像他一樣強就好了。”是嗎？”卓文嫣一臉疑問地看着他，道:“父親一直都説他的實力不夠高，你憑什麼説他達到了仙界？”耶律雲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禰，伯父他曾經隨意一招便擊敗過玲瓏天的青龍天將伍嘯銘，事後伍大哥説岳父地實力恐怕比玲瓏天天帝還要高，既然他如此評價岳父，我看岳父的實力絕對是人界至高。”卓文嫣地臉上現出了驚訝之態，喃喃地道:“父親一直都説自己的實力不足，連天界也上不去，聽你這麼一説，竟是在瞞我。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做呢？”耶律雲見她臉上有些傷，連忙安道:“也許是難言之隱吧，伯父很神秘，像是聚陰青紗卷這種寶物都可以隨手送人，可見他早已在法器之上了，這次我與姐姐成親也是一樣的神秘，我想也許還沒到告訴我們的時候，所以姐姐不必擔心，畢竟禰是他的女兒。”卓文嫣默然點了點頭。但臉還是不太好，心裏仍在猜測着父親的用意。

正當他們説話之時，一旁的姬娉婷好奇地伸手摸了摸碑上地浮雕，卻發現手能穿透，嘻笑着道:“原來不是石碑。”突然，碑面出現了一陣漣漪狀的波紋，向着姬娉婷地手擠去，姬娉婷頓時到有一股強大地拉力在吃着自己的手，還要把自己拉進去。嚇得花容失。驚叫道:“雲哥！救我。”耶律雲回頭一看然變，只見大碑變成了一個巨大地虛靈體。身形劇烈的扭曲着，中間有個口，像是要噬姬娉婷，他心中一急，大喝道:“妖碑，快放人。”説着抓着她的小臂用力向外拉扯。

大碑卻沒有對他的叫喝聲有任何反應，依然用它的波紋一點點纏上了姬娉婷的小臂。姬娉婷早已嚇得不知所措，只能回頭用哀求的眼光看着心上人，期盼他地救援。

卓文嫣也被突然發生的異變驚住了，見耶律雲拼命的救人，她心念一動，取起招魂幡便祭起了九天玄靈引魂**。

一縷金的光芒，從招魂幡中灑了出來，直往大碑上貼去，然後大碑上也閃出一道藍暗光，將金芒擋了回來。

卓文嫣大驚失，知道這碑上必然有強大的符咒鎮壓着，因而急聲喚道:“雲弟，我的實力不夠，你快想想辦法吧！”耶律雲自然不會袖手旁觀，身上的法器一一使出，然而風、雨、雷、電四旗只是人界法器，來到這鬼域之中受陰氣一衝，法力也施展不出。而碧血飛刀和天鈎索仙網更是沒有用武之地，就連槍上的三昧真火也無法發揮作用。

眼看着姬娉婷的半邊身子都被拉了進去，他急地眼都紅了，咆哮着大叫。

四周的鬼魂都圍了上來，卻不敢接近石碑，像是有什麼力量把他們擠了出去，所以都無能為力。

姬娉婷覺半邊身子像是掉入了冰窟似的，冷的發顫，不多時便連一點覺也沒有了，她的心開始放棄了，哭叫着道:“雲哥，我不行了，快放手吧，別把你也拉進來了。”不行，絕對不放手。”耶律雲一邊拼命地往外拉，一邊吼叫着:“該死的妖碑，快放娉婷出來。”卓文嫣也抓住了姬娉婷的小臂，看着姬娉婷的樣子，她心酸得想哭。卻不想影響到姬娉婷的心情，硬是擠出了點微笑，安撫道:“妹妹放心，我們拼了命也會救禰地。”姐姐，要是我不在了，雲哥就拜託禰了。”不許胡説。”耶律雲道。

姬娉婷悽然地看着他。呢喃着道:“雲哥，放手吧，還有慧妹妹等着你去救她，我總算做了你地子，今生也無憾了。”不，絕不。”耶律雲動地吼叫着斥道。

卓文嫣此時卻不知該如何是好，眼見姬娉婷一點點沒入碑中，心知自己和耶律雲本沒有辦法解救她，若是繼續強求。恐怕會被拖入碑中，但兩人情至若斯，若要強將他們分開心又不忍。若是任他們去，又不願耶律雲白白送死，心中萬分為難。不由地想起自己與舒玉平當時也是山盟海誓，可世事多變，今一個已有新婦，而自己也已定親，不由地滄然淚下。

耶律雲忽然轉頭看着卓文嫣，微嘆道:“卓姐姐，只嘆我學藝不。無力救出娉婷，心中萬分愧疚，如今只有同死才能安心，姐姐雖與我定親，卻只是朋友，不必陪我們送死，煩勞回去告訴我爹，讓他保重。”

“不要。”姬娉婷一邊哭叫着，一邊死命地想掙他的手。耶律雲緊緊地抓住她。絲毫也不肯鬆動，深情地看着她，柔聲道:“娉婷，若是沒有了禰，任他神仙我也不做，我一直相信天地之間沒有一個死字，就算是轉生我也陪着禰。”雲哥！”姬娉婷淚滿面地凝視着自己地心上人，一刻也不肯移開，她忽然低下頭猛地在耶律雲的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雖然手背被咬地出了血。但耶律雲卻沒有任何反應。任由她咬着，眼睛緊緊地盯着她。痴痴地道:“別枉費心機了，禰是趕不走我的。”姬娉婷抬起頭直視着耶律雲，臉上的悲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從心底裏發出的微笑。

卓文嫣看在眼裏，為兩人的情意深深地動。

耶律雲卻仍不甘心，左手揮動着銀槍死命地敲打着碑身，但是姬娉婷的身子還是整個沒入了碑身，終於他絕望了，想推開卓文嫣投身入碑。然而卓文嫣搶先了一步，她用招魂幡的力量重重地衝擊了耶律雲的身子，使他抓住姬娉婷的左手鬆開了。

姬娉婷在悲哀和驚愕之中整個沒入了碑中。耶律雲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恢復原狀的碑，腦子裏一片空白，嘴裏無意識地嘟囔道:“娉婷…娉婷…”卓文嫣蹲在他的身邊輕聲地安道:“雲弟…”耶律雲猛地揪住她衣領憤怒地咆哮道:“為什麼？禰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不讓我陪着她？”卓文嫣沒動怒，也沒有反相譏，只是憐惜地看着他，緩緩地道:“因為我想救她。”救…救她？”耶律雲的神一震，手也鬆了，愣愣地看着她，臉上盡是懷疑，問道:“怎麼救？”雲弟，難道我不傷心嗎？可我們不能太沖動，這裏是鬼域，自然有它的一套法度。”卓文嫣扶着她站了起來，指着碑道:“這個碑不會無緣無故地放在這裏，一定有它地用意，現在我們需要的是冷靜。”

“可是…”耶律雲的神已接近崩潰狀態，思緒也無法正常地思考。弟，我知道你傷心，但傷心並不能解決問題。你不是説過天下沒有生死嗎？既然如此，我們就一定能找回姬妹妹。”耶律雲低下頭想了片刻，又抬頭凝視着卓文嫣。

卓文嫣的眼中除了真誠還有鼓勵，這讓他看到了希望和信心，於是點了點頭道:“姐姐説的沒錯，我們現在就去找回伯父，以他的能力一定能幫我。”説着他狠狠地盯着碑，恨不得將之撕成碎片。

“既然如此，那我們回去吧！”卓文嫣知道他心火正盛，挽着他的手臂柔聲之。耶律雲點了點頭，伸出左手，準備召喚鬼門。

突然間，數十名鬼卒衝了過來，首先轟走了圍觀的鬼魂，再把耶律雲和卓文嫣團團圍住。

耶律雲此時的情緒壞到極點，本沒心情與這些鬼卒廢話，連話都不説，冷笑一聲，提起銀槍就狠狠地掃了過去。卓文嫣雖然出言阻止，奈何耶律雲氣紅了眼，什麼話也聽不進去，手起槍落，便把這數十個鬼卒打的落花水，各個軟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若不是火靈珠在鬼域發揮不了效用，他們早就魂銷魄散了。

旁邊的鬼魂見他竟然敢打鬼卒頓時嚇得四散而逃，生怕被誤認為是同黨而受到牽連。

原本熱鬧地大街上剎那間就變得冷冷清清，除了耶律雲和卓文嫣之外就只有數十個倒在地上的鬼卒。

卓文嫣見耶律雲的眼睛血紅，一副要殺人而後快的模樣，連忙拉住了他的手，柔聲勸道:惹惱了鬼王，姬妹要受苦了，冷靜一下吧！”提起姬娉婷，耶律雲就像被潑了一盆冰水似的，立時冷靜了下來，看着地上的鬼卒，開始後悔自己的魯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