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三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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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三夫1媸妍小憩了一會兒,卻聽車外孔雀略微有些憂心的聲音“閣主,是否要發動上路?”媸妍愣愣的看了眼杜皓然,還不待反應過來,他已經自作主張輕輕道“那便回去吧。”到底是曾經養尊處優的人,明明是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聲音卻飽含威儀。
幾女這才看清這男子壓不是宋玉卿,不由暗暗驚異,但看媸妍並沒有反對的意思,便壓下心底的興味,重新趕路了。
媸妍這才低聲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想幹嘛?”杜皓然笑的有些意味“不幹嗎,且讓我去會會他們。”媸妍發狠道“你休想傷害他們!有我在,你要是敢發什麼瘋,休怪我心狠!”杜皓然臉一變──這話他已經不是一次聽到她説,一提到她那二位夫君,她就跟他翻臉,他初始還有些過反應,聽到現在已經習以為常,能壓制下心中的妒意了。
“你放心,我還想長久跟你在一起,又怎敢去得罪他們…”他心中泛酸,話語也有些怪怪的。
媸妍還尋思着話中真意,半信半疑,又覺得他作為確實像是要從此跟着她,不由愣住了有些訥訥。
“你…你就算如此,我夫君也未必甘願接納你…萬一他們要殺你…”杜皓然臉緩了一緩,摸着她的頭髮“妍兒還是擔憂我的,放心罷,我既然決定跟你歸去。自然是有法子叫他們承認我。”媸妍看着他,眼神怪怪的,説實話,她真不信杜皓然會這樣做,畢竟他子霸道兇悍,幾次對她用強,可是…他也犯不着説謊。
路途在這樣各有心思的情況下顯得短了許多,只過了一兩,杜皓然又是顯見變温柔了討好她,一點不像以前那般冒犯。
媸妍正心不在焉,只聽車外雲英脆生生喊道“主人,已經到家了。”雲英心中好奇的很,只想把杜皓然看個究竟,待見得他下車來,底子倒是英俊,只是面上傷疤難看,不由嘖嘖一聲,而那男子似乎沒聽到一般,温和微笑任她打量,連她惋惜都似乎不聞。
這連媸妍都到不可思議。難道説他真的改好了?不然他那爆碳子,還真是沒人接受得了。她至今也不信他會甘願妥協,不過他總是神出鬼沒跟着她也不是辦法,搞不好哪天又把她擄了去,索今説開了吧。
小川正在和白宇臻切磋劍法,白宇臻的天啓劍訣已經習練的很有些火候,如今這劍法失傳,就算他不能練得登峯造極,也能瞞住很多人的眼睛。
而白宇臻子温厚,小川面冷心熱,兩人倒是能談到一起去,再加上時時一起教導小豆芽,情竟然好的似兄弟般。
不得不説白宇臻也是極有天分的,不枉外界稱為劍中君子,即使有這樣那樣的把柄拿捏在媸妍手中,他依然心中坦蕩,劍氣浩然磊落。他一身潔淨的白衣隨着動作搖曳的既有清風明月的味道,若説岳洛水劍意如水似仙,那麼白宇臻則更有少年人的温度和熱情。
而或許是因為他真的心中坦蕩,説起來奇特,自從來了蓮華閣,四人好似越走越遠,楊威甘願像閣主搖尾乞憐,張子振被那些任務發的陷入了殺,宋玉卿也有了些清高下的秘密,唯有白宇臻,倒是死心塌地的練着媸妍安排的那些劍法,只一如過去思念他的“子”連媸妍有時都忍不住心生嫉妒了。
他面錯開嶽小川一招華山開路,顯是招式已被到極處,突然全身泛起元氣盛光,將身上白袍得鼓脹起來,隨着他騰空而起的身子好似一團白光,只見他長劍不知怎樣破開一道光影,劇烈嗡鳴起來,隨後竟然化作五道光劍,唰的斬向地界,帶出一道地縫,生生將一座假山劈出來一條小徑。
幸好嶽小川名號“千里獨行”可見輕功腳力是有長處的,他早在白宇臻施展開來之前已經隱隱有預,遂施展雲中步避開鋒芒,眼見嶽小川俯身落地,劍撐於地,面泛紅光,又是慚愧又是驚喜,遂綻開一個極不容易的笑容“恭喜白兄五嶽鎮河山大功練成!”他一向即便是高興也沒幾分臉,是以這賀詞也説的乾巴巴的,但是白宇臻倒是之極後知後覺“多虧嶽師兄指教…只是剛才…險些傷了你…”嶽小川淡淡笑笑示意他不要再繼續,突然想道“若是看到你練成了,妍兒一定很高興,她的計劃便可以開始了。”白宇臻心中一頓,想起自己練劍到底只是那女子手中的一柄劍,受制於人,不由有些沮喪,但思及如今受益匪淺,對於一個赤誠練劍的人來説,他很快磊落起來“只是有些惋惜,我這招氣象有餘,威力不足,恐怕只能劈劈假山了。”嶽小川莞爾“你這才將將練成,還想怎樣?若是真將妍兒的園子劈了,仔細她回來將小豆芽扣下讓你還債。”白宇臻自己也笑了起來,二人正和煦融融,突然見一名女侍急急過來拜見“拜見小郎君…閣主又帶回來一個男子,聽説是要…”嶽小川氣息一凍,臉蒼白的泛青“是要什麼?”女侍只得接口道“聽説是要入主蓮華閣…列為三夫…”原來孔雀怕那杜皓然真的留下來,慌忙叫人通知岳氏師徒做準備,可是那女侍哪裏敢去找嶽洛水?只好奔了嶽小川這裏來。
嶽小川像是給噎了一下,半晌沒有説話,突然道“我師父那裏…通知了嗎?”女侍忐忑“屬下…屬下未曾…只先來了二公子這裏…”嶽小川眉頭一皺,連同白宇臻告別也沒了心情,便已經失了蹤影。
媸妍一行才到飄渺閣,愣了一愣,嶽洛水和嶽小川坐在主位,各端着一盞茶,慢條理思的飲着。見到二人前來,嶽洛水目不斜視,權當沒看見閒雜人等,只上前來接住媸妍雙手“妍兒這趟,越發辛苦了…”他這麼一説,媸妍窩在他懷中,更是有些不安羞愧。
倒是嶽小川像是想起了什麼來,盯住杜皓然看個不停──除卻那疤痕,他分明同他有過一面之緣…
想起這人在前,他的憤怒稍微平息了一些。
嶽洛水極是瞭解媸妍,她雖説不是非以貌取人,但是也差不離了──單看這園中的女使弟子便能明白,她如今帶了這毀容的少年來,要麼是有愧,要麼是有舊,無論哪一樣,都不是容易打發的,但是凡事武力説話,妍兒要是真的不乖,大不了拘了她跟他們師徒兩個自在隱去,這女人就是這樣,出去做事心就大,真正煩惱。
杜皓然也是一愣,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見到這兩人,只見那黑衣少年眉目冷峻,帶着悉的壓迫,氣質好似一把百鍊的鋼鐵寶劍,還隱隱有些敵意,而更深不可測的是身前這男子,從容貌到衣飾皆完美無可挑剔,卻無故作仙人的倨傲,反而帶着説不清的逍遙自在,難怪人稱“千里逍遙”與嶽小川的敵視相比,這人的無視讓他壓力更大。
他果斷衝二人行了個大禮,更是衝嶽洛水一揖到底“皓然見過二位兄弟。”嶽小川冷笑了一聲倒是未再説話,嶽洛水卻皮笑不笑的一揮衣袖“哎?──這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説,我嶽逍遙成名十餘載,何德何能有你這樣年輕的兄弟?”呵呵,必要的時候他也不介意拿名號壓一壓人:你又算什麼,任一個頭小子糊了媸妍,或者仗着以前那點破事,也想往這園子裏頭進?
小川是他愛徒,且是他自小川手中搶的子,自然沒得話説。即便小川現在也不敢僭越,別人也想和他稱兄道弟?
杜皓然只覺得那衣袖一掃,一陣極強的功力橫掃過來,可不是讓他揖不下去那麼簡單,只怕他要被的狼狽跪地,到時別説他了,就是媸妍都沒臉提旁的話。
杜皓然一咬牙,也顧不得得罪不得罪了,直接運上了功力,看似左右手禮貌的避開了掃來的衣袖而已,實則以內功對上,化解了面來的勁力。
“咦…”這倒是讓嶽洛水奇了,他若干年的功力,這少年輕巧的化解,竟然也毫無壓力,太不尋常。
他索拿起機上冷茶“誠心遠道而來,便飲杯茶吧。”説罷,那盞茶便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或許是他有意為難,那茶還是斜飛出去的,杯中茶水盡撒,卻都小心的避開了媸妍身周,就算對方功夫尚好接到手裏,也免不了只是個沒茶的空杯子。
誰知杜皓然出人意料,只見他運起功力,整個人都似乎有些不一樣了,所有的暴躁都被掩蓋在一種淡定從容的意態之下,腳下運起雲中步,手勢看不清的在空中變幻了幾下,似乎只是高深的道人虛空畫了個符,那盞茶便穩穩落在他手中,還滴水未撒。
嶽小川也不得不正視起他來──就連他如今也無法有這樣的身手。妍兒什麼時候招惹了這樣的人?還一點都不擔心?
杜皓然端着茶看也不看嶽小川,只向着嶽洛水半跪下來,神態恭謹“皓然敬大公子茶!”
“你!──”嶽洛水又是驚疑又是憤怒,完美的臉也出現了一絲皴裂,竟不惜也運上大半功力,直接向杜皓然攻擊而去。
這下,他的茶是無論如何也敬不下去了。
媸妍已經有些懵了,她壓沒意料到杜皓然會這樣做,這會真的打起來了,她才有了點真實的“本該如此”的覺。
她額上落下冷汗,忍不住偷偷瞄向一邊的小川,小川冷冷看了她一眼,使勁鉗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邊一帶,力道痛的她差點叫出來。
“你惹的好人好事!晚上再收拾你!”他這下是動了真怒了。
那廂嶽洛水和杜皓然打的亂成一團,但是即使作為外人,媸妍也看得出,這兩人招式無比契合,你攻我守好似演練喂招,就連步子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成幹坤。
嶽小川皺緊了眉頭,媸妍若是不瞭解,也會以為嶽洛水是故意放水了,但她知道,他那表皮之下,不知比小川更憤怒多少呢。
杜皓然雖然沒吃虧,但顯然儘量避開鋒芒,維持面上的好看,嶽洛水打了一陣,驚疑加,也不再壓制,隨手的功力大盛,竟讓杜皓然慚愧:嶽洛水果然深不可測,並不是他能夠挑釁的。
他隨手釋放的內力已經讓他一點點不甘心偃旗息鼓,且再闢的招式,在那樣的強大之下也只能落敗了下去,何況嶽洛水並不是徒有內力,他的招式返璞歸真,只比他更加妙。
嶽洛水退了他,突然沉沉盯着他“你跟劍聖師父…有何干系?”杜皓然神一稟,行了個大禮“晚輩與劍仙師兄,實有同門之誼,當年皓然跌下山崖,五臟六腑經脈盡碎,徹底成了廢人,是劍聖老人家撿了我,倒是《枯木逢術》在經脈上也另有機宜,可巧我本來先天廢人不能習武,偏生這大劫難讓我合了枯木逢斷橋再續的説法,便將他的功力傳給了我,且以言語指點了我三年。”他頓了頓“但是實在遺憾,老前輩與我有再造之恩,卻不肯收我為徒,言談他已經有了關門弟子。”嶽洛水神一窒,這師徒的説法確實符合劍聖師父的作為,且他看過那本《枯木逢術》,除了雙修之外,確實有將人體做渡橋以功力重塑修補斷續的提法,只不過沒人鑑證過。
“你方才説,劍聖師父將一身功力都傳給了你──”他眸光一冷,看向杜皓然,如此一來,劍聖以八十高齡,現在是否活着已經…
杜皓然神一肅,卻分外坦蕩“是,師父説過,我雖然不是他的弟子,但是筋骨天分,拋卻可惜,而且,我跟師父朝夕相處,便知師父早已疲憊。”
“師父説:我雖練成大功,世人難敵,耄耋之齡依然可以行千里,然後卻找不到她,抑或是她不肯見我。此時我將功力為你重塑經脈,卻不是你欠我的,我要求你,後見到了她,幫我同她道一聲‘對不起,我很後悔’,她子高傲,聽到我服軟,必然會原諒我一生了。”乾了功力的老人,自然是像一個正常的老人一般枯萎死去了。
也正是因為這緣分,他杜皓然怎麼也不可能同岳家師徒為敵的,他甘願伏低做小。
嶽洛水面肅穆,當年劍聖師父愛武成痴,冷落了師母不管,造成師母心生怨恨一心研究駐顏術,就為了讓他後悔,等到他三花聚頂,門派又出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事,他們已經先後失蹤。看來,師父到底達成了心願,突破了人劍天一的境界,只是到了最後,他又拋棄了所有的功力,只為了師母一句原諒,看來,人心真是奇怪,到底在追尋什麼呢?
他想不通,便也不想了,他子清冷通達,本來於人情世故上也幾近仙人,聽聞之後便對杜皓然點點頭“看來是不差了,你這一身功力的確像是衣缽傳承,不過想要不辜負師父的期望,還需打磨。”這自然是以師兄的身份承認了杜皓然了,杜皓然大喜,卻也不忘囑託“不知老前輩提到的那個‘她’究竟是如何相貌體態?”老前輩只説她定是世間最美的女子,他一見便知,這可苦了他了,在他心裏,最美的女人自然是妍兒,何況拋開那些私人情因素,他也確實想不出世間能有比妍兒還美的女人,再者七八十的老嫗,又能美到哪裏去?
嶽洛水微微一笑“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師母雖然躲了師父一輩子,但是若是再也得不到他的消息,自然會主動回來的,到時你便能見到。”只是見到又有什麼用?師母恐怕也很後悔吧…
這邊杜皓然得了嶽洛水的接納和提點,欣喜若狂,自然趁機將那盞茶敬出“師兄口渴,不如潤潤喉嚨?”嶽洛水淡淡點頭,又看了眼媸妍,見她正看着杜皓然,驚訝的像是不認識這人似的,不由心中一嘆:恐怕這杜皓然也慣常是個強硬的子,所以這會伏低做小才會讓妍兒如此驚訝…倒也是個可憐人,可是…他們又有誰不可憐呢?
嶽洛水轉向媸妍“妍兒,你的意思?”媸妍這才緩過神來“不可!我不要!”杜皓然剛才歷經考驗,眼見成功卻被這冤家阻攔,不僅氣憤,而且沒面子“妍兒!你這樣阻攔,對得起我麼?”嶽小川見不得他這樣迫,閃身擋在媸妍面前“呵…這位公子真是説笑了,妍兒都説了不要你了,你還要怎樣迫她?要不要禮儀廉恥?”杜皓然被他怒,見他這形態,給氣的笑了,轉眼換上一抹温柔的樣子,視擋在身前的嶽小川為無物,彷彿媸妍就在眼前“妍兒,難道真是我誤解了?那我走就是了…可是,你既然一點都不喜歡我,為何在馬車上…”他繼續淡定的陳述道“也罷,你那般熱情的對我,還是第一次…就算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我也心甘情願了。”
“你…你快走…”媸妍急的打斷他,這祖宗,這煽情的話非要扯那馬車上的破事作甚?偏生她又真的心虛,雖然開始受制於人,但是後來幾天被他纏着半推半就的跟他一路歡縱,那是周圍的人都能證實的事。
可是杜皓然這樣示弱又多少讓她心裏有些難受,不由想到:他這樣的子,也是第一次像今天這樣求着給人伏低做小勉強自己吧?
嶽洛水看媸妍雖然嘴硬,卻明顯有些羞赧,果然是叫杜皓然説中了。而這杜皓然如今能屈能伸,又那樣刺小川,恐怕也並不會“一走了之”吧。
他這便不再推拒,接過了那盞茶“也好,不管怎樣,你總與我有同門手足之誼,便留下,待回頭見過了師母再説別的不遲。”媸妍愣了愣,似是沒想到他這樣做,呆呆的看着他飲下那盞茶。他意味不明的掃了她一眼,卻不防一股勁力來,茶盞碎裂在地,那盞身世坎坷的茶這下終於濺了滿地,覆水難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