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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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忘記一個人可以是很簡單的。
雖然最近在她的生活中,再三出現“陸宇槐”這個名字,但是,她竟然已經沒有任何覺了;受傷的、甜的、哀愁的,甚至遺憾的,全都不曾在她心間駐足。
這…算是一種冷血無情嗎?孟琛提起他時,她曾問自己,沒有答案;同事提起他時,她也曾問自己,依然沒有答案。
諷刺的是,在想不起一張往三年的男人面孔的同時,每晚夢中固定出現的,卻是另一張認識不過兩個多月的臉…不知道這符不符合“水楊花”的定義?崔君嵐有些失笑地想着;在她眼前的這份資料,早就核對不下三、四次了,可她就是沒有勇氣讓自己停下來,無法控制作夢,那麼好歹讓她在清醒、可以自我決定之時,儘量不要想起他吧!
只是,汩汩出的情,又該怎麼解決?能…收回嗎?
唔…吉他聲?思念至深的病症會出現耳鳴的徵兆嗎?否則,沒開音響怎麼會有吉他聲呢?
不對!不對!不是耳鳴!
因為不只是吉他聲,還有人正唱着歌,旋律她聽得,歌詞她也不陌生“啦啦漆漆漆蹦蹦、啦啦漆漆漆蹦蹦”聲量不大,但真實得讓她無從懷疑!
是他嗎?會是他嗎?
她聽到自己的心跳節奏不斷加重加快,像是連賽馬數鞭後的達達蹄聲;如果,人的心情就是為心跳填上的歌詞,那麼崔君嵐此刻的心情只需兩個字來表達:是他!是他!是他!
她再也不遲疑,以飛蛾撲火的痴傻衝勁直奔下樓。
“是你!”崔君嵐雙手使勁,緊握成拳,試圖轉化自己盪不已的情緒;即使現在與他正面相對,仍有恍如夢中的暈眩。
“是我。”他緩緩把吉他放下。
“為什麼來?”抑不住眼淚奔,只能任他的影像在眼前浮動。
“因為想你。”他回答得乾脆,然而這一字一句卻是用相思的痛楚煎熬成句的;他低聲問,臉上不敢有太多情緒的表。
“試煉期滿了嗎?我的刑期滿了嗎?”是的!她錯了,徹底地錯了!這些子下來,對他們兩人本就不是試煉,而是折磨,椎心的折磨!
崔君嵐投進了渴望已久的懷抱,雙臂環上了他的頸項…行動,足以為陸人崎的這個疑問解答了吧!
“你這傻瓜,這麼晚了,還來找我!”重逢場面告一段落後,兩人乾脆躲進阿崎的車裏説話;已經入冬了,最好不要輕易嘗試挑戰夜裏的低温。
“別告訴我,你待會兒要開夜車趕回去!”
“你怎麼知道,我向來是這樣的!”他從後頭摟住她的,她則側坐着,一手搭着他的肩,一手抵在他的膛;親密而温暖的動作,有説不盡的滿足。
“不許不許!太危險了。”
“哈!現在會説不許了!”他笑着説,眼底全是調侃的熠熠光彩。
“也不曉得是哪個醉女,曾經害我大半夜還在台北逗留,回到家沒睡兩個鐘頭又被寶貝安安挖起牀!”那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呀!崔君嵐不好意思地將臉埋進他的頸窩,以免酡紅的雙頰現了蹤,讓她更覺羞赧。
“安安,好嗎?”嗯…有個小朋友可以解救她哦!她連忙施展乾坤大挪移,把話題轉開。
“好!”他在她額間打個爆慄,就像在鄉下時他們之間常會有的習慣動作,代表他悉她的用意。
“只是,很想她的阿嵐。”
“哦?”眸光轉,風姿嫣然,崔君嵐輕笑地繼續問:“是想我的菜,還是想我的故事?”
“都想!結果,那個叫陸人崎的,身價跌到谷底,貶值眨得慘兮兮!”
“又不是我的錯,我可沒有負責的打算哦!”這傢伙呀,還是不改拈酸吃醋的本嘛!
“咦?你怎麼知道我要找你負賁?”他故作驚詫樣,然後地勾起角,説道:“陸人崎的下半輩子就是想給你負賁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