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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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壯志的確看呆了,只見大殿階上除了三位年高師太,雙手合什,微躬前身,恭謹站立外,其餘所有尼姑,俱都伏跪在地上。
白髮道姑,手持佛塵,肅然立在右側殿脊上,似為凌壯志在大佛寶殿前殺人,而到憂急不安。
凌壯志殺了“飛鬍子判官”三人,自然是應該,只是不該讓他們的血在這塊佛門靜地上。
這時見白髮道姑立在殿脊上,久久不知下來,立即惶愧的伏在地上,靜待受責。
驀聞二位師太,同時恭聲高呼:“恭請庵主駕蒞大殿,俾全庵弟子參拜。”凌壯志伏在地上不敢抬頭,但他心裏到非常惑,他鬧不清這是怎麼回事,庵主蓄髮,所有的尼姑光頭。
尤其令他不解的是,白髮道姑前輩,何以年歲並不比三位師太高,而居然提任了凌霄庵主?
心念間,驀聞白髮道姑,沉聲説:“三位師太,不必多禮,即命全庵弟子起立,速將屍體運走,沖洗血漬,並押帶凌壯志至後殿聽候公審。
一陣衣袂輕響,凌壯志抬頭再看,側殿脊上已沒有了白髮道姑的影子。
這時跪在三位師太身後的十數中年尼姑,和跪在大殿上年青尼姑們,在了塵師太的揮手下,紛紛立起身。
三位師太,轉首看了跪在地上的凌壯志一眼,三人低聲一陣計議,即對一名中年尼姑,叮囑説:“先請那位小施主至靜齋待茶,再聽候庵主發落。”中年尼姑合什應是,即向凌壯志走來。
凌壯志聽白髮道姑前輩説公審,三位師太又説聽候發落,他確沒想到懲治三個惡人,竟為自己找來這麼多的麻煩。
他望着向他走來的中年尼姑,一襲月白僧袍,斜披橙黃袈裟,邁着輕快的步子,神端莊中透着和善。
中年尼姑來至凌壯志身前,雙手合什,謙和的説:“庵主已去,請小施主隨貧尼至靜齋待茶。”凌壯志頷首應是,即由地上立起來,惑的隨在中年尼姑身後,直向左側殿的左角門走去。
這時,三位師太已進入大殿,幾個中年尼姑正指揮着一羣年青尼姑,搬運屍體,沖洗血漬。
凌壯志默默的跟在中年尼姑身後,心中一直在想着,不知白髮道姑前輩拿他如何公審,如何處置這件事。心念間,已進入側殿角門,繞過一道迴廊,即是一排舍,想必就是招待香客的靜齋了。
中年尼姑,將凌壯志引至最先頭一間舍門前,側身肅客,單掌立什,説:“小施主請!”凌壯志謙和的頷首為禮,當即走進門內。
室內通明三間,俱是桌椅高几,凌壯志不再謙遜,就在客位上坐下來,即有一名年青尼姑,送來一杯松子茶。
中年尼姑肅手一指茶杯,恭聲説:“小施主請用茶。”説罷,當即坐在右側最末一張主位的方凳下。
凌壯志一俟年青尼姑退出,即向中年尼姑,拱手謙和的問:“請問大師法號是”中年尼姑,立即欠身合什,謙虛的説:“貧尼明慧!”凌壯志見明慧尼姑,舉止端正,言語和氣,立即動了向她探聽白髮道姑身世來歷的決定,因而謙和的拱手説:“原來是明慧大師,失敬!失敬!”明慧立即謙遜的説:“不敢當,小施主謙遜了。”凌壯志頷首一笑,和聲問:“請問大師,小生先師故人——那位白髮前輩,何時接掌貴菴菴主,不知大師可願見告?”明慧尼姑一聽談到白髮道姑,立即恭謹的立起來,躬身合什宣了聲佛號,接着落坐恭聲説:“本菴菴主,大慈大悲,捨己為人,她在十九年前甘冒自身生命危險,救了本庵數百弟子一次浩大血劫”凌壯志聽得心頭一震,不由驚異的“噢”了一聲,但沒有言。明慧繼續説:“浩劫後的第三天,本庵第十六任庵主大智師太圓寂,臨終遺有法諭,本庵現任庵主接掌第十七任門户,全庵上至師太下至弟子,俱都衷誠信服.本庵主接掌門户以來,轉瞬已經十六寒暑了。”凌壯志心中一動,立即肅容問:“敢問大師,當年庵主前來恆山之時,可是已經皈依佛祖了?”明慧搖搖頭,肅聲説:“庵主那時尚是一位雙十年華的絕美婦少。”凌壯志心頭再度一震,呆呆的久久不知發言。
明慧由凌壯志方才一見庵主立即伏跪在地一事看來,斷定凌壯志與庵主之間,有極密切的關係。
她比庵主年長一歲,對庵主以往的身世,也極想在凌壯志的口裏探出一些來歷,於是歉然説:“小施主今晨入庵之時,如果對了塵師伯説明尊師故人就是本菴菴主,了塵師伯當不會令小施主至山門以外等候令師姊了。”凌壯志一定心神,黯然説:“大師有所不知,小生自己也不知先師故人的姓氏身世。”明慧聽得一怔,似是到十分驚疑。
凌壯志,繼續肅容問:“請問大師,當年庵主來時,衣着服飾佩何兵器?”明慧會意,立即回答説:“庵主當年來庵時,着淡紫羅衫,百褶長裙,外罩銀緞無夾袖襦,沒有佩帶兵刃,與敵人手時,似是雙手能發無數閃閃發光的暗器”凌壯志心中一動,不由言問:“大師可曾看清庵主發的是什麼暗器?”明慧搖搖頭,坦然説:“那時貧尼尚是一個三代弟子,不準近前,無法看清庵主發的是何暗器,不過那種暗器,相當厲害,而庵主的武功,也高的駭人。”凌壯志秀眉一蹙,似有所悟的問:“大師,庵主是否在她來庵之前,發眉便已霜染了?”明慧毫不遲疑的搖搖頭説:“沒有,那時庵主秀髮如雲,烏如墨染,雖然花容絕世,但眉宇間卻藴藏着海般深的憂鬱。”凌壯志知道,濃重的憂鬱,極度的痛心,是她白髮原因,於是,略一沉思,繼續不解的問:“全庵弟子皆剃度,為何唯獨庵主蓄道髻?”明慧神立趨默然,説:“庵主在接掌本庵門户時,曾有言在先,其一,在她心願未了之前,不剃度,其二,在未剃度之前,不主持庵務,其三,有人持亮銀判官筆來庵訪人,或有女子自稱前有痣者前來訪人,應即引至後庵石室,由她親自接見。這些要求,全庵上自師太執事,下自三代弟子,俱都欣然同意。”凌壯志一聽,心中一陣難過,他知道,娟師姊和他一來,白髮道姑就要落髮剃度,終生為尼了,因而關切的問:“庵主的法號是”明慧立即恭謹起身,合什肅容説:“大悟師太!”凌壯志默然搖了搖頭,心説:“四十未到,發眉俱白法號雖雲“大悟”實則終為情所苦。
就在這時,驀然一聲巨鍾大響,聲震屋瓦,地面顫動。
凌壯志心中一動,不由驚異的望着明慧尼姑。
明慧立即肅容回答説:“現在庵主法諭召集全庵長幼三代弟子,齊集後殿,就要公審小施主了。”凌壯志既惑,又心驚,他不知道這位恩師故人,為何要設庭公審,他既不是凌霄庵尼姑,又不是那一位師太的傳人。
心驚的是,不知如何公審,將他如何處置,萬一審判的不合理,影響了赴崆峒山為師報仇的行程,又該如何?
念及至此,萬分焦急,繼而一想,覺得白髮前輩有許多有關恩師的身世問題等待娟師姊前來詳述,自是不會過份嚴厲處置。
但,他仍有點不放心,於是略顯焦急的問:“大師,貴庵公審”話未説完,驀然一聲,第二擊巨鍾又響了,凌壯志的話,立被掩沒了。
明慧雖未聽清楚,但已瞭解凌壯志的心意,於是,肅容解釋説:“本庵弟子有違犯最嚴重這庵規者,始舉行公審,重者處死,次者無期監,最輕者為終身勞役,至死不得進入三殿誦經。”凌壯志一聽,不由驚出一身冷汗,他實在猜不透這位白髮前輩何以要如此嚴厲的制裁他。
再説,劍魔“太虛九劍”一經施展,威勢凌厲無匹,往往收勢不及,如果她確與恩師有極密切的關係,這一點她應該深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