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擦不乾淨舔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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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辛那種男人會後悔嗎?阮明雪覺得可能微乎其微。
她不回想起,一年多前,在聞名全城的夜場西街酒吧所見的那一幕。
當時,米小麥和同屬一間經紀公司的模特為了一則沐浴廣告代言起了爭執,對方攀上了一個地產大佬,隨便吹了吹枕邊風就讓她努力了幾個月的辛苦打水漂。
於是約阮明雪去喝酒解悶,可是她怕傷身體,一路勸米小麥不要貪杯,米小麥卻心情沮喪,拼命往肚裏灌各種烈酒,醉得不省人事,還拿她當那個搶了自己合同的女模特大罵出氣。
阮明雪比她矮了半頭,抗不住她鬧騰,只有去請侍應生,然而那天晚上,找了半天,一個侍應生也沒找着。
後來,她才在一處豪華私密的包間門口,看見了排成一列小縱隊,哈躬背,滿臉賠罪討好的酒吧經理、主管和侍應生們。
本來她不想偷聽,可是一個易拉罐從包間裏砸了出來,正摔在她肩膀上,她才停了下來。
那間位置特殊的豪華包裏,瀰漫着一股濃烈的雪茄煙氣,男人的叱罵聲和女人的哭泣討饒聲相互疊,隱隱約約傳了出來。
“薄二公子,今天讓您掃興了,我沒想到這兒的侍應生這麼笨手笨腳,居然連一杯酒也倒不好,潑就潑出來了,還潑到了合同書上,真是不好意思了!你…過來給薄總擦乾淨,擦不乾淨就給我乾淨,否則明天我就…”
“齊總,地方是你選的,怎麼出了岔子,就拿下面的人出氣,你就是讓她乾淨,這份合同能回到原來的樣子?”
“那…二公子的意思?”
“撕了。”
“是是是,撕了,撕了咱們重籤。”
“重籤?呵呵,齊總,你沒聽過一句話嗎?”
“什麼話?”
“這句話就叫做過時不候!齊總,薄某還有事,恕不奉陪!”阮明雪側身避讓到酒吧過道的一個角落裏,看着氣質倜儻,高大威風的男人步履瀟灑地從眼前消失,而包間裏訓話的那個齊總瞬間摔碎了所有的酒杯,乒乒乓乓的聲音充斥了整個過道。
“薄辛,走着瞧,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逍遙,我一定要讓你後悔!”可是後來,松原市的娛樂週刊和財經雜誌上,還是不斷刊載着那個男人在女人堆裏的風軼事和在商場上的驚人作為。
風頭甚至遠遠蓋過鬆原市其他幾大豪門財團的接班人,而薄家那個常年旅居國外,負責薄氏家族海外事業拓展的薄大公子一時間也幾乎被人遺忘。
很顯然,那個齊總,並沒有像他放的狠話一般有影響力,否則薄辛不會到今天都是那副瀟灑肆意,囂張果敢的樣子。
“明雪,明雪…你在想什麼?你有在聽我説話嗎?”見阮明雪沉靜思索,低頭不語的樣子,米小麥忍不住打斷“你是不是餓了,要不要喝點什麼?”
“嗯。”阮明雪收回思緒,揮手招來服務生,點了兩杯純黑咖啡,特意囑咐服務生不加糖,不加“小麥,今天下午的電視你看了嗎?”關於薄辛的那條採訪,她沒有立即説出來。
米小麥啜了一口咖啡,茫然地問:“電視?什麼電視?”看來,她還不知道,那個叫薄辛的男人,對着滿屏幕的觀眾説,他的身邊從來只有兩種女人,合作伙伴或牀上夥伴,可以稱得上女朋友的那個女人還沒有出現。
那麼,米小麥跟了他一年多,該發生的事都發生了,又算什麼?
他的薄氏後宮的鶯鶯燕燕之一?亦或純粹只為了滿足某種需要的那種發工具?
阮明雪無法將這樣不堪的形容用在自己多年好友加閨的身上,喝一口黑咖刺味蕾“小麥,我説一句話,你可別不高興,當初,你和那個薄家二公子膩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米小麥低頭,把手覆在尚未凸起的小腹上“明雪,這句話,你忍了很久了吧。”是啊,很久了,從薄辛和她在sk的慶功酒會上認識的那天開始,阮明雪就想告訴她,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只會是一場飛蛾撲火的遊戲,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可是,米小麥當時在模特這個圈子裏耳濡目染,一心想改變自己的平凡出身和職業困境,一心巴望着嫁給有錢人,阮明雪沒法過分干涉,畢竟一個人不能代替另一個人選擇自己的人生。
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不能再看着老同學猶豫反覆“小麥,那種男人除了有錢,身心都髒的很,連垃圾都不如,希望你這次真的清醒。”米小麥端着咖啡杯的手微微抖了抖:“明雪,我知道你想勸我離開薄辛,可是,我不是你,做不到視金錢為糞土,你明知道的,薄家的家族事業有多龐大,薄家的…”
“停!”薄氏家族,坐擁百億,權傾一方,在整個松原市,不可謂不聲名赫赫。
他家的秘書、管家、司機、傭人,個個衣着體面,行頭光鮮,哪怕就是招個掃地看門的都有一大波的男女老少競相排隊,生怕落了後。
如此家世,阮明雪又怎麼會不知道。
她抬手打住米小麥下面的話“既然你捨不得這些,幹嘛還説要拿掉孩子?”
“我只是不痛快他的態度,想氣氣他,讓他着急而已。”
“未必,他那樣的男人,連指頭都不用勾,就會有一大羣女人爭先恐後搶着替他生。”
“明雪…”米小麥眼角下垂,嘴囁嚅,有些不服氣。
她一直自卑於自己的出身,現在又懷了孕,阮明雪不緩了緩語氣:“小麥,我説這麼多,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希望你慎重選擇,不要一會兒説讓那個男人後悔,一會兒又惦記着他的錢和勢。”
“明雪,大學的時候你就拒絕過好幾個家裏有錢的男生,難不成你就一點都不愛錢?”
“怎麼會,”阮明雪晃了晃咖啡杯,表情坦然:“這個世上又有誰真正的不愛錢呢?可我有潔癖,不喜歡自己的男人身上沾着各種其他女人留下的印和香水味。”
“切,難怪那麼多人追求你,你卻選擇了那個窮得響噹噹的程洋!”
“怎麼,你現在倒是瞧不起程洋了,當初在學校裏的時候,是誰因為他多看了別的女生一眼,就酸溜溜地喝掉了一整箱啤酒,又是誰因為他追求了我,而憤怒地一個月沒和我説話?”
“你…”聽到這些就快淡忘的往事被一一提起,米小麥臉上浮現出一層不自然的紅雲,她輕聲咳了咳“哼,你倒是記得清楚。”
“那是,你那個時候鬧的那樣厲害,我怎麼可能説忘就忘。”那個時候,為了程洋,兩人確實大鬧過一陣。
程洋是阮明雪現在的男朋友,可也是米小麥當初暗戀追求過的對象,他第一次出現在她們面前的時候,把一隻籃球砸在了米小麥的飯盒上,米小麥省吃儉用,哪裏受得了這個氣,當場就推了他一把,還把自己的揹包扔在他臉上。
可是程洋不但沒發火,反而去超市買了麪包和牛賠給她。
後來,她們在獎學金錶彰大會上看到了他,才知道程洋家境不好,但勤奮認真,人也長得乾淨帥氣,追求他的女生不在少數。
阮明雪當時沒放在心上,米小麥卻記住了。
沒過多久,程洋向阮明雪表白,米小麥拉着她大吵了一架,還説她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差點就跟她決裂。
然而,現在進入了社會,米小麥卻對過往的幼稚很是不屑“明雪,我現在想想,自己那個時候也真夠傻的,程洋不就是人長得帥點,成績好點,有什麼值得我那樣的?他的家境擺在那裏,再怎麼努力奮鬥也和薄辛天差地別,也就你把他當個寶,無怨無悔地跟在他身邊吃苦。”阮明雪無奈苦笑,程洋當然跟薄辛天差地別,毫無可比。
程洋守着一份公司的工作,拿着一份在薄辛眼裏本不值一提的薪水過生活,只怕薄辛隨隨便便的一套西裝或皮鞋都夠他存上一年。
可是看到米小麥摸着肚子躊躇無助的樣子,她慶幸自己足夠清醒“小麥,你以為有幾個女人生來就願意吃苦?誰又不想做豪門闊太?可是,我寧願跟在一個老實本分的男人身邊吃苦挨窮,踏踏實實過完一輩子,也不願意呆在一個今天明天都不知道在哪個女人牀上逍遙快活的男人身後,等着他心血來的時候寵幸一番,我過不了那樣的子。”這樣犀利直白的話,令米小麥如坐針氈:“好好好,程洋最適合你,那你趕緊和那個傢伙修成正果啊,幹嘛還要清心寡慾地做老女處,早點給我生個大胖小子出來,我好包紅包,要不然哪天你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我可不同情!”
“放心,我不會落得和你一樣!”阮明雪一邊笑着説,一邊從包中掏出一張便箋紙,又打鈴讓服務生送來一支水筆,迅速在紙上寫下一串號碼“關於孩子的事,你考慮清楚了,就打這個電話,這位婦產科醫生人很好、技術也不錯,你可以隨時騷擾。”米小麥接過一看,上面寫着一個陌生的名字,還有一串數字,忽然情不自地提高嗓門:“什麼,叫尚北?我暈,不會是個男的吧?”
“怎麼?男的就不能當婦科醫生?”
“他是你什麼人,你怎麼會認識?”
“是我爸朋友的兒子。”
“也是你的追求者之一吧?”阮明雪見她把話題扯遠,作勢要把紙片奪回來:“如果你介意男醫生,就自己找。”
“等等,”米小麥捏緊:“好吧,我去,這件事總要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