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當即問一旁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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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霸的眼神，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俊秀少年，想不到自己英雄一世，竟然死在“無名小卒”之手！蘇琥用力拔槍，鮮血順着拔出膛的槍尖，箭而出，將馬前地面，染得一片殷紅。

安南軍兵，陡見此變，不由個個膽戰心驚，呆呆地看着阮霸的屍體緩緩自馬上跌落，整個軍隊，鴉雀無聲。

另一邊，沉默許久的大明軍隊，卻是人人興高采烈，放聲狂呼，歡呼聲震耳聾，雀躍起來的人羣，讓北方的軍隊看起來便象歡樂的海洋。

蘇琥努力讓自己不去看地面上那還在掙扎搐的體，強忍着噁心，揮動鮮血淋漓的長槍，大聲怒吼道:“爾等若肯歸降，還可保住命。不然的話，阮霸便是你們的榜樣！”染血的槍尖，在空中狠狠一甩，寒光閃爍，直指南方叛軍。後面的副將見主將的動作，慌忙下令:“擂鼓，進攻！”轟隆隆的戰鼓聲驟然響起，三千士卒，個個爭先，揮動着鋒利的刀槍，瘋狂地向已經消失了戰意的安南軍衝去。

未曾等大明軍隊衝到面前，已經有乖的士兵從安南軍中悄悄溜走。待得大明朝的大軍如狼似虎般衝殺到安南軍前，白刃相接之時，安南軍兵，更是膽戰心驚，只勉強抵擋了一陣，便被狂衝而來的騎兵將戰陣徹底衝潰，看着狂野吶喊、揮刀殺來的敵軍，再也抵擋的能力，漫野奔逃。

蘇琥騎馬立於陣上，看着自己的部下四處追殺敵軍，心中漸欣。經過自己挑選的三千將士已經是百鍊兵，奔跑的速度和耐力、戰鬥的技巧已經遠遠超出了別的軍隊。

大明軍隊對安南軍痛恨已久，此刻由此機會殺敵報仇。因此一個個奮勇追殺賊兵，毫不手軟，而賊軍果然是烏合之眾，只不過死了一個主將，就再無戰鬥意志，光想着逃跑保住命，只能任由自己的部下驅趕宰割了。

蘇琥指揮大軍，奮力揮刀，將逃跑的安南軍狠狠砍倒在地，大明軍隊人人口中還按着蘇琥的吩咐，大聲喊着:“降者不殺！”之類的話。聽到這樣的喊聲和背後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心膽俱裂的逃兵們不得不跪在地上，渾身戰慄地以頭觸地，只求免死，隨即便聽到騎兵自身邊狂馳而過，去追殺前面不肯投降的潰兵。

而大明軍隊的步兵又趕過來，將降兵繩捆索綁，趕到一處看押起來，看着到處慘烈廝殺的戰場，遠在城牆之上的凌峯心中暗歎，從前看到的史書裏面，只管描繪戰爭的恢宏壯烈，卻未曾將這般血腥殘酷的一面寫出來。

陡見滿目血腥殘殺的情況，還是讓遠在南寧城頭的凌峯心中不暢，但是他心裏比誰都清楚，戰爭，只能用戰爭的方法來解決。對安南一戰，就是結束無休止的殺戮，來和平的最佳時機。

＊＊＊戰事已畢，戰場已經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只有尚未及掩埋的敵軍屍首，遍野堆積，安南軍新趕製的旗幟，已破爛不堪，到處扔在戰場之上。

天空中，烏鴉到處飛來飛去，發出淒厲的鳴叫聲，展現在驚訝的大明大軍將士眼前的，是一片戰後的血腥淒涼景象。中軍帳中，凌峯滿面笑容，對着蘇琥高興地讚揚道:“果然是虎門大將，不枉朕一番栽培，現在你立了大功，初戰便斬了敵將首級，用這麼小的傷亡，消滅了敵軍前鋒部隊，讓我大明軍士氣大振，幹得不錯！”蘇琥低着頭，乖乖地站在皇上的面前，皇上的表揚和勝利的喜悦，讓他有點神魂飄蕩，不知所之。凌峯這個時候卻是沉聲道:“好了，傳朕命令，召各營統領，入帳議事！”傳令兵忙出帳去傳令，不多時，眾將聚齊一堂，各着戎裝，向上躬身拱手，恭聲道:“末將拜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凌峯端坐帥位之上，面冷峻，不怒而威，看得蘇琥暗暗佩服:“別看皇上年輕，不愧是當朝天子，無時無刻不展現出王者氣派！”凌峯確實很安靜的道:“張輔，你來彙報一下目前安南軍的態勢。”張輔面沉似水，目寒光，掃過下面一排排的將領，沉聲道:“據可靠情報，安南賊王胡漢蒼已經親自出徵，目前駐紮在欽州城之內，而賊將胡季，已率五萬賊兵，自欽州出發，向我軍來。”一員將領踏上一步，拱手道:“皇上！敵軍先鋒阮霸被蘇琥將軍斬殺，必然會導致安南士兵恐懼。

而我軍士氣正盛，軍心可用，當前往擊，一舉擊破敵軍，再兵發欽州，斬了胡漢蒼，收復欽州和防城！一舉打到安南境內，也未嘗不可！”眾將都被蘇琥的初戰告捷的消息鼓舞，紛紛上前支援他的建議。

雖有老成持重之將，希望能多呆幾天，等到各州縣調來的援兵到達再以優勢兵力擊破敵軍，卻很快便被紛紛請戰的聲音淹沒，沒有幾個將領支持這樣持重的提議。

凌峯目光掃視眾將，又落到張輔身上，努力保持心中的動，沉聲的道:“張元帥，依你之見，該當如何？”張輔踏上一步，躬身拱手，肅容道:“啓稟皇上，據末將在陣前看，敵軍不過是一羣烏合賊眾，未曾受過什麼訓練，加之安南國內對胡朝也是極度不滿。三十萬大軍多半是新兵，此刻先頭部隊被我軍斬殺，立即軍心大亂，四散潰逃。

似這等烏合之眾，哪堪我大明大軍一擊。請皇上再勿遲疑，只管提兵相攻，末將願為皇上在陣前斬殺胡季，來報答皇上天高地厚之恩！”凌峯微笑點頭，沉聲道:“既然諸位將軍都如此説，那便由張元帥你指揮三軍！”張輔點點頭，道:“蘇琥。”

“末將在！”蘇琥站出來應聲道。張輔點點頭，道:“你為此次出征先鋒，領五千士兵。明早出發。”

“末將領命。”蘇琥點頭應聲。張輔再道:“張崇。”

“末將在。”張崇出列應聲。張輔道:“我命你為此次出征右偏軍，統帥一萬騎兵，埋伏在西子林。”

“末將領命。”

“吳俊。”

“末將在。”吳俊出列應聲道。張輔命道:“我命你為左偏軍，統帥一萬騎兵，埋伏在菠蘿嶺。你和右偏軍一起，只要等到我戰鼓一響，便從兩邊殺出，將賊軍來一個大包圓。”

“末將領命。”張輔點點頭，繼續道:“黃中。”

“末將在。”黃中出列應聲而道。張輔道:“你領三萬兵鎮守南寧，同時確保皇上安。”

“末將領命。”黃中應聲説道。

張輔道:“皇上，剩下臣領兩萬五士兵為中軍，與胡季擺開戰陣決一雌雄。”凌峯點點頭，道:“好，就這麼吩咐。今晚大家好生休息，明天一早朕親自等城門為你們擊鼓吶喊助威。”

“謝皇上！”張輔帶領眾將士一起高呼。眾將士各自領命回營整頓士兵，同時磨刀霍霍，隨時上陣殺敵。凌峯則被安排在南寧知府西苑下榻。南寧從來沒有皇帝駕臨，因此並無設置有皇帝行宮，最高級別待遇的住宿也就是二品巡按下榻的官邸，其實也就是知府西苑。凌峯此刻就被安排在知府西苑住下，住下來的時候，凌峯就有點後悔沒有從後宮帶一兩個隨從娘子來。

尤其當太陽西下之時，凌峯自己一個人在行宮，多少受到了一點寂寞。儘管這裏也安排有奴婢負責凌峯的衣食住行，但這裏的環境跟北京相比終究不是一個層面上的，這裏更像是南蠻之地。

凌峯這個時候，難免會懷念北京紫城的娘子們，説到白皙動人，那拜占庭帝國的美女愛依娜絕對是一等一的誘人，為什麼同樣是外國，安南國的女人會跟拜占庭帝國的女人相差如此之大？

吃過了晚飯，凌峯一個人獨自在院落行走，想着無事，就叫來黃中，讓他帶領自己往軍中走一圈，也算問一下士兵，鼓舞士氣什麼的。

這西苑雖然不是富麗堂皇，但裏面花草幽徑，假山水池，也算是美至極，漫步其中，呼這清新的空氣，頗為愜意。

黃中作為南寧守軍統領，聽説皇上要巡視三軍，自然是趕來帶路。凌峯騎着白馬巡視一圈，發現軍隊士氣正旺，隨便鼓舞幾下，都能發大家昂的鬥志。

凌峯還特意指導了一下打鬥的技巧，這些技巧對凌峯來説，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巡視一個時辰，回到下榻的西苑，走幾步，就聽到南側廂房傳來幽幽的女聲哭啼之聲。

凌峯的聽覺何等鋭，當即問一旁的黃中，道:“為何南邊廂房會有女子哭泣的聲音？”黃中應聲道:“回稟皇上，那哭聲是陳天華妾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