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節誤人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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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冉聽了一會，睜開了眼睛看着琴聖夫子，只見他的雙手舞動，或勾或挑，或摸或剔，或託或劈，或打或摘，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稔，每一個動作都是那般賞心悦目。

只是此時蘇冉有個更加荒唐的念頭，要是面前的琴聖夫子換成一個沒理的女子，那是不是真的能讓人看的如痴如醉，恩，七姐姐坐在那個位子上，大概就很符合意境了。

一曲終了，眾人還在閉着眼睛回味，琴聖夫子已經從古琴前站了起來，站在了大傢伙的面前，輕聲問道:“聽了這一曲，你們有什麼要説的。”江喻兒細着嗓子崇拜道:“這簡直是我這輩子聽過的最好聽的樂子，琴聖夫子，你真是太了不起了，若是那我能彈出這般的曲子，就是死也瞑目了。”明顯江喻兒這番誇捧，並未取到很好的效果，蘇冉明顯看見琴聖夫子原本嚴肅的臉上更加嚴肅了。

江喻兒大概也看出自己似乎是冷場了，訕訕的縮了一下脖子，早知道這樣，她就不第一個站出來，難道夸人還有誇錯的地方。

見眾人不説話，琴聖夫子悠悠的説道:“你們剛才聽我彈琴的時候，可有好好聽？”很多人都是堅定的點頭，剛才聽琴的時候，可都是罕見的專注，唯有七公主和蘇冉盯着腳尖的地面，七公主多少能聽出琴聖夫子話中的意思，蘇冉呢！剛才聽琴聽到一半開始東張西望，她可不是違者良心説自己在認真聽琴的人。

“不，你們都是沒有認真在聽！”琴聖夫子搖了搖頭:“比如發力、放鬆、指法、手型，這些我都在這次展示中，可以展示了一遍，但是你們誰有看見，誰又記了下來。”琴聖夫子話音剛落，眾人都是面面相覷，剛才大家可都是沉醉在琴聖夫子的琴音中，閉着眼睛，哪裏還來看了。

蘇冉倒是看了，但是她就是一個門外漢，只知道彈琴彈得很是聲勢浩大，哪裏知道琴聖夫子説的那些細節。

“琴夫子，你之前也沒有教過我們，我們又不是天生會彈琴，這樣嚴格要求，是不是過分了。”柯月沒在琴聖夫子美妙的琴音中睡着，簡直就是給琴聖夫子大面子，此時他一番話，聽着還真的像那麼一回事。

“琴人都需保持謙虛的心態，有兼收幷蓄的襟，學琴是一種心智的訓練，需要不斷總結經驗與思考琴藝的妙處，從你們成為我弟子的那一刻，我就在言傳身教，但是之前，有幾個人是做足了功課來上我的課的。”説到這裏，琴聖夫子只是讚許的瞅了七公主一眼。

他的意思很明顯，這堂課昨天他刻意讓人每個人都通知了一遍，除了蘇瑾讓她的侍女抱着古琴過來了，其他人都是兩手空空，看着瀟灑無比，此時被琴聖夫子一説，都羞紅着臉不敢抬頭。

“不過讓老夫很欣的是，你們都在認真聽我奏曲，沒有人聽着我的曲子走掉了，也沒人聽着我的曲子直接過來打斷我讓我別彈，那麼接下來你們可有人不願意學琴的？”琴聖夫子節奏把握的很好，有訓斥有誇獎，打一個賞一顆甜棗。

“柯月，你的眼睛轉的那麼快乾啥？你若是不願意學琴，夫子可以不勉強你的哦！”柯月才沒有聽進去琴聖夫子前面説的，他的關注點是琴聖夫子後面説的，他是真心有些不願意學琴。

“怎麼會呢！我剛才眼中進了沙子，而且我很想學好琴，然後在我孃親的生辰上奏樂一曲給我孃親一個驚喜。”柯月的心中卻是在一陣咆哮，嗷嗷！他的良心啊…“那就好，其實學琴不難，我相信你是一個聰明的藍孩子！”面對着琴聖夫子一副我看好你的表情，蘇冉怎麼看都覺得很有喜。

看熱鬧的不嫌事情大的，蘇冉了一句:“那是必須的，今天早上柯月可是説了，他要在下次琴技考核中拿前三，加把勁拿到魁首不在話下。”誇張嘛！自然是越誇張越好，柯月的臉上頓時就驚愕了起來，瞪大了眼睛看着蘇冉，就連其他人也是愕然的看着蘇冉，柯月有説過那樣的話，為何他們不知道？

柯月都快抓狂了，他早上似乎都差點遲到了，來了也是隻有説過搖子的話題，他有説過這樣吹牛不打草稿的話麼？

“九公主，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説，你倒是説説，我早上在哪裏説過這樣的話，這可不能誣陷我呢！”柯月覺得這個哈牛的帽子千萬不能戴，直接質問了起來。

若是上一世，蘇冉可就圓不過來，但是這一世可就不一樣了。之間蘇冉拍了一下柯月的肩膀:“柯公子別不好意思嘛！那時候你在提名苑的圍牆那邊，對着圍牆發下的誓言，這沒啥不好意思，畢竟上進的話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藍三可以作證的。”眾人頓時對着柯月側目，沒看出來，平裏吊個啷噹的柯公子，竟然是這樣懷大志的人，什麼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柯月差點就要崩潰了，快來個人告訴他，他在蘇冉口中的事情，他為何一點印象都沒有，難道那段時間他選擇失憶了。

而且藍三作證，呵呵，藍三就是九公主你的貼身侍衞，他不跟你站一條戰線上，難道還會站在我這邊。

叮！一道金屬聲在蘇冉的腦海中響起，只聽惡系統的記錄者字正腔圓的説道:“恭喜宿主獲得三點惡點，莫須有的事情捏造的很成功，請再接再厲。”蘇冉可以發誓，她真的只是準備捉一下柯月，沒想到柯月竟然這般較真起來，看他那張黑臉，對自己怨念頗深啊！

只是這個捏造莫須有的罪名，天啊擼，她可不是臣，怎麼會努力去做這等事情。

“好了，有這麼大的志向是個好事，柯月你就更應該努力了，總不能在你孃親的壽辰上，把一首曲子彈得五音不全吧！”琴聖夫子直接蓋棺定論，搞得柯月一臉的幽怨，他真的沒有那等爭拿前三的心思，好冤枉啊！

接下來的時間中，琴聖夫子讓大家悉古琴，這個時間中，中人可以對着古琴説出自己的所有疑惑，琴聖夫子可以一一為大家解答。

前面幾個人提出來的問題都是中規中矩，什麼古琴的結構？古琴的材料那些為佳？如何學好古琴？

本來一切都是在眾人與琴聖夫子一問一答之間，的無比和諧，但是沒過一會，不和諧的聲音出來了。

“琴夫子，你的琴彈得這麼好，是不是整個姜國琴道中的第一人？”説話的是柯月，他問這個問題很單純，就算自己最後學的不好，但是在琴技第一人的手下學琴，拿出去也是可以吹噓一番的。

可是琴聖夫子不這樣想，他覺得柯月是故意的，三百六十行，雖説行行出狀元，但是不是誰都可以自大的説自己是全國第一人。

琴道之中，能人輩出，或許琴彈得更好的人寧願長隱山林不願出世，但這不代表琴夫子就能攬下這個第一的名頭。

“琴道之中，沒有高低之分，只有達者為先！”思考了片刻，琴聖夫子一個太極把問題不温不火的丟了回來。

可越沒有注意到琴聖夫子對自己不耐的眼，依舊執着的説道:“我聽説很多曲子都淹沒在歷史之中，那麼琴聖夫子，你是不是會彈那些已經消失的古樂曲？”如果行，要想我相信你就當面演奏，若是不行，呵呵你自己曲子都沒學好，怎麼可以教弟子呢，那不是誤人子弟。

琴聖夫子的臉已經超級難看了，剛才他就應該應着蘇冉的説的話，直接藉着柯月狂妄自大的由頭，把柯月攆下山，不然現在也就不會這樣麻煩。

琴聖夫子沒有正面回答柯月的問題，而是説起了一個典故:“據説姜國曾有一支曲子叫做夜光，這個曲子彈奏的意境最好的就是在晚上，據説那個時代中，會彈這個曲子的，只有兩個人，是一對主僕，主子彈這首曲子，可以讓百獸從睡夢中醒來，對天長嘯，僕人彈這首曲子，可以讓是把種小動物翩翩起舞。”這個典故誰也沒有聽説，而琴聖夫子知道，這還是童太傅告訴自己的，因為這個典故真實存在，琴道之中知道的卻很少，但是真正有大名氣的琴者，那都是有所耳聞的。

小孩子們都愛聽故事的，琴夫子的課頓時變成了琴聖夫子説故事的課，此時莫韞澈帶着阿七遊六倒是到了他們不遠處的一顆大樹後面。

聽到琴夫子的故事，莫韞澈低低的輕笑了一下，阿七疑惑的小聲問道:“主子為何笑，難道那個老頭説的典故太荒唐了？”

“並非荒唐，那個故事大概是真的。”莫韞澈輕輕搖了搖頭，對着阿七遊六罕見的解釋道:“你們大概不知道之後發生的事情，恰巧，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