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火雲魔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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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了數步,他便發現在進村的路邊,搭了一座涼棚,裏面擺了五六張桌子。
那座涼棚之前,高高的用竹竿挑起,一面簾子,正在風招展,一面是個“茶”字,另一面則是個“酒”字。
顯然這裏除了賣酒,還兼賣茶。
這時大概時候未到,棚裏面只有兩個客人,侍候的夥計倒有三個。
李金貴好奇的望了望那座涼棚,只見一個瘦癯的老者坐在櫃枱後面算賬,算盤子打的很響。
羅小鶴拉了下他的手,道:“阿貴,你口渴了?想進去喝茶?”李金貴搖頭道:“這倒不是,我只是奇怪這兒怎會搭起一座涼棚了。”羅小鶴問道;“怎麼着?”李金貴道:“這兒是通要道,距離村子裏也不遠,在這兒賣茶還會有生意上門?”羅小鶴笑道:“你管它有沒有生意?反正又不是你開的。”李金貴道:“説的也對。”他們一行四人走過茶棚,裏面走出一個夥計招呼道:“四位客官請裏面坐,歇歌腿,喝口茶,吃點點心…”李金貴望了那個夥計一眼,只見他長得濃眉大眼,一臉老實相,肩上搭着條布巾,身穿灰衣,袖角全是油膩,顯然是抹桌子沾上的。
他暗忖道:“看來這兒的生意還不錯嘛!”那個店夥計繼續吆喝道:“客官,我們這兒有酒還有菜,進來小酌一番,歇上一歇…”他的目光落在丁中齊那巨塔似的身材上,也為之一驚,把要吆喝的詞兒都嚥了下去,愣愣站在那兒。
李金貴心中好笑,忖道:“大師哥這種身材,走到哪兒都會引人注意,無論誰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都會嚇一跳。”他也沒在意那個夥計,繼續往前行去。
大約走了十多步遠,眼看白家大院就在數丈之外,他腳下稍頓,道:“大師哥,那兒就是白家大院了。”丁中齊凝目望了一下,問道:“阿貴,你是要先回家,還是先到白家大院去?”李金貴略一沉道:“我想先回去看看,然後再到白家去…”丁中齊問道:“阿貴,剛才那站在涼棚外吆喝的夥計,你認不認得?”李金貴搖了搖頭。
丁中齊問道:“以前有沒有見過?”李金貴詫異地道:“沒有啊!大師兄,怎麼啦?”丁中齊沒有回答他的話,繼續問道:“那你剛才去過涼棚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坐在裏面的掌櫃?”李金貴實在有點糊了,點了點頭,道:“我看到了啊,是個瘦瘦的老頭!”丁中齊問道;“你以前也沒見過吧?”李金貴道:“沒有啊!”丁中齊道:“那麼裏面的客人也不是你們村子裏的人了?”李金貴猶疑地道:“這個…”他凝神一想,道:“大師兄,這個我倒沒有注意,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丁中齊道:“我懷疑這些人都是來自修羅門的徒眾。”李金貴驚呃一聲,道:“大師兄,你是説除了對付玄妙觀之外,還準備要對付我?”丁中齊道:“當然你也是他們找的對象,可是量主要的目標恐怕還是白家。”李金貴面上浮起驚慌之,道:“那我們先到白家去看看。”丁中齊道:“你不用急,白氏家族的實力很大,決不是修羅門能輕易對付得了的,目前擔心的是你的父母們…”李金貴沒等他把話説完,拔腿就跑。
丁中齊跨前一步,將他一把抓住,道:“阿貴,你急什麼?”李金貴掙扎道:“大師兄,你放開我嘛!我要快點趕回去看看我娘…”丁中齊笑道:“阿貴,如果修羅門的那些免崽子已經向你父母下了手,那麼他們早已撤去了,為何還會在留在這兒?”李金貴經他這麼一提醒,這才想自己之潛入玄妙觀,並未出自己的真正身分,也就是説修羅門的人,也不曉得他的本來面目,真正的來歷…
他的話聲一頓,道:“這麼説,他們在這兒是為了對付白氏家族了?”丁中齊道:“或許是的。”李金貴道:“那我得警告一下玉鳳他們…”丁中齊道:“阿貴,你以為白家的人都是容易對付的?自從二十多年前,修羅門跟白氏家族結仇以來,雙方都在養蓄鋭,誰都沒有異動,便是為的沒有把握能一舉摧毀對方…”他的目光從白氏大院那高聳的屋宇上掃過,繼續道:“目前修羅門的實力雖然不錯,但是還不具備這種一舉毀滅白氏家族的壓倒情勢,所以我想修羅門派人在這附近監視白家,另有目的…”李金貴詫異地望着了中齊道:“大師哥,你怎樣對白氏家族跟修羅門的事這樣清楚?”丁中齊微微笑道:“這裏面自然有原因!”李金貴道:“你告訴我嘛!”丁中齊笑道:“其實説出來很簡單,是師父告訴我的。”李金貴哦了一聲。
丁中齊道:“修羅門當年在此建立地下宮闕之際,師父便已經發現,而且還前後進入了三次,後來因為要鎮壓地下火眼,這才沒下山…”李金貴訝道:“師父前後進去過三次?那些修羅門的人都沒有發現過?”丁中齊道:“師父他老人家玄功深奧,豈是修羅門那些猴崽子能夠相比;昔天之下,大概除了無相老師太的無相潛形術之外,再也沒有人能與師父的神行術相比了!”無相神尼一直沒有開口,此刻聽到丁中齊提到自己,這才低聲唸了句佛號,瞪開眼來,道:“一切異術,俱屬虛偽,中齊,你跟隨抱玉道友數十年,難道還沒有覺悟嗎?”丁中齊-凜,道:“是,師大,弟子太過於饒舌了!”李金貴見到丁中齊受叱,不敢再問,默然向前行去。
那白家大院的大門之前,是一塊寬廣土坪,平時由於白家的大過神秘,罕得有人敢站在門前,就算是小孩子要玩,也被大人訓誡着拉開。
是以當李金貴領着無相神尼等人從那塊大土坪邊行過時,側首望去,只見土坪依舊空蕩蕩的,仍然沒有人敢在門前逗留。
但是隨着腳步的逐漸移動,李金貴似乎覺到有些不對,至於什麼地方不對,他卻又一時之間想不出來。
看看走入村裏,眼看着他家就在前面不遠,李金貴突想起來了。
他腳下一頓,回頭望去,面上現出恍然之。
羅小鶴問道:“阿貴,什麼事啊!”李金貴沒有理會他,朝丁中齊道:“大師兄,你看到那邊搭的一座戲台沒有?”丁中齊也不知李金貴為何突然會問他這個問題。他側過身去,回頭望了一眼,只見距白家大院前的土坪不遠處,果然搭着戲台,四面有布幕圍着,中間隔着巨大的錦布,左右垂着布簾上面繡着“出將”、“入相”幾個字,顯然是演員進出之處。
此刻時辰還早,戲還沒開鑼,台子靜悄悄的,連後台上都看不到有人。
丁中齊轉過頭來,應道:“看到了,怎麼啦?”李金貴道:“我離家的時候,沒有這座戲台,這是最近幾天才搭上的。”丁中齊笑道:“這有什麼稀奇,我們家鄉,每逢初一、十五,都要請戲班子來演上齣戲酬神,此外如玉皇大帝誕辰啦,神農大帝生啦、或者大員外還願啦、大謝神啦,都得搭起戲台子,請人演戲…”李金貴道:“可是,現在的子不對,既不是農閒的時候,也不是玉皇大帝的誕辰…”丁中齊“哦”了一聲,還沒説話,李金貴續道:“大師兄,你看到沒有,那邊也搭了幾個棚子,還有那個賣貨郎的,那兩個在路邊蹲着的叫化子…”羅小鶴左右顧盼了一下,道:“阿貴,這些人都是極昔通的,隨便到哪個地方都可以看到…”李金貴道:“可是我從小在這裏長大,從沒看到這些人,他們都是外來的…”羅小鶴道:“你的意思是…”李金貴道:“我想這人大概是跟那邊涼棚裏賣茶的是一夥,全都是修羅門的人。”丁中齊冷笑一聲,道:“嘿!這些兔崽子真的想要動白家了?”李金貴道:“大師哥,我們…”丁中齊道:“你放心,有師太在此,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敢亂動!”他説了這句話,悄悄望了望無相神尼,沒見到她説話,開心的笑了笑,道:“阿貴,你的觀察力大大的進步,難怪師叔大大誇獎你…”李金貴燦然一笑,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
丁中齊道:“阿貴,你儘可放心,這些人一看到我們出現,很快便會把情況報告回去,那修羅門的神算天魔林煌在歸元中吃過苦頭,一聽我出現在此地,定然不敢妄動!”他們説話之際已經來到李金貴的家門之前。
李金貴這次詐死離家,本來以為最少也得要幾年才能回家,沒想到不到一個月便又重回家門。
他看到那兩片緊閉的灰大門,只覺心中動無比,頗有“近鄉情怯”之。
他站在門前猶疑了一下,羅小鶴用手肘搗了他一下,問道:“阿貴,怎麼啦?”李金貴搖了搖頭,伸出手去拍門。
他才拍了兩下,裏面有人問道:“是誰呀!”那個蒼老的聲音,隔着門板,極為沉鬱,但是聽在李金貴耳裏,卻比鈞天仙樂還要好聽。
他興奮地道:“娘,是我,我是阿貴!”大門“呀”地一聲,被拉了開來。
李金貴只見那開門的中年婦人,正是自己母親。
他心洶湧,正待撲上去抱住母親,卻聽到李大娘道:“你們要找阿貴什麼事啊?我們家阿貴已經死了!”李金貴一怔,愣愣地望着李大娘,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大娘呶了下嘴,繼續道:“阿貴是上個月害急病死的,三七才過…”李金貴心中知道定有蹊蹺,惦記着父親,忙問道:“老大娘,請問李進財老爹在吧?”李大娘道:“哦!你是問的我那老伴?他身子骨不大舒暢,正躺在牀上歇着呢!你們要找他,改天再來吧,現在…”她話還未就完,屋裏頭有人接口道:“是誰要找李進財?”李金貴一愣,只見李大娘一把抓住他的手,低聲道:“你們快走吧!”用力往外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