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六丁神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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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仙童被鄒武摟在懷中,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尤其是從鄒武袖角傳來一陣陣的濃濃的油膩之氣,衝得他更加難受。
他輕輕地掙扎了一下,鄒武受到干擾,自沉思中醒了過來,俯望滿面窘態的葛仙童,慈藹地一笑道:“孩子,你要下去,是不是?”葛仙童道:“老前輩,我…”鄒武放下葛仙童,道:“天一,天虛,你們牽着仙童,我有一件事要向林煌清楚。”葛仙童望着躺在地上的林煌,問道:“老前輩,我三叔沒關係吧?”鄒武道:“他內腑受傷,需要好好的休養兩個月…”面
一正,道:“孩子,你的面貌極似我昔年的一位好友,所以我需向你三叔查詢一下你的身世,等會他醒來之後,你和天一藏在一旁,不可出聲,知道嗎?”葛仙童有些疑惑地眨動一下黑眸,問道:“為什麼呢?”鄒武道:“我那老友有一子一女,他的兒子在十二年前成親,聽説育一憐兒,當年我在海外修煉,沒回中原,等到五年之後,我重返川東,他們全家已經搬走,屋宇也付之一炬,多年來,我曾到處找尋,始終沒有消息,是以我…”葛仙童笑道:“老前輩,您看我長得像您的老友,所以以為我是他的後人?”鄒武頷首道:“不錯,老夫是這麼想。”葛仙童笑道:“沒有這麼巧吧?”鄒武道:“老夫也希望不會這麼巧,否則…”説着,他的眼中神光暴
,在這昏黯的
窟裏,如同炬光般閃爍着熠亮的光芒。
葛仙童嚇了一跳,連退兩步,天一道人趕緊伸手握住了葛仙童的手,道:“小兄弟,別害怕,鄒師伯對你沒有惡意。”天昊道人一直默然注視着鄒武和林煌的情形,他心中思洶湧,反覆起伏,一時未能平歇下來。
他聽到鄒武對葛仙童所説之話,心中頓時想起昔年青城派覆滅之事,忖道:“據説丐仙鄒武原是川南一個樵夫,後來在青城深處失,無意中進入一個古
,得到昔年許真君留下的半本道書,是以才…”想到這裏,他聽到鄒武道:“天昊道人!”天昊道長愣了一下,忙躬身道:“老前輩,有什麼事需要貧道效勞?”鄒武道:“天昊,你身為三清弟子,怎會跟修羅門的人走到一塊呢?”天昊道長道:“晚輩此次到玄妙觀中,無意間遇見林施主和鄭施主兩人…”頓了頓,道:“由於貧道俗家妹子嫁給了修羅門神力天魔趙龍,故此…”鄒武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他指着趙恨地道:“那個傢伙裝成像我老叫化的徒孫,便是你的外甥?”天昊道長恭聲道;“前輩説的不錯,那正是貧道的俗家外甥。”鄒武道:“昔年在茅山,我跟你師祖曾盤桓了半個月,相對談經論道,相處極為愉快,自他尸解之後,我便遠至海外,留連東海七十二島之間,多年末返,此次迴歸中原,也是夙緣,既遇見你,又見到了仙童…”他望了葛仙童一眼,道:“修羅門造孽太多,雖然我們這些老不死的已經息隱海外,或居於深山
天,不問俗事,但是白氏一門昔年曾遭修羅門攻擊,多年來卧薪嚐膽,亟思復仇,眼看又是一場殺劫,你既處身三清,便不該介入這場仇恨之中,否則到時玉石俱焚,誰也無法救你…”天昊道人聽了全身冒汗,躬身道:“貧道敬領教誨,這就攜同敝甥,迴歸茅山。”鄒武頷首道:“嗯!這才是明智之舉,記住,二年之內,絕不可下山,否則到時劫難一到,就悔之晚矣…”天昊道長道:“老前輩,如果修羅門在這段期間找上茅山,晚輩…”鄒武微哂道:“他們自身難保,如何還有能力再找你的麻煩?”天昊道長頓時記起,太虛道人跟他説起那有關楊苓之事,心中頗有所悟,恭敬地行了-禮,道:“無量壽佛,晚輩這就告別前輩,回返茅山。”鄒武點了點頭,側首道:“天虛,你帶天昊道人出
。”天虛道人應聲,道:“道兄,請一一”天昊道長伸手一招,道:“恨地,我們走!”趙恨地猶疑了一下,望着鄭君武,道:“大舅,我師叔他們…”天昊道長沉聲道:“他們有他們的路可走,你又何必為他們
心?”趙恨地道:“可是我父親還在修羅宮裏,我不能就此一走了之…”天昊道長輕嘆口氣,道:“唉,孩子,難道你沒能從鄒老前輩的話中聽出,修羅門即將遭到大劫,到時候必然難逃覆滅…”趙恨地心中意念紊亂,不知該隨天昊道長到茅山去,還是留在師門,一時難以決定。
就在這時,他的面前彷彿有炬光一亮,現出了一張宜嗔宜喜的秀靨,那美麗的笑靨曾使他神魂顛倒,縈夢繚繞。
他心中暗暗道:“苓妹,為了你,就算我要粉身碎骨,我也不能離開修羅門…”一念至此他毅然道:“大舅,請恕我。甥兒既生為修羅門人,死亦為修羅門之鬼,我不能隨你老人家到茅山去了…”天昊道長還沒説話,只聽得林煌道:“壯哉斯言,恨地,你不愧是我修羅門未來的繼承人,忠心耿耿,可表天…”趙恨地只見林煌緩緩的站了起來,興奮地道:“三叔,你好了?”林煌雖然站了起來,可是面
依然蒼白如紙。
他朝趙恨地笑了笑,道:“我沒有關係了,多謝你的關心。”天昊道長見到趙恨地堅決地不跟自己回返茅山,暗暗嘆了口氣,道:“林兄,請恕貧道先走了,貧道原是山野之人,不適塵囂,這次回山,將永絕江湖,不再作出岫之雲…”林煌冷冷道:“很好,希望大舅爺你能修煉成仙,白飛昇…”天昊道長苦笑了下,把手中的修羅令
給林煌,道:“林施主,這是貴門符令,請收回去。”林煌接過修羅令,只覺百
集,心
洶湧,難以自己。
為了使李金貴的身份不致暴,好將來為修羅門所用,成為打入白氏大院的一着棋。
林煌曾一力擔保,將這塊修羅令牌取出,給李金貴佩戴。
後來李金貴在玄妙觀中遇到太虛道人的魂大法考驗,沒有
底,反而由於他的祖母的出現,而使得事情變得更為複雜。
林煌就算是做夢也沒有想到,李金貴的便是昔年名震江湖的金花女俠金瓊華。
由於李金貴的陷於玄妙觀,使得林煌勞師動眾,帶領門人,進入玄妙觀中,幾乎要將玄妙觀中開秘會的各派高手一網打盡。
那時若非是天昊道長的出現,很可能整個玄妙觀已經付予一炬。
沒想到他與天昊道長握手言歡之際,李金貴已逃出了玄妙觀,而無意中闖到了這裏。
因為這無數錯綜的結果,竟使得他見到了久已未履塵世的隱俠劍仙,並且使李金貴受到極樂真人的青睞…
最令他難過的,還是他以一生的修為,竟然不是抱玉真入門下的守童子三招之敵。
若不是羞憤難當,他又怎會孤擲一注的施出“修羅搜神大法”?
幸而有鄒武的出現,這才免去了氣血回湧,全身暴裂而死的慘狀…
一時之間,無數雜亂的意念,在林煌腦海出現,他長嘆口氣,道:“唉!總算收回了這塊令牌,否則我萬死也難辭失察之咎。”説着,將修羅令放回懷中。
當他抬起頭時,只見鄒武默然凝注着他,眼中似乎帶着憐憫、同情之。
林煌心中泛起難以言喻的覺,似乎覺得受到侮辱。他的臉
搐了一下,單手握拳道:“鄒老前輩,多謝你的救護,晚輩…”鄒武一場手道:“免了,我老叫化用不着你謝,你要謝,該謝天昊,若非他的一顆玄玉丹,只怕你得多躺一個月。”林煌躬身行禮,道:“大舅爺,多謝你了…”天昊道長立掌打了個稽首,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貧道但望林施主能善待恨地,他
…唉…”他説到這裏,長嘆口氣,深深望了立在一旁的趙恨地一眼,轉身道:“貧道就此別過,各位珍重了。”林煌眼看着天昊道長跨開大步而去,那天虛道人緊隨在旁,兩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黝黑的
中深處,只覺心頭茫然若失。
趙恨地嘴動一下,卻沒説出一句話來,他怔怔地望着天昊道長悄然離去,心中更是百味雜陳。
這個老道在他來説,等於世上唯一的親人,本來要攜他遠離江湖的兇險,與未來將面臨的可怕的劫難,然而他為心中所愛的楊苓,放棄了這個機會。
但是,這是否值得呢?
“值得的。”趙恨地忖道:“為了八妹,我就是粉身碎骨,也是值得的…”他雖是這麼想,卻對天昊道長的離去,到有些依依難捨,不知不覺中,眼眶已經濕潤起來。
中有了一陣短暫的沉寂,接着,只聽林煌乾咳一聲,道:“鄒老前輩,您老人家還有什麼指示?否則晚輩等要回修羅別府去了。”丐仙鄒武道:“你等着,我有話要問你。”話聲一頓,道:“天一,你帶仙童回觀去跟金貴見見面吧!”天一應了聲,還沒説話,林煌已急道:“小道長請慢點。”天一道人皺起雙眉,道:“林施主,你的苦頭還沒吃夠,是不是?”林煌在修羅門中是居於鼎足的地位,誰不尊敬他,誰知到了這裏,卻被一個小道僮如此藐視。
頓時,他的臉不由一變,然而當他一想到自己目前所處的情勢,那
發而起的怒火,卻又被他悄悄的抑制下去了。
他苦笑了下,裝作沒有聽到天一的話似的,側身對鄒武道:“鄒老前輩,您是武林前輩高人,也該明白江湖規矩,葛仙童乃是本門帝君的關門弟子,如何能夠…”丐仙鄒武微笑道:“林煌,你用不着拿江湖規矩來套我,我老叫化也沒用武林輩份來壓你,我只是不願讓仙童聽到有關他的身世…”林煌一怔,道:“前輩之言,在下不明白…”丐仙鄒武臉一整,冷笑道:“你不用跟老夫裝蒜,此刻幸好是我在此,還願意跟你費點口舌,若是程無忌那老傢伙在這兒,就憑你這態度,你就有苦頭吃了!”巨劍神君程無忌劍法通神,卻
如烈火,生平嫉惡如仇,對於
道妖孽,從不輕饒,一生之中憑着手裏一柄五尺巨劍,曾橫掃黑道巨擘,在雁蕩絕頂羣魔大會時,一劍殲滅當時名震武林的九名巨魔,挑了一教三會,名震武林。
當然,這是將近五十年前的事了,那時修羅門尚立壇關外,無力東進,中原羣雄逐鹿,教派林立本不容這些漠北關外的
魔涉入。
直到後來,江湖情勢混亂,經過一場極大殺劫之後,中原各大幫派實力衰微下來,修羅門才有機可乘,漸漸滲入中原,從而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