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歸元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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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昊道長回過頭去,看了楊苓一眼,更加不解道:“那是修羅門的八劍主呀,又怎麼啦?”他詫異地盯着大虛道人,道:“太虛,你今天是怎麼回事,顛顛倒倒的,説起話來東一句西一句…”太虛道長道:“大師伯,你聽我慢慢説嘛,我會解釋清楚的…”天昊道長灰眉一揚,道:“我可沒有時間跟你在這裏瞎扯,馬上跟他們出發去搜索阿貴,此外…我要到修羅門去為我外甥的事求情!”太虛道長道:“我知道,我知道,大師伯!”天昊道長拂袖道:“太虛,你立刻回觀去,面壁背五十遍‘道德經’…”説着,轉身而去。
三十年前太虛道長還是茅山上清雙裏的一個小道僮時,只要犯了過錯,便被罰面壁背誦“道德經”他沒有想到事隔三十年之後,天昊道長會突然拿出當年的手段來處罰他,一時之間,真是哭笑不得。
眼見天昊道長轉身走,太虛道長連忙追上去道:“大師伯,那個八劍主長得跟當年的白嫦娥很像,師侄我懷疑她是白家的人…”天昊道長腳下一頓,側過身來,愣愣地望着太虛道人,訝道:“你説什麼?”太虛道人道:“我在三十年前奉掌門人之命,到玄女觀去找松雲師叔,路經長安,曾經見過白嫦娥一次,到今印象猶新…”頓了頓,道:“那個叫楊苓的八劍主,無論長相,姿態、聲音,都跟當年的白嫦娥肖似,雖然她沒有白嫦娥長得那麼美,可是…”天昊道長突地啞然失笑,道:“太虛,你拉我過來,説是有重要的事商量,原來便是這件事?”太虛道人頷首道:“不錯,弟子懷疑那八劍主可能是白氏家族派出來,潛伏在修羅門的細!”他望了天昊道長一眼,繼續道:“本來這只是修羅門的事,我們不必過問,可是今後我們可能跟修羅門聯盟,這就可能會影響到我們未來的安危…”天昊道長沒等他説完話,叱道:“胡説八道!”太虛道長一愣,道:大師伯…”天昊道長目放光,道:“修羅門是武林中最神秘的一個門派,最注意隱秘,他們所收的弟子,都經過重重的考核與調查,才能列入門下,豈是這麼簡單的?”他説到這裏,話聲一頓,望向那叢樹林,隨即又收回目光,繼續道:“何況他們跟白家決戰之後,從江湖上銷聲匿跡,必定注重其本門的安全,對新收的弟子必定考核更嚴,調查得更加縝密,豈有你所説的事情發生?”太虛道長道:“説雖這麼説,可是師叔我…純是一番好意,萬一…”天昊道長打斷了他的話,道:“沒有什麼萬一的,你純粹是胡思亂想,快回觀去吧!”太虛道長苦笑了下,躬身道:“是,大師伯。”天昊道長見他轉身,叫住了他,道:“太虛,你別把這件事説出去,免得讓人家笑話。”太虛道人應了聲道:“是!”天昊遭長道:“太虛,那五十遍‘道德經’不用背了!”説着,他似是覺得自己仍用這種三十年前的老法子,來對付太虛道長,未免太胡鬧了,忍不住微微-笑,道:“不管怎樣,你這番用心,大師伯我是瞭解的,只是事實與想象之間,有一段很長的距離,尤其這種涉及他人生死的問題,若是沒有取得證據,千萬不可隨便説出來。”太虛道長躬身道:“多謝大師伯教誨…”天昊道長揮了揮手,道:“你走吧!”太虛道長朝天昊行了個禮,轉身飛奔而去。
天昊道長疑目望向叢林深處,沉聲道:“鄭施主,請出來吧!”那一幢幢黑漆的樹蔭中,傳來一聲輕笑,一條黑影飛天而起,迅若電閃般的撲了下來。
天昊道長目不轉瞬,凝望着來人,只見黑影落地,果然是鄭君武。
鄭君武朝天昊道長拱了拱手,笑道:“大舅爺,小弟對你是佩服之至,我自信已經儘量小心了仍然被你發現形跡…”天昊道長臉一沉,道:“鄭施主,你這樣做,不是太過分了點嗎?”鄭君武尷尬地摸了摸頭道:“我也沒辦法,是老三我來的,其實…”天昊道長沉聲道:“鄭旗主,你不必多説了,貧道知道林煌一向多心,雖然嘴上説要與我們合作,其實心裏的想法又不一樣了…”鄭君武道:“唉!大舅爺,你太過慮了,我相信三哥絕對沒有這種存心,他只不過不太放心太虛道長,唯恐你聽了他的,影響我們聯盟之事…”天昊道長從鼻孔裏哼了-聲,道:“貧道的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豈會受太虛的影響?”鄭君武頓足道:“唉!這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天昊道長打斷了他的話,道:“鄭施主,你不用再説了,貧道並沒有責怪誰,也不會為了這件區區小事,影響貴門與敝派結盟之事,至低限度為了恨地,有些事我總要忍下來…”鄭君武尷尬地笑了笑道:“大舅爺,你這麼説太言重了,我非常瞭解你的為人,單憑你剛才那兩句話,就知道你是真心與敝門結盟…”天昊道長道:“好了,鄭施主,我們也別提了,就當沒有發生這件事…”頓了頓道:“貧道也希望你別把太虛懷疑的事,對林老三説,免得我們雙方更起磨擦,影響未來大局…”鄭君武笑道:“這點大舅爺可以放心,我不會向三哥提起的,事實上太虛道長也太過了,若是跟三哥説,恐怕會捱罵…”天昊道長道:“哦!為什麼?”鄭君武道:“你曉得八劍主是什麼來歷嗎?”天昊道長搖了搖頭。
鄭君武道:“她是老七的女兒!”天昊道長訝道:“你是説千臂天魔楊楓?”鄭君武頷首道:“老七當年力戰而死時,楊苓還在她孃的肚子裏,她是遺腹子,當年敝門潛藏地下,自江湖退隱之後,我那七弟妹吃了不少苦,直到楊苓十歲之後,才被我在揚州發現,帶回本門…”天昊道長哦了聲道:“是啊,我剛才也是這麼對太虛説,貴門收錄弟子,必然考核極嚴,豈能讓外人混進去?更何況是白家的人…”鄭君武頷首道:“不錯,不僅是八劍主如此,每一個劍主都有可靠的來歷,才能進入本門,除了恨地不説,六劍主蔡彬是老九的侄兒,七劍主宋秋是老麼的表侄女…”他稍稍一頓,道:“總之,本門九位劍主中,除了五劍主之外,其他的每一個人都是我們的幾個兄弟的親戚…”天昊道長望着遠處那立的耿武揚,問道:“為何五劍主例外?”鄭君武道:“他雖然不是我們的下一代,可是他的來歷更大…”天昊道長訝道:“哦!武林中還有什麼高手姓耿的吆?”他仍是想到什麼,微微一愣,道:“鄭施主,莫非他跟昔年的南荒魔君耿揚光有什麼關係?”鄭君武道:“你説的不錯,他正是耿楊光的嫡孫,當年還是耿龍親自帶着他,向帝君要求收錄,帝君才答應的…”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了。”天昊道長點了點頭,道:“只是耿家世居南荒,家學淵源,為何會捨得將愛子給金施主施教?”鄭君武道:“這個…大舅爺,你就別問了,總有原因就是了…”目光一閃,道:“走,大舅爺,我們快過去吧,別讓老三等急了,我們馬上要出發找阿貴…”天吳道長道:“鄭施主,貧道冒昧,還有一個問題要向施主請教。”鄭君武已經後悔自己將本門的秘密透太多了,此刻一聽天昊道長還有問題,不由皺了下眉,道:“大舅爺,老實説,我的話已經講太多了,本門有許多秘密是不應該説出去的…”天昊道長歉然道:“對不起,貧道是問的太多了,鄭施主,我們走吧…”鄭君武有些過意不去,忙道:“大舅爺,你跟本門的淵源極深,當然不會做出危及本門的事,只是小弟希望我們所説的,你別向任何人透出去…”天昊道長道:“這點你可放心,貧道也不是昨天才出江湖,豈會不知道事情輕重?今你我之間所説的一切,貧道絕不向第三者提起…”鄭君武道:“既是如此,大舅爺,你還有什麼問題,請問吧?不過我只能再答覆一個問題,其餘的等到抓回阿貴,見過帝君之後再説…”天昊道長略一沉道:“算了,貧道也別問了,我們走了。”説着,舉步行。
鄭君武一把拉住天昊道長,道:“大舅爺,你別急,問吧!只要能説的,我一定奉告…”天昊道長輕嘆口氣,道:“貧道也是為了恨地之事擔心,希望他別因這回的事情,招到任何的不幸,鄭施主,你是知道的,我妹妹只有他這麼一個兒子,我若是不照顧他,還有準能幫他的忙?所以我希望知道他回到修羅門後,會不會有危險?”鄭君武目光一閃,道:“大舅爺,你別是…”天昊道長頷首道:“不瞞你説,我對林老三的言行不一致,有點放心不下,如果恨地有什麼危險,我打算趁這個機會將他帶走,免得斷了趙家一條,讓我妹妹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鄭君武幾乎嚇了一跳,道:“大舅爺,你可千萬別這做,這麼做,對恨地只有害處沒有益處!”天昊道長哦了一聲,目光一閃,凝眸望向遠處,道:“鄭施主,恨地來了,你快説,我好拿定主意。”鄭君武側目望去,只見趙恨地大步行了過來,顯然是林煌久候不見自己和天昊道人回去,不知發生什麼情況,這才派趙恨地過來察看。
他轉過臉來,道:“恨地這回沒有完成任務,責任並非在他一人身上,我也要負責的,此外,三哥也料錯了許多事,所以恨地回去,不致於受到重罰,何況有你代他求情,帝君看在你的面子上,一定會寬恕他這一回的…”天昊道長輕輕一拍鄭君武的肩膀,道:“好,鄭施主,貧道相信你這一道,不過…”鄭君武道:“沒有什麼不過的,這個包在小弟的身上,只要能找到阿貴,取回修羅令,一切都沒有問題。”天昊道長道:“好,我們走吧!”他們兩人攜手並肩行了過去。
趙恨地遠遠看見他們行來,停住了腳步,候在那兒。
天昊道長問道:“恨地,有什麼事嗎?”趙恨地道:“舅舅,是三叔久候,不知舅舅這兒發生什麼急事,所以命甥兒過來探望一下…”天昊道長微笑道:“沒什麼,是我跟你六叔聊點舊事,把時辰忘了…”趙恨地道:“三叔説,是不是太虛道長另有急事需要舅舅親自處理,如果舅舅無法分身,那麼就不用去了…”天昊道長道:“呸!傻孩子,天下有什麼事比起找到阿貴,取回修羅令更重要呢?更何況我們孃舅外甥才見了面,還沒有好好的聚聚,怎麼能就此分手?”趙恨地肅然道:“是!舅舅説的極是。”鄭君武笑道:“恨地,你別再在這兒是呀是的,我們快過去吧!別讓你三叔等急了。”他們三人舉步行去,不一會便又進入那“雙龍困仙”陣中。
林煌見到他們三人一齊回來,瞪了君武一眼,還沒開口説話,鄭君武已道:“三哥,你別瞪我,大舅爺的武學造詣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已練成了‘天視地聽’的功夫,我才一靠近,立刻便被他發現,嘿嘿!好在他是自己人,不然我這個臉可丟大了!”林煌再是深沉,眼見自己派人刺探天昊道長的事被揭穿,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乾咳一聲,道:“大舅爺,我們可以動身去搜索阿貴了吧?”天昊道長見他把話題放開,也不願追究下去,讓雙方難堪,點頭道:“我們走吧,時間已經拖得夠久了。”林煌對趙恨地道:“老二,你得恢復原先的裝束才行,否則等會無法取信於阿貴。”趙地的那套化子裝,在玄妙觀中地下鏡室已經被撕成片片,此刻穿的一直是鄭君武剝自玄月身上的道袍。
好在叫化子穿衣服隨便,只要找件舊點的灰衣服,撕幾個破綻就可以了。
不過他那個做為招牌的酒葫蘆,也一併砸在地下鏡室中,林煌再是神機妙算,也不會末卜先知,替他把酒葫蘆準備好。
所以當趙恨地很快地回覆了凌三的裝束後,由於手裏少了竹杖,背上少了個酒葫蘆,使他覺得行動有些不自然。
趙恨地對幫他易容的鄭君武道:“六叔,少了這兩樣東西,怎麼辦?”鄭君武笑道:“這還不簡單?竹杖隨便找竹子,現削現做就行了,至於酒葫蘆,等到見了阿貴之後,他不問,你就不要提,問起了,你就説已經戒酒,不就得了嗎?”趙恨地道:“好吧,看來只有這樣子。”在這段時間裏,林煌已經將其他幾位劍主集合起來,傳達命令。
由於阿貴沒有武功,林煌認為不需這麼浩大的聲勢,以免反而巧成拙,使得阿貴受到驚慌。
是以他在考慮之下,只留下了葛仙童和趙恨地兩人,因為這兩個人跟阿貴見過,阿貴對他們不會疑心。
至於耿武揚則在這整齣戲中,飾演的是阿貴前世的師父,如今出面太早了點,與原先編出來哄騙阿貴的故事不符。
所以林煌命令耿武揚、楊苓、宋秋三位劍主,率領那數十名修羅門人一齊回返修羅宮去。
天昊道長一直在冷眼旁觀,當他看到那些身穿黑衣,面戴青銅面具的修羅徒眾,在三位劍主率領之下,如同水般,迅快地在夜中撤走,連一絲喧譁嘈雜之聲都沒有,秩序井然,動作快捷。那種絕對服從的高效率,是他從未見過的。
他不悚然忖道:“修羅門這番復出,只怕在江湖上,會掀起軒然大波,以這種陣容來看,就算少林僧眾,武當劍陣也無法相比,可見訓練極嚴,才能獲致如此高的成就…”一時之間,意念飛馳,他不想得極遠極深,似乎眼前浮現起未來修羅門一統武林的局面。
他暗暗嘆了口氣,忖道:“不知道到那個時候,會是個怎樣的情形…”忖思之中,林煌道:“大舅爺,我們走吧!”天昊道長哦了一聲,道:“就我們這些人啊?”林煌道:“就這些人已足夠了,別説阿貴是個無拳無勇的鄉下孩子,就算他是江湖上高手,也無法擋得住我們,何況我們此去找他,並不是與他動武,而是再度取得他的信任…”他的話聲稍稍-頓,道:“等-會,我們找到了阿貴,希望你能聽我們的,別讓那孩子嚇着了…”天昊道長頷首道:“這個貧道曉得,那孩子此刻如同驚弓鳥,他一見到貧道這番裝束,自然會將之與玄妙觀那些混球想在一起,貧道一切不表示意見,都聽你的…”林煌微笑道:“大舅爺,這番真是對不起,讓你…”天昊道長搖了搖手,道:“沒關係,我們是多年的老友了,這算得了什麼?你太過於客氣,就有點虛假了,貧道反而要暗暗提防你…”林煌哈哈一笑,道:“這麼説來,小弟是話説得太多了…”天昊道長微笑道:“言多必失,林施主,你可要記住這句名言呵!”林煌乾笑了兩聲,不再跟天吳道長嚕囌,吩咐葛仙童自籠中取出雪狸。
那隻雪狸一直蜷伏在鐵籠中,似乎睡着了。
葛仙童拍了拍鐵籠,叫道“懶鬼小雪,別誰了,快起來辦事。”雪狸在籠中發出一聲似貓非貓的叫聲,緩緩的站了起來,抖動一下身軀。
天昊道長只見那隻雪狸尖嘴利牙,爪子尖鋭如豹,兩眼碧綠,映着火光閃爍出怪異懾人的光芒,尤其是那一身茸茸的細,油猾光亮,泛出銀白光影,使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一下…
葛仙童打開鐵籠,伸手入內將雪狸抱了出來,然後將一細細的銀白鏈子,栓在雪狸的脖子上。
那隻雪狸似乎不喜歡銀鏈套在脖上,裂開嘴來,出細小又尖鋭的牙齒,朝鏈上咬去,喉中不住發出低吼之聲。
葛仙童笑着了雪狸的腦袋,道:“小雪別不高興,找到了人,我一定餵你兩隻山雞,讓你吃個痛快,呶!就是找這個人…”説着,自懷裏取出-條汗巾,放在雪狸的鼻前,雪狸嗅了兩下,嘴裏發出一陣嗚嗚聲響。